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現了一個規(guī)律，幾個人幾十個人的遭遇戰(zhàn)打的最慘，也常出人命。幾十人上百人的架，卻往往打不起來。因為人越多，就越容易有熟人，甚至兩撥都勾來了同一撥人?！?/span>

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為我們留下了這句名臺詞。那么，這回鬧得沸沸揚揚的歐超聯賽「European Super League」，會成為又一場「打不起來的架」嗎？

01

憋不住的「歐超聯賽」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歐洲足壇豪門，終于憋不住搞了個「大新聞」。

4月18日晚，歐洲12大俱樂部：皇家馬德里、巴塞羅那、馬德里競技、AC米蘭、國際米蘭、尤文圖斯、曼聯、曼城、利物浦、阿森納、切爾西、熱刺共同宣布，各家已經達成協(xié)議，將在未來創(chuàng)立一個全新的歐洲超級足球聯賽「European Super League」。

根據計劃，歐洲超級聯賽的第一個賽季，將從2023/24賽季開始。

據官方聲明介紹，除12家創(chuàng)始俱樂部外，在首屆超級聯賽開打前，還將邀請三家俱樂部作為創(chuàng)始球隊加入，這一過程將盡快完成。創(chuàng)始俱樂部希望與歐足聯、國際足聯展開對話，以尋求超級聯賽以及整個足球界的最佳解決方案。

根據聲明，未來歐超聯賽共有20家俱樂部參加，包括15個創(chuàng)始俱樂部以及另外5支球隊，這五支球隊根據前一賽季的表現決定。所有參加超級聯賽的俱樂部，將繼續(xù)參加本國聯賽。

賽程方面，歐超聯賽的所有比賽都在周中進行，新賽季計劃從每年8月開始，俱樂部分為兩組，每組10隊，進行兩回合比賽。每組前三名進入八強，第四、五名通過附加賽決出另外兩個八強席位，隨后進行兩回合的淘汰賽。決賽為單回合制，于5月底在中立場進行。

此外，在男足超級聯賽開始后，女足歐超的項目也將盡快籌備啟動。

皇馬主席弗洛倫蒂諾，將擔任超級聯賽第一屆主席職位。曼聯主席格雷澤與尤文圖斯主席阿涅利則分任副主席。

同時根據消息，阿涅利已經辭去了歐洲俱樂部協(xié)會和歐足聯執(zhí)委會主席的職務，而尤文圖斯也已經離開了歐洲足球俱樂部協(xié)會「European Club Association」（簡稱ECA）。

「足球，是世界上唯一擁有40多億受眾的全球性運動。作為大俱樂部，我們的責任，就是回應這些球迷的愿望。我們將在各個層面幫助足球發(fā)展，讓足球在世界上占據應有的地位。」歐超聯賽首任主席弗洛倫蒂諾，在歐超聯賽的官方聲明中展現了自己的「雄心壯志」。

在聲明發(fā)布后，含英、德、意、法四個語種的歐超聯賽官方網站也已上線。網站目前除去十二個俱樂部的幻燈海報和聯賽成立聲明外，還有賽程的簡單介紹。

歐超聯賽官網截圖

官方聲明中，歐超聯賽表示：「新冠疫情加劇了當前歐洲足球經濟模式的不穩(wěn)定，這促使新的聯賽創(chuàng)立。多年以來，創(chuàng)始俱樂部一直致力于提高如今歐洲足球比賽的質量和強度，尤其是希望創(chuàng)造一項賽事，讓最好的俱樂部和球員更頻繁地進行比賽。」

「這次疫情表明，必須有戰(zhàn)略遠景以及使用商業(yè)手段才能創(chuàng)造價值，讓整個足球世界的金字塔受益。創(chuàng)始俱樂部認為，監(jiān)管機構提出的解決方案無法解決根本性的問題，即提供高質量比賽，以及為整個足球界獲取更多財富?！?/span>

于是，自命不凡的「歐超聯賽」一經問世，便引發(fā)了世界足壇的軒然大波。

在歐洲超級聯賽的消息公布之后，國際足聯、歐足聯、英超聯賽、西甲聯賽、法甲聯賽以及德甲聯賽官方，都已經發(fā)表聲明強烈反對。其中，歐足聯、英格蘭意大利西班牙三國足協(xié)和聯賽聯合官方聲明，如果任何俱樂部膽敢參加歐超聯賽，俱樂部不得參加歐戰(zhàn)，任何球員不得參加國家隊比賽。

