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國有明確文獻記載的第一個亂世,就是春秋時代,也是我國歷史上舉足輕重的大變革時代。 翻開歷史教科書,會告訴你春秋是我國奴隸制社會向封建制社會轉(zhuǎn)變的重要歷史時期;同時鐵器牛耕出現(xiàn),生產(chǎn)力也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奴隸社會集體勞動的井田制也變成了封建社會個體耕作的小農(nóng)私有制,新型的地主和農(nóng)民之間的雇傭關(guān)系形成。 除去這些,說起春秋時代你還會想起什么呢?我想,大多數(shù)人會想到那些雄才大略的君主,在中華大地上逐鹿,比如齊桓公尊王攘夷、楚莊王問鼎中原;又或者是那些君主背后的無雙國士,用他們的智計和勇武照亮了整個中華民族,比如管仲相齊、晏子使楚。 咦?好像春秋時代的故事都可以用成語來概括,確實是這樣,在漢語中約有三分之一的成語,都誕生于春秋時代,這些英雄人物和傳奇故事,都濃縮在簡練的成語當(dāng)中,只要中文不老,他們就將永遠被傳頌下去。 我們的春秋,就從分家的故事講起。 一笑傾國 春秋時代絕大多數(shù)王公貴族都有一個共同愛好——作死。而且他們毫無創(chuàng)新精神,總是用同一種方式作死,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他們,古往今來,小到家庭、大到國家,無數(shù)英雄豪杰因它走火入魔,落入萬丈深淵,這就是——分家! 要從頭說春秋,絕對繞不過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座烽火臺。 周幽王為了讓美人褒姒笑一笑,不惜燃起烽火臺戲耍諸侯,結(jié)果褒美人兒當(dāng)然笑了,這一笑傾國,直接導(dǎo)致了西周的滅亡。留下了一段烽火戲諸侯的“佳話”,褒姒作為紅顏禍水的佼佼者,其風(fēng)頭直逼夏朝妺(mò)喜和商朝妲己。 故事終究是故事,周幽王要真用烽火臺戲耍諸侯,以當(dāng)時的交通條件,恐怕等到花兒都謝了,諸侯兵馬還未必能到齊,褒姒等來等去,不會覺得周幽王在戲耍諸侯,只會認為這個糟老頭子在喜歡自己,壞得很。 且不論這個故事的真與假,但至少可以說明一件事:周幽王寵幸褒姒。這件事板上釘釘,他為了褒美人兒,毫不猶豫地廢掉了結(jié)發(fā)妻子申后,立褒姒為后,接著又不念父子親情,廢掉了太子宜臼,立褒姒的兒子伯服為太子。 這事情就鬧大了,且不說廢立之事牽扯到一個國家的命運,周幽王連續(xù)廢后廢太子,這擺明了是要分家,必然觸碰到原王后、太子勢力的底線。 申后的娘家就對此表示了很大的憤慨,申侯一怒之下,聯(lián)絡(luò)繒國和犬戎攻入鎬京,嚇得周幽王落荒而逃,沒逃出多遠,就在驪山下被殺死。 西周滅亡,諸侯們擁立原太子宜臼繼位,是為周平王,天子位還沒坐穩(wěn)呢,犬戎就發(fā)起了猛烈的進攻,周平王為了避犬戎之難,遷都洛邑,史稱東周。 春秋的序幕 有人說犬戎這次入侵是申侯搞的鬼,咱們且不論這鬼是誰搞的,單看周幽王搞出的這次“分家”的結(jié)果。 1、廢太子宜臼升級成周天子,平王東遷,東周拉開序幕; 2、虢公翰在攜地擁立宜臼的弟弟王子姬余臣為王,史稱攜王。 這周平王也是命苦,剛剛脫離了被廢甚至有被殺風(fēng)險的處境,歡歡喜喜地登上天子寶座,誰知道前有犬戎作亂,嚇得都城動遷,后有弟弟犯上,搞出個“二王并立”。 東周王朝就在平王和攜王這兩顆太陽的照耀下,運轉(zhuǎn)了10數(shù)年,周平王的其他兄弟和諸侯眼看著這樣下去也不像話啊,平王畢竟是大哥(嫡長子),他繼承天子位合理合法,名正言順,余臣那小混蛋這不是添亂么? 在這種背景下,周平王獲得了鄭、衛(wèi)、秦、晉等諸侯國的擁戴,最后由晉文侯姬仇帶兵勤王,殺死攜王,結(jié)束了二王并立的局面,這場分家戰(zhàn)爭到此時,才算真正結(jié)束了。 東周是一個從“分家”拉開序幕的王朝,這種不穩(wěn)定的開幕方式,似乎預(yù)示著東周王朝的命運——從東周開始,周王朝江河日下,內(nèi)憂外患,走上了分裂與戰(zhàn)亂的不歸路,周天子也不過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捎帶一提,歷史上的東周,大致以三家分晉為標志,前半部分是春秋時期,后半部分則是戰(zhàn)國時期。這只是一個簡單粗暴的區(qū)分,細究歷史的話,東周和春秋戰(zhàn)國在時間上并非完全重合,春秋與戰(zhàn)國之間的分界線,也并非以三家分晉完美銜接。 