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唐 杜牧《清明》賞析 一君木子 清明 唐 杜牧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評析 《清明》是唐代文學家、詩人杜牧寫的一首七言絕句,被收入《千家詩》,也是小學生被背的一首古詩。此詩寫在清明節(jié)春雨中所見,色彩清淡,心境凄冷,歷來廣為傳誦。第一句交代情景、環(huán)境、氣氛;第二句寫出了人物,顯示了路人的凄迷紛亂的心境;第三句提出了如何擺脫這種心境的辦法;第四句寫答話帶行動,是整篇的精彩所在。全詩運用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頂點放在最后的手法,余韻邈然,耐人尋味。 注釋 清明:二十四節(jié)氣之一,在陽歷四月五日前后。風俗是這天有掃墓、踏青、插柳等活動。宮中以當天為秋千節(jié),坤寧宮及各后宮都安置秋千,嬪妃做秋千之戲。 紛紛:文中形容雨大。 欲斷魂:形容傷感之極,好像靈魂要與身體分開一樣。 斷魂:神情凄迷,煩悶不樂?!扒迕鲿r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這兩句是說,清明時候,陰雨連綿,飄飄灑灑下個不停。如此天氣,如此節(jié)日,路上行人情緒低落,神魂散亂。 借問:請問之意。 杏花村:杏花深處的村莊。今在安徽貴池秀山門外。受此詩影響,后人多用“杏花村”作酒店名。 韻譯 清明這個時節(jié)往往是細雨紛紛, 在路上行進的人個個落魄斷魂。 請問在此地何處可有酒家買酒? 牧童笑而不答手指向杏花山村。 賞析 在清明節(jié)的這一天,詩人杜牧在行走路上,可巧遇上了雨。清明雖然是柳綠花紅、春光明媚的時節(jié),可常常會趕上“鬧天氣”。遠在梁代,就有人記載過:在清明前兩天的寒食節(jié),往往有“疾風甚雨”。若是正趕在清明這天下雨,還有個專有名叫作“潑火雨”。詩人杜牧遇上了正是這樣一個日子。 起句“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詩人用“紛紛”兩個字來形容那天的“潑火雨”,真是妙極了。“紛紛”,若是形容下雪,那該是大雪,所謂“紛紛揚揚,降下好一場大雪來”。但是臨到雨,那種叫人感到“紛紛”的,絕不是大雨,而是細雨。這細雨,也正就是春雨的特色。細雨紛紛,是那種“天街小雨潤如酥”樣的雨,它不同于夏天的如傾如注的暴雨,也和那種淅淅瀝瀝的秋雨絕不是一個味道。這“雨紛紛”,正抓住了清明“潑火雨”的精神,傳達了那種“做冷欺花,將煙困柳”的凄迷而又美麗的境界。這“紛紛”還在形容著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 承句:“路上行人欲斷魂”。“行人”,是出門在外的行旅之人,那么什么是“斷魂”呢?在詩歌里,“魂”指的多半是精神、情緒方面的事情?!皵嗷辍?,是極力形容那一種十分強烈、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現(xiàn)在外面的很深隱的感情,比方相愛相思、惆悵失意、暗愁深恨等等。當詩人有這類情緒的時候,就常常愛用“斷魂”這一詞語來表達他的心境。清明這個節(jié)日,在古人感覺起來,是個色彩情調都很濃郁的大節(jié)日,是家人團聚,或游玩觀賞,或上墳掃墓,是主要的禮節(jié)風俗。除了那些貪花戀酒的公子王孫等人之外,感情豐富的詩人,他們心頭的滋味是相當復雜的。倘若再趕上孤身行路,觸景傷懷,那就更容易惹動了他的心事。偏偏又趕上細雨紛紛,春衫盡濕,這給行人就又增添了一層愁緒。這樣來體會,才能理解為什么詩人在這當口兒要寫“斷魂”兩個字。否則,下了一點小雨,就值得“斷魂”,那不太沒來由了嗎?所以說,紛紛是形容春雨,可也形容情緒;甚至不妨說,形容春雨,也就是為了形容情緒。這正是我國古典詩歌里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一種絕藝,一種勝境。 前二句交代了情景,問題也發(fā)生了。怎么辦呢?行人在這時不禁想到:往哪里找個小酒店才好。