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月25日中午12點30分,北京西城區(qū)某胡同,一個20多歲、長臉寬額、中高身材的男子悄無聲息地站在某四合院墻下。 天氣很熱,他卻穿得嚴實,上身淺藍色襯衫,下身鐵灰色長褲,仿佛這熱量與他無關(guān)。 只見他四下里望了望,雙手微舉,輕輕一躍,手已扒住墻沿;兩腿一縮,雙腳站上了墻頭。之后,他順著墻頭走上房頂,悄悄蹲下身,向院內(nèi)望去。 院內(nèi)靜悄悄空無一人。男子站起來想往下跳,忽又蹲下身,捏起一塊碎瓦片扔到院里。瓦片落到院內(nèi)青磚地上,“啪噠”作響。 四合院內(nèi)仍無動靜。 北京四合院 男子放心地站起來,縱身一躍,輕輕落到院內(nèi),無聲無息,甚至都不曾晃一下。 他站在院中稍一打量,接著走到正房門口。 門上是普通的“司必靈鎖”。他用手一拉,沒開,隨即伸手向門旁的玻璃窗按去—— 一般的竊賊往往先用“萬能鑰匙”開鎖,打不開再暴力破門。 此人不知是出于不屑還是“藝高人膽大”,連開鎖的過程都省了。 在他一按之下,窗玻璃“嘩”地碎落下來。他又把手伸進窗框,扭開鎖,打開門,走進臥室。 竊賊從懷里取出一把螺絲刀開始“工作”。 但他動作好像不很熟練,勁卻大,無論是箱柜還是抽屜,螺絲刀伸進去,一撬便開,沒有多余的動作。 幾分鐘后,主人家中能藏東西的地方被他翻了個遍,所有現(xiàn)金、首飾、債券等值錢的物件,都成為他囊中之物。 “干完活”,竊賊打開四合院大門走了出來,臨走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竊賊重又站在了胡同里,只是這時比剛才顯得更有信心了。 北京老胡同 他沒再多猶豫,快步走到旁邊一處四合院墻外,輕輕一躍,再次上到墻頭,走上房頂。 這一回,他已懶得投石問路,只蹲在房頂聽了聽,確認院內(nèi)無人,便輕輕跳了下來。 但這次他失算了。 當他輕車熟路地按碎玻璃、打開房門時,驚醒了正在屋內(nèi)午休的老太太。 老太太60多歲,反應(yīng)卻快,中氣也足。 發(fā)現(xiàn)家里進了陌生人,迅速起身,大喊抓賊。 竊賊被嚇得一激靈。 他反應(yīng)更快,猛轉(zhuǎn)身,緊跑幾步,躥上墻,跳進胡同,向外逃去。 這天不是周末,但因為是中午,天又熱,很多人在家待著沒出門。聽到老太太的喊叫聲,不少人從家里跑了出來,有幾個壯漢正好堵住了竊賊的去路。 慌亂之下,竊賊轉(zhuǎn)身向胡同的另一頭跑去,眾人在后面緊追不舍。 竊賊很快跑到了胡同盡頭,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死胡同:一幢平房、一面兩米多高的青磚墻擋住了去路。 看到竊賊逃無可逃,“追兵”興奮不已,高喊著“投降”“跪下”,向他逼來。 北京老胡同 不承想,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fā)生了: 竊賊飛跑到墻壁跟前,腳步不停,連續(xù)幾個蹬踩,上磚墻如平地,順著平整的墻面到了房頂,越過屋脊,消失了。 這只在故事中聽說過的情節(jié),竟然真實地發(fā)生在眼前。 眾人停步腳步,紛紛驚呼: “好家伙,飛檐走壁!” “不簡單,原來是飛賊?。 ?/p> 西城區(qū)公安分局接到報案,在被盜的七號四合院內(nèi)只提取到“飛賊”的半個腳印和三個模糊的指紋。 刑警又順梯子爬上房頂,發(fā)現(xiàn)“飛賊”踩破的屋瓦很少。由此看來,此賊要么會武功,要么接受過專門的攀登訓(xùn)練。 失主清點財物發(fā)現(xiàn),被偷去的共有:現(xiàn)金9000元、1992~1993年國庫券22000元、金項鏈1條、金戒指2枚、金手鏈2條,折合人民幣約4萬多元。 根據(jù)公安部的立案標準,此案屬于“特別重大盜竊案件”。加上“飛賊”身懷絕技,必須盡快抓捕,否則將后患無窮。 西城區(qū)公安分局立即向北京市公安局作了匯報。