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城市水利是一門既古老又新興的水利學科。紹興城是我國春秋時期建立的 140 多座諸侯城市中迄今仍存于原址的兩座古城之一。以紹興水城為例,研究城市水利 的起源與演革,對于探索城市水利的發(fā)展規(guī)律,建立人、城市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水生態(tài) 系統(tǒng),都具有可資借鑒的重要意義。 所謂古老,從城市的起源、發(fā)展來看,中國的許多城市都是臨水而建,擇水而設,水利伴隨著城市的創(chuàng)立而誕生,又隨著城市的逐漸擴大而不斷發(fā)展,可謂一部城市建設史蘊含了一部城市水利史。這部歷史僅以紹興而言,就長達 2500 年;所謂新興,城市水利這門學科的正式確立,假使以中國水利學會城市水利研究會成立為標準的話,已經是世紀之交的 1999 年,至今不過短短 20 年時間。學科歷史的悠久與學科確立的遲緩形成的強烈反差,從一個側面折射出中國幾千年封建社會城市發(fā)展的緩慢和改革開放以后城市化浪潮的迅猛。因此,以古城址穩(wěn)定不變的我國歷史文化名城——水城紹興為例,研究城市水利的起源、定位、演革、成就、教訓及其城市化背景下的傳承與發(fā)展,對于探索城市水利的發(fā)展規(guī)律,把握城市水利的發(fā)展方向,更好地滿足城市化的水利需求,努力建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水生態(tài)系統(tǒng),都具有可資借鑒的重要意義。 01 第一章 先秦時期:篳路藍縷,建城春秋 紹興古稱越。紹興城是春秋越國的都城,始建于公元前 490 年,地處我國東部沿海, 位于杭州灣南岸、寧紹平原西部的山會平原中心。 “山—原—海”臺階地形與原始水環(huán)境 寧紹平原從晚更新世以來,曾經經歷過三次海進和海退的淪桑巨變,在距今 6000 年前的最后一次卷轉蟲海進高潮時,成為一片淺海。(圖 1)卷轉蟲海退后,遭海淹的山會平原漸次出露成陸, 到春秋時期,自南而北形成山—原—海的臺階式地形。 圖1 卷轉蟲海進時期今浙江省境示意圖 區(qū)域范圍:南為會稽山地,北系后海,東、西分別為普娥江和浦陽江所環(huán)抱,中間是一片河湖交叉的沼澤平原,史稱山會地區(qū),即越國的中心區(qū)域,面積約 1650 平方公里,其中會稽山地約 810 平方公里,平原約 840 平方公里,山原參半。(圖 2)受南高北低的地形制約和亞熱帶季風氣候的控制,北部會稽山約 460 平方公里范圍內的山區(qū)河流——古稱“三十六源之水”下注平原,流入后海,在山會平原形成眾多南北向自然河流,較大的有若耶溪、婁宮江、夏履江等,均受到后海咸潮的強烈影響。 圖2 古代紹興地區(qū)自然環(huán)境圖 (1996年版《紹興市志》卷二) 山區(qū)河流的下泄洪水與沿河上溯的錢塘江涌潮相頂托,在平原低洼處潴成許多 自然湖泊,河海、河湖相通,加深了平原的沼澤化程度。對此,越王句踐曾有如下的描述:“山林幽冥,不知利害所在。西則迫江,東則薄海,水屬蒼天,下不知所止?!薄敖诲e相過,波濤浚流,沉而復起,因復相還?!薄昂坪浦?,朝夕既有時,動作若驚駭,聲音若雷霆,波 濤援而起,船失不能救”“水行而山處,以船為車,以楫為馬;往若飄風,去則難從;銳兵任死,越之常性也。”這些描述客觀再現(xiàn)了古代紹興原始水環(huán)境的狀態(tài)及特點,也真實反 映了在原始水環(huán)境中形成的越國的生活習俗和剛烈的民族性格。 在水土資源豐富的沼澤平原中崛起的數(shù)百座孤丘,如馬鞍山、航塢山、西辰山、翠屏山、稷山等,成為越人開發(fā)沼澤平原的理想聚落地,而其中形成于今紹興府山、塔山、鼓山帶的孤丘聚落,終于發(fā)展而成為日后的紹興城市。該區(qū)域內的南北向自然河流及湖泊,構成了日后古城河的基礎水道。 