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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欣賞||【我的編輯老師】◆郭進拴

 白云之邊 2020-08-06
作者簡介



     郭進拴,1958年5月出生,筆名智泉、郭笑。河南汝州人。中國農(nóng)工民主黨黨員。1993年畢業(yè)于復旦大學中文系作家班,1998年畢業(yè)于中國作家協(xié)會魯迅文學院。1980年參加工作,曾任《鄉(xiāng)音》主編,《豫西報》副刊編輯,《風穴文藝》《滄桑》主編,現(xiàn)任河南省平頂山市文聯(lián)創(chuàng)研室主任,《鷹城》雜志總編輯、中國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聯(lián)盟成員,平頂山學院客座教授,河南省報告文學學會平頂山分會會長兼秘書長,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中華伏羲文化研究會專業(yè)作家。1974年開始發(fā)表作品。1994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文學創(chuàng)作一級。著有長篇小說《美女山,美人河》《村魂》《觀音菩薩傳》《風雨龍?zhí)肚椤贰睹\》《天地人心》,散文集《汝州風貌》《鄉(xiāng)情老更深》《人間真情》《新城美韻》《月是故鄉(xiāng)明》,長篇報告文學《磊裕烽火》《湛河大決戰(zhàn)》《從市長到死囚》《運錦之路》《芬芳歲月》等共50余部,累計發(fā)表作品2000多萬字,有164篇(部)作品獲獎。其中《湛河大決戰(zhàn)》獲全國慶祝建黨80周年優(yōu)秀報告文學一等獎,劇本《無品鄉(xiāng)官》獲《中國作家》一等獎,《鷹擊長空》獲《人民文學》二等獎,長詩《寒夜哭母》獲《文藝報》一等獎等。1992年獲河南省首屆優(yōu)秀文學組織工作者獎。2005年被中國農(nóng)工民主黨中央委員會授予全國優(yōu)秀宣傳干部榮譽稱號。

 《我的編輯老師》

我寫的《醉入邙山畫閣中》也曾經(jīng)是被另一位編輯當場宣判了死刑的稿子,我本已灰心喪氣地將稿子裝入提包,欲起身告辭的時候,一位身材高大的老編輯站了起來,說:“讓我再看看!”誰知他仔細看了一遍,就一字一句認真修改了起來,甚至把每個錯別字、點錯的標點符號都重新改正了過來,有幾頁已改得密密麻麻,面目全非。最后他讓我把改得看不清的幾頁重新抄了一遍,然后在稿簽上寫了意見,先在19861031日的《河南廣播電視報》第1版重要位置上介紹了一番,又在1986114日的《河南風光》節(jié)目里播出了這篇散文。我從稿簽上的責任編輯欄里認出了一個我經(jīng)常從收音機里聽到的名字:吳功勛。經(jīng)過對照筆跡,原來我收到的第一封河南人民廣播電臺編輯給我寫的親筆信,也是出自吳老師之手。

從此,我們成了無話不談、情深意厚的忘年交。他不但經(jīng)常向我約稿,而且還言傳身教,多次和我一道深入汝州的城市、鄉(xiāng)村、名勝古跡、山川、河流、廠礦企業(yè),邊采訪邊給我出題目、壓擔子,并教我如何深入生活、如何構(gòu)思、如何修改、如何提煉主題、如何寫出新意?把他多年積累的寶貴經(jīng)驗都絲毫不留地傳給了我。往往我寫出初稿他再反復修改,可播出時卻只有我的名字,并把稿費也全部匯給了我一個人。他說:“你的工資低,家庭負擔重,這點小錢可補貼一下家用。”可是這中間付出了吳老師多少為別人所不知的心血和汗水??!他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多少個不眠之夜啊,我們把盞夜話,共論文與人。我原來租住的破房露著天,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吳老師看后流下了熱淚,并利用工作之便,建議有關(guān)領(lǐng)導改善我的住房條件。后來我買新房缺資金,他就把自己省吃減用積攢的血汗錢資助我。還把我們合著的《汝州風貌》一書的稿費一分沒留全部給了我。