市局指示:抽調(diào)精干力量進行偵查,盡快緝獲案犯。 北京老胡同 可偵查工作卻不順利。 在電腦數(shù)據(jù)庫進行指紋比對發(fā)現(xiàn),在那些尚未偵破的案件里提取的幾千個指紋和腳印中,沒有一個能與“飛賊”的相吻合。這似乎說明“飛賊”以前沒在北京作過案。 那他偷了這么多國庫券和首飾,總要出手的吧?刑警考慮從他可能銷贓的地方入手,伺機抓獲。 但西城公安分局布控后,一連五天均未收到任何消息。 難道“飛賊”私下里將東西出手了? 大家非常著急,是不是偵察方向錯了呢?從案犯能竄房越脊來看,他會武功的面大,那是否可以從調(diào)查練武者著手呢? 刑警們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來京務(wù)工人員。 據(jù)了解,案發(fā)地附近有一個建筑工地,上百名民工均來自河南嵩山。 嵩山有少林寺,那有沒有會武術(shù)的? 十幾名刑警經(jīng)過幾天摸排,果然找到了幾個練家子,其中有一個叫陳德良的非常可疑。 北京老胡同 他身上有4處疑點: 一、會武功。陳德良20多歲,93年底來北京打工,身形極像目擊者描述的“飛賊”。另據(jù)陳德良的同鄉(xiāng)說,陳德良練過“少林輕身術(shù)”,自稱可以“飛檐走壁”。 二、有暴富的跡象。他最近接連往家里寄過兩次錢共3200元。 當時北京月最低工資210元,月平均工資545元。 也就是說,按陳德良每月收入500元計算,他不吃不喝半年才能掙到3000元,又哪里來的3200元寄給家里?這顯然不正常。 三、最近幾天,他多次請老鄉(xiāng)喝酒,平時抽的煙也從1元錢左右的“紅梅”,改為名煙“紅塔山”。 四、案發(fā)當日,他請了一天假,同伴問他去哪里,他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 這四點讓辦案人員認為,不管他是不是那名“飛賊”,都有必要探查個清楚。 7月9號這天,警方找來3名目擊者,準備請他們下午去工地,以“安全質(zhì)量檢查員”的名義去作“檢查”,辨認陳德良是不是“飛賊”。一旦確認是他,立即實施抓捕。 誰知還沒等到下午,中午就從東城區(qū)傳來了“飛賊”再次作案的消息。 東城區(qū)的這位失主是文化界知名人士李先生。 李先生回憶,案發(fā)前幾天,他接連兩天看到一名身穿淺色襯衫的男青年在馬路對面站著,悠閑地抽著煙,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李先生是名人,對此習以為常,以為對方看到名人挺稀罕?,F(xiàn)在想來,這人哪里是稀罕看名人,他是來踩道的。 李先生的夫人到哈爾濱避暑去了。李先生自己應(yīng)酬多,經(jīng)常不在家吃飯,為節(jié)省開支,他干脆把小保姆辭了。誰知保姆9號早上剛走,“飛賊”中午就進家了。 北京四合院 在李先生這幢獨居的四合院中,“飛賊”從容地來了一次“大掃蕩”: 被偷去的美元、港幣、人民幣共3萬余元;名表5塊、李夫人的金銀首飾及其他值錢的東西若干。 此賊貪念極大,竟然不嫌麻煩,連他們家價值上萬元的進口影碟機也一起偷了。 “飛賊”把影碟機用原裝紙箱裝好,又把紙箱裝進一個大塑料袋,大搖大擺地提著出了門。 剛出院門,恰好被居委會一位大媽看到。 見這人面生,又提著個印滿洋文的紙箱,大媽覺得蹊蹺,問了聲“你提的什么”。 “飛賊”來了句“不用你管”,大模大樣地走了。 大媽警惕性挺高,遂給李先生打電話。 李先生火速趕回家,進門一看,傻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報警。 在此之前,東城區(qū)公安分局已經(jīng)收到西城區(qū)的案情通報,干警們通過這位大媽的描述,又比對了案犯在現(xiàn)場留下的指紋,確認此次作案者正是在西城區(qū)犯案的那名“飛賊”。 這樣一來,對陳德良的辨認也不用做了。