臥薪嘗膽時期創(chuàng)建的越國都城 公元前 490 年,越王句踐由吳返越,開始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的臥薪嘗膽時期。他采納大夫范蠡“不處平易之都據(jù)四達之地,將焉立霸王之業(yè)”的建議,首先把越國都城從山麓地帶下遷到平原中部,令范蠡先后筑起了句踐小城和山陰大城?!对浇^書》卷八載:“句踐小城,山陰城也。周二里二百二十三步,陸門四,水門一?!毙〕俏鞅币郎剑湫沃茡?jù)《吳越春秋》卷五記載為:“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一步,一圓三方?!彼巍都翁尽芬杜f經》云:“小城西北兩面皆因重山以為城,不為壕塹。”所指重山即今府山。據(jù)考,小城西北以府山為屏,西城墻起府山西尾止早偏門,南城墻起早偏門止凰儀橋,東城墻起凰儀橋止寶珠橋,總長近 2 公里。城門位置:南城墻段有二:一約在旱偏門(常禧門),一約在拜王橋(秦望門),均為陸門;東城墻段也有二:約在酒務橋(酒務橋門),分設陸門和水門,一在府橋附近的鎮(zhèn)東閣,為陸門。其中,設于酒務橋附近的水門是紹興歷史上的首座水門,溝通了小城內外水道。城內水道應為石門檻經蓮花橋至大郎橋的玉帶(已填),東西向,可能經人工疏挖而成。城外河流為凰儀橋至寶珠橋的環(huán)山河,南北向, 上游大致對應坡塘江,應屬自然河段,時東城墻依河而筑,城外河流自然形成為小城的護城河,在此后修筑的大城中又被納為城內河道。上述河段可視作最早的紹興古城河。 山陰大城,又稱蠡城。作為政治中心的小城建成不久,以此為依托,范蠡又向東擴建商業(yè)中心和居民處,建成山陰大城,因出于“臣服”吳國的政治需要而不筑北面。“山陰大城者,范蠡所筑治也,今傳謂之蠡城。陸門三,水門三,決西北,亦有事。”“大城周二十里又十二步,不筑北面?!薄秴窃酱呵铩份d:“外廓筑城而缺西北,示服事吳也。”據(jù)考,大城西城墻,約起自小城南城墻東南角拜王橋,止于鮑郎山;南城墻自鮑郎山起,止于羅門橋:東城墻白羅門橋向北,經東郭門、五云門、都泗門至蕺山東麓,北面不筑,西北以重山為屏。(圖 3、圖 4) 圖3 小城和大城的地理位置 (《陳橋驛全集》第九卷) 北面城墻何時封筑,史無記載。從“不筑北面”的政治因素考察, 具有爭霸中原雄心壯志的句踐,在滅吳以后,是不允許這一“臣服”的恥辱標志存在的, 并且,當時已有大量的吳國戰(zhàn)俘可以利用,還修筑了工程量比城墻大得多的吳塘。由此判新,北城墻的封筑應在公元468 年句踐遷都瑯琊以前,其位置大致從蕺山西麓向西經北海橋折南與西城墻會合,終于府山北麓。至此,大城與小城已連接封閉,大小城范圍內的自然河道和疏挖河道,構成了早期的城河體系。其中有跡可考的主要城河有 4 條:一是從凰儀橋至倉橋的南北向環(huán)山河,即小城護城河;二是從南門至小江橋的南北向府河,此河在紹興城河中最為著名,因未見開挖記載,當屬自然河流無疑;三是從凰儀橋至東郭門的東西向獅子街河(已填)、魯迅路河,東連山陰故水道,北通環(huán)山河入小城?!对浇^書》卷八記為:“山陰古故陸道,出東郭,隨直瀆陽春亭;山陰故水道,出東郭,從郡陽春亭。去縣五十里?!睋?jù)此,東郭門既有陸道,又有水道,可能是水陸門并存。山陰故水道西接東郭水門,東至今上虞市練塘村,全長約 20.7 公里(部分利用湖泊),位置與今浙東運河該段大致相當。 圖4 小城、大城示意圖 (《陳橋驛全集》第九卷) 故水道不但溝通了練塘冶金基地、富中大塘農業(yè)基地與都城的聯(lián)系,而日溝通了該 區(qū)域南北向自然河流,為富中大塘和都城內提供淡水資源。這對當時不筑北城,城內水 質仍受咸潮影響的都城來說,至關重要。為將淡水源送達小城政治中心內,故從東郭水 門到酒務橋水門的水道時已疏通連接,成為橫貫大、小城東西的主要城內河道。四是從 酒務橋北的小城水門向東過府河,再從清道橋經東街河(已填)到五云門的東西向河道, 為水、陸路并存,這是句踐出入,由小城宮臺出發(fā),“更駕臺,馳于離丘;游于美人宮,興 樂中宿”的必經之路,而“美人宮,周五百九十步,陸門二,水門一,今北壇利里丘土城”。