后來我才聽說他連春節(jié)給外甥們的壓歲錢也沒有了,氣得外甥直哭。每當我事業(yè)上有了成績,吳功勛老師就及時給予鼓勵,當他發(fā)現(xiàn)了我工作中的缺點,就毫不客氣地指出來,并耐心細致地批評教育,真是苦口婆心,語重情長,使我倍感幸福和溫暖。有一段時間,我為了趕進度,稿子寫得比較毛草,吳老師就批評我不要蘿卜快了不洗泥,應該高標準、嚴要求,不能驕傲自滿,并把幾篇不成功的稿子提了具體意見,退給我修改,一直等到我改得達到了播出水平他才簽發(fā)。他還經(jīng)常把我的作品向大報刊和出版社推薦。我們師生間的情誼,甚于父子。父親賦予的只是我的軀體,而吳老師卻賦予了我藝術(shù)生命,并教我如何處世、為人,做一個有正義感、德藝雙馨的作家。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恩師也。1991年春天,在汝陽杜康酒廠舉行的“明星杯”有獎征文頒獎大會上,我終生第一次手捧大紅的獲獎證書,被攝入了電視鏡頭,出現(xiàn)在了河南電視臺的熒屏上。當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準備為辛勤培養(yǎng)我的園丁們敬酒時,吳老師卻搶先一步向出席頒獎大會的白清高臺長介紹說:“白臺長!這位就是我經(jīng)常向您提起的汝州市作者郭進拴同志?!崩吓_長白清高卻首先為我端起了酒,他說:“你就是郭進拴?我原以為你是位老同志,沒想到你這么年輕,你的散文不但數(shù)量多,而且質(zhì)量也越來越高了,我代表河南電臺祝賀你、感謝你!”我含著淚說:“這都是吳老師給我改出來的??!”這時,我的淚水“啪啪噠噠”地涌了出來,流到了酒杯里,我喝下了這杯飽含著情和淚的酒。明明是河南電臺的吳老師給我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提供了園地,可他們的臺長偏偏還要向我表示祝賀和感謝,并且吳老師還推薦我當優(yōu)秀通訊員,還在河南人民廣播電臺專題介紹了我走過的從放羊娃到作家的文學路。這怎能不使人感激萬分呢?這些年來,我每前進一步,每取得一點成績,都與《河南風光》節(jié)目組的吳老師對我的幫助分不開。我每次到編輯部,他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給我倒水讓座,問寒問暖。當我像一位疲憊的旅行者,一位傻乎乎的山民一樣坐在《河南風光》的沙發(fā)上時,我感到一種溫馨和友情。吳功勛老師還多次請我上他家吃飯,說是要為我取得的成績表示祝賀;謝景田老師也約我到他的宿舍,我們晚上打通鋪,徹夜暢談。

1993年我到復旦大學作家班進修,他們聽說我有困難,謝景田老師就代表大家給我匯去了500元,幫我度過了難關(guān)。我用以致謝的只有爭分奪秒趕寫出了長篇小說《美女山,美人河》,出版后我給老師們每人寄上了一冊,以報答他們對我的厚愛!吳老師當時是《河南風光》節(jié)目組的組長,好組長帶出了好作風,他手下的幾員干將一個個都是稱職的編輯,都有著強烈的敬業(yè)精神。靈巧俊美的李仙芝女士為了一個字的讀音,曾五次寫信、打電話和我聯(lián)系;秀外慧中的陳泓小姐,為她準備編播的一篇稿子,親自坐長途汽車到汝州實地考察核實后才回去編發(fā)。她倆像《編輯部的故事》中的“戈玲”,心好面善,令人喜歡,而謝景田老師則像冬寶,總是笑喜喜的。后來,《河南風光》改成了《話說河南》,去了一位我不認識的新編輯,直到我的《紫云山尋仙記》播出時,我才知道這位淳樸善良的編輯名叫李虹。隨著我與吳老師的接觸機會增多,又多次徹夜長談,我也對吳老師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吳老師1938年3月出生于河南省中牟縣,1961年畢業(yè)于河南大學中文系。先后在民權(quán)縣高中、民權(quán)縣委宣傳部、中牟縣委宣傳部工作,1974年調(diào)入河南人民廣播電臺任編輯、記者。1965年開始發(fā)表作品,1988年6月加入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著有《大河濤聲》、《洛陽游記》、《山情·水意·人魂》、《汝州風貌》,主編有《三國勝跡神游》、《平頂山覽勝》、《情溢大別山》、《駐馬店風情》等。