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晉初西北“秦涼之變”始末，探析西晉無法迅速平定胡族叛亂原因

西一里2l6sluho 2021-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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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西晉王朝最終覆滅的胡族之亂，其實在西晉初年便在西北有所呈現(xiàn)。當時剛經(jīng)歷亂世，中原紛亂，讓西北胡族力量開始有所異動，其中鮮卑人禿發(fā)樹機能發(fā)動的“秦涼之變”規(guī)模極大，對于西晉王朝在西北的統(tǒng)治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雖然“秦涼之變”最終都得以平復，但平復叛亂的過程卻十分艱難，尤其是自叛亂之初到最后晉將馬隆參與平亂過程當中，晉朝內部弊端頻現(xiàn)，體現(xiàn)出了西晉王朝對于邊郡胡族治理的嚴重不足。從“秦涼之變”始末及西晉王朝平亂過程，能夠探析西晉王朝無法迅速平定胡族叛亂的原因。

鮮卑禿發(fā)樹機能發(fā)動的“秦涼之變”的開始及壯大

臣以為胡夷獸心，不與華同，鮮卑最甚。本鄧艾茍欲取一時之利，不慮后患，使鮮卑數(shù)萬散居人間，此必為害之勢也。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今烈往，諸胡雖已無惡，必且消弭……惟恐胡虜適困于討擊，便能東入安定，西赴武威……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詳議此二郡及新置郡，皆使并屬秦州，令烈得專御邊之宜?！稌x書·傅玄傳》

曹魏任鎮(zhèn)西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時，招降鮮卑人散步于涼、雍之間，其中以鮮卑禿發(fā)部最為強大。泰始四年，西晉御史中丞傅玄，針對當時西晉數(shù)個州郡皆有“水旱之災”，因而像晉武帝司馬炎上陳數(shù)條建議，其中對于西北胡族隱患也作出了詳細的諫言。晉武帝司馬炎對于傅玄的建議較為相信。

西晉建立之后，分雍州、涼州和梁州之地置秦州，胡烈任秦州刺史。胡烈到秦州之后，對于河西地區(qū)的胡族力量，按照傅玄的建議采取了較為嚴格的壓制手段。尤其是對于河西鮮卑當中禿發(fā)部聚集地派兵駐守，加之當時河西地區(qū)大旱，鮮卑禿發(fā)部首領禿發(fā)樹機能，于泰始六年發(fā)動叛亂。

六月戊午，秦州刺史胡烈擊叛虜于萬斛堆，力戰(zhàn)，死之。詔遣尚書石鑒行安西將軍、都督秦州諸軍事，與奮威護軍田章討之。——《晉書》

秦州刺史胡烈率軍與禿發(fā)樹機能在萬斛堆對戰(zhàn)，胡烈不敵禿發(fā)樹機能身死?！岸级接?、涼州諸軍事扶風王亮遣將軍劉旂救之，旂觀望不進”，扶風王司馬亮當時都督雍、涼諸軍事，派遣劉旂去救援，但劉旂觀望不敢近前救援，禿發(fā)樹機能大軍士氣高漲，趁機攻下高平。司馬亮因而被免官。

晉武帝司馬炎又派尚書石鑒任安西將軍，都督秦州諸軍事，與奮威將軍田章去討伐禿發(fā)樹機能。不過，但是石鑒與當時任“東羌校尉、輕車將軍”的杜預有矛盾，杜預上陳“五不可，四不須”的建議不被石鑒采納，杜預拒絕盲目攻打鮮卑叛軍，而被石鑒誣陷獲罪，后被押解回了京師。之后石鑒發(fā)動對禿發(fā)樹機能的進攻大敗。

于是，晉武帝司馬炎又派汝南王司馬駿為鎮(zhèn)西大將軍，都督雍、涼諸軍事，坐鎮(zhèn)關中，與禿發(fā)樹機能交戰(zhàn)一年有余不能平定。反而禿發(fā)樹機能趁勢聯(lián)合西北氐、羌和匈奴等胡族勢力，聯(lián)合對抗西晉在西北的統(tǒng)治。

