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王朔
　　書名：屠刀集作者：菜九段001更新時間：2014-05-1010:09:33
　　也談王朔2007-03-2110:00:33樓主
　　九段菜鳥
　?。ò创宋牟萦趲啄昵?，而王朔于當時正好安安靜靜。今天似乎有點小動靜，故亟錄出，以就正于各老鳥。其中的事實與今日金王之爭沒什么共性。今天完全是意氣之爭，只增笑耳。）
　　大概世間或曰文字操作者之間存有這樣一個軟戒律，：不弄清楚不得開口。自打有王朔以來，這個戒律就有點靠不住了。其實，以筆者對王朔及其作品的了解程度，本當被上述陳規(guī)摒之于說話圈之外的。既然王朔能肆言無忌，我等信口開河于后不也得其所哉。
　　近來瀏覽報章，發(fā)現(xiàn)王朔陷于一場爭論之中，而這個爭論的導(dǎo)火索恰好又是王朔親手拉響的。于是，文壇有點騷動且有點滑稽：爭執(zhí)各方都以為真理和勝利站在自己這邊。一般來說，如果一定要得出結(jié)果的話，筆者以為王朔的贏面更大一點。原因很簡單，他并不捍衛(wèi)什么，不打算也不可能接受什么，因此沒什么可以失去。相比之下，企圖開導(dǎo)提醒王朔的諸君卻因為其一貫標榜的主張在被王朔痛詆過之后，不再理直氣壯無法叫得更響，而顯得氣勢不足。
　　平心而論，出了王朔這號人是文壇的一大幸事。這倒不是說王朔的造詣達到了如何之高的程度，而在于他的多方面的貢獻。王朔的貢獻主要在其文字功夫之外。首先，王朔式的語言，諸如過把癮、玩得就是心跳、X你沒商量等等越來越廣泛地楔入了社會。由于其事關(guān)生命生活的質(zhì)量問題，多多少少使人們原本混沌的生活開始有點明白。人們在心身疲憊之余又感覺不佳之時，通過王朔，才知道原來提不起勁來的生活實際上是為沒能在X幾個方面過把癮，缺少必要的心跳，以及缺少一些自行其是的沒商量或不知不覺地被社會沒商量地如何如何了。最近就連聶棋圣也覺得應(yīng)該在奪取世界冠軍一事上過把癮了。這就足見王朔的社會貢獻了。
　　其次，王朔引起的廣泛社會反響是否說明一個問題：以往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多少有點脫離群眾之嫌。撇開***期間的高大全創(chuàng)作主張不談，其余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是否有某種教訓(xùn)人的師爺氣，值得反思。須知，好為人師乃讀書人的天性，此性有意無意地滲透于文學(xué)創(chuàng)作之中恐怕是無法避免的事。即使很多作家的成名作或許不告訴蕓蕓眾生該如何如何，可一旦成了點氣候，就難免要與師爺拉上關(guān)系。誰能沒有一點指點迷津的使命感呢？
　　又其次，對人性的揭示恐怕要算王朔最大的貢獻了。多少年來的一貫提法者是“文學(xué)就是人學(xué)“，可大量作品中的大量筆觸都用在了對付成功人物、對胸懷大志者的形象塑造上，若能從主人公身上挖掘出一點非主流性的特色，就算是血肉豐滿了。尤其是近年來，對偉人品格的凡人特點提煉更成了一種了不得的成就。與之相較，王朔的套路沒什么質(zhì)的差別，只是他著眼于從無建樹之人、無遠大抱負之人，甚至主要是在傳統(tǒng)創(chuàng)作中的三流陪襯人物身上開鑿出光彩來。這或許就是王朔走紅的底蘊所在。這不僅給創(chuàng)作者提了醒，更給廣大群眾提了神：原來在人性崇高方面人人平等，誰也不比誰矮一頭。于是，王朔跟廣大讀者套上磁了，都是自己人嘛，不掏錢買王朔的書，買誰的書？王朔視生活為喜劇，他筆下的人物也很少垂頭喪氣。盡管生活不如人意，命運無可奈何，可大家也都滿不在乎地活著。也許有人會對這種說法不滿意，以為這不是王朔的本意，王朔之所以要如此塑造人物，完全是他把自己的脾性幻入其間--我是流氓我怕誰（據(jù)有人考證，王朔對這條歸納未置可否。）。就算這是王朔的伎倆，也沒什么可指責的。大家無可奈何又滿不在乎，總好過無可奈何加愁眉苦臉，再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吧。說到底，就連王朔喜歡用的流氓二字，也是人性必不可缺的一種。它不是要去為非作歹，僅僅是想耍耍無賴（奈）。請設(shè)身處地地想一想，誰愿意如此呢，這不也不沒法子嗎？王朔的可貴之處在于，他有法子的時候還肯這樣寫，這就叫人不應(yīng)小看。