他先后15次獲省級好新聞一等獎,14次獲中央級好新聞獎。真可謂“桃李滿天下”,“著作等身”啊!“育人才苦口婆心似慈母,授知識千絲萬縷如春蠶?!蔽飺Q星移,歲月如歌。萬物換不來吳老師對新聞事業(yè)的一份執(zhí)著,星晨移不去吳老師熱情育人的一份忠誠,歲月歌不盡吳老師獻身新聞事業(yè)的一片真情。一部部作品集見證了吳老師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吳老師數(shù)十載嘔心瀝血,育就了滿園桃李。我心目中的吳老師,的的確確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愛心、有血有肉的人,他愛妻子,愛兒女,愛孫子,愛同事,愛學生,愛黨,愛人民,愛事業(yè)。他既像運籌帷幄的將軍,又像沖鋒陷陣的士兵;既像橫刀立馬的戰(zhàn)將,又像激情澎湃的詩人;他有著農(nóng)民一樣的憨厚,母親一樣的慈祥,父親一樣的寬厚,又有著儒將風度和大丈夫的氣概。吳老師的一生,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的苦難,他善良、堅強、決斷、深明大義。當災難接踵而至時,他毅然承擔;在遭受挫折時,他不屈不撓,頑強拼搏,向命運挑戰(zhàn)。他在善良、隱忍和包容之外,也有著男子漢的俠義與豪情。我被吳老師的人品和文品深深地打動了!他身上的道德力量是震撼人心的。在他身上鼓蕩著浩然正氣!吳老師忠誠黨的新聞事業(yè),足跡踏遍了黃河之濱,大別山下,洛河之陽,豫東平原,千里煤海,中岳之巔,油田內(nèi)外,南陽盆地。他月夜走函谷,情溢首陽山,履道里覓古,摘星臺留墨,臥龍崗抒懷,龍門山記趣,平頂山巡禮,虎牢關(guān)覽勝,官渡古戰(zhàn)場漫步,古都洛陽訪花魁……正如李燕杰先生在吳老師的《山情·水意·人魂》一書的《序》中所寫的那樣:“總之,這是一部兼容地理歷史、風土人情、革命歷史的鑄魂育德的好書,為此我愿向大家推薦。此書不僅內(nèi)容好,而且寫作手法也有許多獨到之處,在閱讀中如臨其境,如睹其容,并能體察其義。把德育寓于智育美育之中。山川無不各具其能,名勝古跡,無不顯其智,傳聞軼事,無不示其德。此書確有很強的可讀性,實在是一本引人入勝的好書。”原中共河南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侯志英稱贊他主編的《三國勝跡神游》時說“這本書除了它的歷史性、思想性、科學性、趣味性外,其藝術(shù)性亦相當高。它汲取了散文、游記、史志、傳說諸種文體的長處,既不像演義那樣撇開史實面壁杜撰,也不像志書那樣枯燥記述,讀聽之際味同嚼蠟。它是根據(jù)考古發(fā)掘資料,采檢民間傳說,借照史書事實,重新熔煉鑄造,自成一格的文體。既具備真實性,又有藝術(shù)性,夾敘夾議,評談演說,睿智迭出,妙趣橫生,聽著讓你拍案叫絕。它和《三國志》、《三國演義》互補參照,人們可以多角度了解三國歷史風貌。”原河南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張樹德稱吳功勛老師主辦的《河南風光》節(jié)目“銳意改革,大膽嘗試,勇于創(chuàng)新,把史志與散文游記融合起來,形成了既有新聞、史志的真實性,又有游記散文的藝術(shù)性,同時還雜以歷史掌故、民間傳說的知識性、趣味性的獨特風格。《河南風光》節(jié)目中的文章,基本上做到了:介紹古跡,史料翔實,言必有據(jù);現(xiàn)場描寫,生動形象,栩栩如生;追憶往事,緬懷先賢,感情充沛;抒發(fā)感情,情真意切,富有哲理;歷史掌故、民間傳說的運用,也是分寸得當,恰到好處,富有知識性、趣味性。使聽眾如臨其境,在美的藝術(shù)享受中,潛移默化,受到啟迪?!?/span>