不過此人疑點甚多,分局另派人對他進行了調(diào)查。 后來查知,陳德良專門在公交車上行竊,是個慣偷。公安機關(guān)遂將其抓捕歸案。 “飛賊”的兩次公然作案,引起了北京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視,市局要求東城、西城兩個分局成立專案組,將兩案并案偵查。 沒想到的是,成立專案組的會議剛結(jié)束,西城區(qū)又發(fā)生了一起特大入室盜竊案。 一位著名科學(xué)家家中被盜,現(xiàn)場勘查發(fā)現(xiàn)又是“飛賊”所為。 然而,還沒等這邊的現(xiàn)場勘查報告寫完,僅一街之隔的一戶人家也被盜了。 不出刑警們所料,勘查得知,還是“飛賊”干的! 太張狂了! 這還沒完,從7月20日到8月10日,”飛賊“連連作案,他甚至沒離開西城區(qū),就在這附近轉(zhuǎn)悠,手法不變。 對刑警們來說,這是一種挑釁,也是一種蔑視。 此賊仿佛躲在不遠處,面帶嘲弄之色地看著東奔西走的刑警說:“你能耐我何?” 一時間,百姓人心惶惶。有人將”飛賊“描繪得神乎其神,更多人抱怨公安機關(guān)辦案不力,搞得人人自危。 北京市公安局領(lǐng)導(dǎo)大怒! 這里是首都北京,“飛賊”頻繁作案,又手法單一,案值巨大,還如此囂張,這在建國以來還從未出現(xiàn)過! 尤其是此賊對公安機關(guān)的無視與挑釁,讓警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壓力。如不加速破案,將其抓獲,又如何向百姓交待? 市局一面命令專案組加大偵查力度,一面從市局及各公安分局抽調(diào)1000余名公安干警到東城區(qū)和西城區(qū)蹲守,同時嚴查外來人口密集區(qū)域及案犯可能進行交易的場所。 此賊卻機警得很。 上千名警員出動后,他就不再露面了,從8月23日到月底,”飛賊“再未作案。 大家只好耐心等待。 果然,9月4日,“飛賊”再次出手。 這天是第六屆遠南殘奧會的開幕式,很多人跑去觀看,東城區(qū)某四合院的薛姓戶主在家忙家務(wù)沒去。 正干著活,老薛聽到外面院子里有異響,聯(lián)想到最近有關(guān)“飛賊”的傳聞,他有些緊張,急忙抓起一把菜刀,到院子里四下里看了看,沒人;他不放心,又打開院門,想去隔壁看看。 老薛出了院門,兩個便衣刑警正好從胡同口走過來,看他手拿菜刀,一臉的緊張,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老薛一說,倆刑警也警覺起來,三人一起去敲隔壁的院門。 這一敲果然敲出了動靜。 只聽院內(nèi)一陣輕響,一個人影閃上房頂,轉(zhuǎn)眼間消失了。接著,胡同口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啊,飛賊!” 兩名刑警邊用對講機呼叫隊友,邊急速向外跑。 到拐彎處一看,“飛賊”已跳下房頂,向胡同口飛奔。聞訊起來的刑警和附近群眾十余人也趕了過來,一起追了過去。 轉(zhuǎn)眼間,“飛賊”跑到了胡同口,不想正撞上幾名蹲守的干警。與“飛賊”最近的干警猛跑幾步,縱身向他撲了過去?!帮w賊”身子一側(cè),靈巧避過,一個急轉(zhuǎn)身跑向了右側(cè)的人行道。 七八名便衣和十幾名群眾在后面窮追不舍,腳步聲、喊叫聲,此起彼伏,那陣勢,“飛賊”肯定無處可逃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飛賊”情急之下,一頭扎進旁邊一條死胡同。 眾人大喜,均想,這回看你還往哪里逃! 北京老胡同 眼看著“飛賊”跑到了胡同盡頭,幾名追得近的便衣邊喊“站住”“投降”,邊放慢了腳步,等對方乖乖投降。 因為他們看到,聳立在“飛賊”面前的,是一堵約2.5米高的水泥墻,墻面光滑,無坑無楞??v然“飛賊”有飛檐走壁的本事,這樣的墻怕也上不去吧? 但他們錯了。 