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悅”一鍵訂閱 我在時光深處,等你 寫煙火人生,講紅塵故事 作者|安冬悅 演播|葉孤舟 春風送暖,夢里桃花嫣然。 自入春以來,顏欣夜夜做著同一個夢。夢里,那渡口,藍天如洗,碧水悠悠。江面波光粼粼,岸上桃紅柳綠?;ㄋ朴辏跛蒲?,交織纏綿,漫天飛舞…… “風,我想家了?!鳖佇酪蕾嗽诼屣L懷中,低聲說道。 “欣,等我忙完這陣子就陪你回去,好嗎?” 洛風側(cè)身從床頭柜上拿了煙和火機,然后起身向陽臺走去。顏欣不喜歡煙味,陽臺是吸煙區(qū)。今夜月光傾城,洛風心情不錯。 顏欣也跟著起來。她穿著白色睡裙,靜靜地倚靠在門框上,時而看天上的月,時而看眼前的他。夜風輕拂她柔順的發(fā)絲,宛如一幅月光美人圖。 “風,我是想一個人回去。” 顏欣的語氣平靜而堅定,洛風詫異地望著她。三年來她每次說想家,他都答應陪她回去,但每一次她都會說:“我只是想家,并不想回去。” 顏欣的家在南方,一個叫桃源的縣城。如果不是認識顏欣,洛風不會知道,原來現(xiàn)實中真有桃源這個地方! 顏欣每次說起自己的家鄉(xiāng)都十分沉醉。那渾然天成的迷人風景,也令洛風心馳神往。他曾多次提議一同回去,卻被顏欣推辭了。而后他工作越發(fā)繁忙,也就不再提及此事。當然,如果顏欣要求,他必會抽出時間陪她。只是,顏欣從未要求過。 她怎么突然想回去了呢?還不讓他陪!洛風滅了煙頭,輕輕將顏欣攬入懷中,“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不知道,就是想?!鳖佇劳崎_洛風,怔怔地看著他,“你不會不同意吧?” “怎么會,只是你一個人回去,我實在不放心,還是等我過陣子抽出時間和你一起吧,我也很想去看看現(xiàn)實中的桃花源是什么樣子啊。” “風,我不是孩子,我一個人沒問題的,你也別多想,我只是想一個人回去看看,不會很久,最多十天半月,好嗎?”顏欣幾乎是在懇求。 洛風默然不語。她不要他陪,自然有她的原因。若是不依她,她必定又會怪他管得太緊。罷了,婚期都定了,還害她跑了不成? “那,好吧……”洛風雖不大情愿,但終究是同意了。 顏欣笑逐顏開。月光下的她,美若仙子。 人間美景,世外桃源。 陶淵明的《桃花源記》是一個美好的世外仙界,桃源縣的桃花源鎮(zhèn)卻是一個真實的人間仙境。 顏欣拉著小巧精致的行李箱,站在桃花源的大牌坊下發(fā)呆。究竟是什么力量驅(qū)使她回來的呢? 對,是夢,那個反復出現(xiàn)的夢。渡口,桃花,飛絮…… 也不知何故,只覺夢里的一切都在向她招手,呼喚,似乎有意向她傳遞什么。傳遞什么呢?顏欣想不明白,只好親自回來探尋。 顏欣拉著箱子緩步走在蜿蜒的青石小路上,夕陽的余暉透過桃花林,斑駁了整條青石小路。踩著細碎的霞光、粉嫩的花瓣,顏欣只覺心中一片蒼茫?;秀遍g,時光仿佛回到了從前…… “小欣,媽媽去趕集,回來給你買連衣裙。” “媽媽,我要粉紅色的,就像桃花一樣的顏色!” “好好,媽媽記住了,桃花的顏色。小欣,回去吧。在家要乖,要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你要早點回來?!?/span> “好,媽媽知道了,你快回去吧?!?/span> 日漸西沉,桃花也有了倦意。冷月懸空,桃花已然入夢。父親面目猙獰,怒吼:“你媽不會回來了!她不要你了!你給老子回屋睡覺去!哭,敢哭,再哭,老子打死你!” 母親出走那年,顏欣七歲。時至今日,顏欣也想不明白母親為何會出走。父親的脾氣縱然古怪,她卻是極乖巧的??! 自母親出走后,顏欣時常一個人跑到渡口張望。那渡口,天青水藍,桃紅柳綠,美若人間仙境。但顏欣的眼睛看不見任何風景,她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渡河船上。每當渡船停泊時,她那滿懷期待的眼神,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頭一酸。 十五歲那年的一個周末,顏欣又去了渡口。明知又將是一次無望的守候,卻仍然堅持等到了封渡。待要離開時,春雨如絲,越下越密。