吳老師更是宣傳我們平頂山市和汝州市的大功臣!他曾在他主持的《河南風光》節(jié)目中開辦了《平頂山新貌》和《汝州風貌》兩個專題節(jié)目,并出版了兩本書。尤其是石人山的開發(fā)和建設(shè),更是凝聚了吳老師大量的心血和汗水。當時上山根本沒有路,吳老師帶領(lǐng)我們平頂山的一群作者,多次從亂石灘穿過,遇水淌水,遇溝翻溝,終于踏出了一條路。那時的景點根本沒有名字,吳老師領(lǐng)著我們即興現(xiàn)場給景點起名字,編故事,分任務,先后在河南電臺的《河南風光》節(jié)目中接連推出了《觀百尺潭瀑布》、《九曲瀑布抒情》、《訪石人山》、《沙河探源》、《石人山覽云》、《月夜燭光分外明》、《黑龍?zhí)队浫ぁ?、《“森林博物館”奇觀》等十幾篇散文、游記,并反復播出?!笆松健边@個名字,在吳老師的精心策劃、熱心組織、細心打磨、梳妝打扮下,隨著電波,北飄京津,南飛荊楚,東接徐淮,西達峪函,響徹長城內(nèi)外,大江南北,又飛越太平洋,回蕩在東南亞、北美州、大洋州和澳洲上空。聲波傳萬里,信息通萬家。極大地提高了石人山的知名度,引來了成百上千萬的游客,激起了政府重視,國家投資,修通了鄭石高速公路,天瑞集團又出巨資買斷了經(jīng)營權(quán),石人山(現(xiàn)已改為堯山)已由過去的“藏在深閨未人識”的“無名之輩”成為了名揚天下的國家5A級風景名勝區(qū)。提到吳老師對我們?nèi)曛菔械男麄?,我更有切深體會。在《汝州風貌》系列專題節(jié)目播出并結(jié)集出書后,吳老師又策劃并與汝州市種雞場合作在《河南風光》節(jié)目中開辦了“黨的光輝照中州”征文評獎活動,與汝州卷煙廠聯(lián)辦了“云河杯”有獎征文活動。吳老師奔走汝州大地,博覽汝州山川名勝、了解汝州風土民情、采訪汝州諸家企業(yè),目睹汝州建設(shè)成就之后,以深厚的感情、濃重的筆觸再現(xiàn)了汝州的風采神韻,為宣傳、開發(fā)建設(shè)汝州立下了汗馬功勞。吳老師雖然是省城的大編輯、大記者,但他卻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架子。他的敬業(yè)精神,非常令人感動。一次在風穴寺采訪,天色已黑,我?guī)状未咚爻?,市領(lǐng)導也在賓館等他吃飯,他執(zhí)意要看一看夜色下的風穴寺是個什么樣子?結(jié)果深夜回城時,由于天黑路滑,車子險些翻在一處斷崖前,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怎么向省電臺和汝州市領(lǐng)導交待啊?這次風穴寺之行,激發(fā)了吳老師的創(chuàng)作靈感,他的《古寺白云間》在河南電臺播出時,在汝州市引起了轟動,都說吳老師把風穴寺寫活了。在吳老師的奔走呼號、搖旗吶喊下,風穴寺引起了國家文物部門的高度重視,被國務院批準為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國家多次撥巨資對風穴寺進行了搶救性修復,現(xiàn)該寺已成為聞名海內(nèi)外的一顆璀璨明珠。后來吳老師每次到汝州,總是直接找到我,我要找市領(lǐng)導匯報,他堅決不讓。他說:“你和市領(lǐng)導說了,客一主二三,前呼后擁,既給領(lǐng)導添了麻煩,咱們也采訪不出真東西。光咱兩個下去,可以深入采訪,老百姓也敢講真話、說實話,對咱們寫作也有好處,咱們可以占有大量的第一手寫作素材,寫出讓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文章來。”就這樣,我們沒有小車就坐公共汽車,騎自行車、步行。不怕跑斷腿,不怕餓斷腸。用真情去感化上帝蒼天。有一年夏季,我陪同吳老師走遍了汝州城的七十二條街道,并采訪了數(shù)十人。還先后采訪了溫泉、汝瓷二廠、酒廠、煙廠、造紙廠、朝川礦務局、梨園礦務局等等。有時趕不上飯點,就在路邊小店買一塊汝州死面鍋饋,喝一碗糊辣湯,繼續(xù)趕路。有一次我出差不在家,吳老師在一家路邊小旅店整整住了5天,一直等到我回來。我當時見到吳老師,感動得熱淚直流。中秋節(jié)和春節(jié)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可吳老師的幾個中秋節(jié)和春節(jié)都是在汝州度過的,他下礦山,到農(nóng)村,與他采訪的主人公一塊包餃子,過節(jié)日,早把家給忘了?!稖煸厝捊裎簟?