作者:鄺金廷 掛鐘,節(jié)奏規(guī)律地晃悠著擺錘,分分秒秒的光陰,從我沙沙作響的筆尖流過。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寫作靈感的奔涌。 "誰?請進!″ 書房門一開,邁進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學者的派頭,溫文儒雅:"正月初一夜訪,打擾了。新年快樂!″ "你?″我猛然一愣,怎么?他和在電視手機視頻里的,某個大腕的影像,這么的高度吻合呢?"??!你是,作家莫言?″ "是的。″莫言,掏出一堆證件,以證明他的真實身份,從中揀出諾貝爾文學獎的燙金外文證書,向前一遞。 啪——!我將證書狠狠地一摔:"哼!這種靠抹黑社會主義而斬獲的洋鬼子的小獎,可恥!″ 彎腰,撿拾,吹吹證書上的灰塵,莫言一氣呵成。 他,搖搖頭,淡然一笑:"被人無端地誤解或攻訐,鄙人見多了。尤其,詆毀我的小說,為漢奸文學者,不乏其人,包括你,鄺先生?!?br> 臉紅,尷尬,繼而變?yōu)槔碇睔鈮?,我,恢復了心理固?zhí)的常態(tài)化:揭露社會陰暗面負能量的文學作品,恰似精神鴉片,荼毒生靈! "鄺先生,寫小說也一樣,眾口難調(diào)。讀我的小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讀,見仁見智,指責和謾罵,在所難免。試問,你寫的文章,難道,所有的讀者都無微詞嗎?″ 一時無語,我,搬出一把椅子,請他坐下。 正襟危坐,莫言的目光,掃向書桌上的我剛輟筆的草稿:"嗬!你在寫詩評,賞析詩人王華良的格律詩?″ 表演似的,莫言拿起我的文稿,朗誦起王華良的七律《揖拜大年》:"新春老幼樂無邊,笑語頻仍拜大年。子夜敲鐘鳴丑尾,禮花沖焰嘯云天。紅包壓歲親情聚,紫氣升平福壽全。揖手友朋屏貼敘,啟元佳節(jié)話團圓?!?br> "好詩,妙哉!″添加了幾個形容詞,莫言的大拇指,翹翹著,"不愧為一首,新年賀歲詩之佳作!″ 盡管,朗誦得聲情并茂,但他屬于套近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他開始吐露真言了。 "唉!文學創(chuàng)作之路,太艱難,太險惡了,奉勸鄺先生,投筆休閑吧?!?br> "謬論,錯!″突然,一聲怪異的腔調(diào),飄進室內(nèi)。門,虛掩著,一個幽靈,穿墻而入,站在書房中,容貌很陌生。 "他叫路遙,作家,大名鼎鼎,比我出道早?!蹇粗覞M面的驚訝,莫言微微一笑。 "毋庸置疑,作家職業(yè),的確很清貧。譬如,我到北京領矛盾文學獎,路費,都是向親朋借的。可是,我依然百折不撓地筆耕不輟,直至病死?!?br> 意猶未盡,路遙,又補充了幾句:"窮了一輩子,忍辱負重,我,只為一個夢想,卻四十二歲早亡。呸!日他媽的文學!″ 沉默,房間里一片寂靜。言者無意,聽者,卻感同身受。 "時空隧道將要關閉,上帝恩準我造訪鄺先生的陽間時刻,極其有限。再見!″ 幽靈路遙,化作一縷青煙,瞬間穿壁而出,升空遠逝。 站起身,莫言也要告辭。其實,我并無挽留的意愿,只是,他的臨別贈言,卻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鄺先生,新的一年,不要在不喜歡你的人那里丟了快樂。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沒有為什么。就像一陣風刮過,你要做的是,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轉(zhuǎn)身沉靜走開。然后,把這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寂然忘掉?!?br> 停頓了幾秒,莫言,妙語解頤繼續(xù):"在遼闊的生命里,總會有一朵或幾朵祥云為你繚繞。與其在你不喜歡或不喜歡你的人那里苦苦掙扎,不如在這幾朵祥云下面快樂散步。天底下賞心快事不要那么多,只一朵,就足夠足夠?!?br> 品味著名人名言,意蘊無窮,如醍醐灌頂,我,頓然開悟。同時,也為自己莫須有的撰文抨擊他人,而感到些許的愧疚不安。 追出樓外,智者莫言的身影早已消逝,我,悵然若失。 滿目,彌漫著蒼茫的夜色,燦爛的群星,以及對,即將來臨的,詩意曙光的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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