泰始中殺秦州剌史胡烈于萬斛堆敗涼州剌史蘇榆于金山，又殺涼州剌史楊欣于丹嶺，盡有涼州之地。——《十六國春秋》

泰始七年，禿發(fā)樹機能聯(lián)合北地胡族勢力攻打金城郡，涼州刺史牽弘率軍討伐，后被圍困于青山，作戰(zhàn)不敵之后被殺。之后蘇愉任涼州刺史，被禿發(fā)樹機能殺于金山。此后一直到咸寧元年，禿發(fā)樹機能的勢力將涼州金城郡以西的范圍都囊括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咸寧三年，文鴦任平西將軍、都督?jīng)觥⑶?、雍三州軍事，終于大破禿發(fā)樹機能，西北胡族二十萬歸降。不過，僅一年之后，楊欣任涼州刺史，楊欣“失羌戎之和”，與禿發(fā)樹機能的部將若羅拔能戰(zhàn)于武威，不敵之后身死。咸寧五年正月，禿發(fā)樹機能趁勢攻下涼州治所武威。

西晉前期無力平定“秦涼之變”的原因探析

從泰始六年，也即公元270年，一直到咸寧五年，也即公元279年，禿發(fā)樹機能歷時九年掌控了西北涼州，雖然西晉多次派軍平亂，但卻依舊讓禿發(fā)樹機能叛軍迅速壯大，最終失去了對涼州的掌控。從“秦涼之變”起，到最終發(fā)展到鼎盛之期，西晉王朝的應對方式足見其內部弊端，這些弊端成為無力平定“秦涼之變”的重要原因。

1、“失羌戎之和”：對于邊郡胡族的強硬手段，引致鮮卑等胡族不滿

從最初傅玄的諫言當中，起先就認定“胡夷獸心，不與華同”，因而讓將安定、武威和高平川三郡歸于秦州管轄，并且讓“素有恩信于西方”的胡烈掌專門“御邊”，也就是戒備邊郡胡族勢力的反叛。而胡烈掌控三郡之后，所采取的方式也是極為強硬的，先后屯兵高平川、麥田一代，嚴重壓縮了當?shù)仵r卑部族的生存區(qū)域。最終導致了鮮卑部族的不滿而反叛。

傅玄所談胡烈所謂的“素有恩信于西方”，也不過是在西晉初年設置秦州之時，胡烈便任秦州刺史，只是“相熟”而已的關系，并未能看出其“恩信”。但其在禿發(fā)樹機能發(fā)動叛變之前的高壓手段，卻確實不屬于“恩信”的層面，因此激發(fā)受到生存威脅的胡族叛亂，也成為了可想而知的結果。

胡烈、牽弘皆勇而無謀，強于自用，非綏邊之材?！稌x書·陳騫傳》

當時侍中陳騫曾經(jīng)對司馬炎建議說，當時的秦州刺史胡烈和后來的涼州刺史牽弘，都只是有勇無謀，并不是“綏邊之材”，但是司馬炎認為陳騫是對當時還是揚州刺史的牽弘不滿，才有此諫言，因而不采納陳騫的建議。最終胡烈和牽弘果然引致了“失羌戎之和”。

這種“失羌戎之和”的情況，不僅在胡烈和牽弘身上，在之后涼州刺史楊欣的史料當中也稱其為“失羌戎之和”，可見當時西晉在西北邊郡的封疆大吏，都不乏對“羌戎”采取了如同胡烈那般強硬的手段。

雖然傅玄所認為的“胡夷獸心，不與華同”，在之后“秦涼之變”當中得到了呈現(xiàn)，但追究這種印證了其戒備之心的例證，卻反而是因為西晉邊將對“胡夷”的壓制，而導致的反撲。雖然不能認定傅玄、胡烈等人所采取邊郡政策的錯誤，但觀其后果可知，這種強硬手段導致的“失羌戎之和”，的確引起了鮮卑等部族的反叛。