再者，王朔的流氓論原也符合人是神性與***的綜合體之說，在兩極之中很中庸。此論說明了一個問題，人性乃至生活中不存在非如何不可的事，也沒有什么非認真對待不可的問題。王朔本人便口口聲聲持此論招搖過市，招人忌招人恨，也沒有誰真能把他怎么樣。大膽地深想一層，人類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此性功不可沒。再看王朔，現(xiàn)代社會生活為他提供了無限寬廣的舞臺，只要能博得喝采，影視歌商三棲四棲，他無不愿意一試身手。這也是人性的一種大暴露大演示。只要有可能，誰不想這樣過把癮？誰會不要光芒四射呢？俗話說，小泥鰍掀不了大浪。筆者妄言，只要有可能，小泥鰍就想掀大浪。王朔成功地站穩(wěn)于文壇，多少證明了這個道理。原本是站在圈子外，眼睜睜看著那些并不讓人服氣的各色人等唾沫橫飛、三腳貓把式疊出，占盡風(fēng)流。一旦在氣勢上壓過諸公一頭，自然暢快至極，喝五吆六，指手劃腳不在話下。這種實在的過把癮式的氣象，恐怕是所有喜愛為文之士都不住地在私下里每每泛上心頭的憧憬。王朔成名之快之大，無疑使他原先屬于的那一撥精神大振。而對王朔作派微詞頗多的勢力，是否因為被王朔得盡頭彩，而有點橫豎不是滋味？于是，人們不禁會想象正在興起的爭論中究竟有多少是真正出于義憤，又有多少是出于醋意、不服氣------林林總總，恐怕開一門專題研究也綽綽有余了。不難想象，此類問題一旦加入爭論，一定會引發(fā)肯定肯定未必未必的狺狺之聲，就算筆者沒說。不過，提到服氣二字，忍不住還要再說幾句。對于沒有超異之稟而占盡風(fēng)流的人物，人們的心態(tài)是眼熱而非服氣。只有難以企及的才華才能讓人真正服氣。試想，邁克爾喬丹高空飛行一米半又低空飛行兩米再半轉(zhuǎn)身將球扣進籃筐，又有誰會不服氣；路易絲拔地而起超手扣球一錘定音，又有誰會不服氣。這種鳳毛麟角的才華，我等凡人度德量力只有頂禮膜拜的份，決不會癡心妄想與之爭風(fēng)（鋒）。至于文字一道，就算你御筆欽批天下獨步，不買帳者依舊甚眾。文章是自己的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有你的特長，我有我的巧妙。大度一點說，也不過是各擅勝場。至于你走運，我吃癟，純屬我時運不濟，與功力無關(guān)。否則，怎么能真的這樣判出高下？勝負心一動，很快就成了是非心。種種聚訟，多源于此。
　　再其次，王朔走紅以后，利用其關(guān)系將平庸之作也炒成似有無限價值的精品力作。其功用在于，能揭示出文學(xué)作品中許多浪得大名之作其真實價值的可懷疑性?；蛘哂腥藭环猓ú环庠趺蠢鲜浅鰜恚磥砣穗x不了它），理由是王朔作品因能給方方面面帶來滾滾財源，所以參與炒作者眾；而早年的文人與金錢干系絕少，不至于庸俗到這個地步。但這種解釋不足以服眾。中國人喜歡作客氣面子已成傳統(tǒng)，無償奉送幾句溢美之辭也屬惠而不費，傻瓜才不愿干。再說禮節(jié)之道還講究投桃報李，我對你的平庸之作大唱贊歌，你又豈能黑我的私貨？早年的讀者沒有現(xiàn)在刁滑，即使看到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之作，往往懷疑是自己水平不夠，而絲毫不敢對名著稍有非議之心。最終沒人敢道破皇帝新衣的真相，加上為尊者諱為賢者諱等諸多戒規(guī)，致使許多定論牢不可破。表面上皆大歡喜，虛假繁榮，實際上卻把文學(xué)作賤得讓人瞧不起。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當今那些前輩大師級人物之巔峰作又有多少值得后人去超越？這里或許又可以用上王朔式的語言：用不著神氣活現(xiàn)，你那老底，別人不清楚，難道我還不知道?；蛲艘徊剑退阄也恢?，大概也與能估計出的相去不遠。用時髦的話來說，王朔是以身殉職，幫助人們破除迷信解放思想。
　　最后，如果我們承認王朔只是個并非高不可攀、也不值得去頂禮膜拜的人，那么，他的顯赫又讓我們于無形中接觸了一條歷史規(guī)律，即任何受壓制階層，總會有出頭之日。試看，婦女受壓制，出了武則天；叫花子受壓制，朱元璋當皇帝；演藝界歷來受歧視，現(xiàn)在富姐豪哥占盡風(fēng)流。同理，平民百姓幾千年來總被人告知該如何如何，現(xiàn)在他們的代表王朔出來告訴天下，老百姓知道怎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