有了前面分家戰(zhàn)爭豎立的“良好榜樣”,整個春秋時期各種分家事件不斷上演,光是周王室,就有三位天子因分家逃難于外,諸侯國更是以分家為了,被殺或逃亡他國的國君就有幾十個,斗爭中不幸喪命的王孫公子更是不計其數(shù)。 比如下面這位共叔段,他不光要分家,還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春秋》一書開篇,就講了他的故事。 多行不義必自斃 正國國君鄭武公娶了一個申國媳婦兒,姓姜,人稱武姜。她生了兩個兒子,老大叫寤生,老小叫段,根據(jù)古人“伯仲叔季”命名法,小兒子就叫叔段了。 武姜生老大時,兒子腳先出來,是難產(chǎn)。“寤生”這個詞本來就是逆生、難產(chǎn)的意思,當(dāng)媽的直接給兒子起名難產(chǎn),可見她對此事耿耿于懷,所以一直不喜歡大兒子。她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小兒子段,還天天給鄭武公吹枕邊風(fēng),希望立段為繼承人。但鄭武公可不是周幽王那樣的糊涂蛋,嫡長子繼承制的禮法是不可違背的。 一來二去,鄭武公就死了,寤生即位,是為鄭莊公。 武姜的夢想落空了,但她是一個不向命運屈服的女人,她向鄭莊公幫段套了個封地,在京邑。這是一個富庶的地方,而且封地面積非常廣,段到了京邑之后還不斷擴建,這就違反了周朝禮制。 鄭國大夫祭(zhài)仲聽說后,指著鄭莊公鼻子就是一頓教育,無非就是祖宗家法那一套啦,說來說去核心思想就一句話:你這樣分家,給叔段那么大一塊地,就不怕他造反? 鄭莊公聽完后兩手一攤,表示親媽和親弟弟要,我有什么辦法? 祭仲聽完后氣不打一處來,說:“你還不了解你媽,你還不了解你弟弟?” 鄭莊公聽后說:“沒事兒,多行不義必自斃。”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經(jīng)典的成語就這樣誕生了。 可事情哪有這么簡單啊,沒多久京城大(tài)叔段就不安分了,他要求鄭國西部、北部變成除了要聽鄭莊公的話之外,還要服從自己的命令。鄭莊公沒理他。 接著小段又要求西部、北部變成干脆別聽國都的命令了,直接服從他一個人。這明擺著要恢復(fù)兩個太陽的制度啊,下面公子大臣們都急眼了,可鄭莊公還是對此置之不理。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在鄭莊公的放任背后,是叔段的厲兵秣馬,此時他已經(jīng)把西部、北部邊城占為己有,還把自己的封地擴大到廩(lǐn)延地區(qū),幾乎整個鄭國的西北邊境都歸于叔段所有,他心里那點小九九,傻子都能看得透吧? 如果真照著這樣發(fā)展下去,叔段只要在自己的地盤上妥善管理,收復(fù)民心,過上幾年一切穩(wěn)定了,再與哥哥分庭抗禮,最終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可叔段等不及,因為他媽武姜作為自己有利的后盾,可以在自己攻打都城時作為內(nèi)應(yīng),一舉拿下都城新鄭。 這一來莊公忍不了了,命令公子呂帶兵討伐叔段。京邑聽聞莊公大軍前來評判,也紛紛背棄叔段。戰(zhàn)爭還沒開始呢,自己就輸了,叔段一路逃到了鄢,王師大軍還一路窮追不舍。 最后叔段只好逃離鄭國,前往共國避難。從此,京城大叔段有了一個新稱呼——共(gōng)叔段。 這就是《春秋》開篇的文章《鄭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也是成語“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出處。 小結(jié) 我們從“分家”的視角,了解了西周的滅亡,和春秋時期的開始,再通過鄭莊公和叔段分家的故事,講述了“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故事的來源和典故。縱觀整個春秋時期,還有許多好玩的成語故事,比如鄭莊公他們一家,一路瘋狂作死的叔段走了,但整個故事還沒完,因為一切的幕后,都有一個女人從中作梗,那就是鄭莊公和叔段的母親武姜。 接下來,鄭莊公和母親武姜的關(guān)系將會如何發(fā)展呢? 喜歡記得來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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