2、平亂主將的不堪重用，是無法平定“秦涼之變”的重要原因

西晉王朝對于當時西北的胡族叛亂，也作出了多次派軍鎮(zhèn)壓，但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追究其結果來看，與平亂主將的不堪重用有著極大的關系。

在九年的叛亂之中，西晉秦州刺史胡烈和涼州刺史牽弘、蘇愉、楊欣先后被殺，四任地方軍政長官被胡族叛軍擊敗并斬殺，足見當時地方州郡長官的不堪重用。考慮到西晉王朝采取的州刺史與都督軍事分離的策略，州刺史接連被斬殺還能夠理解，但之后派遣的“都督”各方面軍事的人物，依舊慘遭擊潰。

胡烈死后，扶風王司馬亮當時都督雍、涼州諸軍事，可以說是在“秦涼之變”事發(fā)之地，最為重要的軍事長官，但司馬亮所派遣軍事將領劉旂觀望不前，導致了禿發(fā)樹機能在初期的迅速壯大。

司馬亮被免官之后，石鑒任安西將軍，都督秦州諸軍事，這又是對于爆發(fā)叛亂之地的最高軍事長官。但石鑒到任之后，不制定戰(zhàn)策平亂，反而因私仇誣陷杜預。在此之前，杜預任河南尹，因得罪當時的司隸校尉石鑒而被免職。之后杜預便出任秦州刺史領“東羌校尉、輕車將軍”，而石鑒都督秦州軍事之后，因而對杜預的平亂建議置之不顧，最終誣陷杜預將其押回京師。需要知道的是，杜預在后來是受到名將羊祜賞識選為其接班人的良才，石鑒出任平亂主管，卻因私仇而報怨，足見其有失度量。而之后石鑒自己攻打禿發(fā)樹機能不敵，更足見其不堪重用。

之后汝南王司馬駿接替司馬亮都督雍、涼諸軍事，面對禿發(fā)樹機能的攻勢，司馬駿讓文鴦率軍攻打，才得以重挫禿發(fā)樹機能，讓胡族二十萬人口歸降。這其間其實司馬炎曾經(jīng)想要權臣賈充到西北邊郡安撫各胡族，但賈充接受荀勖的建議，將自己的女兒賈南風嫁給了太子司馬衷，最終不得成行。雖然不能說賈充的不堪重用，但西晉朝堂內部之亂可見一斑。

總而言之，四任州刺史的被斬殺，都督軍事的司馬亮、石鑒的退走，以及賈充的推脫，足見當時西晉選擇平亂主將的不堪重用，這是造成“秦涼之變”一時無法平復的重要原因。

3、對于宗親、外戚等大臣的縱容，讓平亂無法成功

在平亂主將的不堪重用當中，所涉及到的平亂主將，大多有著宗親和外戚等身份。而對于這些具備特殊關系的主將的縱容，是導致平亂無法成功的重要原因。

扶風王司馬亮不必多說，屬于司馬氏宗親。司馬亮當初在坐看胡烈被殺之后，甚至還上書要求免掉觀望不援助的手下劉旂的死罪。等到朝中彈劾司馬亮要求免其官職之后，司馬亮便去官離任。但不久之后就任撫軍將軍，同年在西陵督步闡投降之時，司馬亮又以假節(jié)都督諸軍事的身份，去接受步闡的投降。之后，又加侍中之職，在咸寧三年又改封汝南王，還都督豫州諸軍事。

不僅如此，司馬駿在接替司馬亮之后，雖然任用文鴦等重創(chuàng)禿發(fā)樹機能，但卻在并未徹底消除隱患之時，在擊敗禿發(fā)樹機能的同年入朝。最后禿發(fā)樹機能叛亂再起，揚州刺史楊欣被殺，也不見當時的都督關中軍事的扶風王司馬駿的參與平亂。

