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吹過,萬物懵懂的樣子,回過神來,各自懷揣了瘋長的心事。蜜蜂、蝴蝶聞香而動,嬌艷的花朵媚態(tài)橫生。一朵惹眼,兩朵斗艷,三朵撒歡。漫山遍野響徹花兒與少年的歌聲。春困的人在花香里打了個盹,要做一場娶媳婦的美夢。一聲鳥鳴啁啾而來,將美夢一切兩半。偏執(zhí)的光影撬開上下眼皮,在中間支上了一根金色的火柴棍棍兒。 期盼一朵春云的蒞臨,姍姍地來了,一位害羞的年輕女子。吧嗒吧嗒地落淚,說了些“春雨貴如油”的情話。嘩啦啦的聲音灑向街道,撲向大野。山坳里滋潤起來,大片的處女放棄干旱,溝溝岔岔傳來叫春的聲音,草長鶯飛。 那位名字中帶有“春”字的女孩尖叫了起來,是看見你了嗎?問蜻蜓,蜻蜓忙著點水。問老牛,老牛說:“忙得很,這兒的青草好嫩。”問農(nóng)人,農(nóng)人的臉上漾起春風(fēng)。
和渾名叫“康明斯”、“你明搶”的酒徒在鼓樓旁的啤酒攤上廝磨,耗費了幾箱暴漲的光陰。在塑料桌子上挖坑,去郵政局旁邊的公廁撒尿。吹漫無邊際的牛皮,看清爽養(yǎng)眼的美女,燃燒激情。開始懷疑“水火不相容”的古老箴言,一杯杯冒泡的水兒竟引來不盡的火焰。 夏天的繁茂不看草木,但看那一頂頂遮陽傘。年輕的女子登登登地來,又登登登地漸行漸遠,在駐足路人的心上敲了一通猛鼓。簡約不應(yīng)該是夏天的風(fēng)格,高跟鞋卻承載著單薄的衣衫。暴漲的文胸掩不住深處的自信,率真的乳名叫青春。酒困了,看青春來來去去,晃眼的樣子。此時,叫“光漢”和“金漢”的鄰居兄弟正在腳手架上搭建夢想。一粒粒汗珠是金子,能摔成八瓣的數(shù)字,足赤的成色。 夜色闌珊,買醉的人要去零點的酒吧買斷夏天。
去仁壽山覓食秋色,路過細腰蜂構(gòu)筑的曼妙歌聲。在螞蟻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待。有年邁的信徒夾帶夢想,向上攀登。在香火前跪拜,滿臉虔誠。 大野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澄澈明凈的眼眸裝載廣闊的藍天。流光被農(nóng)人一捆捆搬走,有黃澄澄的土地裸露出來,像漢子敞開了的胸懷。倚靠在這里,心中涌起無比的堅實。玉米桿還挺立在大野中,嘩嘩啦啦,清風(fēng)的手指彈奏金色的九月。間或有鳥兒從頭頂滑過,慵懶的姿態(tài)告訴你:我過著幸福的生活。 在九月九的日子里,登高,駐足。找不到茱萸就倒扣一株曼陀羅在頭上,看近處的菊花,想遠方的親人,目送一群大雁向南飛。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歸人帶著滿身的光亮,一頭扎進了故鄉(xiāng)的懷抱。故鄉(xiāng)的月光清清亮亮,蕩滌這滿身的塵埃,洗濯游子疲憊的心靈。犬吠與家門由模糊至清晰,倒在故鄉(xiāng)的懷里,抑不住眼角流淌的河流。故鄉(xiāng)的柔月光浸在杯中,歸人醉了,倒了,不起來了。 月光下,愛情如雪么?輪回中,人生如雪么?是誰把白云鋪在了故鄉(xiāng)的山頭?思念砰然倒地,把游子絆倒在故鄉(xiāng)的冰天雪地里。 親近年邁的父母,和老婆、孩子、熱炕頭相互廝守。說城市的故事;說明天的美好;說虧欠的愛。唯獨不說的是:那些帶有咸味且逝去的河流。 瑞雪推門,把年和門神請回家中。故鄉(xiāng),游子在您懷里安然睡去,已然鼾聲大起。家在隴西,所以摯愛這方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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