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冬天,北京,石景山某軍事禁區(qū)。那年冬天特別冷,雪下的特別大。站崗是在崗亭里,我那天夜班崗,是在我們營區(qū)一個叫“北二”的崗哨。 吃過晚飯就開始下雪,真的是鵝毛大雪,一片雪花巴掌那么大。我跟同班戰(zhàn)友一起從隊部出發(fā),穿著大衣,扎著腰帶,戴著帽子,絕對是全副武裝。接了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雪,磕了磕帽子上的雪花,填了記錄,我就在崗亭里貓著。這么大的的雪,晚上不用出去站著,我還挺喜歡值夜的。崗亭里面有個電油汀,還挺暖和,就是四周小縫隙有點灌風,不過感覺不太明顯。崗亭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條特別長的東西馬路旁,背靠著四米高左右的圍墻,坐東朝西,對馬路那邊有個小窗戶能打開。平時值夜我都是在崗亭里瞎想,或者自己哼哼歌打發(fā)時間,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接了崗沒多大會兒就感覺特別困,就是那種眼皮狠狠的墜著,怎么都睜不開眼的情況。這種狀態(tài)很少在我們這種人身上出現(xiàn),連續(xù)熬個兩三天都不會出現(xiàn)這種狀態(tài)。這時我趕緊強打精神站起來,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臉幾下,整了整帽子,扶了扶武裝帶,還用對講機跟“北一”的戰(zhàn)友說了幾句口令。口令說完,精神多了。但沒一會兒,那種眼皮下墜的感覺又來了。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看門外,天上下著鵝毛大雪,心想這鬼天氣肯定不會有人來查哨。想到這里,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門窗檢查了一遍,窗戶插銷插著,門從里邊反鎖,又用防身的警棍頂住門。做完這些,我實在是頂不住了,就拿腳踩著頂門的棍子,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個機靈就醒過來了,看了看表,還有半小時換崗,就趕緊起了身,把腿從棍子上拿下來,把椅子放好,整了整衣服打開門鎖。走出崗亭,發(fā)現(xiàn)外邊雪還在下著,不過沒之前那么大了,風也停了,甚至于雪花就那么飄飄灑灑的直接落了下來。別問我怎么看到的,崗亭上的大功率探照燈告訴我的……我走出去搓了搓手,踩在地上發(fā)現(xiàn)雪下的還真挺大的,已經(jīng)沒過了我的軍靴鞋面。要知道我們的防爆軍靴本身鞋底就比較厚實,沒過了腳面咋滴也有個十五公分。一開始光顧著雪大興奮去了,確實有幾年沒下過這么大的雪了。當時也沒注意,搓著手走了幾步,突然感到不對勁——頭上怎么這么冷,風吹的頭皮發(fā)麻。我用手往腦袋上一摸,發(fā)現(xiàn)頭上沒有帽子。我還以為自己剛睡醒出現(xiàn)了幻覺,又摸了摸頭上,還前后劃拉了幾下,確實沒有帽子。當時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什么情況?怎么會沒有帽子?我趕緊回身進了崗亭看了看,四四方方的小屋子,一張小寫字臺,一把椅子,一個固定在墻上的電油汀,就這些東西,別的沒了。不到四平方的屋里我一眼就能看過來一遍,不存在任何死角,又仔細找了找,還是沒有。我又扒著門往外看,大功率探照燈的白光之下,雪地里我剛剛踩得腳印像葛優(yōu)頭上趴了幾個雞蛋那樣明顯,除了腳印啥也沒有。我瞬間害怕起來,因為我清晰的記得我跟戰(zhàn)友離開隊部來接崗時,我們在鏡子前整理儀容儀表。還有,接崗時如果儀容儀表不對會被指正,就算啥都沒有,我來時下著雪呢,我總能感覺到冷吧?況且我接崗后還磕了磕帽子……瞬間我的思維就炸了,我是個無神論者,一直被馬克思同志洗腦,所以從來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當時就知道肯定有問題,門和窗子都從里面反鎖了,門我還用警棍頂上了,帽子總不能自己飛了吧?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就這么大個崗亭,東西一眼看完。