由此可見，在作為西北重要軍事長官的司馬亮，存在重大平亂失誤之后，只是被去職而已，甚至很快就獲得新的加封和都督軍事要職；而取得一定成績，但卻并未完全平亂的司馬駿，卻離開自己的封地和軍事都督區(qū)，到朝中任職，足見晉武帝司馬炎對于宗親力量的縱容。

而且，結合被調任西北都督軍事的權臣賈充，為了躲避去往西北平亂的苦差，讓女兒嫁給了太子司馬衷，而因外戚身份得以逃避去往西北的結局，這更能印證當時對于宗親和外戚等權臣的縱容，這些朝堂內局的混亂，也是無法迅速平定“秦涼之變”的重要原因。

馬隆平定“秦涼之變”的過程及其暴露的問題

俄而欣為虜所沒，河西斷絕，帝每有西顧之憂，臨朝而嘆曰：“誰能為我討此虜通涼州者乎？”朝臣莫對。隆進曰：“陛下若能任臣，臣能平之。”帝曰：“必能滅賊，何為不任，顧卿方略何如耳?！甭≡唬骸氨菹氯裟苋纬迹斅牫甲匀?。”帝曰：“云何？”隆曰：“臣請募勇士三千人，無問所從來，率之鼓行而西，稟陛下威德，丑虜何足滅哉！”帝許之，乃以隆為武威太守。——《晉書·馬隆傳》

咸寧四年，面對“秦涼之變”的難以平復，馬隆向晉武帝司馬炎自薦，并且讓其自行“募勇士三千人”，司馬炎同意了馬隆的建議，任命他為武威太守。而馬隆得到司馬炎的許諾之后，“募限腰引弩三十六鈞、弓四鈞，立標簡試”，立下了招募兵士的標準，招募到了三千五百人。

在獲得三年軍資之后，馬隆于咸寧五年正月率領著三千五百人西行。面對來襲擊的禿發(fā)樹機能騎兵，馬隆使用“八陣圖作偏箱車，地廣則鹿角車營，路狹則為木屋施于車上”，一邊戰(zhàn)斗一邊行軍，讓禿發(fā)樹機能的部隊傷亡慘重。等到馬隆到達武威之后，鮮卑猝跋韓、且萬能等部歸順馬隆。不久之后，馬隆連同歸降胡族力量，最終斬殺禿發(fā)樹機能，歷時九年的“秦涼之變”最終得以平定。

那么，從泰始六年開始一直持續(xù)到玄寧五年的這場以西北胡族為主要參與者的“秦涼之變”，為何被馬隆僅以“三千五百人”西行擊潰？難道僅僅是這用“引弩三十六鈞、弓四鈞”的標準選出來的數(shù)千人隊伍作戰(zhàn)英勇，和馬隆所用“八陣圖”、“ 鹿角車營”等戰(zhàn)術建功？除了這些硬性的因素之外，還有幾個原因：