尋到一個小酒店,一來歇歇腳,避避雨;二來小飲三杯,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暖暖被雨淋濕的衣服;最要緊的是,借此也就能散散心頭的愁緒。于是,“借問酒家何處有”,向人問路了。 是向誰問路的呢?詩人在第三句里并沒有告訴我們,妙莫妙于第四句:“牧童遙指杏花村”。在語法上講,“牧童”是這一句的主語,可它實在又是上句“借問”的賓詞——它補足了上句賓主問答的雙方。牧童以“行動”為答復,比答話還要鮮明有力。詩人手法簡捷、高超:他只將“畫面”給予讀者,省去了“音樂”。不,不如說是包括了“音樂”,讀者欣賞了那一指路的優(yōu)美“畫面”,同時也就隱隱聽到了答話的“音樂”。 “遙”,字面意義是遠。但我們讀詩的人,切不可處處拘守字面意義,認為杏花村一定離這里還有十分遙遠的路程。這一指,已經(jīng)使我們如同看到,隱約紅杏梢頭,分明挑出一個酒簾——“酒望子”來了。若真的距離遙遠,就難以發(fā)生藝術聯(lián)系,若真的就在眼前,那又失去了含蓄無盡的興味:妙就妙在不遠不近之間?!靶踊ù濉辈灰欢ㄊ钦娲迕膊灰欢粗妇萍?。這只需要說明指往這個美麗的杏花深處的村莊就夠了,不言而喻,那里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等候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 在實際生活中,問路只是手段,目的是得真的奔到了酒店,而且喝到了酒,才算一回事。在詩里就不必然了,它恰恰只寫到“遙指杏花村”就戛然而止,再不多費一句話。剩下的,行人怎樣地聞訊而喜,怎樣地加把勁兒趲上前去,怎樣地興奮地找著了酒店,怎樣地欣慰地獲得了避雨、消愁兩方面的滿足和快意……,這些詩人就能“不管”了。他把這些都含蓄在篇幅之外,付與讀者的想象,由讀者自去尋求領會。他只將讀者引入一個詩的境界,他可并不負責導游全景;另一面,他卻為讀者開展了一處遠比詩篇語文字句所顯示的更為廣闊得多的想象余地。這就是藝術的“有余不盡”。這才是藝術,這也是我國古典詩歌所特別擅場的地方。古人曾說過,好的詩,能夠“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在于言外”。拿這首《清明》絕句來說,在一定意義上,也是當之無愧的。 這首小詩,一個難字也沒有,一個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語言,寫得自如之極,毫無經(jīng)營造作之痕。第一句交代情景、環(huán)境、氣氛,是“起”;第二句是“承”,寫出了人物,顯示了人物的凄迷紛亂的心境;第三句是一“轉”,也就提出了如何擺脫這種心境的辦法;而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成為整篇的精彩所在—“合”。在藝術上,這是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頂點放在最后的手法。余韻邈然,耐人尋味。這些,都是詩人的高明之處,也就是值得我們學習繼承的地方吧! 作者 杜牧(公元803-約852年),字牧之,號樊川居士,漢族,京兆萬年(今陜西西安)人,因晚年居長安南樊川別墅,故后世稱"杜樊川"。是宰相杜佑之孫,杜從郁之子。唐文宗大和二年26歲中進士,授弘文館校書郎。后赴江西觀察使幕,轉淮南節(jié)度使幕,又入觀察使幕,理人國史館修撰,膳部、比部、司勛員外郎,黃州、池州、睦州刺史等職。唐代詩人、散文家。杜牧人稱“小杜”,以別于杜甫。與李商隱并稱“小李杜”。著有《樊川文集》。宣宗大中六年(852年),冬天病重逝世於長安。 《清明》是否杜牧所寫,早有學者提出質疑。南宋謝坊得所編《千家詩》始載,作杜牧詩。明謝榛《四溟詩話》卷一,清趙宏恩等所編《江南通志》卷三四,周疆《筑杏花亭碑記》以及《貴池縣志》卷八,均以為杜牧作。《江南通志》載:杜牧任池州刺史時,曾到過杏花村飲酒,詩中杏花村指此。附近有杜湖、東南湖等勝景。 (注:本人在編篇過程中參考了網(wǎng)絡未署名文章,如有侵權,及時聯(lián)系,急速糾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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