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求（24）婚姻是一筆糊涂賬

韓雪麗

各有所求— 生氣的父母

李依姑姑，表現(xiàn)了一個長輩的風度，她對李依態(tài)度和氣，是因為，從感情上，她沒那么失落，畢竟是親戚，李依拒絕小鄭的婚事，丟面子的是老家的人，她沒什么切身體會。她自己沒兒子，李依平素嘴甜，人長得又好，侄女像姑，有幾分像她，她對李依就多了些寬容和擔待。

所以李依一提這事，她看看莊順的氣質(zhì)不錯，一打聽，還說莊順的公司，還不錯，比起皮包公司強太多，又是本地人，家里有房有車，父母都有退休工資，她想想，李依眼光不算太差，這才和父親兄長通了電話。

李依的爺爺，是最先原諒孫女，哪怕早先他重男輕女，可只一個孫女，到底先心軟，李依的父親，其實是妻管嚴，老婆生氣，他生氣，老婆不生氣，他根本不介意，要面子的是老婆。

他在電話里感嘆，人家小鄭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反正這事沒戲了，李依要是找得不錯，我們也有面子，我無所謂，主要是你嫂子，估計氣不平，本來好點了，鄭家的婚禮一出來，她又胃氣疼了，醫(yī)生說是氣的。

他答應幫忙試探一下。

他一開口，李依媽媽就火了，別提那個死丫頭，想想她干的事，我頭都抬不起來，咱家因了她，吃了多少瓜落，別想讓我認她。

丈夫相勸，從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咱們管的可能太多，現(xiàn)在她找了不錯的對象，我妹妹說，人還成，她這周要先見見，替咱們相看一下，你不要生氣了。

李依媽媽冷笑一聲，你妹子倒是大方，她相看，她算什么，女方家長代表。

這話一出，李依爸爸知道老婆吃醋了，到底是在意女兒，要是不在意，也是矛盾，他只好干笑，依依磨她姑姑，也是沒辦法，你知道，我妹子，拿依依當自己孩子疼愛，依依的工作，不都是她張落的嗎，咱不能不領情。

李依媽媽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這個態(tài)度，不知道算什么。

他給妹子回話，你嫂子，還是生氣，這樣你先看看吧，我的意思，到底要依依給她媽媽打個電話，說一聲，有個姿態(tài)，像那么回事，到底是依依不對。

李依的姑姑心想，我嫂子擺什么譜，你以為你閨女多好打發(fā)，要不是求我，才不理這事呢，好心沒好報。

不過，她和莊順的見面，還算愉快，莊順選的地方，高檔大氣，是姑姑常去的，而且，莊順禮儀周全，車接車送。

還送了一套名貴化妝品，送李依姑夫是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應該說，飯吃什么在其次，重點是被尊重的感覺，讓李依姑姑挺滿意，讓她看，這莊順長相氣質(zhì)談吐，都在小鄭之上。難怪，她侄女看上，小姑娘喜歡漂亮的人。

她在電話里，對了父親和兄長贊不絕口，哥，不是我說，這小伙子，這氣質(zhì)談吐，比小鄭強太多，難怪依依喜歡，也有道理，要我講，不錯了，差不多得了，小鄭結(jié)婚了，李依不結(jié)婚，不讓人家笑話嗎，依依也辦個風光的婚禮，你們面子不就有了。

她態(tài)度熱烈。

李依的父親，動搖了。做老婆的工作。

李依媽媽依然惱火，她最后說，成，讓他們回來，我看看。她決定，給莊順個下馬威。

李依不知道母親的想法，還真的放心了大半，和莊順商議回家的事，日子由莊順訂，她可以調(diào)休，就是沒調(diào)休假，和馬向前打個招呼就行。

莊順算了算，周末忙，訂了下周二。

從心而論，莊順這次算是真的很認真，很周全了，對李依的姑姑，他挺敬重，身份在那里，一看李依的姑姑，就是那種在社會上混得不錯的女人，有氣勢，不過挺通達。

因此，對李依家里高看了一眼。

他給李依的父母，也準備了禮物，事先征求了李依的意見，寧可高檔一些。也撐個面子。

莊順和母親打招呼，我見了李依的姑姑，下周去縣城見她的父母，媽，你一起去吧，算是親家會面。

莊順的母親，愣了一下，你當真了，要娶這個鄉(xiāng)下丫頭。

她和溫馨私下還有聯(lián)絡，溫馨說，李依就是個鄉(xiāng)下丫頭，攀上莊順這個本地的，當然不會撒手，她還暗示李依陪酒掙錢，不過她說的含蓄，莊順的媽媽，沒太明白，溫馨想解釋，終究還是算了。

