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導游接上我們,向奇特旺出發(fā)。我們的尼泊爾導游中文名字叫“亞牧”,是一位很帥氣的男士。他風趣幽默,中國的俗語和順口溜說起來是一串串的,就連現在流行的“小鮮肉”、“白富美”、“老司機”等詞說起來也是一個接一個,真叫我們大跌眼睛。 亞牧還特別愛唱中文歌,喜歡唱中國經典民歌《茉莉花》,喜歡唱鄧麗君的歌。他現場給我們演唱了一首韓紅的《我的家鄉(xiāng)在日喀則》,雖然聲音有點嘶啞,還是蠻有味道,引來我們一片掌聲。 接著,亞牧給我們介紹了尼泊爾的一些基本情況。比如,尼泊爾由原來的君主制國家變成了現在的聯邦民主共和國;尼泊爾的國旗是世界上唯一的非矩形的國旗,外形由兩個三角形組成,國旗上太陽和月亮圖案代表國家像日月一樣長存?,F任總統(tǒng)是尼泊爾首位女性國家元首,也是世界上首位共產黨女總統(tǒng)。 尼泊爾是一個多宗教并存的國家,其中印度教占居主導地位,大約有86%的人信奉印度教,是世界上唯一以印度教為國教的國家。其次是佛教,大約有8%的人信奉佛教,這里是佛教的發(fā)源地,佛祖釋迦牟尼就誕生在尼泊爾的藍吡尼。 亞牧說尼泊爾自然資源豐富,全民享受免費教育和醫(yī)療,語氣中透著自豪。雖然尼泊爾是世界上最不發(fā)達的國家之一,但也有讓我們羨慕的地方。 亞牧接著給我們介紹了五個手指在尼泊爾代表的含義:大拇指,全世界通用,很棒的意思;食指,小偷,所以在尼泊爾切記不要用食指指人;中指,在別的國家代表侮辱人,在尼泊爾沒有特別的意思;無名指,在尼泊爾印度教徒用來在額頭點“提卡”;小指,如果在尼泊爾要找洗手間,豎起小指,別人就明白你的意思了。入鄉(xiāng)隨俗,不要弄錯了才好。 車窗外,路面坑洼不平,塵土飛揚,街道破舊,電線如蜘蛛網般纏繞,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國家的首都。從富麗堂皇、環(huán)境幽雅的酒店出來看到這種景象,感覺就像是在兩個世界。 從加德滿都到奇特旺,海拔降了近千米,要從河谷下到平原。山路很窄,上山的車輛堵在路上盤旋成長龍,只聽見下山車輛的剎車聲“吱吱”地叫個不停。 尼泊爾的路況不好,路窄坑多,崎嶇不平,堵車是常有的事。車輛駛過,塵土滿天飛,路邊的樹上都覆蓋了厚厚的塵土灰蒙蒙的。我們坐在車上被搖來晃去得頭暈,小鳳本就暈車,再這么一搖,吐得是昏天黑地。 路上的大貨車很多,尼泊爾是個內陸國家,沒有海運,北面與中國接壤,其余三面與印度接壤。因為北面喜馬拉雅山脈的阻擋,尼泊爾的物資大都是從印度運進來的。我們走的這條路就直通印度的邊境,這些大貨車就是往返兩國運送物資的。 看著這些來來往往的車輛,忽然發(fā)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幾乎所有的車輛都繪上了彩色的圖案,題材多樣:有宗教、愛情、自然、體育,有的駕駛室還掛著花環(huán)。車行路上,就像是一條流動的彩色河流,五彩繽紛,令人賞心悅目,忘了一路的顛簸。 車輛是彩色的,房子也是彩色的。路兩旁的房子雖不氣派,卻是色彩斑斕,鮮艷奪目。我想,這該是一個樂觀的國家,雖然貧窮,卻依然保持著對美的追求與向往。 路邊,總有人對我微笑,和我打招呼。尼泊爾人的快樂不光畫在車輛、房子上,還寫在他們的臉上。這一刻,尼泊爾用它的色彩和微笑讓我記住了這個地方。 也不是所有的路段都那么糟糕,有的路段已經很不錯了,有的路段還在修,雖然簡陋的灑水車對漫天的塵土作用甚微,可我仍感受到了他們的努力,是否尼泊爾人也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傊任蚁胂裰械囊?。 看窗外的風景,純凈的藍天、圣潔的雪山、蒼翠的樹木、五彩的汽車、肥沃的田地、勞作的婦人,在陽光的照耀下,溫暖而寧靜。 下車休息時,抬頭,見湛藍的天上,月牙笑彎了腰,難得一見日月同輝。天,藍得令人心醉,在國內,有多長時間沒見過這樣的藍天了?此刻,心中有著淡淡的喜悅。 中午,在一家尼泊爾風格的餐館就餐。這里的米飯?zhí)貏e地好吃,米粒修長晶瑩,香甜可口,不用菜都可以吃兩碗。每個人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餐館掩映在綠蔭之中,四周樹木環(huán)繞,一條河流從旁流過,云淡風清,是個休憩的好地方。 小憩過后,繼續(xù)趕路。遠遠地見有人在地上畫什么,駛近一看,是尼泊爾共產黨的黨徽。原來,在尼泊爾剛舉行的新憲法誕生后的第一次全國大選中,尼泊爾共產黨(聯合馬列)和尼泊爾共產黨(毛主義中心)結成的左翼聯盟在大選中勝出,民眾以這樣的方式來表示慶賀,倒是蠻特別的。 