土城今稱西施山,居五云門外紹興鋼鐵廠內,故從酒務橋水門到美人宮水門的水道時也 疏通連接,成為橫貫都城東西的又一條主要城內河道。這 4 條南北、東西向水道交叉呈“井”字形,既溝通了都城內的自然河流,又與城外山陰故水道等河流相連,使城內河道與城外河流連接貫通,構筑了古城河的基礎框架。此外,西起府河鮑家橋,東至金鋼廟 前相通的投醪河(又名簟醪河、勞師澤),時處大城南城墻外,應為筑城而成的護城河,史 載因句踐將酒投于此河,與出征將士隨流共飲而得名。東城墻仍應依河而筑,城墻外的 南北向自然河流若耶溪河段(平水西江),構成大城東面護城河,位置至今基本未變,成 為今環(huán)城河的東段。以此而論,公元前 490 年句踐小城城墻、酒務橋水城門修筑及玉帶河整理可視作紹興最早的城市水利工程。而公元前 490 年—公元前 468 年期間修筑、整理完成的山陰大城城墻、東郭水門等 3 座水門、城內 4 條“井”字型框架河道及其溝通城內外的山陰故水道、富中大塘、護城河等,則是紹興城市水利建設的第一次高潮,不僅為越國都城的確立和吳越戰(zhàn)爭的勝利提供了水利保障,而且也奠定了紹興城市水利的初步框架和基本格局。 建城時的水利定位 句踐把越國都城從會稽山北麓的平陽,下遷到負山面海、河海相通、咸潮出沒、沼澤連綿的山會平原,在選址上進行了極富遠見的周密規(guī)劃。規(guī)劃的核心就是確立了符合當時水環(huán)境實際的都城水利定位,并以此指導實施了系列卓有成效的都城水利工程。主要有: 防洪。一是都城選址于南北向山區(qū)河流若耶溪、婁宮江(平原段)之間,利于會稽山洪水排泄入海,減輕防洪壓力。二是利用府山、塔山、蕺山等九座孤丘構筑成城,城區(qū)地面高程高于周圍平原一米以上,既利于防淹又利于排泄內澇。三是建造防洪城墻。“范蠡乃觀天文,擬法于紫宮,筑作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一步,一圓三方。西北立龍飛翼之樓, 以象天門。東南伏漏石竇,以象地戶。陵門四達,以象八風。外郭筑城而缺西北,示服事吳也,不敢維塞?!逼鋵崳蔽鞅敝皇敲曰髤菄捻w晦之計,雄踞城西北角的府山海拔74 米,勢若臥龍(又名臥龍山),根本無需筑城。以府山為依托,構建“一圓三方”的小城和“一圓四方”的大城城墻體系,有效地阻遏了洪水溢城,使建城 2500 年來未見洪水淹沒紹興的記載。 拒潮。城墻同時具有拒潮的功能。然而,作為越國的都城還必須解決城內外物資、人員的交通運輸和向城內輸送淡水的問題,這就需要城內外有水道溝通,如前文所述的從小城酒務橋水門到大城東郭水門出城溝通山陰故水道的東西向主干河道等。為攔截海潮沿這條河道涌入城內,越國在城東沼澤平原上修筑了一條東起都城西至曹娥江邊的御潮拒咸堤塘,這就是古籍記截的山陰故陸道,“山陰古故陸道,出東郭,隨直讀陽春亭。去縣五十里”,位置瀕臨山陰故水道北岸,里程與山陰故水道相同,堤塘的大部分在東漢馬臻修鑒湖時加高成為鑒湖東圍堤的一段。 供淡。如前所述,為咸潮所包圍的都城提供淡水是當時城市水利的又一項重要內容。輸送淡水和溝通都城與后方基地聯(lián)系的需要,導致山陰故水道的疏挖。由于山陰故陸道阻截了南上的咸潮,位于故陸道以南的山陰故水道得以攔截區(qū)域內會稽山北下的淡水,經東郭水門輸入城內河道,以滿足都城對淡水的需要。山陰故水道溝通都城與曹娥江,“是我國見諸記載的最古老運河之一”,東漢至宋代被攔蓄成鑒湖湖面,南宋鑒湖湮廢后又恢復成浙東運河的一部分,成為我國著名的“京甬運河”的南端。 交通。越國的交通運輸主要依靠水路,“以船為車,以楫為馬”。在吳越戰(zhàn)爭背景下,越國不但要溝通戰(zhàn)略后方富中地區(qū)與都城的交通,也要溝通越國與吳國大規(guī)模借貸糧食及進貢物品的運輸通道。而交通運輸通道的暢通,主要是依靠山陰故水道。富中地區(qū)原系沼澤平原,由富中大塘攔截改造成為肥饒的“義田”,其范圍北起富中大塘,南至會稽山山麓(黃海 5.5 米),東界富盛江,西臨若耶溪,面積約 51 平方公里,其中平原耕地按今計算約 40 平方公里(6 萬畝),是越國最重要的糧食基地、冶金基地和陶瓷基地?!案恢写筇琳?,句踐治以為義田,謂肥饒,謂之富中。