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戴口罩運動會造成肺部損傷嗎？

慧跑 2020-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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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教育部體育衛(wèi)生與藝術教育司司長王登峰在新聞發(fā)布會上明確指出，學生上體育課不允許戴N95口罩。

注意這里說的是不允許戴N95口罩，而并非說完全不帶口罩，也就是說教育部對于學生上體育課戴不戴口罩這個熱門話題并沒有完全松口。

對于學生在校期間是否統(tǒng)一佩戴口罩，教育部的意見是這樣：中小學生在校可以不戴口罩，但必須滿足三個要求：

第一，是在低風險地區(qū)；

第二，是要確保進入校園的每個人都是健康的；

第三，是校內疫情防控措施要做到位，比如說教室里要隔位就座，面向老師；

第一點，全國絕大部分地區(qū)都是低風險地區(qū)，條件滿足；

第二點，進校都要測量體溫，這點也基本滿足，唯獨第三點，說句實在話，相信大多數學校都無法滿足，至于原因，你懂的。

既然這樣，那就意味著老師同學還是老老實實把口罩戴起來，戴總比不戴能獲得更多保護。

同時教育部也在新聞發(fā)布會上強調，“在運動場上體育課也可以不戴口罩，但是也有人員距離的要求”，也就是說學生彼此能間隔1.5米，可以不戴口罩。

這就要求體育教師在體育課組織安排方面，要合理增加學生間距，避免過于密集，比如學生集體繞田徑場跑步時，要讓學生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同時暫緩進行接觸性體育活動。

上體育課戴不戴口罩這個話題是隨著接二連三發(fā)生學生復學上體育課猝死的惡性事件而不斷升溫，并且引發(fā)運動時戴不戴口罩、如何在疫情下科學合理運動成為全社會熱門話題。

戴口罩

會導致肺部損傷嗎？

我們常常聽到的一種說法是戴口罩跑步會造成肺部損傷，那么戴口罩真的會造成肺部損傷嗎？

首先，什么叫做損傷，損傷表現(xiàn)為炎癥反應。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以及2003年時的SARS（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MERS（中東呼吸綜合征）所引發(fā)的才是肺部損傷，也即肺部炎癥反應。

當然，感染新冠病毒也并非一定引發(fā)明顯的肺部損傷，少數患者才會引發(fā)嚴重的肺炎并導致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多數患者預后良好，少數患者病情危重，甚至死亡。

炎癥反應示意圖

炎癥反應其實是人體免疫系統(tǒng)在面對損傷、病原微生物等危險情況的一種重要自我保護，對于人體健康發(fā)揮著十分重要作用。

適度炎癥反應有利于人體對抗病原微生物并最終戰(zhàn)勝它，這時你就痊愈了，當然這個過程體驗并不好，因為你的身體會發(fā)生一系列炎癥反應現(xiàn)象，比如“紅腫熱痛”。

但是如果炎癥反應過強，就會造成太多的自體健康細胞的損傷，而大量被破壞的細胞釋放出細胞內容物，又會進一步給免疫系統(tǒng)提示有病原體入侵，免疫細胞速速前來支援，炎癥反應就可能過度增強，最終達到失控的程度。

這就好比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這種自殺式的、強烈的、極端的免疫攻擊，如果發(fā)生在肺部的血管壁內皮細胞，會導致大量活化的免疫細胞涌入肺部，血管通透性明顯增加。

最終患者并不是死于病毒，而是病毒感染繼發(fā)的過度免疫反應引起的肺衰竭、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和低血容量休克。

這就是“免疫風暴”的危害！

這次新型冠狀病毒導致的肺炎，和以往的病毒性肺炎一樣，本質上是免疫系統(tǒng)攻擊自己。

戴口罩運動只是增加了呼吸阻力，減少了通氣量，造成人體相對缺氧，戴口罩運動既不會導致病毒侵入人體，更不會引發(fā)肺部炎癥反應。

所以說戴口罩運動只是增加了肺部工作負擔，讓呼吸肌更賣力地工作，你會感覺呼吸有點困難，這跟肺部損傷完全是兩碼事。

戴口罩運動不舒服，體驗差，降低了能承受的運動強度，不會對肺部造成損傷，擔心戴口罩運動會造成肺部損傷這完全是杞人憂天。

戴口罩運動

只是增加了心肺負擔

運動時，特別是進行像跑步、打球這樣強度較大的運動，呼吸顯著加快加強，通氣量明顯增加，但醫(yī)用一次性口罩具有阻隔病原微生物、過濾空氣的作用。

帶著口罩運動，自然會導致通氣阻力明顯增加，通氣量下降，人當然會感覺呼吸不暢、難受，同時由于氧氣攝入不足，心臟跳動會明顯加快。

而心跳加快導致心臟負擔增加，也即形成口罩阻隔——呼吸不暢——攝氧不足——心跳加快——心肺負擔加重。

近期多起成年人及學生猝死發(fā)生可能跟患者本身體質弱，或者心臟本來存在隱匿性疾病，但戴口罩跑步顯然也是猝死發(fā)生的誘因之一。

而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附屬新華醫(yī)院心血管內科副主任醫(yī)師許之民則認為：“戴口罩跑步，確實會影響氧氣的吸入，對氧氣的供應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不至于導致孩子發(fā)生猝死。”

