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內(nèi)容綜合:極晝工作室、八點健聞 原文作者:蔡家欣 片花錄制:江楓 片尾曲:《你養(yǎng)我長大,我陪你變老》 節(jié)目錄音見文末 上世紀70年代末,以及80、90年代出生的,曾獨享闔家寵愛的獨生子女們,已經(jīng)陸續(xù)進入需要供養(yǎng)父母的時候。 獨生子女,意味著家庭結構單一,更意味著功能脆弱。無論是經(jīng)濟供給、生活照料、精神慰藉,都成為獨生子女在贍養(yǎng)父母時,面臨的壓力…… 今年30歲的武安提前體會到了這種壓力和不安。 那是4年前,武安剛剛大學畢業(yè),順利考入省會合肥的公務員系統(tǒng)。父母給她買了車,又籌劃著在她單位附近買房。原來的設想里,未來三年結婚生子,父母退休,來合肥養(yǎng)老,幫忙帶小孩。 可父親卻突然查出胰腺癌晚期。武安把父母從縣城接到合肥,在陌生的城市里,工作,租房子,跑醫(yī)院,托關系找熟人問病情……生活突然變得一團糟。她更沒想到,也是從那時開始,孤軍奮戰(zhàn)的時刻變得越來越多。 她還記得父親第一次手術的時候,醫(yī)生在手術室門口大喊,家屬在嗎?手上捧著一個大鐵盤,剛切下來的膽組織 在上面攤開,血肉模糊。母親捂著嘴,跑出手術等候區(qū),蹲在走廊的臺階上哭泣。 沒有別人可以指望了。父親正躺在手術臺上,武安一個人站在醫(yī)生面前,聽取手術過程,決定是否使用鎮(zhèn)痛棒,簽下自己的名字。 父親生病三年,她白天跑醫(yī)院,晚上回辦公室加班。深夜,父親血糖突降,她要趕緊送醫(yī)院;住院臨時做檢查,她要請假,掛號跑單子;有時候父親做了一場噩夢,母親也會哭著打來電話,要她回去。 她太恐懼電話鈴響起的那個時刻了,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每一次家里來電,接通前,武安都要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最壞的消息。有一次,母親在電話里說,父親執(zhí)意要自己坐輪椅去醫(yī)院。武安正在單位開會,擔心父親路上著涼,當著十幾個同事的面,“唰”地一下,大哭起來。同事都被嚇壞了,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講,拿起車鑰匙,直奔醫(yī)院。其實那段時間父親總是鬧小情緒,哄哄就好了。但那一次,她撐不住了。 武安總覺得,家里的事情不好跟同事講。閨蜜和男朋友 雖然很幫忙,但那種切身的痛苦,“沒有任何人能幫到你”。 她只能將這些情緒 發(fā)泄在豆瓣“獨生子女父母養(yǎng)老交流組織”小組里。 在這個豆瓣小組里,將近6萬名獨生子女在這里分享彼此的焦慮。 小組簡介里寫到:獨享闔家寵愛的獨生子女們,終于快到了要供養(yǎng)父母的時候了。 目前,小組里的成員 多數(shù)是九零后,有私企白領,公務員,在校大學生,還有懸疑小說作者。他們大多出生在 城鎮(zhèn)中產(chǎn)家庭,父母有 不低的退休金,即便如此,養(yǎng)老問題仍然令他們擔憂:想出國留學,心里又放不下年紀漸大的父母;工作地點和父母相隔遙遠,不知未來如何取舍?如果父母同時生病,自己分不開時間精力照顧怎么辦? 曾有學者估計,2015-2050年是中國大批獨生子女父母進入老年的關鍵時期。 大部分“50后”“60后”在照顧父母時,尚有兄弟姐妹分擔照顧責任,而70后、80后、90后等群體中的獨生子女,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護工正在照顧一位患有阿爾茲海默癥的老人,老人的孩子是獨生子女。 對于大部分通過“向上流動”進入大城市的第一代獨生子女來說,他們面臨著疊加起來的多個問題:高不可及的房價、雙職工的帶娃壓力、異地父母的養(yǎng)老…… 當他們面臨父母生病等重要決策時,沒有兄弟姐妹可以商量,一個人的決定 就可能關乎父母的生命或是余生的生活質量…… 和前輩們相比,獨生子女和父母之間的關系,更為復雜。一方面,獨生子女成長于社會轉型期,有強烈的自我意識;另一方面,市場化改革 將原先國家托底的教育、醫(yī)療和住房甩向市場,這讓個體轉而回歸家庭和私人關系,以尋求安全感與確定性,子女和父母彼此之間的關系明顯加強。這種復雜,同樣體現(xiàn)在養(yǎng)老的問題上。 對于獨生子女家庭來說,無論是父母還是子女,在面對老去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被復雜的家庭關系纏繞。而隨著人均壽命的提高,子女們在照護父母的過程中,也在一天天走向衰老。等10年20年之后,2位60歲左右的低齡老人照護4位80歲以上高齡老人的狀況,將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 0318 宋宇選讀 為您講述: 《當?shù)谝淮毶优母改搁_始變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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