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敬丹櫻的這首詩,我合上書,發(fā)了一會兒呆。想起四五年前,一個下雨的午后,我從辦公室偷跑出來,開車直奔黃河邊。 穿過土霧彌漫的銀三角,超過很多龐然大卡車,越過大片麥田,跨過三灘橋,只為去看稻子。 天空淅淅瀝瀝飄著小雨,我站在稻田邊,滿懷欣喜地看著雨水中黃綠斑斕的稻田,像耕作了半輩子的農(nóng)夫看著自己即將豐收的良田。 我俯下身,那些稻子啊,她們低垂著頭,每一株都像青春期的姑娘,驕傲而羞澀,溫順又迷人,即便是在雨中,她們也渾身散發(fā)著金燦燦的光芒,像在無聲召喚遠方的愛情。 而昨天,當(dāng)我再次興沖沖奔向稻田,看到的卻是一地風(fēng)塵仆仆的玉米桿。她們憔悴又呆滯,多像一群失去女兒的老母親,空空蕩蕩的心比空空的子宮和乳房還要空。 微風(fēng)吹過,她們發(fā)出刷啦啦的哀怨和嘆息。她們一齊翹首望著遠方,皺巴巴的眼眶里,一滴淚也沒有。 忽想起阿信老師的《河曲馬場》,人不需要的,也許,神還需要。而稻田啊,難道人們不再需要?可是,為什么我覺得,身體不需要的,心還需要,就像……就像…… 所幸的是,當(dāng)我們驅(qū)車走向羅馬風(fēng)情園的時候,在一片黃褐色的玉米林中,遠遠地,我看到了一塊稻田,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塊,但在一望無際的黃褐色中,唯獨她那么光彩奪目,像正被一首好詩愛著的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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