去縣二十里二十二步?!笨计湮恢茫s西起東郭門外若耶溪東岸,向東經東湖箬山,延伸到樊江吼山(犬山)北側、富盛江西畔的壩頭山為止,全長 20 里左右,緊鄰山陰故水道南岸,塘體高度不超過 2— 3 米。盛鴻郎、邱志榮先生在考證故陸道、故水道和富中大塘的地理位置后認為“:在開挖故水道的同時,越部族綜合利用了所挖掘的土方,在緊鄰故水道的北岸建成了山陰故陸道及南岸的富中大塘的一部分,可謂一舉而三得,在規(guī)劃指導思想上是十分成功的。”由于故水道溝通了越國都城與戰(zhàn)略后方、曹娥江、后海、錢塘江、吳國都城的水路,因此是越國最重要的交通運輸線,如越國向吳國借糴萬石稻谷的大宗貿易,應該是經這條水路運輸完成的。 上述紹興建城初期“防洪、拒潮、供淡、航運”的水利定位,在經歷了 2500 年紹興城市發(fā)展檢驗后,即使以當今紹興城市化高速發(fā)展對水利的更高需求來評價,仍不失其積極的現(xiàn)實意義。科學的定位,使春秋越國以城市水利為中心的水環(huán)境建設創(chuàng)造了古代越地的鼎盛文明,為強盛越國、覆滅吳國、爭霸中原奠定了堅實的國力基礎。并且,越國水利的意義和影響遠遠超出了地域范圍,它不僅是紹興城市水利的起源,而且是我國有記載的先秦時期最早的代表性水利工程之一,如最早的系統(tǒng)堤防富中大塘、最古老的運河之一山陰故水道、最早的有壩取水樞紐昊塘、第一條石筑海塘石塘等,從而在我國水利史上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02 第二章 鑒湖時期:城湖一體,交相生輝 公元前 473 年越滅吳后,為了稱霸中原,句踐于公元前 468 年將越國國都北遷至山東瑯琊。當時的山會地區(qū)作為后方基地,雖然與瑯琊保持著密切聯(lián)系,然而政治中心畢竟北移而遠離后方。特別是一批精通水利的專家、謀士和組織者相繼流散和被殺,從根本上動搖和削弱了組織大規(guī)模水利建設的領導、技術力量,加以頻繁的戰(zhàn)爭,使水利事業(yè)不可避免地處于緩慢發(fā)展甚至停帶狀態(tài)。公元前 334 年,越為楚所滅,越國的工統(tǒng)不復存在,越部族又退居山會地區(qū),已不具備進行有效水利建設的條件。直至公元前 222 年,秦統(tǒng)一中國后,“降百越之君”,行吳會合治,設置會稽郡,郡治設在吳縣,將山會地區(qū)下降為會稽郡下的山陰縣,加以秦始皇為鎮(zhèn)壓越族反抗,南巡會稽,用強制手段,“徙大越民,置余杭,伊攻口,故鄣”,導致山會地區(qū)人口銳減,以致于西漢司馬遷游歷這個地區(qū)時稱之為“地廣人稀”。這系列的政治、經濟、軍事、移民原因,造成了紹興城市水利從句 踐遷都瑯琊后近 600 年的停滯不前,直到東漢永建四年(129)吳會分治山陰成為會稽郡郡治以后,才迎來了紹興城市水利的新一輪高峰——鑒湖時期。 鑒湖時期,是指從東漢鑒湖創(chuàng)立到南宋鑒湖衰落的鑒湖存續(xù)時期,歷經東漢、三國、南北朝、隋朝、唐朝和宋朝,時間長達 1050 余年之久。 東漢永和五年(140),會稽郡守馬臻主持修筑我國古代南方最大的蓄水工程——鑒湖。鑒湖是建于山麓平原地帶屬于湖泊、洼地蓄洪類型的低壩水庫,工程的主要部分是圍堤。(圖5)據(jù)考,鑒湖圍堤以郡城(都城)稽山門為中心, 西堤止于錢清江邊的廣陵斗 門(長 26.25 公里),東堤止于曹娥江邊蒿口斗門附近的新橋 頭(長30.25 公里),總長 56.5 公里,堤高 3.5— 4 米,部分堤基采用當時國內領先的松樁沉排技術。 圖5 鑒湖圖(康熙《會稽縣志》) 鑒湖總面積 189.95 平方公里,除去湖中島嶼 17.23 平方公里,湖面積為 172.7 平方公里,正常庫容 2.68 億立米,總庫容達 4.4 億立米以上,其面積之大、堤壩之長、水門之多,均居我國古代蓄水工程之首。