冰涼的雨水澆在身上,她卻一反常態(tài)的淡然。醒醒吧顏欣,八年了,她要回來早就回來了,又怎會等到現(xiàn)在!忽然而至的悲傷化作淚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酣暢而淋漓。 “喂――你怎么還不走?” 多年來,顏欣的守望已成了桃源渡口的一道靚麗風景。也有不少人問過她在這兒干嘛,但她不愿對任何人多說。因為在她看來,那些人臉上所浮現(xiàn)出的笑意,更多的是戲弄。直到遇到他,她寒冰一樣的心門才開始一點點消融。 那天,他撐著傘從渡船上跳下來,沖她大喊:“喂,下雨了你怎么還不走?” 顏欣迷離的目光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高瘦清爽的男生撐著一把雨花傘,正向她快步走來。她分明不認得他,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不及多想,他已將她護于傘下。他說:“到船上躲一躲吧,雨停了再回去。” 她怔怔地看著他,竟說不出一句話。他指著渡船笑了笑,“這船是我們家的?!?/span> “哦?!鳖佇来瓜骂^,若有所思。 “沒事的,走吧。”他笑著,如春日的陽光。 渡船里艙,不大,但一應俱全。小方桌、長木椅、洗臉架、鍋碗瓢盆,還有一張上下床,儼然是溫馨小家的格局。 “你住在這船上?”顏欣有些好奇地問。 “偶爾,比如周末,或者假期里?!彼f來一張毛巾,“給,擦一下頭發(fā)。” 顏欣接過毛巾,“謝謝你?!?/span> “我叫江宇凡,你呢?” “我叫顏欣……” 細密的雨絲如箭一般投入江中,一點沒有要停的意思。也幸得這一場雨,給荒涼的青春灑下了一池甘霖。 桃源渡口,桃柳依舊。黃昏里,單薄的身影漫無目的地游離。岸邊,依然停泊著那渡船。船的上空,青煙裊裊。 船上的人是在準備晚餐吧?可顏欣知道,船上的人不會是他。 江宇凡,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刹还茉趺凑f,他畢竟溫暖了她五年的時光。遺忘,那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空談。 相識時,她十五,他十八。一個念初二,一個念高二。一個在鎮(zhèn)上,一個在縣里。因那渡口,那春雨,那渡船之上的漫談,她才知道,原來這些年,當她一個人癡癡地在渡口守望的時候,遠處有一個人偶爾也在默默地將她守望…… 顏欣對宇凡來說,是一個迷。她為何常來渡口張望,為何總是獨自憂傷?宇凡不知,什么也不知,但他心疼她,毫無來由的。多少次默默的遙望,多少種無端的猜測,都未能讓他鼓起勇氣走向她。于是,她在渡口黯然,他在渡船遙望。他們在各自的守望里,慢慢地成長…… 時光清淺,歲月沉香。原來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那日那雨,濕了她的發(fā),卻潤了她的心。原本嚴重自閉的她,毫無來由地相信他。積蓄多年的傷痛苦楚,也一一向他傾吐。 而后,宇凡便成了顏欣來渡口守望的唯一的理由。 與宇凡相識后,顏欣方才注意到,渡口的風景原來這般美麗!晴日里,渡口天水一色,桃花嫣然,柳絮如雪漫天飛舞。 宇凡才華橫溢,出口成詩,他說:“顏欣,你是桃花,我是柳絮,我襯托你的嬌艷,你點綴我的潔白。我們誰離了誰,都會變得單調(diào),沒有生趣,所以,我們永遠不分開!” 顏欣嫣然笑答:“宇凡,你是船,我是帆,我之所以能迎風招展,全因有你。有你,我不懼任何風浪,天涯海角,我陪你遠航。” 送走浪漫的春天,迎來清涼的夏。別了秋之靜美,又迎來冬日暖陽。四季交替,癡心不移。魚雁傳書,紅箋寄情。五年,彈指一揮間。 那年,顏欣如愿考到了宇凡所念的大學,而宇凡即將畢業(yè)。這一場青春的追逐,終究是到了頭。 梧桐樹下,宇凡緊緊擁著她,說:“別哭,我等你?!?/span> 顏欣滿眼淚水,顫聲說:“我怕,我怕現(xiàn)實太殘忍……” 宇凡去了遙遠的城市工作。許是時間和距離、忙碌和疲憊,終究淡了相思。關(guān)于他的消息,越來越少。 