、《庇山訪古》、《萬安驛秋思》、《汝瓷逢春》、《料器花賦》、《汝州探寶記》、《朝川放歌》等數(shù)十篇散文、游記,我們就是這樣寫出來的。吳老師與人相交,是心與心的相通,情與情的相連,不趨利,不求報。他關(guān)心同志是由本來的人性中的善性所致。作為一個聞名全國的高級編輯、記者,他是在盡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作為一個人,他是在盡人對人的愛。如果說有什么動機的話,那就是為了讓生命少一些負荷,多一些輕松;少一些煩惱,多一些愉悅;少一些酸苦,多一些寬慰;少一些萎靡,多一些精神。有一段時間,我因為與人合作寫了一部反腐敗的作品,一些人就對號入座,甚至對我進行圍追堵截,大打出手,我的日子極為難過。吳老師聽說后,專門于1997年的燈節(jié)趕到汝州,與有關(guān)領(lǐng)導交涉,要求改變我的處境。夜里我們又促膝長談,他一邊安慰我,一邊給我出主意說:“真要不行,我明天就去找找平頂山市委宣傳部的裴部長,干脆把你調(diào)到平頂山市文聯(lián),徹底擺脫他們?!眳抢蠋熣f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果然坐車趕到了平頂山,先后見了中共平頂山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裴建中和市文聯(lián)黨組書記宛芳卿同志,極力向他們推薦,并說:“這孩子很老實,出身很苦,靠著刻苦自學,1994年就加入了中國作家協(xié)會。我是看著他成長起來的,你們要盡快把他調(diào)過來,讓他發(fā)揮更大的作用?!迸岵块L當即就讓宛書記以文聯(lián)黨組的名義給市編委打了報告,要求解決我的編制問題,盡快辦理我的調(diào)動手續(xù)。后因編制問題,一時沒能辦成。但吳老師的奔走、舉薦,已引起了平頂山市領(lǐng)導的高度重視。

到了20004月,經(jīng)時任市長鄧永儉、市委副書記鄒積余特批,在全省因機構(gòu)改革,干部凍結(jié)的情況下,我正式由汝州市文聯(lián)調(diào)任平頂山市文聯(lián)創(chuàng)研室副主任、作協(xié)副主席,2012年任創(chuàng)研室主任。吳老師有一篇散文的題目就是《從來只有情難盡》。其實吳老師也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一次,我和宋宮酒廠的司機到鄭州接他到汝州采訪,半道上他提出拐一下許昌。原來是他寫的一篇報告文學的主人公遭了暗算,被整下了臺。他特意去看望這位改革家,找到單位沒見人,他又找到家里,到家里沒見,他又帶著禮品到醫(yī)院的病房里去探望這位主人公,主人公失聲痛哭道:“老吳呀!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來看我,我過去的朋友也不朋友了,同事也離我而去了,惟有你還記得我……”吳老師不但沒有落井下石,而且還把寫他的那篇報告文學收入到了《山情·水意·人魂》一書中,并找許昌市有關(guān)領(lǐng)導為他的主人公申辯,把他寫的報告文學也送給了有關(guān)領(lǐng)導,終于推翻了不實之詞,他的主人公因禍得福,又提升了職務。吳老師在他的《官渡古戰(zhàn)場漫步》一文中為人才大聲疾呼:“重用人才,知人善任,納諫如流,抓住戰(zhàn)機,打擊敵人者——勝!拒賢排能,驕橫自滿,諫而不納,一意孤行,貽誤戰(zhàn)機者——?。 边@鏗鏘有力,激情四溢,擲地有聲的語言,令人蕩氣回腸,痛快淋漓。吳老師憂國憂民,一身正氣。他在《情溢首陽山》中用泣血之筆再次為人才鼓與呼:“一抔黃土掩詩圣,萬千赤情在人心!……民心!民意!是非曲直,千秋功罪,人民自有評說,我清楚地意識到:中華民族雖然有過昏庸的帝君,出過忌賢妒能的小人,出過壓抑人才的無恥之徒,也出過殘害忠良的秦檜,然而,血的事實曉喻了炎黃子孫:尊重人才,尊重知識,延攬人才,啟用人才,是興旺民族大業(yè)的良策!以權(quán)代法,以權(quán)壓人,忌賢妒能,打擊殘害忠良,是泯滅民族的毒藥!