在東漢至南宋千余年的存續(xù)期間,鑒湖以防洪、灌溉、供淡、釋咸、交通、水產和水環(huán)境、水文化等方面的巨大綜合效益,確立了其在中國水利史上的不朽地位,同時對紹興城市水利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 解決防洪問題 鑒湖圍堤長達 56.5 公里,防洪庫容多達 1.7 億立米以上,足以將北部會稽山的全部洪水攔蓄入湖滯洪,經斗門、閘、堰、陰溝等 69 座水門泄洪,分別導入潮汐河流東小江、西小江,以及從北部平原河道排泄入海,消除了山洪對城區(qū)的威脅,確保了鑒湖時期沒有發(fā)生洪水破城的災難。由此上溯到公元前 490 年迄今 2500 多年的紹興建城歷史,都沒有發(fā)生水破城墻的悲劇,足以證明紹興的城市防洪達到了國內先進水平。 促進城墻建設 鑒湖圍是以山陰城為中心修筑,使郡城的東、南、西南三面城墻被湖水包圍,兼具了圍堤的防洪擋水作用,從而對城墻的形制和質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進了城墻建設。隋開皇年間(581— 600),越國公楊素采羊山及東湖石,沿古大城跡增擴加固,名曰羅城,周圍增至二十四里二百五十步,城之四面高厚之數(shù)為:“城東面高二丈四尺,其厚三丈;西面高二丈六尺,其厚一丈八尺;南面高二丈一尺,其厚一丈八尺:北面高二丈二尺,其厚二丈六尺?!背情T九:“東曰都賜門、曰五云門;東南曰東郭門、曰稽山門;正南曰植利門;西南曰西偏門、曰常禧門;正西曰迎恩門;北曰三江門。”9 座城門中東、南、西三面從都賜門到西偏門有 6 座城門面臨鑒湖,其中:都賜、植利、西偏門依次設有都賜堰、南堰、陶家堰,既攔蓄湖水不入城,又保持少量過堰湖水更換城內水體,調節(jié)水位,提供淡水;五云、東郭門外有埭,“皆以護湖水使不入河”,稽山門至禹陵筑有分湖堤,將鑒湖分為東湖和西湖。由于湖臨城下,湖面與城內河面存在 2— 3 米的水位差,城墻已成為保護城區(qū)的生命線,所以對城墻的維修保護至關重要,必須少毀即修,確保安全,自隋開皇至宋熙 寧近 500 年間,羅城“雖間有墮圮,尋復繕治,舊址尚在,不甚圮損也”。 溝通浙東運河 浙東運河西起錢塘江南岸,經西興、錢清、紹興、曹娥,東達上虞通明壩連接自流河流姚江、甬江,從寧波鎮(zhèn)海招寶山入海,除自然河流段外全長約 206 公里。浙東運河地處京甬運河南端,溝通古錢塘江、錢清江、曹娥江三大潮汐河流,是古代連接杭州、紹興、寧波從寧波出海的陸海黃金水道,前身為越國的山陰故水道。故水道在鑒湖時期被攔入湖內成為鑒湖水路,鑒湖湮廢后又恢復成為浙東運河的一部分。晉懷帝時(307— 312),為提高鑒湖灌溉效率,會稽內史賀循主持疏鑿漕渠。漕渠位于鑒湖西圍堤以北,與圍堤基本平行,東起郡城,西對錢塘江邊的西陵(西興),又稱西興運河,當時長約 57公里。 圖6 六朝西興運河、鑒湖運河航道示意圖 西興運河連接余杭(杭州)、會稽兩城,溝通錢塘、錢清兩江,穿越會稽城后進入鑒湖過曹娥江可直達寧波,成為浙東運河中繼山陰故水道后最早的主干工程。(圖 6)由于西至錢清江東至曹娥江的百十余里鑒湖圍堤截斷了南部鑒湖區(qū)域與北部平原河道的直接通航航道,因此,晉以后,鑒湖以北平原地區(qū),特別是西興運河的船舶,必須通過會稽城,然后從都泗堰或東郭堰牽挽而過,才能進入鑒湖東行。同樣,東來船舶從曹娥江入鑒湖后,也必須通過會稽城,從迎恩門(西郭門)入運河西行,從而形成城內從西郭門經小江橋、香橋折南經長橋再東到都泗門的又一條東西向重要水道。 奠定城市水系基礎 紹興水城,舉世聞名,城市水系建設是以自然河流、湖泊為基礎,歷經數(shù)千年的人工疏挖整治,歷史地形成“三山萬戶巷盤曲,百橋千街水縱橫”之獨特水城景觀,它的形成 與水環(huán)境變遷、城區(qū)建設和鑒湖建廢存在著密切的相互關系。如前所述,早在越國建城初期,紹興城市水系建設已經形成了“井”字型河道溝通故水道的初步框架。東漢修筑 鑒湖,攔入故水道,湖水直臨城墻,通過都賜堰、南堰、陶家堰從東、南、西三面與城內河道溝通,促進了城區(qū)河道發(fā)育。西晉疏鑿西興運河,運河穿城而過,溝通了城區(qū)河道與鑒湖、平原河道及錢塘、錢清、曹娥三江的聯(lián)系,成為山陰城與錢塘江、長江流域聯(lián)系的最重要的航運水道。