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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趙平|走吧 去看山

 新銳散文 2020-08-08

東方散文

東方散文
     秋季版     


筆名指間年華,山西應(yīng)縣人,朔州市作協(xié)會員。生來散漫而隨性,最羨做天地間一朵自由行走的云。常自喻塵埃,不求在塵埃里開出一朵花兒來,只愿高擎自己獨特的美麗。喜歡一句話:謙卑地存在,高傲地活著!
小半生,走走停停,遇世間冷暖,也逢人間悲歡,欣喜著還有一顆跳躍的靈魂,幾行薄字、一支瘦筆寫盡人世春秋,在文字里淘取卑微的快樂。
生于平凡,在平凡中感知、感動!作品散見于各大網(wǎng)絡(luò),偶發(fā)表于雜志。
著有散文集《風(fēng)吹來的沙》、《歲月情花》。

走吧 去看山

 

    聽說那里很美,有山有水,還有花,是我喜歡的樣子。于是心就開始蠢蠢欲動,恨不能瞬間飛奔而去。

    去的時候,車子開著導(dǎo)航,但因為多是穿行山間,導(dǎo)航還是失去了準(zhǔn)確性,在一個岔路口彎彎繞繞上了很高一座山,等到提心吊膽地到達(dá)山頂,越看越不對勁然后返回原路時,向附近村民一打聽,原來順著南面一直朝前走不拐彎就好了。

    想來,美的東西,總是要付出一些艱辛才能收獲。

    石柱山,位于山西應(yīng)縣縣城三十公里處梨樹坪鄉(xiāng),因為懸掛于峭壁之處的一排六棱形柱狀石頭而得名。聽說那是因為四五萬年之前火山爆發(fā),將地下六十公里深處土地幔的超基性巖塊快速噴發(fā)至地表,受冷凝固而成。

    不過,如果光看石柱,似乎有些單調(diào),更美的或許是沿途的風(fēng)景。

    剛一進(jìn)山,我的心就飛起來了,是按捺不住的興奮。抬頭望去,蒼蒼郁郁,盡是青山綠樹,整個世界籠罩在一派生機勃勃之中。沿途的青石小路,潺潺小溪宛若置身煙雨江南,隱隱約約多了幾分詩意。

    拾級而上,耳邊不時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偶爾還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叫,我連聲說著:真好,真好。是的,樣樣都是好的,一切渾然天成,毫無人工修剪的做作。山,可以盡情地蒼茫;水,可以肆意地流淌;草,也可以恣意地瘋長,大可不必循規(guī)蹈矩;那些花兒,或是搔首弄姿,或者微笑頷首,都可隨意展示自己的美。這是一種賞心悅目的野性美,看似雜亂,卻協(xié)調(diào)自然。這一縷縷的清新?lián)涿娑鴣恚媸菨櫛榱藟m埃厚積的心懷。

    一路上行人稀少,倒正合了我的心意,如此幽靜、清雅之地,就讓我縱情泡在其中,做一枚安靜的茶葉,享受著溫潤的洗禮。陶醉,已然不言而喻。

    秋日的陽光本就褪去了熱烈的光芒,然而,一進(jìn)這山,更覺溫和不已,山風(fēng)順著耳畔悠悠飄過,整個人都舒爽起來。走了不遠(yuǎn),就看到有一處石頭砌成的石拱橋,一共兩個門洞。它的前面有一棵大樹,蒼勁而靈秀,就在樹的下面,雜草掩映,卻難掩一條小溪歡快地流淌著,順著橋洞奔流而下。

    再往前,不遠(yuǎn)處又看到幾座石橋,橋身的縫隙處有不甘寂寞的小草鉆了出來,露出可愛的樣子。因為一路有清水作伴,綠草為陪,爬山的路并不覺疲累,反而每走一步,都是一種享受。

    梁玉春說:整天的春雨,接著是整天的春陰,這真是世上最愉快的事情了。因為喜歡,所以歡喜。

    雖然此時不是春花爛漫,沒有春雨綿綿,但這滿目的清秀怎不是大自然的恩賜?在秋尚未橫行的時候,慶幸我沒有錯過這一場美麗,且讓我借你一片風(fēng)景,染笑流年。

    這里沒有多深的文化底蘊,沒有潮流的設(shè)計,也談不上姹紫嫣紅,甚至有些粗糙。但我喜歡的就是這份自然,所謂小景卻也怡情。

    行走其中,輕松,自在,仿佛塵世間所有的糾結(jié)與煩惱就放下了,那些一度糾纏著的欲念生生被擋在了山外。

    山路緩緩,青草蒹葭,我不禁俯身下去,撩起一股清泉,這是山間的靈物,一滴入口定也是清冽滿懷。這讓我想起了故鄉(xiāng)的小溪,也是如此年年月月流淌著,它的歡快常常讓我叩問懵懂的靈魂,它憑什么在無人問津的時候依然滿是歡顏,而永不疲累?