顏欣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在一家餐廳做服務員。在這里,她認識了洛風。洛風是餐廳的熟客,一次不經(jīng)意間的碰撞,二人逐漸熟悉起來。一心撲在事業(yè)上的洛風,對美麗而倔犟的顏欣分外用心。智慧與柔情并用,關(guān)系層層遞進。 洛風對顏欣的寵溺,勝于任何人,包括宇凡。 宇凡,多么溫暖親切的名字啊??墒?,這個名字最終留給她的,卻是無盡的落寞與憂傷。 大四那年,宇凡回來了。只是,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未來得及表達,殘酷的現(xiàn)實就將她的心、她的夢、她的情,一一擊得粉碎。 那是暮春時節(jié),桃花已然落盡。宇凡說來餐廳里找她,卻沒有提前告訴她,與他同來的還有另一個女子。許是太突然太凌亂的緣故,顏欣記不清當時的具體情況了,抑或是她刻意選擇忘記吧。 和宇凡在一起的女孩叫林佳,是宇凡小學到大學的同學。她和他是知己好友,但其實,她喜歡他,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了。她始終圍繞在他身邊,工作上給他幫助,生活上給他溫暖。一次聚會,一次美麗的意外,宇凡終于認清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欣,對不起,我沒能一直等你。我和林佳,就要結(jié)婚了。我因為不想傷害你,才一直對你隱瞞,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能看開,然后,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宇凡最后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面對這樣的他,她竟一點也恨不起來。其實,她很明白,不是心不夠真,不是情不夠深,而是現(xiàn)實真的太殘忍。被時間和距離擱淺的愛情,終究是要隨風而散的。 曾經(jīng),顏欣以為,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宇凡,就會活不下去。而當這天真的到來時,她才發(fā)現(xiàn),無論失去誰,生活都一樣可以繼續(xù),只是少了美好的期許,有些苦澀罷了。 好在,身邊還有洛風陪伴。 洛風,這個年長她十歲的成熟男人,也許才是她生命中對的那個人吧。至少,和他在一起,她不會患得患失,可以很踏實。 畢業(yè)時,顏欣接受了洛風。她隨他到另一個城市發(fā)展,一走便是三年。 暮色漸濃,顏欣終于開始往家的方向走。 回家對顏欣來說,是一種無言的傷。母親出走后的第三年,父親與村里的一個寡婦結(jié)了婚。那女人有一雙兒女,大兒子比顏欣大兩歲,小女兒比顏欣小兩個月。顏欣的不快樂,從來只是她一個人的事。 那些年,她一直很孤僻。直到后來,她遇到了宇凡,生活有了希冀,才開始不那么在乎“家人”對她的忽視,性格也逐漸開朗起來??珊髞淼暮髞?,她失去了宇凡,生活就又回到了昔日的暗淡無光。如果不是還有洛風,她的人生不知會凄涼到何種境地。 忽然有些想他了,他下班了吧,她不在,他一定又在外面吃飯吧? 正當想到他時,手機就響了。顏欣不用想,也知是洛風。 “欣,在做什么,吃晚飯沒?” “哦,還沒,你呢?” “正準備出去吃,欣,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才剛到啊……”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欣,早點回來,我想你?!?/span> “知道了,不會很久的,就這樣,拜?!?/span> “拜?!?/span> 掛了電話,顏欣微微笑了笑。至少還有他把自己牽掛,至少還有他…… 自家院外,顏欣忽然駐足不前。多熟悉的院墻,多茂盛的爬山虎,還有那伸出墻外的桃花枝。一切都還是從前的模樣,但似乎又少了點什么。是了,少了昔日的喧鬧之聲。 小時候,顏欣總是站在院落的一角,看哥哥帶著妹妹嬉鬧。哥哥很搗蛋,總把妹妹逗哭,他們的媽媽會大聲呵斥。