只見“飛賊”退到墻角,連助跑都沒用,一提氣,腳在墻上連蹬幾下,躥上墻頭,跑了。 看到這里,大家應(yīng)該記得,這已經(jīng)是“飛賊”第二次在眾人圍堵下脫逃。 眾人傻了眼,很多人看著墻發(fā)楞—— 這樣的高度,一般人踩著梯子還得手腳并用才能上去,“飛賊”卻輕而易舉地“走”上去,甚至不用助跑。 他到底是何方“高人”?在哪里學(xué)來的本事? 市局領(lǐng)導(dǎo)認為,要抓捕此賊,得先摸清他本領(lǐng)的來源,了解師承何人,進而獲得破案線索。 當晚,市局刑偵處請來五撥人進行攀登試驗。他們分別是:練武術(shù)、散打、柔道的高手若干人,以及市局特警總隊和市局防暴處的幾名尖兵。 試驗地點選在一家工廠內(nèi)。 北京老胡同 這家工廠在老城區(qū),建廠時圈進一條老胡同,胡同盡頭正好有一堵2.5米的高墻沒有拆除,和“飛賊”脫逃現(xiàn)場幾乎一模一樣。 幾組人分別進行試驗。 先是兩名散打高手。 此二人練過五六年少林功夫,后改學(xué)散打,是解放前很有名氣的一名散打高手的徒弟。 二人散打?qū)W了4年多,參加過十幾次比賽,多次獲獎,在散打界名氣不小。 試驗發(fā)現(xiàn),二人這樣的身手,尚需要短距離助跑才能上墻,而且還要用借助手的力量。 幾名防暴警察倒是利索得多,但他們畢竟天天進行攀登訓(xùn)練,而且也做不到像“飛賊”那樣不用助跑就輕松上墻。 其他幾名選手也一一做了試驗。 此次試驗得出兩個結(jié)論: 一、上墻速度最快的是武警部隊的特警; 二、未接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不助跑就直接上墻。 即便考慮到“飛賊”在情急之下超?!鞍l(fā)揮”,他的能力也要遠勝參加試驗的這些人。 那么問題來了,選拔來參加試驗的,都是各行業(yè)的成名人物,“飛賊”如此高超的攀登能力,定然早已聞名遐邇,可在幾個類似行業(yè)中,怎么就沒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呢? 有人開玩笑說,這人莫非是剛從山上下來的哪個邪派的弟子? 看來用對付普通竊賊的手段對付“飛賊”還真不行,非常之人得用非常手段。 專案組向上級請示后決定,如果“飛賊”再出現(xiàn),可將其當場擊傷,以防再次逃逸。 刑警們這邊緊鑼密鼓地準備著,“飛賊”那邊也沒閑著,還在頻頻作案。 就在刑偵處在工廠做攀登試驗的那天,他又進入西城區(qū)一戶人家行竊。 第二天則跑到東城區(qū)某高干公寓,偷走現(xiàn)金、國庫券萬余元。 “飛賊”似乎橫下心來和公安較勁,天氣越熱他越是“干”得熱火朝天。 從6月25日在西城區(qū)犯下第一案,到10月18日,共在西城區(qū)偷了24戶,在東城區(qū)偷了5戶,合計作案29起。 被盜的家庭中,有現(xiàn)任中央部委、黨、政、軍領(lǐng)導(dǎo)及知名人士共9戶。 “飛賊”作案手法一成不變:一律是先踩點,此后趁主人不在家,白天翻墻入院,砸窗開門,從容行竊。 盜案頻發(fā),卻無法偵破,終于驚動了上面。 公安部將此案列為“94年全國一號大案”,要求北京市公安局限時偵破。 北京市局調(diào)動了3000多名干警,在東城區(qū)和西城區(qū)布控,要求務(wù)必將“飛賊”生擒。 人多了,問題也出現(xiàn)了。 各路干警恪盡職守,不時對懷疑對象進行盯梢、盤問,第一天甚至有6人被請進局里錄指紋,一通忙活后又都被排除了嫌疑。 干警們因為身著便衣,有的在盯梢、盤問中被群眾誤會,被當成壞人追打。 這讓刑偵處領(lǐng)導(dǎo)坐不住了,總這樣驚動群眾不行啊,“飛賊”抓不到,再搞得民怨沸騰可就不好了。 究其原因,還是干警們對“飛賊”的體貌特征模糊不清,只有文字描述,卻無畫像,理解起來就千差萬別。 領(lǐng)導(dǎo)決定,把“飛賊”畫下來,畫像每人一張,能大大減少干警們誤判的幾率。 刑偵處請來目擊者,又請來畫家畫像。