同時，歐足聯也已準備發(fā)表聲明：「所有參加歐超聯賽的俱樂部都會被驅逐，并且會面臨總價值500億-600億歐元的法律訴訟，自行承擔后果?！?/span>

歐洲足球俱樂部協(xié)會（ECA）也隨即表示，堅決反對歐洲超級聯賽。并將歐超聯賽直接定性為了「分裂組織」。

「ECA作為歐洲246家領先俱樂部的代表，將重申對于歐足聯的支持，這個所謂搞分裂的超級聯賽（so-called breakaway league），我們是強烈反對的?！笶CA還進一步表示，他們將在未來幾天配合歐足聯，采取一些更強硬的實際行動。

ECA官方聲明截圖

而來自各類球迷組織，以及教練與退役球星的「唾沫星子」，更是霸占了各國體育媒體頭版，將歐超聯賽已然噴得不能自理。

例如：

加里-內維爾：「如果以曼聯為代表的英超俱樂部要加入歐洲超級聯賽，他們就應該被扣分降級，直接踢出英超聯賽。」

羅伊-基恩：「我們希望這項計劃被制止，歸根結底是金錢和貪婪。慶幸的是，以拜仁為首的未加入歐超的豪門俱樂部也已經發(fā)聲抵制了?！?/em>

甚至，這項計劃也驚動了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等歐洲政要：「歐洲超級聯賽的計劃將對足球有很大的破壞性，他們將嚴重沖擊國內聯賽的現有機制。在各方采取任何進一步措施之前，相關俱樂部必須向他們的球迷做出一個交代?！?/em>

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推特截圖

英超CEO馬斯特斯，則通過白紙黑字的現有聯賽條款，嘗試關閉英超俱樂部參加歐超聯賽的「大門」：

「現有英超條款中，包含了俱樂部之間的承諾，即在足球賽事金字塔內，禁止任何俱樂部在沒有英超董事會許可的情況下，參加L9規(guī)則所列范圍之外的任何比賽?！?/span>

「我們呼吁，任何考慮聯合或加入這個歐超聯賽項目的俱樂部，在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之前，立即終止行動?！?/span>

馬斯特斯所指的英超L9條款

有趣的是，在歐洲豪門俱樂部陣營內，也不是一片團結。據法國媒體RMC的消息稱，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以及巴黎圣日耳曼，都已表示將拒絕參加歐超聯賽的計劃。

所以，在各方令人眼花繚亂的騷操作與回應背后，歐超聯賽這一紙聲明，到底動了誰的蛋糕？

02

一場二十年的足壇「內卷」

例如，在歐超聯賽的聲明發(fā)布后，世界知名的體育流媒體巨頭DAZN便決定，為歐超聯賽提供一份價值35億歐元的電視轉播合同，具體年限尚未確定。

此外，根據天空體育消息，所有參與歐超聯賽的俱樂部，都將獲得一筆供「項目啟動」的巨款。目前美國摩根銀行已經承諾，為這個新聯賽IP投入約50億美元的資金支持。因此也有行業(yè)人士分析，這次的歐超聯賽紛爭背后深層牽扯到的，實則是美歐之間的國家利益之爭。

但實際上，在這一紙聲明背后，同樣也是歐洲足壇巨頭們近二十年的「內卷」之爭。

早在上世紀90年代以來，各家歐洲俱樂部就在磋商「脫管」歐足聯，并成立新的歐洲超級聯賽的可能性。1998年，在意大利媒體公司Media Partners的牽頭下，各家開始認真研究實施方案。但在歐足聯提議擴大歐冠參賽隊數量，并取消「雞肋」杯賽歐洲優(yōu)勝者杯后，歐洲超級聯賽的第一次問世便夭折了。歐冠的擴軍舉措，在當時平衡了眾多豪門的商業(yè)利益需求。