1、馬隆對邊郡胡族的應對策略不同

大多數(shù)人只注意到了馬隆率領三千五百人遠征，最終平滅胡族叛亂的軍事行為，但是馬隆對于邊郡胡族的應對策略，也是其能夠最終擊敗禿發(fā)樹機能的重要原因。

初，涼州刺史楊欣失羌戎之和，隆陳其必敗。——《晉書·馬隆傳》

在自薦西行平亂之前，馬隆就向司馬炎陳述楊欣應對胡族的策略弊端，認定楊欣必定失敗，結果楊欣果然引致鮮卑部再次反叛，自己也兵敗被殺。需要知道的是，楊欣被殺在咸寧四年，正是文鴦都督三州軍事力量大破禿發(fā)樹機能，讓胡族二十萬人口來歸降之后。而在這種情況之下，馬隆認為楊欣“失羌戎之和”，可見其采用的應對胡族策略，依然是如同前文所提及傅玄、胡烈等人的強硬手段。也正是因為這種壓制手段，再次逼反了依舊歸降的胡族，甚至禿發(fā)樹機能在被文鴦?chuàng)魯『?，交托“質子”給晉朝，足見其誠意，但是依然選擇再次叛亂，雖然有“胡夷獸心，不與華同”的可能性，但是如同最初起兵作亂時的緣由，也定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隆到武威，虜大人猝跋韓、且萬能等率萬余落歸降，前后誅殺及降附者以萬計。又率善戎沒骨能等與樹機能大戰(zhàn)，斬之，涼州遂平?！稌x書·馬隆傳》

而馬隆西行所行應對胡族的策略，雖然并未在史料當中多有記載，但結合馬隆到達武威之后，原本的禿發(fā)樹機能部將猝跋韓、且萬能等人，率領部族萬余歸降馬隆，可見當時馬隆推行應對胡族策略相較之前更為胡族所接受，退一步講起碼優(yōu)撫政策得到了禿發(fā)樹機能部將的認可。最終，馬隆聯(lián)合歸降的沒骨能等部擊敗禿發(fā)樹機能，足見當時馬隆所行對胡族策略的不同。

而且馬隆所行胡族策略，也有“誅殺及降附者以萬計”的殘暴行為，但結合馬隆在平定“秦涼之變”后，馬隆擊潰南虜成奚，以及在隴右地區(qū)駐扎十余年，西北邊郡并無較大胡族動亂的結果來看，馬隆在西北所推行的胡族策略，是將傅玄、胡烈等人的壓制手段和懷柔等策略相結合，避免了之前引致“秦涼之變”的“失羌戎之和”的再次出現(xiàn)，也就讓西北胡族隱患得到了緩解。

2、西晉內部官場混亂，充斥爭權奪利之事，而馬隆的平亂之策避免了受到西晉官場的影響

由之前杜預因與石鑒私仇而被誣陷之事，足見當時西晉官場的混亂，甚至在禿發(fā)樹機能殺涼州刺史楊欣之后，曾經(jīng)出任過涼州刺史對抗入侵羌人，時任尚書仆射的李憙，認為應當舉兵征討禿發(fā)樹機能。但是當時經(jīng)過西晉朝廷商議之后，認為之前遭到文鴦重創(chuàng)的禿發(fā)樹機能不足為患，因此否決了李憙的建議。結果顯而易見，殺掉楊欣之后的禿發(fā)樹機能并未遭到西晉大軍壓制，反叛勢頭更盛。由杜預和李憙的經(jīng)歷來看，也印證了當時西晉官場的混亂。

如此混亂的朝局，在馬隆提出想要去平定西北叛亂之時，也對馬隆造成了阻礙。因此，在馬隆自薦西征之時，深知當時西晉朝局之亂，便對晉武帝司馬炎提出“陛下若能任臣，當聽臣自任”的要求，然后自己征募士兵前往西北討逆。這當然也引起了當時只顧自身利益的朝臣反對，認為馬隆自募士兵的行為“亂常典”不符合之前的規(guī)制，但是最終司馬炎同意了馬隆的建議。

而且馬隆西征的阻礙還沒有結束，等到馬隆使用自己制定的標準招募到了三千五百士兵之后，在去武庫選擇兵器的時候，當時與馬隆有仇的武庫官員，便將一些破舊腐朽的兵器給馬隆，馬隆因此不滿。甚至還遭到了當時御史中丞的彈劾，馬隆據(jù)理力爭之下，才得以獲得優(yōu)良武器。

從馬隆自募士兵被反對和武庫裝備遭到私仇報復的情況來看，當時西晉朝堂官員只顧自身利益，置西晉西北安危于不顧，可見當時朝堂官場的混亂。而馬隆能夠憑借晉武帝司馬炎對于平定西北“秦涼之變”亂局的迫切之心，十分巧妙地避免了西晉官場亂局給自己造成阻礙，也是其能夠西征平定禿發(fā)樹機能的重要原因。