我就趕緊轉(zhuǎn)身出門想去離我最近的崗哨“北一”。就在我鎖上門光著頭準備過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厚厚的雪地多了一串腳印,就沿著我剛才出來的腳印一直往前延伸,不過沒我的腳印大,也沒我的深。當時我的心猛的沉了下來,我沒看見有人從我這里過去啊。即使有人過去,也應該有來的時候的腳印,不應該只有從我這里出發(fā)的一道。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身上帶著對講機,趕緊按下對講,呼叫“北一”:“北一,北一,我是北二,我是北二……”“收到收到,請講……”這孫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死樣子……“有情況,有情況,請速來北二,請速來北二……”說完我也沒等他回答,就沿著雪上留的那串腳印往前飛奔,沒敢踩,在腳印旁邊走的。身后的大功率探照燈給我指著前進的道路,不一會兒我就看到對面的燈光里同樣跑出來一個人,帶著帽子哈著氣,問我怎么了?怎么了?我說:“你看。”然后指著地上的那串腳印給他看。我倆仔細研究了一下腳印,很奇怪的是,那串腳印只到我們匯合不遠的地方就消失在了墻邊,沒有往“北一”的方向去。我倆順著腳印來到墻邊,仰頭往上看了看。前面我說過,墻高四米左右,上面還有鋼圈鐵絲網(wǎng),也有個半米左右,加起來就是四米半左右。我倆面面相覷,氣氛詭異的要死。他問我:“什么時候的事兒?”我說:“三分鐘左右,我發(fā)現(xiàn)了就呼了你。”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我沒戴帽子,他問我帽子呢?我心想,鬼知道。這時候也不是講這個的時候,我倆就趕緊把對講機調(diào)到隊部頻道,呼叫基地來人。呼叫完,我倆就在腳印消失的地方守著,把家伙都拿了出來,緊張的像倆二哈,我當時感覺自己的腿都在哆嗦。當然,天也冷,幸好沒風,遠處的探照燈也給了我倆不少力量。不一會兒,我們副排長和班長就帶人開著車過來了,詢問了我們情況,我倆一五一十的匯報了。因為沒戴帽子,還被班長罵了一句。留下兩個人守著,我倆陪著領導順著腳印過來的方向走去——就是向我的崗哨方向。雪還零零散散的下著,那串腳印已經(jīng)有點淺了,反倒是旁邊我的大腳丫子一路過來的痕跡還很清楚,一直走到我的崗亭前,腳印就消失了。然后班長探頭往我崗后面的雪地上仔細看了看,沒有任何痕跡。領導站在我崗前的臺階上問我,看到了什么?我一陣無語,我特么啥也沒看到哇……又問我當時我在做什么?我知道事情嚴重了,就如實的回答了,我在找帽子……對于我的回答,上級肯定是滿臉的問號。我就一五一十的演示了一遍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領導是睿智的,當然不相信。然后我就光榮的坐著大屁股吉普被帶回了隊部,又是一輪類似的問答,我特么能怎么辦?當然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一個字的謊話都沒有,實話實說。然后領導又問了一遍類似的問題,我又回答了一遍,估計是看幾次都是同樣的答案,而且我政治審查表現(xiàn)一直挺好,就讓我回去,不要對任何人談起這件事后來,領導新發(fā)了一頂帽子,我看了看,確實是新的,不是我丟的那頂。這件事情過了十年,我從未談起,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來了,至今我都不知道我的帽子跑哪里去了?不過現(xiàn)在依然清晰的記得那串腳印,那是一串比我略小,而且很奇怪的腳印,類似于前頭大后頭小,而且是很不協(xié)調(diào)的那種。要說這串腳印讓我想起了什么,我只能說,想起了輕功高手,還是水上漂,要不然絕對走不出來那樣的腳印。除此之外,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當然是不可言說的情況。我在喜馬拉雅和網(wǎng)易云開通了有聲書,搜玄黃妖鬼社就可以收聽《運尸》和《民間靈異檔案館》,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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