盡管歐超的計劃暫時擱淺，但足壇豪門爭奪更多市場利益的步伐卻從未停止。

1998年同年，14家歐洲豪門俱樂部組成了G-14組織，形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向國際足聯和歐足聯要求更多的話語權。四年后，阿森納、勒沃庫森、里昂和瓦倫西亞也加入組織，G-14實際擴展為了G-18，歐洲超級聯賽的規(guī)劃也借此再次提上日程。

但在2008年，維持著眾豪門「表面的和平」的G14一舉解散，囊括了超百家俱樂部會員的歐洲足球俱樂部協(xié)會（ECA）成立。在利益的重新分配之后，歐洲超級聯賽的計劃也再次擱淺。

不過，關于歐超聯賽的想法，卻從未于這些大球會掌門的小算盤上消失過。

2009年7月，當時G-14的牽頭人之一，現任歐超聯賽主席弗洛倫蒂諾-佩雷斯公開批評了擴軍后的歐冠聯賽，他說：「我們必須同意建立一個新的歐洲超級聯賽，保證最好的球隊總是和最好的球隊交手——這在歐冠聯賽中是不會發(fā)生的?！?/span>

此外他還表示，如果歐足聯不做更多的工作來保證這些豪門球隊之間的對抗，他將帶頭推動以歐洲傳統(tǒng)強隊為主體的新聯賽建立。根據計劃，這些豪門球隊在夏天參加新聯賽之余，仍將是各自國家聯賽體系的一部分。這，便構成了如今「歐洲超級聯賽」的雛形。

于是，多年以來，每到休賽期，關于「歐洲超級聯賽」的討論便甚囂塵上。甚至在2016年，歐足聯已經通過會議，嚴肅討論過建立一個「封閉式聯賽」的可能性。

根據當時的設想，這個封閉聯賽將包含16支歐洲豪門球隊，他們被分為2個小組，每個小組有8支球隊。在循環(huán)賽制下，每組56場比賽后，排在第1-4名的球隊，將獲得進入四分之一決賽的資格。這一大膽的計劃，果不其然，最終被歐足聯否決了。

更復雜的是，在2019年，連國際足聯都「摻和」到了這場新賽制的利益分割之中。

當年10月，國際足聯宣布，世俱杯將迎來重大升級：賽制將從7支球隊一年一屆的杯賽爭奪，改為由24支各洲際冠軍球隊參加，且為期四年一屆的超級大賽。

據報道，世俱杯擴軍改制后，為增強賽事對俱樂部們的吸引力，世俱杯冠軍的獎金將達到驚人的1.2億美元——足足是如今歐冠冠軍獎金的兩倍。而其他球隊也至少會拿到2000萬美元的參賽獎金。

如此巨額的獎金，勢必將刺激更多球隊以主力球員嚴陣出戰(zhàn)。而國際足聯大張旗鼓改革世俱杯的目標，毫無疑問對準了歐足聯最頂級的看家賽事——歐冠聯賽。因此，當世俱杯改制計劃公布后，不論是歐足聯還是歐洲足球俱樂部協(xié)會（ECA），都出面公開批評因凡蒂諾的計劃。

不過，木已成舟，這項在設計理念上最接近「歐洲超級聯賽」的新賽事，半路殺出的國際足聯已經鐵了心要干了。

根據計劃，這項賽事原本將于2021年開踢——但萬萬沒想到的是，2020年疫情的出現，打亂了所有人的算盤。這也是為什么，眾多歐洲豪門俱樂部在對這樣一個新聯賽IP進行了多年斷斷續(xù)續(xù)的討論之后，決定選擇現在官宣歐超聯賽的重要原因。如今歐超聯賽籌備工作的實質性推進，都是在歐洲俱樂部財政受到疫情重創(chuàng)之后進行的。

2009年，時任阿森納主教練溫格預測，由于潛在的收入壓力，「歐洲超級聯賽」將在未來10年內成為現實。

如今，「教授」的預言，似乎一語成讖了。

03

世界足壇，雷雨將至？

歐超聯賽成立的官方聲明發(fā)出后，輿論一邊倒地都站在了這十二支豪門和歐超聯賽的對立面。

曼聯、巴薩官方發(fā)布公告，正式加入歐洲超級聯賽

蓄謀已久想要脫離歐足聯另立門戶，這的確有點亂臣賊子大逆不道的意思。但具體而言，籌劃成立歐超的決定，究竟會帶來哪些「惡果」呢？

·治理體系的崩塌

現代體育能夠發(fā)展至今，與各個運動項目建立了不同等級、層次的治理體系、主管部分（Governing Body）不無關系。這些協(xié)會、聯合會通過不斷完善其治理辦法、管理手段保證一項運動在商業(yè)價值、社會效益、大眾普及等各方各面有序地發(fā)展。