積十余年，威信震于隴右。時略陽太守馮翊嚴舒與楊駿通親，蜜圖代隆，毀隆年老謬耄，不宜服戎，于是征隆，以舒代鎮(zhèn)。氏、羌聚結，百姓驚懼。朝廷恐關隴復擾，乃免舒，遣隆復職，竟卒于官?！稌x書·馬隆傳》

而且，結合在“秦涼之變”后，馬隆在隴右任上十余年，穩(wěn)定西晉西北局勢的情況下，當時洛陽太守馮翊嚴舒，與當時的外戚楊駿通親，便想要圖謀馬隆在隴右的職位，最終用馬隆年老不適應征戰(zhàn)的理由，把馬隆征回朝中，讓嚴舒代替了馬隆。之后氐、羌知道馬隆走后，集聚有再次叛亂的局勢，朝廷才再次讓馬隆回到隴右。

這也能夠看出當時西晉朝廷的混亂，為了利益之爭，可以通過外戚等勢力謀求官職以圖私利。若不是也能印證上條馬隆所行胡族策略有效的“氏、羌聚結，百姓驚懼”，隴右的亂局再起也是極有可能的。

總而言之，西晉朝廷混亂，形成了對平亂的阻礙，杜預和李憙的經(jīng)歷可見一斑。而馬隆自薦西征之時，有效地避免了自己被西晉朝堂的混亂影響，最終才能得以平定“秦涼之變”。

3、馬隆“請募勇士”所透露出來的西晉州郡兵力積弱

“秦涼之變”所處的歷史階段當中，蜀漢剛被平滅數(shù)年，西晉尚未做好準備平東吳，雖然結合之后的晉滅吳之戰(zhàn)來看，西晉兵力尚屬強勢，但卻在應對“秦涼之變”的過程中，州郡兵力積弱的情形開始顯露。僅從西北雍、涼、秦諸州郡軍事力量，無法徹底平定禿發(fā)樹機能的結果來看，就能得知這種積弱情形。

雖然不能認定馬隆憑借的自己“請募勇士”三千五百人，比西北州郡軍事力量素質更加強大，但是也能體現(xiàn)出但是馬隆對于地方州郡士兵的疑慮，因此這才千里迢迢率領自己親自招募的士兵西行平亂。

而且，結合當時晉武帝司馬炎對于司馬氏宗親的信任和縱容，對于州郡軍事行“都督”之事的大多為司馬氏宗親，但如司馬亮那般“觀望不前”，只圖入朝奪權獲利的司馬氏宗親也大有人在。即便善于任人的司馬駿，在任用文鴦建功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同年入朝離開封地和都督區(qū)?？梢姰敃r西晉地方軍事多依靠司馬氏宗親，當中所存在的弊端顯而易見。

司馬氏宗親在作戰(zhàn)失利之后，還能夠依仗其宗親身份，再次如司馬亮那般迅速被重用，并且同樣再任都督軍事要職。這種信任和縱容宗親來掌控地方州郡軍事的情況，在某種程度上也加快了州郡兵力的迅速衰弱。試想一下，頻繁吃敗仗還能逃脫懲戒的地方軍事長官，怎能統(tǒng)帥出如同馬隆那般親自招募的“勇士”？

而且，權臣、宗親、外戚等力量盤亙地方，州郡軍事統(tǒng)帥能不能隨心所欲，也是馬隆“請募勇士”的重要考量。如其應對禿發(fā)樹機能起兵的各種戰(zhàn)陣，如果所率士兵不能聽任其指揮，也難以取得有效的戰(zhàn)績。

總體而言，馬隆“請募勇士”能夠顯露出當時馬隆對于西北州郡軍事力量的疑慮，結合數(shù)年平亂無果的情況也能看出當時州郡兵力積弱，這是造成西晉無法迅速平定西北胡族叛亂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