它還使我清楚地看到: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生存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巨大力量,不在少數(shù)統(tǒng)治者的權(quán)柄之上,而是永存于人心民意之中!得人心者得天下!得人才者得天下!民意難違喲!”吳老師游遍了河南的好山好水,他的文章又是案頭山水。這些山水,還包括大地上美好的人物事物。他的作品告訴我們,他是一個很入世的人,他十分關(guān)注蒼生百姓的憂樂冷暖,鐘情于底層產(chǎn)生的偉岸超拔的人物,牽掛著親情友情。他眼中的人物和自然界的山水花木又是相互溝通互為象征的,在審美上,在精神品格上。我心目中的吳老師,雖不是詩人,可他擁有詩人的胸襟。他不是個騎馬打仗的英雄,可他擁有英雄的膽略和骨氣。在吳老師身上,既有品如松石的一面,他還有另外的一面,那就是人若秋水的一面。他的品格似松石,他的情操若秋水。這正是:“品如松石香在骨,人若秋水玉為神。”這就是我心目中的恩師——吳功勛。

提起我與屈江北老師的友誼,還是引用他在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話來說明問題吧!屈指算來,我和進拴弟相識差不多已經(jīng)36年啦!36年來,他從一個懵懂的少年,成長為專業(yè)作家,我是看著他一步一步成長的見證人。第一次接到他的投稿是1974年,我當時在汝州市(原臨汝縣)文化館做創(chuàng)作輔導員。為培養(yǎng)文學新人,文化館創(chuàng)辦了一個文學期刊《紅藝》,我在《紅藝》編輯部當編輯。有一天,我接到一篇陌生的詩稿,來稿人是臨汝鎮(zhèn)高中、不到十六歲的學生郭進拴。盡管那是一首平仄不分,韻腳不整的打油詩,但我還是認認真真地給他回了一封鼓勵的信說:“進拴同學:你的詩稿已經(jīng)收到,不宜采用,盼以后努力創(chuàng)作并加強聯(lián)系,隨信寄上一期《紅藝》,望查收?!币苍S是受到了那封信的鼓舞,自此以后,他的來稿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每月最多能收到他二十多篇來稿!估計是一分錢一個的信封他買不起,他的來稿總是用水泥袋內(nèi)層的牛皮紙糊的信封,上面工工整整寫著:“新聞稿件,郵資總付”。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這個鍥而不舍的文學青年的好感也日漸加深。就這樣:他一件投稿,我一封回信,我們的交往日趨增多了起來。盡管當時他的創(chuàng)作仍處在原始沖動和自然流露階段,根本達不到發(fā)表水平。我還是耐心地、一封又一封地給他回信。記得我還用53歲農(nóng)民通訊員鄧立志每年投出400多件稿件,而從未被采用一篇的事例鼓勵他——我不想傷了這個有志青年的自尊心。更不忍驚醒一個山里娃的作家夢。那時候,為培養(yǎng)一支文學汝軍,我?guī)缀醢讶烤Χ挤旁诹溯o導創(chuàng)作的本職工作上。每年都要組織一到兩次文藝創(chuàng)作學習班。請洛陽、鄭州、北京的作家到汝州來講課。著名作家李準被我請到汝州四次,《人民文學》主編張光年、葛洛,《李自成》一書作者、河南籍著名作家姚雪垠都曾被我用“程門立雪”式的感動,請到汝州來講課。河南省當時有名的作家張一弓、徐慎、段荃法、顧豐年、杜道恒、李長華、張宇、劉豫州、馬鳳超、張復興、李學庭也都被我多次請到汝州來講過課。幸虧那時的作家都守著思想覺悟的凈土,從來不要講課費。也樂意走出喧鬧的城市到基層來體驗生活,真讓我們?nèi)曛莸囊粠臀膶W青年占了大便宜。在這些文學大家的輔導下,在汝水的滋潤下,一支文學汝軍迅速成長了起來。再加上文化館當時創(chuàng)辦的文學刊物《汝水》這個發(fā)表作品的平臺。汝州的文學事業(yè)步入一個有史以來的黃金發(fā)展期。先后有18人加入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河南省戲劇家協(xié)會。郭進拴更是出類拔萃,成長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有四十多部、兩千多萬字的作品,并屢獲國家級大獎。