從1955年創(chuàng)立歐羅巴聯賽到1992年改制為歐冠聯賽，歐足聯為歐洲所有在其協(xié)會下注冊的職業(yè)足球俱樂部，創(chuàng)造了一個有巨大商業(yè)價值和社會影響力的賽事。在過去半個世紀里，眾多歐洲俱樂部也源于歐戰(zhàn)而獲得了榮譽、影響力和商業(yè)收益。

然而，對于歐足聯而言，這樣的治理體系在面對多家豪門俱樂部抱團「造反」時，也面臨巨大的挑戰(zhàn)。

作為一個非營利性機構，歐足聯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少數豪門球隊的利益和訴求，還需要兼顧更多平民俱樂部的生計和發(fā)展。在一定程度上，豪門球隊通過參與歐冠、歐聯為整個歐足聯創(chuàng)造了利益，而歐足聯作為治理機構，必然會將一部分利益拿出來，用于非豪門足球世界的發(fā)展，這顯然在一定程度上，傷害了傳統(tǒng)列強的利益。

因此，一旦未來歐超聯賽順利舉辦，這將意味著歐洲足球現有頂層治理體系的崩塌。一次抱團結盟的成功，將意味著誰都可以破壞規(guī)則，誰都有機會另立門戶，很難想象足球環(huán)境會陷入怎樣的混亂。歐超聯賽的口子一開，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歐足聯就會遇到不止一個與它分庭抗禮的民間治理協(xié)會。

· 消失的階級上升通道

許多人在社會中努力拼搏，為的是完成階級的跨越和上升。這個現象在歐洲的足球世界中同樣存在。許多非豪門俱樂部在取得優(yōu)異的戰(zhàn)績后，能夠獲得豐厚的商業(yè)回報，媒體曝光和亮相歐戰(zhàn)賽場的機會，以此成為新科勁旅，或是重回傳統(tǒng)豪門行列。英超的萊斯特城、西漢姆，以及德甲的萊比錫RB，都是這些階層的代表俱樂部。

試想一下，如果本賽季萊斯特城和西漢姆拼死守住了英超四強的歐戰(zhàn)席位而得以參加歐冠，但卻發(fā)現七名開外的阿森納，直接獲得了參加含金量更高、商業(yè)收益更多的歐超聯賽。這樣的結果，對于整個歐洲的職業(yè)足球體系，無疑是一個重大打擊。

足球運動之所以能夠不斷發(fā)展，與其服務人民、承載社會責任的功能密不可分。19世紀末現代足球運動的興起，正是因為工人階級和新資產階級渴望更高的社會地位，由此成立了職業(yè)足球俱樂部，以對抗上層資產階級的業(yè)余精英球會。

然而，歐超聯賽的成立，表面上說的都是主義，心里想的卻都是生意。頂級的豪門俱樂部淪為了資本和少數利益相關者的印鈔機。足球俱樂部因為財富的分配不均，再一次劃分為了三六九等，被卷入了新的階級斗爭中。

· 陷入尷尬境地的歐冠

說回眼前的問題，歐超聯賽成立，歐足聯和歐冠所面臨的巨大影響馬上就會到來。如果歐冠失去了12-15支頂尖的球隊，那無論是贊助商、轉播商還是球迷，都不會僅憑一個歐冠的Logo和品牌就繼續(xù)為其買單。

歐冠聯賽的商業(yè)收入，是歐足聯運營的支柱。根據2018/19歐足聯財務報告顯示，該年歐足聯的整體收入為38.6億歐元，其中83.4%（32.2億歐元）來自于歐冠、歐聯賽事。

不僅如此，在歐足聯的收入結構構成中，賽事版權銷售占據了85.8%的比例。而如果歐超成立，受影響最為直接的就是歐足聯的版權銷售收入。且不說在下一個版權周期歐冠在全球市場的銷售面臨降價的挑戰(zhàn)。如果失去12支豪門球隊，在目前的版權周期下，歐足聯可能都要面臨版權合作伙伴的降價協(xié)商。