南北朝·陳(557— 589)首次以南北向府河為界,把山陰縣分成山陰、會稽兩縣,山陰城也一分為二,成為會稽郡治和山、會縣治的所在地。其時,城區(qū)內從城南到小江橋折東經蕭山街河,到香橋再折北經蕺山河出昌安門的貫通全城南北的府河已全面形成。隋開皇年間修筑“羅城”,把山陰城加廣至 24 里 250 步,基本確定了紹興城的輪廓,與今環(huán)城路已大致相符。羅城建成后,投醪河被納入城內,府河至稽山門的南環(huán)城內河和稽山門至東郭門的東環(huán)城內河,因筑城取上也已形成。直接溝通城內與城外平原河道的水門,《嘉泰會稽志》記有正西迎恩門(西郭門)和北三江門(昌安門),“西門因渠漕屬于江以達行在所,北門引眾水入于海?!碧圃褪辏?15),浙東觀察使孟簡主持修建從越州城至蕭山的運道塘,是為紹興有記載的第一條運河石塘路,反映了由運河進入越州城再往鑒湖東行的往來船只不斷增多;又開浚從西小河謝公橋到府河的東西向新河,城內河道進一步發(fā)展。到唐末乾寧年間(894— 898),吳越王錢镠修繕羅城后,城內河道在春秋“井”宇型框架基礎上,至少先后形成了從西郭水門經上大路河、蕭山街河,在香橋折南經稽山河、都泗河出都泗水門的東西向通航水道及投醪河、南環(huán)城內河、東環(huán)城內河和新河等,構成了紹興城市水系的基本格局。南宋時,紹興二次成為臨時首都,城市建設飛躍發(fā)展。嘉定中(1220— 1224),郡守汪綱等對羅城及水陸城門和城內道路、河渠、橋梁等進行大規(guī)模修繕建設。府城之內已形成街隨河走,河隨街流的“一河一街”、“一河兩街”及“有河無街”的街河布局,以南北向府河為主干,眾多東西向河道為支脈,河、池、港縱橫交叉的水路網絡,“府河在府東一里,跨山、會界,其縱者自江橋至植利門,北至昌安水門:其橫者,自都泗門至西郭門:中間支河甚多,皆通舟楫??こ呛拥溃e若繪畫,自通渠至委巷,皆有水壞之”。另一方面,鑒湖在南宋淳熙二年(1175)被詔墾湖,“紹,賀知章放生池十八頃外,余悉縱民耕之,最終湮廢,共墾出湖田 2300 多頃,今尚存殘留河湖面積 30.44 平方公里,占全盛時期的 17.6%”。鑒湖湮廢對紹興城市水系的最終確立產生重大影響。南宋以后,鑒湖圍堤上的涵閘設施逐步拆廢建橋,是塘漸成通衢。隨著湖內外的水位差消失,城門中的都泗堰、南堰、陶家堰就自然廢除,原東、南城門外所設擋水埭和都賜門、常禧門以北截斷若耶溪、婁宮江的鑒湖圍堤也次遞廢除,先后開通形成了水(西)偏門、植利門(南門,水陸兼俱)、東郭門、都洲門、昌安門(三江門,水陸兼俱)、西郭門(迎恩門,水陸兼俱)共六座水門,溝通了城內外水道,使城內河道與平原河湖網融為一體,皆可直接通航,終結了鑒湖時期過堰通航的歷史,促進了城內河道的布局整理。同時,恢復了原城東和城西的護城河若耶溪(平水西江)和婁宮江的自然水道,與筑城時形成的南、北護城河段連接貫通,最遲到明代,由四通八達的城區(qū)河道通過六座水門連接環(huán)城河溝通浙東運河和平原河網組成的紹興城市水系己經確立。(圖 7) 圖7 府城圖(明萬歷《紹興府志》) 營造優(yōu)美水環(huán)境 鑒湖不僅奠定了紹興城市水系和魚米之鄉(xiāng)的基礎,使紹興的經濟實力得到了飛速發(fā)展,而且還營造了“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其上,若云興霞蔚”“從山陰道上行,山川自相映發(fā),使人應接不暇”的天人和諧的水環(huán)境、水生態(tài),從而誕生了我國歷史上兩個著名的文化現(xiàn)象——“蘭亭修禊”和“唐詩之路”。東晉永和九年(353),大書法家王羲之與謝安、孫綽、許詢、支遁等 41 位國內名士雅聚鑒湖湖口的蘭亭,置身茂林修竹,遙望浩瀚鑒湖,列坐其間,飲酒賦詩,共賦詩 37 首,最后由王羲之乘興完成的《蘭亭集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全唐時期,仰慕浙東山水和鑒湖文化,包括李白、杜甫、白居易、 賀知章、孟浩然、王維、元稹、李紳、宋之問、駱賓王、方干、靈澈等等唐代詩壇杰出人物在內的 340 位詩人,渡錢塘江,經西興運河,游覽越州,輕舟鑒湖,再上溯曹娥江、剡溪到天臺,飽覽沿途勝景,留下數(shù)以千記的華美詩篇,形成中國詩歌史上獨樹一幟的“唐詩之 路”。