父親原本火爆的脾氣,在這個女人面前卻發(fā)作不出來。也不知是因為母親的出走讓他轉(zhuǎn)了性情,還是他特別看重這個女人??傊?,他一直在他們娘仨中間充當和事佬。 顏欣十分看不慣父親在這個女人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每次看著就來氣。那時的院子總是很吵,所以她常到渡口躲清靜。 此時的院子寂寂無聲,屋內(nèi)昏黃的燈光在朦朧月色下顯得格外蒼茫。顏欣躲在屋外窺探,只見父親與那女人正在吃飯。 那女人說:“老顏,大娃的媳婦要生了,我得去給他們帶孩子。” 父親說:“應該的,啥時候去?” “過兩天就去,這一去可能要冬臘月才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自己多注意。桃子熟了就請人摘吧,你一個人搞不過來的?!?/span> “我知道?!?/span> 那女人沉吟了一會兒,又說:“小欣離家也有三年了,三年不跟家里聯(lián)系,也不知道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老顏,你說她會不會和她媽媽一樣,再也不回來了吧?” 父親“呵呵”笑了兩聲,說:“她會回來的,說不定已經(jīng)回來了,我昨晚做夢夢到她了?!?/span> “哦?夢到她什么了,說來聽聽?!蹦桥伺d奮地追問。 父親仍舊笑,“夢到她笑盈盈地跟我說,她要結(jié)婚了,哈哈。” “那敢情好,敢情好……” 屋內(nèi),父親與那女人笑語不斷,十分溫馨。屋外,顏欣已是淚水漣漣。 多年來,顏欣與父親沒有多余的交流,父女感情淡若清水。三年前,她將感情上的傷掩藏起來,與洛風遠走。她當初暗自發(fā)誓,再也不回來了,桃源除了那美麗的風景以外,再沒什么值得留戀。親情、愛情,那都早已是別人的了…… 啜泣之聲驚動了父親與那女人,那女人大嚷:“呀,小欣回來了!老顏,還真讓你給說準了,小欣真回來了!哈哈,小欣,咋站在外面不進來,快快,進來,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菜去……” 顏欣十分拘謹?shù)仉S她進了屋,不太自然地叫了聲:“蓮姨?!?/span> 母親出走后的將近二十年里,顏欣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馨。蓮姨人不壞,只是畢竟生疏。她對自己的兒女可以又打又罵,對顏欣卻總是客客氣氣。這種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親切,顏欣心里十分抵觸。 可是為什么,時隔三年,她的感受卻變了。也許是因為適才在屋外,見到她與父親單獨在一起的溫馨畫面,故而為之動容吧。聯(lián)想到他們?nèi)齻€孩子,如今都已長大,都各自遠走高飛了。家中,他們二人互為依靠,彼此取暖,倒也幸福踏實。 如果沒有蓮姨,那么,顏欣回到家就只能看到形單影只的父親了。而那,將會是怎樣的心情,怎樣的痛? 顏欣看著父親,父親臉上那不動聲色的喜悅,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她上前一把抱住父親,帶著哭腔,“爸,我回來了。” 父親溫和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蓮姨去了她兒子所在的城市,幫忙帶孩子??吹贸觯芨吲d。只是,顏欣忍不住會想,她的這份熱情,會得到兒子兒媳的感恩嗎?希望會吧! 父親一如既往地忙碌著一些瑣碎事,顏欣偶爾幫幫忙。多年來,顏欣從不敢問母親出走的原因,因父親會生氣,甚至發(fā)怒,她怕??墒乾F(xiàn)在,她不怕了,因父親老了。老了老了,一切都看開了,還有什么可避諱的? 在父親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中,顏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父親與母親是媒人介紹的,兩家逢年過節(jié)相互走動了一年,然后結(jié)了婚,婚后很快有了孩子。