她想想，她是恨李依插一杠子，可是到底李依不算第三者，是他們鬧分手之后，人家相親見的，這是事實，賀敏勸她，何必難為李依，你又看不上莊順了。

一個看不上，讓溫馨心里有些順氣，就真的打算，不計較這事?？墒菤怆y平，她決定，保持和莊順?gòu)寢尩幕?，她跑了一趟莊家，給莊順的媽媽送了套按摩儀，莊順?gòu)寢屚ο矚g，對比之下，對李依沒了好感。

她一百個不情愿，還想勸兒子，孩子，你想好了，這一上門，性質(zhì)不同，是奔結(jié)婚的節(jié)奏，而且，一個縣城，有必要去嗎，讓他們過來，不顯得你主動些嗎，她看兒子。

莊順嘆了口氣，媽，我知道你還想著溫馨，不可能了，你不要和她聯(lián)絡了，我聽爸爸說了，你們還通電話，你不要聽她的話，依依挺好的，比她脾氣好，起碼，我和李依在一起，我說了算。

莊順的媽媽，心里想，沒感覺，你都跑人家了，什么你說了算，看來李依有心計，明明她耍著兒子，可讓兒子感覺，是自己做主，這個有心計的女人。

各有所求—我要彩禮

不管如何，莊順還是和李依回了縣城，莊順想請李依姑姑一同去，李依的姑姑想到嫂子最近的脾氣太大，懶得敷衍，就婉拒了，不過，她還是給父親和哥哥打電話，莊順不錯的，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他配依依可以了，你們不要刁難人家，小鄭的事，和莊順沒關系。

李依爺爺自然沒二話，李依爸爸嗯嗯的點頭。

到了家里，李依還是先到爺爺那里，她其實不想進自家門，可是母親不下樓，只好在爺爺這里，坐了一會兒，繼續(xù)上樓。

莊順還是驚訝了一下李依家的裝修，這樣的裝修，就是放到市里，也說得過去，他心想，李依家挺闊氣，他不知道，這裝修的錢，是小鄭家出的。

李依的媽媽，化了妝，衣服亮麗，完全是會客的打扮，算是對莊順到來的尊重，可是莊順能感覺，她氣色不太好，眉間有抑郁之色，李依爸爸還算熱情，倒茶，拿水果。

莊順放下禮物。

李依媽媽用目光掃了一眼，表情極嚴肅。

她的派頭，讓莊順莫名的不喜。

可是，他到底是應酬場上的人，臉上的笑容，還是真誠明亮，一口一個阿姨的叫著，試圖調(diào)節(jié)氣氛。

他詢問二老的身體狀況，李依媽媽的回答，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李依的臉色明顯不滿，可是今天這個場合，她不能發(fā)作，只好低頭。

李依爸爸，在沙發(fā)上坐著，開始自顧自抽煙。

李依生氣。爸爸，你不要在客廳抽煙。

本以為媽媽會支持她，本來媽媽也反對抽煙，可是現(xiàn)在，李依媽媽卻說，就在這抽煙，自己家抽個煙怎么了。

李依惱怒，媽媽，你不要成心找我麻煩，不讓爸爸在家抽煙，是你定的規(guī)矩。

母親冷笑，我定的規(guī)矩，有什么用，我女兒聽嗎，比起你來，抽個煙算什么。反正，我現(xiàn)在在這個家，說什么不是什么。

李依憤怒，媽，這是兩回事，好不好，我和莊順回來，是尊重你們，把你們當長輩，你不要不尊重自己，成心找茬。

母親看看女兒，喲，這是誰家閨女，這樣和親媽大呼小叫，有規(guī)矩有教養(yǎng)嗎，什么叫把我們當長輩，我們不是長輩嗎，長輩就是長輩，你當不當我是，我也是你媽，養(yǎng)大你的媽。

李依跺腳。媽，你不要這樣，讓人看笑話，媽，你和莊順第一次見面，你好歹給自己點面子，成不成。

母親并不妥協(xié)，面子，我的面子，早讓你踩在腳下了，現(xiàn)在我出門，還讓人指指點點，我有什么面子，怎么留，我閨女不給我面子，我哪里有面子。

李依張口結(jié)舌。

莊順知道這母女有矛盾，沒想到是這樣激烈。

他用眼神制止李依，溫聲說道，阿姨，您別生氣，依依有不對的地方，她年輕不懂事，以后會孝敬您的。

李依母親看看莊順，這個年輕人，就是長得帥氣些，比小鄭氣質(zhì)好，可是年紀明顯過了三十，當然，男人要有本事，大幾歲到無妨，可是不知根底，女兒的眼光，她并不放心，唯一確認的是，這個人沉得住氣。