而描寫越州城山水風光最為精美者,當推李白的《送王屋山人魏萬還王屋》詩中的一節(jié):“……揮手杭越間,樟亭望潮還。濤卷海門石,云橫天際山。白馬走李車,雷奔駭心顏。遙聞會稽美,且渡耶溪水。萬壑與千巖,崢嶸鏡湖里。秀色不可名,清輝滿江城;人游月邊去,舟在空中行?!鼻傲涫菍懩隙慑X塘江入西興運河時看到的壯觀錢塘涌潮;中四句是寫會稽山及會稽山內以越族的母親河——若耶溪為代表的“三十六源之水”,即鑒湖的源頭;后四句是寫鑒湖與越州城,最為傳神,這是在皓月當空的傍晚,詩人佇立于越州城中,遙望碧波浩瀚、水天一色的鑒湖上的片片輕舟,對水城的秀美風光,尤其是對湖面高懸越州城上的奇?zhèn)ゾ坝^,進行了浪漫主義的謳歌。 當然,鑒湖并非萬能的水利工程。受工程定位的地理位置的局限,雖然持續(xù)不斷、較大流量的鑒湖淡水在滿足九千頃農田灌溉用水的同時,有效緩解了咸潮造成的土地咸漬,但是它不可能攔截潮水直入平原,也就無法解決紹興城市水利的拒潮問題。這個問題留待明代建造三江閘,封閉山會海塘后,才得以根本解決。 03 第三章 明清時期:塘閘拱衛(wèi),水城璀璨 宋至明清,浙東運河成為杭州到寧波的主要水路通道,紹興居其中,地位尤顯重要。南宗狀元王十朋曾經用“堰限江河,津通漕輸。航甌舶閩,浮鄞達吳”的華美詞藻來描寫這條運河。明代的運河航運更是“舟行如梭”,而且是“有風則帆,無風則牽,或擊或刺,不舍晝夜”。如此繁忙的航運既可穿城而過,又可繞道壞城河暢通杭甬,促進了城區(qū)河 道更加四通八達。 南宋鑒湖衰落以后,山會地區(qū)的水利進入調整時期,直到明嘉靖十六年(1537)紹興 太守湯紹恩主持建成 28 孔應宿(三江)閘(正常泄流量 280 秒立米),封閉山會海塘,形成山會平原內河河網運河水系后才告結束,前后長達500 年。(圖 8、圖 9) 圖8 三江應宿閘(康熙《會稽縣志》) 圖9 民國時期的三江應宿閘 代表工程有治理浦陽江改道山會平原的系列工程、三江閘工程和山會海塘工程。(圖 10) 圖10 紹興東江塘鎮(zhèn)塘殿段魚鱗石塘 這些工程的接連完成,對紹興城市水利繼續(xù)產生重大影響,不僅使城市水系建設達到前所未有的成熟時期,而且在解決城市水利“防洪、拒潮、供淡、航運”方面達到了古代輝煌的頂峰,同時造就了舉世聞名的紹興水城。 地處山會河網平原中心區(qū)域的紹興水城,從公元前 490 年由范蠡依水建城以來,歷經秦漢、六朝、唐宋、元明幾千年風雨滄桑,跨越自然水系、鑒湖水系、運河水系三大水利演變,終于在明嘉靖運河水系確立之際,形成以河道錯若繪畫、水門林立溝通、山水自相映發(fā)、文化源遠流長為特色的舉世聞名之紹興水城。 紹興水城形成 明嘉靖創(chuàng)建三江閘后,封閉了山會海塘,確立了紹蕭內河運河水系,在隔絕后海潮汐的同時,也最終消除了紹蕭平原鑒湖內外、運河錢清江之間的水位差。紹興府城終于裁撤了城門的阻水堰壩,暢通了都泗、東郭、植利、水偏、迎恩、三江六座水門, 遂使城內水道與城外四面環(huán)繞的環(huán)城水道及運河和平原河網無障礙連接溝通,成為運河水系的一部分,統(tǒng)由三江閘為主調控入海。府城內, 以府河與運河為主要縱橫骨干水道,其縱者府河,自江橋南至植利門,北至三江(昌安)門;其橫者運河,自都泗門至迎恩(西郭)門;中間支河甚多,交叉環(huán)接,皆通舟楫,構成運河水系中相對獨立的紹興城河體系。(圖 11) 圖11 橫跨城內運河的原山陰、會稽 兩縣界橋——小江橋 紹興城河體系確立以后,明、清兩代的繼任郡守,多有疏浚治理之舉。經明嘉靖知府南大吉、清康熙知府俞卿、李亨特等疏浚整治,紹興府城河網更趨完善,“郡城中,河道錯若繪畫,自通渠至委巷,無不有水環(huán)之”。至清光緒十八年(1892),在府城約 7.8 平方公里范圍內,就有大小河道 33 條及眾多支叉港溇,總長約 60 公里,石橋 229 座,大小湖池 27 處,總面積約 35 公頃,構成“三山萬戶巷盤曲,百橋千街水縱橫”的獨特水城景觀。