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非 魚 在我鄰居?xùn)|墻,師老太死了。 師老太去年冬季不慎摔倒不能站立,時正值大雪封路,加之年邁,怕經(jīng)不過折騰,一直在家伺養(yǎng)。 是啊,80多歲的人了。 那年由于雪大路滑,挨摔的不少。享國家職稱的王老師也是那年摔倒,雖經(jīng)治療,未經(jīng)一年就去世了。 師老太躺坑已一年多了。 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孝順。師老太在未摔之前,新搬入城的孫媳就接奶奶享受一下在城里住樓房的滋味。摔著后,兒子、兒媳百般看管、伺候。凡師老太希望用的東西,做得到的全滿足。老人想吃豬肝,附近沒有,開車去縣城買。營子有大事小情、紅白喜事,有老太太想吃的東西,兒子、兒媳會張口要,去孝敬老媽。 我家四奶去世蓋棺那天,蒸的年糕,兒子要一塊孝敬師老太。見過這個情況,我蠻感動。人家若不是為了老媽可決不會舍鼻子舍臉的。人家是啥身份,村小隊長——村官。 師老太,一生為人謙卑、精明、大度、明智。二十年前,兒女們在外打拼,獨自領(lǐng)孩子在家生活。一到秋收大忙季節(jié)會幫助別人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計。她就幫助我少過谷子,照看小孩等。想感謝她,叫她吃頓飯,很難。即使叫到飯桌上,會羞澀地說:干這點活還吃飯呢!我們倒感到不給錢光吃飯不會有人去幫你? 師老太倒也有對你不客氣的地方。 有次我從她家院子拿回自己打場用的木掀。因木掀在她家房門外又未見她家人,就順手提回。后來,師老太遇見我,冷著臉說:"將從我家拿的木掀給我送回來?!蔽掖篌@,未見人影,這老太卻管事。遂解釋道:"那是我的木掀,是我前日幫你兒子揚場,你兒子拿回家沒給我送回去。現(xiàn)在我急用,以為你家沒人呢!"我一口氣敘述完畢,接著說,"這回知道咋回事吧!老東西。”因為我們村中以叔嫂相稱,也鬧著玩故奚落她。師老太并不顯尷尬,笑著回答:"那就行了。"我心中佩服,說:"人老了,聽力差,視力倒不差?!痹瓉恚翘鞄熇咸谖堇飶牟AТ爸锌匆娏?。她不服,回答:"聽力也不差,只是雙排玻璃隔音。” 瞧瞧,這是未摔著之前的事。上了歲數(shù)的人就怕有點閃失,此該借鑒。 除了這些,師大嫂平素總會關(guān)愛我們孩子的動向。試問:"大女兒在哪,小女兒在哪?!?他老叔的倆孩子才懂事呢!”我聽了心里挺美,也熱乎。 摔倒那天,她的孩兒們找過我,尋問老人狀況,因為老人不吃不喝。他們墻東老頭也因為挨摔不幾日就死了。我見到師老太后,告訴她的家人,她與墻東的老頭不同,墻東老頭有頑疾,不摔著也沒幾日撐頭,老太太心里沒病,只要想開了,就無關(guān)大局。會慢慢靠心血消耗而死。并瞧著師老太開著玩笑說:"這回可夠受的,不如一下摔死。"老太太睜開眼睛回答:"你老叔,這回我真的夠嗆了?!?/div> "夠嗆也沒法,邊治療邊養(yǎng)著吧。攤上了咋辦。" "那可不?”老太太眼角流下兩滴淚水。 我背過臉去,抑制內(nèi)心之激動,生的渴望是每個堅強的人的最初的本性。幾句言談,打開心結(jié),接受現(xiàn)實,配合孩子們共同戰(zhàn)勝疾病。告別老太,知她的兒女會懂事、明了,不需勸告。 東墻外的喇叭已經(jīng)響了,悼念、祭奠師老太的日程已經(jīng)安排就緒,我放下筆,拿些紙張到師老太欞前進行悼念。雖不同姓,卻在同村,又為至親。常言:老嫂比母。焚燒紙錢,跪拜磕頭,默念:去吧,不枉來世,今生不虧了。 插圖/網(wǎng)絡(luò) 慕宗彥,男,58歲,內(nèi)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人,曾做鄉(xiāng)村醫(yī)生,現(xiàn)在家務(wù)農(nó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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