看路上的車輛車牌的顏色各不相同,亞牧告訴我們,在尼泊爾,綠色的車牌代表是旅游車,車況是最好的,通常警察也不會來檢查;紅色的車牌代表是私家車;黑色的車牌代表是公交車。沒想到小小的車牌也有這么多的門道。 遇上一輛婚車,就孤零零一輛,與我們這結婚時長長的車隊是大相徑庭。這時,亞牧問我們:聽說在中國男方要有房子和車子才能娶到老婆,那沒有房子和車子就不結婚了嗎?我一時無言以對,的確,在中國當今的婚姻中,物資的因素過重,少了以往的純粹。 途中休息點有幾個小賣部,出售一些水果和零食,幾個尼泊爾婦女坐在旁邊曬太陽聊天,一位大叔蹲在車旁賣花生,50盧比一竹筒(折合人民幣三塊多一點),倒是不貴。沒有人高聲兜售,也沒有人追著你推銷,你買與不買,他們就在那里。 當車窗外閃過大片油菜花時,亞牧告訴我們已經到了奇特旺,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從加德滿都到奇特旺,只有短短160公里,我們卻花了七個小時,還算運氣好。我朋友去的時候遇上堵車,花了十七個小時。 汽車駛進我們入住的度假村,我歡喜的喊了起來。棕櫚樹夾道歡迎,滿園鮮花盛開,水池里睡蓮綻放,果樹上木瓜累累,紅花樹,綠草地,茅草亭,小樓房,自然、清新、古樸、幽靜,簡直就是世外桃源。環(huán)境美美,空氣好好,讓我覺得一天的奔波也是值得的。 我住的小樓窗外是一片油菜花,以窗為取景框看過去就是一幅絕美的圖畫,怎么也看不夠。 休息片刻,度假村的向導帶我們去了塔魯人的村莊。塔魯族是尼泊爾的少數民族,他們曾經生活在北印度,16世紀時在種族戰(zhàn)亂中逃難輾轉遷徙而來到奇特旺,在與熱帶叢林的濕地潮悶、蟲蚊瘴氣等困苦環(huán)境抗爭中,頑強拼搏地定居生存下來。 塔魯族人生活在低矮的房子里,茅草蓋頂,以竹為墻,外面用牛糞和泥抹砌而成。房屋墻面印著一些據說是塔魯族驅散魔鬼保護平安的彩色神秘手印符。 塔魯族人體型瘦小膚色棕黑,目光中透著簡樸淳厚,面對我們這些外來游人的闖入,他們不喜不悲,依然從容安靜、淡然悠閑地過著自己自然而原始的生活,對他們來說,這個村落就是世界。 轉角處,見一名塔魯族婦女鼻孔穿環(huán),手上紋身。有關塔魯族婦女紋身原因的版本有幾個:一個說法是說過去尼泊爾王室家族曾在奇旺特地區(qū)避暑,他們擄走美麗的塔魯族少女,將她們當作性奴,因此族里的女人便在身上紋滿紋身,使自己變丑。 另一個說法是塔魯族婦女紋身是為了使女性變得更美,讓她們死后能夠以最美麗的形式進入天堂。 人們并不知道哪個版本才是真的,它們也許全是真的、也許全是假的。但毫無疑問,紋身藝術對塔魯族非常重要。 村道上,象夫騎著大象歸來,身穿鮮艷紗麗的女子騎著自行車灑下一路笑聲而去,暖陽斜照,留下斑駁的光影。這一幕觸動著我內心深處的柔軟,令我感動不已。 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空地上,雞鴨爭食;草席上,腌菜成排。大象長長的鼻子卷著草吃,金黃的油菜花在陽光下閃著迷人的光芒。空氣中飄散著泥土的氣息,菜花的芳香和淡淡的青草味道。大自然的田園風光帶給我?guī)追中老病?/span> 前方,向導和亞牧停下了腳步,仰著頭在看什么,原來樹上、檐下盡是碩大的馬蜂窩。我們輕言細語,躡手躡腳從下經過,生怕驚動了它們,遭到襲擊。 沿著小路我們來到了河邊,河水被太陽的余暉映成紅色,孩子們在河中戲水打鬧,給大象洗澡。河灘、森林、孩童、大象,在夕陽下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面,令人陶醉。 路上,有許多狗狗。我和陳老師都被狗咬過,對狗有著本能的恐懼。連忙叫來亞牧,躲在他身后,走過去后,撒腿就跑,留下亞牧斷后。 河邊搭了一排茅草亭,擺了許多躺椅。傍晚的拉普蒂河,猶如優(yōu)雅、溫柔的成熟女性,秀而不媚。我們坐在河邊,吹著涼風,看夕陽西下,漸漸掩沒在對岸的叢林中,靜謐中有幾分愜意。亞牧請客,我們喝著尼泊爾啤酒,吃著爆米花,說著旅途的趣聞,談笑間有幾分快意。 天色漸晚,打道回府。途中的異國情調中也能看到不少的中國元素:地道的中餐館、結帳可使用微信、支付寶支付,感覺十分地親切。 塔魯族的舞蹈來源于他們的生活,木棍舞原始、粗獷,真實地呈現出塔魯族人以棍棒恐嚇猛獸抵御外敵的生活背景,頗具民族特色。 演出的最后,塔魯族人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他們一起舞蹈,我和陳老師也上去同舞,零距離感受塔魯族人的民族風情。 看完演出,仍意猶未盡,纏著亞牧問東問西,一天的顛簸也抑制不了我對神秘奇特旺的探究。 注:Namaste,尼泊爾語,意為“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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