(圖 12、圖 13)城內河道結構完備,功能齊全,排放暢通,自成體系。以南北向府河為主干,從南門引流鑒湖水,經小江橋、香橋向北,出昌安門流入山會平原,又配以城東稽山河、城西環(huán)山河兩條南北向主河道,使鑒湖水與北部平原水網相連接。與稽山河、府、環(huán)山河相交的東西向河道,在府河以東自南而北有:羅門河、投醪河、南街河、都昌坊(今魯迅路)河、咸歡河、繆家橋河、會源橋河、魚化橋河、圣路橋河(東街河)、斷河、廣寧橋河、蕭山街河等;在府河以西自南而北有:和暢堂河、獅子街河、前觀巷河、后觀巷河、酒務橋河、水澄巷河、新河、上大路河等。城四周內外又環(huán)以內外環(huán)城河。按功能劃分, 府河以防洪、排澇、引水為主;上大路河、蕭山街河以交通運輸為主;東、西、南、北 4 條環(huán)城河兼具防洪、排澇和交通功能;酒務橋河、西小路河、八字橋河、汲水弄河等 5 條南北向河道和投醪河、南街河、魯迅路河、咸歡河、五馬河、魚化橋河、圣路橋河、廣寧橋河、新河弄河、水澄橋河、大郎橋河、獅子街河等 12 條東西向河道,用于生活、運輸、集貿。交通性河道寬 8 米,深 2.5 米以上;生活性河道寬 4— 8 米,深 1.5— 2.5 米不等。至此城河整體布局完善,具備了生活、防洪、排澇、交通、運輸、防火、景觀等綜合功能,已進入成熟時期。(參見卷首《紹興府城衢路圖》) 圖12 城內府河出入口的植利水門,又稱南水門 圖13 原址重建的紹興城內運河 東出入口——都泗水門 紹興水城價值 在前面章節(jié)中,對于紹興水城,筆者從水利史和歷史地理的專業(yè)角度,論述了水城所處的水環(huán)境及其演變,水城的起源、發(fā)展與形成,水城內的水道布局、疏鑿及整治,城內水道與城外環(huán)城水道、浙東運河、鑒湖、平原河網的相互關系及影響,水城發(fā)展與當?shù)厣鐣巍④娛?、經濟進步的內在聯(lián)系,以及水城的具有悠遠璀璨越文化、山水掩映水環(huán)境和“小橋、流水、人家”江南風情的特色等,無非為這座舉世聞名的水城提供較為全面、系統(tǒng)、充足的原始資料、技術分析和實物證據(jù)。現(xiàn)在看來,這個“舉世聞名”的結論冠于紹興水城是當之無愧并經得起推敲的。因為,這并非筆者一家(也非初家)之言,而且,這個把東方紹興水城比作西方威尼斯水城的提法,最早是出自外國精英之口。18 世紀末,法國傳教士格羅賽曾經親臨紹興,對紹興水城作了生動的描述,這段描述被收錄于著名的《納蓋爾導游百科全書——中國卷》之中,從而使紹興水城譽滿海內外,他說:“它位于廣闊而肥沃的平原中,四面被水所包圍,使人感覺到宛如在威尼斯一樣?!比欢?,格羅賽看到的僅僅是紹興城的表象,就已經感嘆它與全球聞名的威尼斯“一樣”,如果他認識了紹興城的歷史和文化,再與威尼斯比較的話,就肯定會是“不一樣”了,因為威尼斯實在不能與紹興相比。當代著名地理學家陳橋驛教授將紹興與威尼斯進行對比研究,寫下了一段精辟的評論,可作為對紹興水城價值的詮釋。他說:“我們大可不必因他(格羅賽)的這種比喻而感到自豪,因為威尼斯水城實在不能與紹興水城相比。論歷史,威尼斯要到公元六世紀才建立,到十世紀才一度成為一個城市共和國, 但紹興在公元前五世紀就已經建城,而且是一個春秋列國的首都。論地理,威尼斯確實是水城,但它的基礎只是水:海灣、河浜、瀉湖、小島;紹興這個水城卻不同凡響,這座被先秦古籍《越絕書》記載的古城,建城之初,就興筑了三座陸門和三座水門,它不僅滿城有水,而且還屹立著許多山岳,是一座山水掩映、別具風格的水城。以年代的古老、文化的悠久、自然的優(yōu)美,紹興水城稱得上舉世無匹,是一座珍異逾常、值得永久保護的寰宇遺產。”筆者在深表敬佩之余,還要補充一點,就是以后來列入世界文化遺產之貫穿全程的運河主體、古纖道和八字橋為代表的紹興城市水利,可謂是舉世聞名,獨領風騷。(未完待續(xù)) THE END 編輯:戴秀麗 (總第344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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