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日本侵略者在中華大地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他們到處燒殺搶掠,野蠻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和放下武器的軍人,制造了一個個慘絕人寰的血案,給中國人民在感情上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創(chuàng)傷。 但隨著中國軍隊在抗日戰(zhàn)場上的節(jié)節(jié)勝利,日本政府宣布投降后,中國政府和人民卻顯示出了難得的包容和大度,除了個別罪魁禍首受到了審判和嚴懲之外,大部分日軍俘虜,在經過甄別之后都被遣送回國和家人團聚。 然而,在日軍撤離的過程中,有一部分傷兵卻被大部隊遺棄,多虧了當地善良百姓的收留和照顧,才在時隔幾十年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本文要介紹的,就是一位善良的河南老農,收養(yǎng)了一位日本傷兵47年后,送其回家與親人團聚的感人故事。 兩個饅頭帶來的麻煩 老人們常說:行好要分時間、地點,更要對事、分人,如果不加考慮四處行好,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這不,河南省南陽市南召縣太山廟鎮(zhèn)梁溝村的村民孫邦俊夫婦,就因為施舍了兩個饅頭,結果給家里招來了一個“遠親”。 1946年的秋天,孫邦俊夫婦像往常一樣,從山上挖了許多野菜,準備到鎮(zhèn)上售賣后購置一些生活用品,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乞丐。 按理說,當時抗日戰(zhàn)爭剛結束不久,解放戰(zhàn)爭又初現端倪,中國民眾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許多無家可歸的百姓淪為乞丐,也是權宜求生的無奈之舉。但孫邦俊夫婦遇到的乞丐,和以往見到的乞丐大為不同。 這個乞丐身上有傷,乞討時遮遮掩掩,說話嘰里呱啦聽不明白,通過他的雙手比劃,能猜出是肚子餓了。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身上穿的衣服,雖然已經十分破舊,甚至油的發(fā)亮,但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一件讓人憤恨的“鬼子皮”。 孫邦俊夫婦雖然都是大字不識的農民,但是對侵華日軍的嘴臉,那可是沁入骨髓,扒了皮能認骨頭的刻骨銘心。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孫邦俊原想上下其手,好好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惡氣。但又見他是個被遺棄的傷兵,現在已經落魄到如此地步,就是打罵一頓,又能管什么用。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扭頭就走,隨他自生自滅去吧。 可孫邦俊咬著牙走了沒幾步,又重新折返回來,這是要干什么呢? 中國老百姓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憨厚樸實、心地善良。用孫邦俊的話說:“日本兵再壞,那也是個人呢,不能就這樣讓他餓死吧!”他把自己和妻子兩個人一天的口糧,兩個饅頭都給了這個乞討的日本傷兵。 本想著這件事到此就該結束了,誰知日本傷兵看兩夫婦如此善良,竟然一邊如狼似虎地啃著饅頭,一邊悄悄地跟在兩人身后,一直跟到了孫邦俊的家里。他倒沒有什么壞心思,就是跪在兩夫婦面前求收留,任由怎么驅趕就是不走。 孫邦俊夫婦為了難,那時可不是現在,牙一咬、腳一跺,不就是多一雙筷子、多張嘴的事嗎?要知道在那種特殊時期,自己能夠勉強填飽肚子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更別說家里添了一個成年人,而且還是一個曾經的仇人。無論從個人感情,還是從實際出發(fā),這都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但孫邦俊和妻子看著可憐的傷兵,最終還是善良戰(zhàn)勝了一切,決定把他留下來,成為自己家里的一員。 傷兵的名字叫“李同” “老孫家里收留了一個日本傷兵。”這條消息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梁溝村里炸開了鍋,全村百姓齊聚孫邦俊家,圍的是里三層外三層。 有人苦口婆心地勸,讓他趕緊把這個禍害趕走,不想在村里看到日本兵,投降了也不行;也有人指著孫邦俊的鼻子破口大罵,質問他還有沒有一點心,怎么會收留了一個日本兵;還有人二話不說就要動手,搬石頭、抄棒槌,那個架勢好像在說:“今天要不把這個日本兵趕走,打你都是輕的,非砸爛你家房子不可!” 孫邦俊夫婦是世代農民,不認字,也不會講大道理,就是能長篇大論地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在當時那種群情激憤的情況下,也沒有人愿意聽。于是,兩夫婦就耐著性子、陪著笑臉,不厭其煩地重復著兩句話: “不管他以前再怎么壞,畢竟也是個人,不能看著他餓死在外邊??!” “那些日本軍官才讓人恨得咬牙,他們這些小兵也都是苦命人,被逼著背井離鄉(xiāng)來的?!?