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啟年間,有一個村漢叫鄭志,因他從出生右臉上就帶著一顆大黑痣,看相地說這孩子此生都會因為這顆大黑痣而郁郁不得志,所以父母索性給他起名叫鄭志,是希望他長大能有大志氣。 如果真能如父母所愿,鄭志一路披荊斬棘最后飛黃騰達,又或如看相的所言,鄭志潦倒一生,那也就不能叫傳奇故事了,所謂傳奇就總會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鄭志三歲時,和鄰居的小朋友玩球,一個叫宋玉的小娃娃見鄭志穿了件新衣服,十分亮眼,心存嫉妒,便把球朝旁邊的一處泥洼踢,鄭志看見球掉頭便追,一個冷不防褪下被什么絆了一下就跌進了泥洼里。 母親看到鄭志一身泥水地回了家,就問他是怎么回事,可無論母親怎么問,鄭志就是一個字都不說,急得母親在鄭志的屁股上狠狠打了幾下,眼淚在小鄭志的眼睛里打轉(zhuǎn),可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后來晚上出去納涼時,鄰居的張爺爺才把白天看到的真相告訴了鄭志的母親,一邊說一邊嘆息:“三歲看老,這個孩子沒出息啊,被欺負了都不敢說?!倍嵵镜哪赣H也在為他的這種性格而隱隱地擔憂,卻也無可奈何。 鄭志五歲上學時,有一次班里幾個調(diào)皮的學生打算捉弄先生。鄭志母親平時做飯口重,而學堂里的飯食偏偏寡淡無味,所以母親就備了一罐鹽巴放在鄭志的書桌里,這幾個調(diào)皮的學生在上課前抓了一把鹽巴丟進了老師的茶壺里,而事發(fā)之后這個罪過自然就落在了鄭志的頭上。 小鄭志依然不辯不駁,這位先生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知道這不過就是無知孩童的一時胡鬧,并沒有過分的苛責,只是罰鄭志以后吃完飯不許午休,每天都要抄寫一篇課文才行,鄭志也就默默接受了。 那幾個真正的罪魁禍首見鄭志一口就把這事應(yīng)了下來,內(nèi)心也是非常不安,揚言要替鄭志抄寫課文,這次鄭志難得張了口,但卻還是一副逆來順受的語氣,低著頭說道:“先生讓我抄,我就抄?!蹦菐讉€孩子見他如此執(zhí)拗,也就罷了,但從此卻再也不會欺負鄭志了。 母親聽說這事后直用手指戳鄭志的小腦袋瓜,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么就這么窩囊?就任憑他們冤枉?以后上學堂都不許帶鹽巴了!”鄭志還是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鹽罐子不松手,母親氣得直罵他是頭犟驢。 再后來鎮(zhèn)上的商戶們招學徒,于是村里的孩子們有的去了藥材鋪子學采藥配藥,有的去了醫(yī)館學尋診問脈,有的去了裁縫鋪子學做衣服,頂不濟的還跟著一個剃頭匠走街竄巷去給人剃頭,也是門手藝,只有宰豬的鄭屠戶一直尋不到徒弟。 這個鄭屠戶只宰豬不賣豬,平時只往來于各大酒樓飯鋪宰殺生禽,或是去些富家大戶接些散活,每天都是在豬圈雞窩間游走,臟亂氣味差不說,跟著他只能賣力氣并無油水可撈,況且這鄭屠膀大腰圓,面露兇相,腰間又總是掛著幾把大刀,尋常人見了都要躲閃幾分,誰會把自家的孩子送去跟他遭罪? 這天鄭屠戶來鄭志的村里接些散活,路過一家院子的時候,就見一個十三四歲的魁偉少年正在劈柴,自然這個少年不是別人,就是鄭志。此時的鄭志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高大壯碩的少年,揮舞著斧子的黝黑手臂上爆發(fā)著屬于年輕人的力量,鄭屠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年輕人。 要說其他人都去鎮(zhèn)上去學些手藝,為何鄭志還在家里做著農(nóng)活呢?第一,當屬鄭志這個不討喜的性子,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師父們看到就會頭痛,還有就是隨著鄭志年紀的增長,臉上的這顆黑痣也跟著大了起來,一眼看去甚是粗魯,大部分商戶也不樂意招他進門,可是偏偏被這個同姓同宗的鄭屠戶看上了眼。 他見鄭志不但劈了自家的柴,把鄰居老人家的柴也都拿來劈,便喜愛上了他這敦厚的性子,直說這是緣分,只有鄭志的母親心里明白,自己的這個兒子雖然看上去高大健壯,可是骨子里卻是個窩囊廢,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收留,也就樂見其成。 