她目光掃過李依，聽見了嗎，你年輕不懂事，以后要孝順我。

李依要還嘴，可是看莊順制止的眼神，終于忍了。

李依媽媽心里嘆氣，一物降一物，這個人，真能管住李依。

她平靜了一下，小莊呀，我不是沖你，我家以前的事，和你扯不上關系，我只是氣自己，教育的孩子，不聽話，眼里沒長輩。

莊順有些尷尬。

李依有些氣憤。

李依爸爸打圓場，好了，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咱們一切向前看。

李依聽著順耳。

李依媽媽點頭，是呀，提也沒用，只能向前看，那好，說說你們的事，兒大不由娘，我們做不了主，她愛嫁誰都行，不過，我們這有收彩禮的習俗，我閨女大學生，名校畢業(yè)，也有體面的工作，長得還漂亮，我們不多要，照這里的規(guī)矩，一口價，二十萬。

不等莊順有反應，李依跳了起來，媽，怎么是二十萬，都是十萬呀，你也要得太高了。

李依媽媽恨鐵不成鋼，你和別人不一樣，她們沒上大學，沒工作，能比嗎，你能掙錢，你有收入，你能養(yǎng)活自己，而且，我們供你四年大學，不要錢呀，這些，多要十萬，有什么不可能，你不值嗎。

她懶得看女兒。白長了一張漂亮面孔。

李依還要說話，李依爸爸打斷她，好了，好了，你媽的話也有理，你們先考慮一下，依依，你媽媽是答應你的婚事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他是暗示李依，彩禮是可以談的，不要現(xiàn)在惹母親生氣。

莊順秒懂，他笑笑，對呀，依依，不要這么火大，和長輩講話，要有分寸。

李依氣惱。低聲說，這又不是賣女兒。

李依媽媽看看女兒，終于嘆氣，好了，我身體不好，不招待你們了，小莊呀，依依爸爸代表我，去飯店請你們吃飯，我就失陪了。

結(jié)果，還是在依依爺爺這里吃的，飯是依依爸爸做的，他對莊順不會做飯，很是皺眉，他女兒也不會，這兩個人日后，打算怎么應付日常的生活。

他感覺，莊順對于男人做家務，是不屑一顧的。明顯的大男子主義，對于女兒的日后，他有些擔憂。

他飯桌上套話，詢問莊順的家人，怎么沒一起來，莊順只好解釋，母親暈車來不了，以后，在市里招待李依的家人。

李依爸爸心中明白，莊順的家人，對李依并不太滿意。

各有所求—母親的刁難

李依爸爸看看女兒，有些心疼。

他不是什么精明角色，一輩子老實聽話，小時候聽話，聽父母的話，上班了聽話，結(jié)婚了聽老婆的話?？墒遣⒉簧担f順人情通達，精明強干，這樣的人，比小鄭厲害，如果莊順耍什么心眼，李依根本識破不了。所以李依幸福與否，真的依賴于莊順對她的感情，從目前看，莊順還是在意李依。

可是李依一臉的天真，滿心的沉醉于愛情里，當了莊順的面，就抱怨母親的刁難，爸爸，你們原來不是不提彩禮的事嗎，上次和小鄭的事，你們就沒提彩禮，現(xiàn)在為什么提，這不是難為人嗎。

李依爸爸有些臉紅，依依，彩禮是本地風俗，不是咱家的事，而且，上次的事，是不用提，人家給裝修了房子，而且還給了輛車，你媽還說什么，早夠禮金數(shù)了。小鄭家，為了小鄭，是舍得花錢。

李依爸爸點了一句，為了小鄭，舍得花錢。

莊順一直微笑傾聽，只是點頭，并不插話，他現(xiàn)在才明白，李家的車和房子裝修，原來有這個版本故事。

心中有些不屑。

可是臉上不帶分毫。

李依還不懂，繼續(xù)說，那是鄭家樂意，你們后來，不是都還了嗎。

李依爸爸終于有些惱了，你這個孩子，還好意思提，你不同意結(jié)婚，我們當然要還錢，要不然成什么了。鄭家不是冤大頭。

事后，夫妻二人還說過，早知道是這樣，裝修費用不必那么高，弄那么豪華有什么用。只有樣子，也不實用，尤其是天花板的吊頂，還有什么吊扇燈。

現(xiàn)在提這樣，就是李依爸爸，也瞪眼。

他轉(zhuǎn)向莊順，小莊呀，結(jié)婚是大事，是要父母同意，你家人沒意見吧。

莊順點頭，我父母很開通，我的事，我做主，他們一直都是非常支持的。

李依爸爸點頭，你是個能干的孩子，他們自然放心。

氣氛還算不尷尬。不過各有心事，匆匆吃了飯，莊順說，還要開車回市里，所以和李依告辭。

李依爸爸讓李依，到樓上和你媽打個招呼，李依不情愿，看莊順，莊順點頭，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我就不上去了，怕打擾阿姨休息，依依你上去吧，替我問候一聲。