戴口罩跑步

對于心肺系統(tǒng)的影響

為了實際評估戴口罩運動對于心肺系統(tǒng)會造成多大壓力，我們在南京體育學院江蘇省運動訓練與康復重點實驗室進行了測試。

主要對比了不同速度下，不戴口罩、戴普通口罩和N95口罩跑步對于心肺系統(tǒng)的影響。

對比不戴口罩、戴普通口罩和N95口罩跑步對于心肺系統(tǒng)的影響

我們選取一名體能素質良好、身體健康的體育專業(yè)研究生進行了本次測試，這名志愿者在跑步機上分別以700、600、500三種速度分別完成三次跑步，這三個速度都是跑者平時跑步的常見速度。

● 一次不戴口罩跑步；

● 一次戴普通醫(yī)用口罩跑步；

● 一次戴N95口罩跑步；

每次跑5-6分鐘左右

選取每次測試最后2分鐘左右穩(wěn)態(tài)心肺指標用作分析，代表該負荷下心肺表現(xiàn)，也即共進行9次測試。

圖1代表志愿者實際通氣量，所謂通氣量就是指每分鐘實際進或者出肺的氣體總量。

隨著速度加快，通氣量明顯增加，但帶著口罩跑步相比不戴口罩跑步，會導致通氣量明顯減少，也即氣體攝入量減少。這跟口罩導致通氣阻力明顯增加有關，并且佩戴N95口罩相比普通口罩，通氣量進一步減少。

700和600配速時，戴口罩跑步通氣量減少了15%左右，而500配速時，通氣量下降了將近20%，也即速度越快，越需要通氣量增加時，通氣量反而下降更明顯。

學生發(fā)生猝死往往都是在1000米快速跑的時候，這時需氧量和供氧量的嚴重不匹配明顯加劇了心肺負擔。

圖1 三種配速下戴口罩通氣量對比（升/分）

攝氧量代表吸入空氣后，身體經過心肺血液循環(huán)，能夠實際利用的氧氣量，從實際攝氧量來看，同樣也是隨著速度加快，攝氧量增加，但戴口罩跑步相比不戴口罩，攝氧量明顯下降，且N95口罩攝氧量下降最明顯。

換句話說，帶著口罩特別是戴著N95口罩跑步，導致身體無法吸入足夠空氣，氧供應不足，氧供不足，自然氧利用也就沒有了來源，加劇了身體缺氧。

戴N95以500配速跑步時的攝氧量只達到不戴口罩700配速跑步的水平，而500時實際攝氧量按理來說要明顯大于700。

圖2 三種配速下戴口罩跑步攝氧量對比（ml/kg/min）

從圖3可見，隨著速度加快，心率上升，同時戴口罩跑步相比不帶口罩，心率明顯上升。

這一點從邏輯上解釋也很清晰，帶著口罩跑步，攝氧量不足，血液流經肺部氧合不足，但肌肉運動又需要氧氣供應增加，這時心臟只能通過加快跳動，來彌補血液中氧氣含量不足的局面，也即戴著口罩人為制造了缺氧環(huán)境。

但心率上升，又會明顯增加心肺工作負擔，同時心臟拼命跳動本身也需要血液供氧，但血液供氧又沒那么充分，心臟也處于相對缺氧工作狀態(tài)，從而加劇心臟疲勞，甚至觸發(fā)致死性心律失常，這也許是戴口罩引發(fā)猝死的重要原因。

圖3 三種配速下戴口罩跑步心率對比（次/分）

通過上述實測數據，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戴著口罩跑步，通氣量、攝氧量明顯下降，而心率明顯上升，并且速度越快，通氣量的矛盾更加突出，心率也愈發(fā)升高，從而導致心肺在拼命嘶吼，卻無法為肌肉提供足夠氧氣，導致比較明顯的人體缺氧，這在劇烈運動中表現(xiàn)得尤為顯著，所以戴著口罩跑步可以說一種比較危險的行為。

絕大多數室外場合運動

不需要戴口罩

國家衛(wèi)健委發(fā)布的公眾戴口罩指南是針對不同人群進行分類指導。居家、戶外，無人員聚集、通風良好這些情況完全可以不戴口罩。

室外跑步在通常情況下屬于指南所說的戶外，通風良好情況，當然可以不戴口罩，暢快呼吸，但至于戶外跑步是不是人員聚集情形，要具體情況具體看待。

只要你跑步的地方人流量不大，比如公園、馬路邊、小區(qū)花園，那么就沒問題。

但如果碰到節(jié)假日，公園可能人就比較多，如果人頭攢動，那么建議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扎堆跑步，你可以選擇人少的清晨跑步。

來自比利時和荷蘭的一個研究小組經過研究發(fā)現(xiàn)，在并排情況下，如果新冠病毒攜帶者在戶外運動時大口呼吸，甚至咳嗽或打噴嚏，大多數飛沫會飛到跑步者后面而不是他的旁邊，那些飛沫將懸浮在空中。

如果人們在新冠病毒攜帶者身后超過兩米遠，正好跑過來，將直接撞向飛沫，而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它們掉到地上。

而如果人們沒有在新冠病毒攜帶者正后方跑，而是斜后方，并且保持社交距離，相對安全。

也就是說，如果人們在相對人多的地方跑步時，不要待在他人正后方，這樣風險較大，而在斜后方1.5秒以上相對安全。

總結

帶著口罩跑步肯定不是一種好的體驗，運動時本身就會加大通氣量，口罩的阻隔會影響呼吸過程，導致呼吸更困難，也加劇了身體的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