/p> 村民們不依不饒,孫邦俊夫婦說得口干舌燥,日本傷兵蜷縮在一個角落里嚇得瑟瑟發(fā)抖。最后,孫邦俊夫婦再三保證:這個日本兵絕對不會在村里搗亂。這才讓村民們慢慢平息了怒氣,勉強同意讓他暫時留在村子里面。 日本侵略者在中國禍害了十幾年,那個老百姓不恨得牙癢癢?村民們有這樣的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日本傷兵在孫家落腳后,跟著孫邦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儼然成了孫家的一個主要勞動力。雖然他干起農活來笨手笨腳的,還經常出錯,但卻用這樣的實際行動,逐漸得到了村民們的認可。 村民們?yōu)榱私兄奖?,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頭,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小野門朗”。這個日本氣息濃重的名字,也就暫時成了日本傷兵的姓名。 上世紀五十年代,新中國成立不久,在全國范圍內統(tǒng)計滯留的日本兵,準備遣送回日本。但小野門朗在戰(zhàn)場上受過傷,不僅語言功能受損,就連真實的姓名也回憶不起來。 無奈之下,村里只得按照上級要求,先給小野門朗在當地上個戶口,等他回憶起姓名后,再上報遣送。于是村長在給他注冊時,正式起了一個中文名字,叫“李同”。 至此,李同成了梁溝村的正式村民,跟村民們享有同等權利,分糧、分票、記公分,都有他的一份。 “老憨叔”終于回國了 李同在梁溝村生活期間,受到了孫邦俊一家人的精心照顧。 有一年李同突發(fā)疾病,得了半身不遂,孫邦俊夫婦不惜四處舉債,端屎端尿、喂食喂藥,輪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也可能是孫家人的善良感動了上天,他竟然在臥床八個月后,奇跡般地恢復了健康。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地皮干涸、糧食絕收,跟孫邦俊同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堂兄堂嫂,都因為饑餓失去了生命。但李同卻在孫邦俊一家人的照顧下,靠著野菜、樹皮等充饑,堅強地挺了過來。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政治動蕩,孫邦俊一家因為收留日本人,被安上了“里通外國”的罪名遭到批斗。孫邦俊的兒子孫保杰,也因為此事被取消了上師專的資格,后來甚至還影響到了婚姻問題,一直到三十多歲才成了家。 不管孫家經歷了什么樣的苦難,遭到了什么樣不公的待遇,孫家人對李同始終不離不棄,沒有說過一句怨言。 又因為李同語言表達能力有限,對孫家人表示感謝的方式,一般都是憨憨地傻笑,所以孫家子女都親切地稱呼他“老憨叔”,已經把他看成了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員。 1962年,孫邦俊不幸病逝,孫保杰接過了照顧李同的接力棒。他一邊像父親一樣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老憨叔,一邊想盡辦法為李同尋親,希望他能喚醒記憶和家人團聚,了卻父親臨終的遺愿。 后來,中日關系緩和,孫保杰給當地政府、華僑聯合會等官方組織,陸續(xù)寫了一百多封求助信,期間還得到了日本駐華記者的鼎力幫助,在日本國內媒體上廣泛報道。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孫保杰和社會各界的數年努力,終于在1992年有了重大突破。李同的弟弟石田小十郎、原長官津田康道等人來到南陽,與闊別已久的兄長和戰(zhàn)友相認,他的身份信息之謎也被揭開。 李同的真名叫石田東四郎,曾是一所日本農學院的學生,后被軍方強征入伍。他來到中國戰(zhàn)場后,因反戰(zhàn)情緒嚴重,多次臨陣脫逃,被長官當成異類。日軍撤離中國時,石田東四郎在途中受傷后被殘忍遺棄。 隨后,石田東四郎在弟弟等人的陪伴下,與孫家人依依不舍地道別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 小結 “老憨叔”回國與親人團聚了,孫家人也了卻了夙愿。但這個故事到此還遠沒有結束。47年的時間,讓不同國度的兩家人,培養(yǎng)了超出血緣關系的親情。 石田回國后,兩家人的聯系從未間斷,孫家人受邀到日本旅游期間,受到了石田家鄉(xiāng)人民的熱情款待。石田家族更是籌集了15萬人民幣的巨款,向孫家人表達了最誠摯的謝意。 隨后,石田家鄉(xiāng)的人民還自發(fā)籌集了600萬日元,在南召縣建立了“中日友好太增植物園”,成了中日兩國人民友誼的見證。孫保杰的兒子孫祿峰,也由石田家鄉(xiāng)的政府出資,在日本完成了高等學歷的研修。 曾經有位哲人說過:戰(zhàn)爭能夠把人變成魔,但是善良和包容卻能把魔變成人!而這兩個優(yōu)良的品質,正是中國人與生俱來的民族特質。孫邦俊一家人的所作所為,正是這種民族特質的自然流露,是刻在骨子里的民族傳承。對此你怎么看? 圖片來源于網絡,如有侵權,聯系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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