結(jié)果畫了改,改了畫,目擊者始終不認可,畫像也無法定稿。 去清華大學(xué)用計算機畫,一個個畫像制作出來,目擊者還是搖頭。 這可怎么辦? 當晚,刑偵處再次召開案情分析會。談到畫像的問題時,大家一籌莫展,埋頭抽煙,都不再開口說話。 這時,西城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大隊長韓建國突然提議,是否把上海鐵路公安處的張欣請來試試?此人擅長模擬畫像,有“警壇神筆”之稱。 韓建國一開口,好幾人拍桌子:怎么把這人給忘了! 張欣,時任上海鐵路公安處技術(shù)科工程師,三級警督。 在多年的工作實踐中,他練就了一手模擬畫像的絕活。 他能畫出當事人匆匆一瞥的模糊印象,能從一個側(cè)臉畫出全貌。 有一次,他剛根據(jù)目擊者口述畫出嫌疑人的臉型和眼睛,就被周圍人說出嫌疑人的名字,像沒畫完,案犯抓來了。 還有一次,他從女童語無倫次的描述中畫出案犯畫像,破獲了一起情節(jié)惡劣的奸幼案。 他神乎其技的畫筆,為他贏得了“警壇一絕”“畫壇神筆”的美名。 公安部刑偵專家、全國公安系統(tǒng)一級英雄模范張欣 10月20日上午,刑偵處幾名刑警前去北京站接站。 一看到人,大家愣住了:怎么是一個小伙子?如此盛名的“神筆”竟這樣年輕,能行嗎? 幾位資深偵察員心里直打鼓。 張欣似乎習慣了那種懷疑的眼神,并沒在意,剛一住下就開始工作。 他先在下午詳細聽完了案情介紹,晚上又看了一整夜案卷。 第二天早上再請來了三位目擊者,根據(jù)他們的口述畫出三張畫像,之后進行綜合、修改、成像。 當最終畫稿放到目擊者面前時,三人均驚呼:“太像了,就是他!” 畫像被復(fù)印了三千份送到了每一名蹲守的干警手中和基層派出所。 刑偵處下令:凡與畫像相似之人,一律帶到公安局登記并核對指紋。 案情終于有了突破。 10月24日中午12點15分,市局防暴處警察張曉東蹲點時,在東城區(qū)北河沿騎河樓附近發(fā)現(xiàn)與畫像酷似的一名男子走過。 他有些緊張,立即向附近的同伴張俊杰示意。 張俊杰一看,低聲說:“太像了!” 兩人悄悄掏出畫像反復(fù)比對,確認此人就是“飛賊”! 鑒于飛賊的能力超強,二人沒敢輕舉妄動,而是與其保持距離,緊緊盯住。并迅速聯(lián)系了北京公交公安分局的兩名刑警——這兩人在9月4日曾參與過圍捕“飛賊”,親眼看到過他。 男子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他走走停停,不一會兒走到了紫禁城西華門5路汽車站旁邊的一個電話亭前,四下看了看,走了進去。 這時,公交公安分局刑警隊長劉福旺帶七八名便衣趕了過來。 兩名參加過圍捕的刑警一看,興奮地說:“就是這小子!” 劉福旺下令:“動手!” 這一次,“飛賊”再沒飛起來。 與畫像相符,與罪案現(xiàn)場指紋一致,目擊者一致確認—— 在無可辯駁的證據(jù)面前,男子供認不諱,承認自己就是警方苦尋不得的“飛賊”。 審理查明,“飛賊”名叫曹延奇,26歲,北京市東城區(qū)人,無業(yè)。 他自幼習武,曾投到一名師門下,練武多年,練出超強的攀登能力。 此人好逸惡勞,不務(wù)正業(yè),仗著一身本領(lǐng)為非作歹。曾因流氓罪、盜竊罪被判刑6年,1992年4月從監(jiān)獄脫逃。 此后,他東躲西藏了兩年多,多次逃過公安機關(guān)的追捕,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1994年6月25日,曹延奇開始重新作案,到10月18日被抓捕時,共作案29起,盜取財物總價值達人民幣93.2萬元。 1995年3月1日,曹延奇在北京被處決,搞得人心不安的京城“飛賊”終于得到了他應(yīng)有的下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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