所以，也就不奇怪，歐足聯和各國家足協(xié)針對歐超聯賽的成立，做出了參加歐超聯賽就將禁止參加歐足聯以及旗下各國家地區(qū)足球協(xié)會、聯盟組織的任何賽事等等的強硬回應。

那么，面對如此嚴重的后果，歐超為何還是堅持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呢？

04

足球商業(yè) 利益永恒

為了誘人的利益自立門戶，這在歐洲足球的發(fā)展史上并不是新鮮事。除去前文提到的G-14之外，30年前飽受爭議誕生的英超聯賽，也像極了當下歐超聯賽的革命。

在當時，曼聯、利物浦、阿森納等豪門球隊，因為不滿原有頂級聯賽體系的商業(yè)開發(fā)、轉播機制以及收益分配模式，便跳出英足總的治理框架，拉上了傳媒大亨默多克在內的利益相關機構，成立英超（Premier League）。這在當時也引發(fā)了英足總（The FA）和英國足球聯盟（EFL, English Football League）的反對和制裁。

但是，在巨大的利益之下，英超力排眾議，順利成立，并最終發(fā)展成為商業(yè)化最為成功的足球聯賽。這并不是因為對立雙方解決了所有尖銳的矛盾，而是在互相之間的利益訴求中找到了平衡點：即基于英超聯盟承諾，連接次級別聯賽（英冠）并引入升降級制度、增加對低級別聯賽的收入分成，反哺足球事業(yè)發(fā)展等條件。

歷史發(fā)展的進程，總是出現驚人的相似，這放在足球世界中同樣適用。別看目前歐超和歐足聯、國際足聯的反應都決絕堅定，語氣強硬，但為了長遠的利益和發(fā)展的需求，雙方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拿上談判桌討論的。

對于歐超和十二支豪門而言，新聯賽意味著更豐厚的商業(yè)回報。根據天空體育的報道，歐超在啟動之初的第一個商業(yè)開發(fā)周期中，預計的收入將超過100億歐元。這其中來自于版權銷售的收入預計就能有40億歐元，而參加比賽的十二支球隊能夠分到絕大部分的收益。

相比之下，歐冠聯賽一個賽季的所有可支配收入為20億歐元，拿到歐冠冠軍的俱樂部獲得的總獎金加起來大約是8200萬歐元。

作為豪門俱樂部的經營者而言，很難不會對新賽事所創(chuàng)造的巨額商業(yè)價值動心。抱團取暖的甜頭，豪門球隊早在ICC國際冠軍杯創(chuàng)立時就嘗到過。

當然，歐超的成立也不僅僅是源于豪門的商業(yè)野心。歐足聯自身在歐冠賽事所進行的改制計劃，一方面也觸碰了不少豪門俱樂部的利益。

在此前披露的歐冠改制計劃中，傳統(tǒng)的小組賽階段將被取消，改為類似棋類賽事的「瑞士制」聯賽，每支球隊至少將參加10場比賽。賽程將根據種子隊次序安排，球隊將被分為1號種子至36號種子，排名前8的球隊將直接晉級16強淘汰賽。

這意味著，豪門球隊需要參與更多的歐冠賽事，但相應的歐冠收入分配卻沒有明顯的提升。

與其給歐足聯打工，不如另立爐灶自己當老板。在當下的職業(yè)足壇中，大部分豪門俱樂部已經資本化、甚至是證券化，如何讓俱樂部這一資產價值最大化，為股東帶來最為實際的收益，已經成為了俱樂部運營的主流方向。因此，在新的利益驅使下，歐超聯賽終得以誕生。

總而言之，對于一個熱愛足球但保持理性的球迷而言，大可不必去批評、指責或唾罵此次歐超「革命」。在體育之外，更逐利、更貪婪、更粗暴的商業(yè)決策已然數不勝數。足球產業(yè)發(fā)展至今，這些都是必然會經歷的博弈和變革。

畢竟，一個殘酷的事實是，相對于規(guī)則、道德和責任，共同一致的利益，更能讓人類團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