李依這才上樓，母親自然不會午休，她本有午睡的習慣，今天情況特殊，看李依來告辭，她還是拉了臉，只是嗯了一聲，李依說，媽，我回去了，小莊人你們見到了，彩禮的事，你總要讓一讓，不能一口價吧，我先走了。

李依媽媽不說話，女兒出了門，她站在陽臺上，看車開出了小區(qū)。

李依爸爸上樓，這個小莊，人挺精明，也禮貌。

李依媽媽嘆口氣，太精明，比你女兒強多了，依依就是個傻子。

夫妻二人，一起嘆氣。

半天，李依爸爸講，二十萬是太多，小莊一直不接話，他不會接受。

李依媽媽點頭，我知道，估計他拿出二十萬，也困難，還要辦婚禮，我只是提一提，肯定要降，不過十萬，是不能少。

李依爸爸心里想，看樣子，十萬莊順也不會樂意。

不過，他沒說話。

車上的李依，沒想這些，只是說，你不要太介意，我媽還生我氣，不是沖你，對你，他們沒成見。

莊順點頭，我只是不知道，你們這的彩禮這么多。

李依搖頭，也不是了，彩禮是肯定有，十萬八萬的多，二十萬，我媽是故意氣我的。

莊順心里盤算，十萬也不少，太多了吧，和溫馨家聊過結(jié)婚的事，可沒彩禮這一出，他想想，婚禮的花銷，應該能收回來，可是總有婚紗照，還有戒指什么的，總有開銷，他結(jié)婚的花費，是打算十萬左右，現(xiàn)在提到彩禮，不可能都扔到這吧。

可是現(xiàn)在，他到底明白，經(jīng)不起再分手了。他對李依，是有感情的，只是花錢的事，他自有打算。

父母本來給他預留了一筆錢，可是母親對李依不滿意，估計不太愿意拿出來，他上班十多年，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一時有些難辦，忍不住嘆了口氣，李依不解，你怎么了，不會為難吧，十萬，不是問題吧。

莊順笑笑，我是做生意的，有錢也用來做生意了，不可能放一筆錢不動吧，我是有點錢，可是我們結(jié)婚的開銷，還有婚紗照，還有戒指，都是錢吧。

李依皺眉。

她沒想到，莊順的經(jīng)濟實力，應付一個彩禮都困難，怎么好似不如馬向前。

她和馬向前聊過，馬向前談如果要結(jié)婚，需要多少錢，說的數(shù)額，都比這個大。

李依想怎么辦，婚是要的，拖著對她沒好處，小鄭結(jié)婚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如果拖時間長了，莊順?gòu)寢尡揪蛯λ话?，時間久了，更會從中生事，真要結(jié)婚了，老太太也就認了。

李依嘆了口氣，莊順對不起，我上班時間短，手里也沒錢，要不然，我可以拿出來，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她的確會講話。

起碼，莊順聽了舒服，他拍拍李依的手，哪里要你操心，這是我的事，交給我好了，回頭我們看看姑姑，讓她幫忙做做工作，我不是不肯，是有困難?？晌覍δ愕男?，是百分百。

李依甜甜一笑。

他的話，她總愛聽。

可其實她現(xiàn)在也明白，莊順的實力，沒她想的那么好。

各有所求—李依的苦惱

李依感覺母親故意為難自己，她找了姑姑，姑姑答應相勸，可是提醒李依，你媽總是為了你好，這事，你不要太任性，再鬧騰下去，你的婚禮，恐怕她都不來了，這是喜事，你不要弄得大家慪氣。你也大了，有些事，要明白長輩的苦心。

李依點頭，我知道，我這次回家特別乖，她那樣，我都沒發(fā)脾氣，最后還和她打招呼，我知道她不容易，是為了我?？墒撬敲锤叩牟识Y，就是為難人，莊順是做生意的，有錢也在生意里，哪里抽得出來，況且，人家辦婚禮，總要留點現(xiàn)金吧。