母親初中畢業(yè),那時候的初中生也算是個文化人。她心性高,向往外面的世界,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是什么力量促使她狠心丟下自己的孩子,父親一開始也不理解,不明白。但是后來,他漸漸想通了,無非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顏欣的理解是,他們當初結(jié)婚時都年輕,不明所以,不知所謂,也是正常。可時間久了,思想成熟了,心中的念頭越發(fā)強烈,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聯(lián)想到母親為了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連親生骨肉都能放下,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強大?想到此處,顏欣對母親這種追求自我的精神,竟生出了欽佩之感。她多想見見母親,親口對她說,媽媽,我不怪你。 可是,母親大概因為自責和歉疚,早已失去回家的勇氣了吧?不知在她的夢里,是否還有這美麗的桃源,是否還有那渡口,那桃柳,那花絮…… 顏欣再次來到渡口,卻不再是為了等待任何人。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不論是母親,還是宇凡,都不會奇跡般的突然出現(xiàn)。要不然,為何那個反復做著的夢里,只有美麗的景致,如藍天、白云、桃花、柳絮等,卻沒有半點人影? 可見,那不切實際的期待,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虧得她迫不及待趕回來,以為那夢是在提醒她什么,以為是她心中的期許就要實現(xiàn)!天真,太天真!即使那夢真的是在提醒什么,那也是提醒她面對現(xiàn)實,不要再對渺茫的人、事,抱有任何執(zhí)念和幻想! 母親和宇凡,一個從這渡口離開,一個從這渡口走來,這渡口在顏欣心中,是一道美麗的傷。 或許,此生都不能再與他們相見了吧,但畢竟,母親給了她生命,宇凡照亮了她的青春,他們永遠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渡口,是她思念他們的地方;這渡口,是她心中的夢里水鄉(xiāng)。 日落云霞紅滿天,桃柳花絮盡纏綿。只是,漫天花絮飛舞的渡口,她卻形單影只,難免孤寂落寞。 如果他在,該多好?顏欣深深嘆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準備離去。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十米之內(nèi),那炙熱的目光,正深情地把她凝望。他像一座大山,屹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似已等了千年萬年。 “你,你怎么會在這兒?”顏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說呢?”他張開雙臂,笑意繾綣如一池清泉。 顏欣又喜又驚,飛身投入他的懷抱,“你不是很忙,沒有時間嗎,怎會來?!”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女孩獨自在這桃源渡口發(fā)呆,我聽到她說,她想我了……” 原來,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只一個轉(zhuǎn)身的距離。之所以看不見,只因過去的塵煙迷了雙眼。 桃源渡口,夢里水鄉(xiāng)?;ㄋ朴?,絮似雪,交織纏綿,漫天飛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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