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時期,安徽人、山西人經(jīng)常外出做生意,他們買賣貨物種類多,經(jīng)營范圍廣,天下聞名,因為徽商、晉商在當年乃至現(xiàn)在名氣都很大。像徽商胡雪巖、汪應庚、江春、胡開文,晉商的雷履泰、喬致庸、李宏齡等,至今仍然是很多人的偶像。 不過,既然從商,就得在外面跑。山西很多人,十來歲就得跟著其他商人學做生意,一邊學習,一邊做幫手攢錢。等到攢夠了錢,就會回家娶媳婦。娶完媳婦后,繼續(xù)外出做生意。 當然,由于常年在外面跑,所以商人回來一次不容易。通常情況下,每隔兩三年,他們才能回家看看,小住幾天,這已經(jīng)成了常事。當然了,有些人點背運氣不好,做生意賠本,坐船遇到風浪,又或者碰到戰(zhàn)亂山賊,二三十年可能才回家,甚至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有些人做生意賠了本,最后甚至把衣服都當了,他們覺得回家很丟人,于是便不再回家,去給人做仆人甚至乞討為生。這樣的情況,在安徽、山西的商人中,并不稀奇。 山西有一人叫李甲,從小跟著別人做生意,后來攢了不少錢,回家結(jié)婚,娶了個漂亮的媳婦陳氏?;楹髱滋?,李甲就出去了,繼續(xù)做生意。 這一次,李甲做生意不太順利,為了回本,也為了學習,他后來做了同鄉(xiāng)大商人靳乙的養(yǎng)子,甚至還改了自己的姓,跟著靳乙姓。這期間,他一直沒有回家,更沒有寫信或者托人捎個口信。 三年了,李甲還沒回家,父母還以為他去世了,妻子也很傷心,每天哭成個淚人兒。沒多久,李甲父母去世了,由于李甲走得早,妻子沒有生孩子,所以家中只剩下妻子陳氏一個人了。 陳氏一個弱女子,無所依靠,也沒有錢生活,她父母也已經(jīng)去世了,沒了娘家,無奈之下,她只好到鄰縣舅舅家暫住。舅舅也是做生意的,有一艘大船,全家都住在大船上,所以陳氏跟著舅舅,走南闖北,沒有安定的居所。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年。 由于陳氏認為李甲已經(jīng)死了,也不認識李甲的朋友,所以也沒有給李甲寫信,導致李甲也以為她死了。 到這一步,陳氏和舅舅都以為李甲早死了,而李甲也認為陳氏已經(jīng)死了。 靳乙沒有兒子,認李甲做義子后,對李甲很不錯,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眼瞅著李甲跟了自己好幾年,也沒有老婆,于是就想給他定一門親。他開始四處托人,給自己干兒子找個合適的老婆。 再說陳氏,她跟著舅舅的家人,在天津的一處地方住著,而舅舅本人則去了老家一帶??紤]到外甥女年紀還小,舅舅不忍心讓她孤獨終老,于是開始考慮給她找個好人家。舅舅擔心別人會嫌棄外甥女沒有父母,從而不肯娶她,又擔心別人會因此欺負陳氏,于是就謊稱自己是陳氏的父親,陳氏是自己女兒。 舅舅托人找到媒婆,把陳氏的情況說了,求媒人介紹個好夫家。舅舅還特意交代一句:夫家最好是山西人,因為這樣的話,陳氏還可以回到家鄉(xiāng),免去思鄉(xiāng)之苦。 靳乙本是山西人,所托之人也是山西人,而舅舅也是希望陳氏嫁給山西人。無巧不成書,靳乙和舅舅托人找到的媒婆,恰好是同一人,媒婆一看雙方條件互相吻合,于是這樁婚事一拍而定。 那個時候,女人出嫁前,男子看不到,只能等到洞房花燭時,丈夫挑開妻子的紅蓋頭,才算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古代迎娶新娘子,都是在黃昏,晚上正式舉辦婚禮。另外,李甲不知道是陳氏,也沒留意看陳氏舅舅的模樣。 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李甲挑開了陳氏的紅蓋頭,他一看覺得眼熟,但卻想不起來是誰。陳氏看到李甲,也覺得眼熟。雙方問了姓名,這才知道,原來彼此之前就是夫妻!只是因為他們分開八九年了,李甲有胡須,陳氏也憔悴了,因此沒敢認。 分別八年再次相聚,居然是還是夫妻,如此再婚,且彼此都是對方的原配,真是天下奇聞。 激動過后,李甲很生氣:你為什么改嫁?你怎么知道我死了?你有證據(jù)嗎?怎么忽然就改嫁了呢?說完之后,李甲怒罵陳氏,甚至要動手打陳氏。(這個李甲,真是有點雙標哈。) 陳氏正要反駁,問他為何再娶,只聽靳乙起來了,他被驚動到了。陳氏哭哭啼啼,跟靳乙說了兩人的事。靳乙大怒,斥罵李甲:你為什么又娶妻?你怎么證明你妻子死了?你有什么證據(jù)?你不一樣又娶了老婆嗎?再說了,你不跟她聯(lián)系,又過去了快十年,就算你還活著,這么久不回家,她改嫁也可以理解。 李甲聽后,無言以對,甚是羞愧,跟陳氏道歉,于是夫妻二人,和好如初。后來陳氏舅舅聽說了這件事,也覺得很神奇。當?shù)厝寺犝f后,都說李甲和陳氏是注定的夫妻,誰也拆散不了,所以時隔近十年,再婚還是原配。 后來,李甲和陳氏生兒育女,孝敬靳乙和舅舅,夫妻和睦,琴瑟和諧,鸞鳳和鳴,終生幸福。 世上有很多再婚的人,也有很多破鏡重圓的夫妻,但是像李甲、陳氏這樣,再婚而重聚,且彼此是對方原配的經(jīng)歷,實在是稀奇。 據(jù)紀曉嵐說,他的姨丈曾親自看到過李甲和陳氏,知道這是真事,所以紀曉嵐才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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