姑姑心想，看來這是莊順的意思，莊順要么是沒錢，要么是不愿意拿，這也可以理解，本地沒有這個風俗，要是莊順找個本市的姑娘，沒這筆錢，不過李依是獨生女，給她的錢，嫂子肯定讓李依帶回來，或者拿一段時間，早晚，還是給李依。

她現(xiàn)在，有些男家的心態(tài)，因為她兒子也要結(jié)婚，她就和兒子講，你找本地的姑娘，要是找村里的，還要給彩禮，我可講好了，你自己解決，本地的，知根底，又省錢，而且，家里起碼有一套房子，要是獨生女更好，岳母將來給你們帶孩子，省我多少事。你別以為，事事不聽我的，還指望我?guī)湍恪?/span>

對著李依，她還是知道替哥哥嫂子說話。依依，彩禮這個是風俗，你父母不能不遵照，對不對，總是要出的，就算這個數(shù)多了些，可莊家也要明白，十萬是不能少的。而且，上次為了小鄭的事，你爸媽，還借了不少錢，退還人家的裝修費什么的。

李依苦了臉，姑姑，我知道的。

她真的為難，對著姑姑她終于說了擔憂，姑，其實，莊順?gòu)寢尭矚g他的前女友，就是我同事，所以，我怕夜長夢多，我真的想結(jié)婚，要是這個吹了，再找，未必比他好，你說是不是。

姑姑看看侄女，心里嘆氣，這就是任性的代價。

如果嫁了小鄭，還有這事，男人們不過是在外面應酬，只要不糊涂，有什么呀，當然，她不會讓老公參與這種應酬，可是真應酬了，也不能離婚呀，婚姻，是一筆糊涂帳。

她同意去莊順家，就是為李依想，要不然，哪里有女方主動去男方家的。

這一次會面，姑姑心里有準備，態(tài)度是不卑不亢，她的氣質(zhì)，讓莊順?gòu)寢屻读艘幌拢耆且桓辟F夫人的作派，衣服簡約，但做工一看就是高檔貨，只一件珍珠掛飾，大方得體，說話不緊不慢，輕聲細語，看著是斯文人，可是眼神銳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姑姑首先表態(tài)，都在一個城市里住著，誰來上門，都無所謂，都是為了兩個孩子好，為了孩子，低頭不是事，她樂意，她說的時候，平平靜靜，一句話，化解了尷尬，為什么女家主動上門，一句話，因為我愛孩子。

莊順?gòu)寢尨螯c精神。

是呀，為了孩子好，可不是長輩們操心。

李依聽不懂，莊順卻明白，李依姑姑是個角色。

二人東聊西扯，各自說自己的孩子好，提到了彩禮，李依姑姑說是當?shù)仫L俗，我家李依也是重點大學畢業(yè)，我們不多要，她報了李依父母說的數(shù)字。

莊順?gòu)寢?，馬上大驚，這是什么時代了，怎么能這樣呢，這不成了賣閨女，她轉(zhuǎn)向莊順，上次你那個女朋友，叫什么溫馨，她可是不要彩禮的，而且人家兩套房子，對不對呀，她目光盯著兒子。

莊順頭大，媽，你，提這個干什么，一碼歸一碼，他真有些惱。

他不愿意提溫馨，溫馨于他，當年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現(xiàn)在，有些遺憾，可是明白，溫馨個性太強，不適宜做他的妻子。

他明白，如果他還余情未了，只能失去李依，他也明白，今年結(jié)婚就結(jié)婚吧，再找個小姑娘，沒李依漂亮也沒她聽話。

莊順?gòu)寢寚@了口氣，我兒子喜歡，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們家有自己的難處，莊順的婚房和裝修，已經(jīng)把存款花光了，我們還是沒貸款，是全款，這件事，真是難辦，她嘆了口氣。

她看看莊順，你長大了，你的婚事，你做主，我看上的，你看不上，我沒辦法，可是你婚事，你自己看著辦。

她起身，對李依姑姑客氣，不好意思，我血壓有些高，失陪了。

她起身進了臥室，李依姑姑臉色變了，她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她起身，看看李依，你的事，你自己辦吧，我只能在你爸媽面前替你說話，莊家我是不來了。

李依也委屈了。不過。她委屈的方式是掉眼淚，而且，她哭的時候，無聲抽泣，真真梨花帶雨。

她就是掉眼淚。

這一物降一物，莊順心軟。依依，你別急，這事，我來辦，不讓你委屈，你放心，交給我，有我呢。

李依姑姑有些驚訝，李依不傻呀，這以柔克剛，比嫂子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