鄭志自己也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性子,鄭屠說學成之前沒有銀子可賺,只包吃住,鄭志答應(yīng),鄭屠又說出師以后能有多少薪資也是個未知,鄭志還是毫無情緒地應(yīng)了下來,這還真對上了鄭屠的脾氣,于是這師父徒弟的緣分就這樣定了下來。 就這樣過了幾載,這一年遭到了百年難遇的旱災(zāi),田里的莊稼顆粒無收,很多人被迫上山落草,做了那無本的買賣,于是全國各地盜賊蜂起,民怨沸騰。鄭志所在的村子最近一段日子也常有匪盜出沒,于是上面派下任務(wù),定要縣令限時抓出幾個強人交上去才行。 這縣令張大人本是一個只求自保的人,知道有匪盜出沒,躲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去抓?可這上頭派下的任務(wù)如果完成不了,自己的這個官位也是保不住,所以這個張大人只能效仿古人,隨便抓幾個良民交上去充數(shù)也就是了。 這天鄭志在家休息,就見一隊官兵帶著武器沖進了村里,說是來剿匪,就見一陣雞飛狗跳,哭喊叫嚷之后,幾個“匪徒”就被五花大綁著的出了院子,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鄭志的鄰居,那個曾經(jīng)把鄭志絆倒跌進泥洼里的宋玉,鄭志知道宋玉絕對不會是什么匪類,她看見宋玉的母親媳婦追在后面哭叫不止,不禁腦袋上青筋繃起。 鄭志的母親看見自己的兒子面有異色,也知道宋玉是冤枉的,雖然心疼,但也無法,而且她深知自己兒子的性子,知道鄭志絕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所以她得知自家已經(jīng)躲過了這一劫,嘆息了一回也就進屋去了。 這里且說這隊官兵綁了這些“匪徒”出了村子就要往縣里走,從村里到縣里要經(jīng)過一片靜謐的樹林,這些官兵做了虧心事,心里本就有鬼,再加上這林子就是近期強人出沒的地方,所以這隊人不由得多加了幾分小心。 可偏偏怕什么來什么,就在他們走進林子深處的時候,迎面站著一個魁梧的蒙面大漢,雙手執(zhí)著兩把大刀。這隊官兵此刻已經(jīng)嚇破了膽,卻還逞著威風顫聲問道:“你是什么人?敢攔官家的路?!” 只聽那蒙面大漢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就是你們要緝拿的盜匪!” 這些官兵此刻已是騎虎難下,但是他們仗著人多,只見為首的一個人揮了一下手,大家便齊刷刷地朝蒙面大漢圍了過去。這時只聽后面有一個聲音喊道:“鄭志小心!” 沒錯,這個蒙面的大漢就是鄭志。這些年他跟著鄭屠練就了一手好刀法,又跟著旁邊鏢局里的師傅們練就了一身的武藝,當他看見這些無辜的村民被當做匪類抓走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在村子里出手自己絕對落不到好處,所以就一直尾隨至了密林深處才敢現(xiàn)身。 就見他手中雙刀翻飛,不出幾下就把這些不成才的官兵撂倒在地。宋玉等人也恨縣令的昏庸糊涂,想集結(jié)村民去告發(fā)縣令,但是鄭志卻制止了大家。 原來鄭志早已探明了這群匪類真正的落腳點,他說與其空口無憑地去告發(fā),不如抓了這群盜匪帶去更有說服力,大家都同意。 于是鄭志帶著村民去搗了盜匪的窩點,把這些真正的匪徒綁起來送去告官,路上恰好遇上了京城來的巡撫,鄭志把前后的緣由都向巡撫說明,巡撫勃然大怒,報到上級治了縣令的罪。 而鄭志雖然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卻被破格提拔為縣令,并由巡撫賜婚,娶了縣里的第一美人為妻,再也不是鄉(xiāng)親們口中的那個無用之人了,大家可知這是為何? 原來這鄭志一直是一個心思玲瓏剔透的孩子,他從小便知與人爭一時之短長是最愚不可及之事:三歲時他沒有告發(fā)宋玉,獲得了宋玉一生的友誼,五歲讀書時他忍下的惡作劇,一遍遍的抄書讓他比別的學生學到了更扎實的知識,并且得到了大家的尊重,長大后他找準了師父學就了一身的武藝,這一切的一切堆積起來,他用知識技能武裝了自己,用人品征服了大家,才成就了最后的鄭志。 這個故事講完,談不上驚心動魄,也沒有什么千折百回,只是想告訴大家古人所說的“吃虧是福”是句真理,做人只要腳踏實地地走好每一步,路一定會越走越寬,不必用精巧心思去籌謀什么,算計什么,只要用一顆坦蕩的心去面對這個世界,公道自在人心,屬于你的也一定會到來,不用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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