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Note Vol.255 單位一年一度的校園招聘又到了最后階段,想起最近看的紀錄片《生命之旅》。 有一種叫白頰黑雁的海鳥,為了躲避天敵,孵化幼鳥時會把鳥巢筑在幾十米高的峭壁上。這里雖然安全,卻沒有食物,小鳥們破殼而出后的第一項挑戰(zhàn),就是跳下懸崖,跟爸媽去水草豐美的地方生活。 這時的小白頰黑雁渾身茸毛,還不會飛,下山又沒有自動扶梯,只能縱身一躍,在空中像翼裝飛行那樣張開身體增加空氣阻力,以便摔得不那么慘。 紀錄片里共有五只小鳥跳崖,其中四只都在空中撞上犬牙交錯的懸?guī)r,失去知覺,急速墜落,像一團被人丟棄的毛絨玩具。其中兩只傷得不輕,但為了活下來,還是勉力跟上完美降落的那只,追隨爸媽去覓食。另外兩只,則永遠從家族里消失了。 我看著紀錄片,吐槽白頰黑雁這個物種腦子有問題,為什么要忍受這種地獄難度的鳥生,但凡改進一下筑巢地點或者孵化期食物儲備,一家鳥整整齊齊不好嗎? 忽然想到,七年前參加校招時的我,也不過是一只小白頰黑雁。我跟著人稱“蘇北馮紹峰”的記者J總,半年做了很多稿子,實習尾聲,他讓我?guī)退峒?,似乎是在展示記者的清貧生活,我至今記得,他單位(也就是后來我單位)工會過年發(fā)了五盒快過期的龍井茶,喝不完只好煮茶葉蛋(估計被臺灣朋友看到了)。搬完家J總請我在蘭拉吃了碗面, 他吸溜著面條問我畢業(yè)想找什么工作,我說當然想進貴報。J總作語重心長狀:你還年輕,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仿佛巧合般,幾天后,在上海大報做文化編輯的學姐F也問我畢業(yè)打算,我說想做記者,她也展開自黑式勸說。 兩位業(yè)內(nèi)前輩的意見是我最看重的,他們都反對這門“親事”。在反對聲中,我終于還是跟百年大報走到了一起。 “新婚生活”漸入佳境,春節(jié)時我問F學姐:我覺得這工作挺好的啊,當初你為啥勸我不要做記者? F學姐的回答我至今難忘,她說:我做記者時前輩也是這么勸的,如果讓你別做你就不做了,說明你跟這行也沒緣分。 如今我也成了“前輩”,卻總不忍心勸退有意向的畢業(yè)生,我更像一只努力進化的白頰黑雁,想在新的一窩小鳥跳崖時從旁保護,讓孩子們都活下來。 如今我覺得自己錯了,因為跳崖只是白頰黑雁要面對的第一次考驗,接下來的鳥生坎坷,橫亙著刀山火海,負責任的老鳥,就應該對毛茸茸的小白頰黑雁說一句:這行太辛苦,你還年輕,還有更好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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