    我喝了一口,一樣的甘甜。難道這就是它來到人間之所以執(zhí)守的意義嗎?它相信總有一天,會有哪怕一個人會嘗到它的好,是嗎?

    這世間,總不會辜負(fù)你的每一種堅持,和那些小小的山花一樣,我終究是來了,沒有負(fù)了它的開放。

    山路越往上,兩邊的樹越發(fā)茂盛了起來,四周環(huán)繞著的山峰也更郁郁蔥蔥,腳下的石階有點看不清石頭,被密密麻麻的綠草鋪了一路。而這時候的山花也開始多了起來,時不時也會看到綴滿枝頭的野果。

    說來,那山花有點小,纖細(xì)的腰身在風(fēng)里孱弱地舞動,像羞羞答答的鄰家小妹,薄薄的花瓣讓人很容易聯(lián)想到一位細(xì)眉細(xì)眼的溫婉女子。它們有白的、黃的、粉的,在一大片的綠草叢中,你若不仔細(xì)打量,很是容易忽略。這與我心里霸道而狂放的野花大相徑庭,它們“無意苦爭春”,如此淡泊而寧靜地活著,真真讓我刮目相看。還有一種植物,像狗尾巴草的那種樣子,只不過它毛茸茸的穗兒更小些,是紫紅色的,很深沉,很內(nèi)斂。

    沒有想到,這山也有沙棘果,我一直感覺只有右玉才會生長那樣的果子,它與右玉是融為一體的??磥砦义e了,可能因為有山泉滋養(yǎng),石柱山的沙棘果更大更艷,它們一簇簇擠在枝頭,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那顯眼的黃,我摘了一個,小小的皮肉放進(jìn)嘴里,咂巴一下,酸酸甜甜,沁人心脾。再往上走,又看到了一種橘黃色的果子,樹苗并不算大,可能也屬于灌木類吧,我瞅了半天也沒有認(rèn)出來,料定之前從來沒有見過。

    走著走著,忽然不見了石階,前面似乎都是層層疊疊的綠草,沒了路的樣子。然而,夫卻突然喊我:“平,你看,這就是石柱吧?”

難道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果然,向西轉(zhuǎn)頭,一道峭壁上,整齊林立著一排并不粗壯的石柱,沖天而起。崖頂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綠樹,巍然而蒼勁。可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如一副生動的壁畫,讓人流連忘返。看它的下面,年深日久沖刷下來的碎石凌亂地堆放著,偶然還有幾株不怕死的樹冒出了頭。

人所站之處與石柱隔了一道深溝,到處是瘋長而簇?fù)碇那嗖?,所以無法近前,只能遠(yuǎn)遠(yuǎn)欣賞。此時正午,陽光瀉下的光芒灑滿山崖,霧朦朦的,讓那石柱倒多了幾分玄幻的色彩。

看完了石柱,雖說也就看到了這山上當(dāng)家的景致,但我還是有點意猶未盡。放眼望去,此時不過身居半山,就想著再往上走,大有不到山頂非好漢之心。于是,只好循著別人踩過的足跡,扒開草叢,在蜿蜒而狹窄的小路上繼續(xù)攀爬。

再往高處,已經(jīng)聽不到流水的聲音,不知它的源頭在哪里,更不知在那蒼蒼郁郁之中它會途經(jīng)哪里,去往哪里,它有它生命的軌跡,以及存在的方式。而這山上的每一物同樣都有自己一場生命的意義,就連那只猛然竄出路口的松鼠想來都有一番自己的情懷,在這山間安然度日。

沒有修改的山路,曲曲彎彎,時而就找不到了方向,時而又要繞過溝壑,但沿途能聽到鳥叫,以及不停搜尋著新鮮的花花草草,倒也是一番愜意。

    因為體力不支,終于還是半途而廢。氣喘吁吁的我只好在快到山頂時,找得一處山坡躺下,青草為鋪,野花為枕,清風(fēng)成曲,整個兒就融了進(jìn)去,于這天地渾然一體。

天真的好藍(lán)啊,那種干干凈凈的藍(lán)。

這一切都是天地的饋贈,來自大自然的慷慨。閉上眼吧,好好享受這片刻的寧靜,感謝這山給了我如此美麗的心情,我著實是喜歡這種真實,以及淳樸。少了人為的痕跡,更多的是純粹而清新。

喜歡這山,喜歡它的自然美!

下山時,回頭望了望,忽然就想,很多時候,我們看山,看到的也并非只是山。

你可以把山當(dāng)做山,也可以當(dāng)做不是山,山中一世界,人間幾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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