每逢作家講課,我總忘不了通知進拴來參加。說是輔導講習班,其實名義上是創(chuàng)作會議。因為只要是縣里批準的會議,不但能得到會議經(jīng)費,而且還能為參加會議的無薪人員每人每天補助9毛錢的誤工補貼,報銷來回車費。我心疼那些有志青年!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幾塊錢可以辦很多事情呢!我和進拴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創(chuàng)作會議上。當時我陪著李準坐在主席臺上,我用急切的眼光在臺下的人群中尋找著“只有書信來往,而從未謀面”的郭進拴,想看看這個一月能投二十多篇稿子的農(nóng)村青年到底是什么樣子?終于在靠近窗口的座位上,我看到了一位一臉稚氣的小青年,正在專心致志地聽課,他一會兒側(cè)耳細聽,一會兒忙著記錄,一身皺巴巴的粗布衣裳,一雙小而有神的眼睛,一副透著倔犟,但總掛著微笑的臉龐,就是他——郭進拴。因為別的與會人員我都認識。1976年秋天,縣委宣傳部在農(nóng)村搞批林批孔試點,我和縣委宣傳部、縣委黨校的幾位年輕干部,在宣傳部高山副部長的帶領(lǐng)下,到臨汝鎮(zhèn)關(guān)廟村駐隊蹲點,來到了靠近汝陽、伊川、臨汝三縣交界處的小山村,這里就是郭進拴的家鄉(xiāng)。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才真正近距離接觸到這位“終日胡編亂寫”而被其親叔和鄰居稱為“神經(jīng)蛋”的郭進拴。也正是這一次接觸,讓我看到了他巨大的藝術(shù)潛質(zhì),我們才成為密不可分的文學摯友。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工作,假如遇上一位熟人,那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記得我們工作組入駐的第三天,我剛在“知青點”吃過午飯,郭進拴就來找我,當我?guī)е八l(xiāng)遇故知”的喜悅應邀來到他家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種莫名的心靈震撼足以讓我銘記終生——幾間四壁皆空的漏雨土屋,一位滿臉風霜而早生華發(fā)的慈祥母親;一群瞪著怯生生的眼睛,總往母親身后躲的早年喪父的兄弟姐妹,這就是進拴的家喲!我簡直不能相信,在這樣艱難的家庭條件下,他是怎樣一年寫出幾百篇稿子的?雖然寫得很幼稚,但我此時才品味出他那墨香中的苦澀和艱辛來。在回大隊部的路上,我仍然沉浸在心靈的隱痛之中,一陣秋風吹來,吹彎了路旁的高粱桿子,一個又紅又大的烘柿落在了我的腳下,連忙彎腰拾起來時,卻有一大半爛在了地上。抬頭望去,黃澄澄的柿子掛滿枝頭,有好多紅透了的柿子高高地掛在樹梢上,可能是因為長得太高,才沒被淘氣的山里娃摘去。我站在樹下,呆望了好久,說了一句:“那些高掛在樹梢的柿子,才是勇于登攀的人的勝利果實!”話音剛落,進拴就說了聲:“屈老師,我給你摘那勝利果實!”說罷,看似笨拙的他早已抱著樹干“蹭蹭”幾下便麻利地爬到了樹上??粗ブ鴺渲Γ刂鴺涓?,在樹枝間如履平地的驕健身影,看著他摘滿了衣兜,又用嘴噙著一枝烘柿,輕輕從樹上跳下來的樣子,他在我眼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個樸實的山里娃,帶給我的不僅僅是驚喜,更多的是感動。在隨后的日子里,我們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雖然時值今天他仍然叫我老師,但我總把他當成小弟弟。記得就在“摘柿子事件”的第三天,他跑到大隊部找我,給我送來一首詩,他說:“老師,通過那天摘柿子,我受到啟發(fā),就寫了一首計劃生育的詩歌,你看中不中?”我打開詩稿,清新的詩意撲面而來,樸實中透出靈氣,比興中暗喻哲理,就連聲夸贊道:“好!你進了一大步!完全達到了發(fā)表水平!”詩不長,但有幾句我至今記憶猶新:“柿子稠了長不大,孩子多了累爹媽,生育也要有計劃,家庭才開幸?;ā源艘院?,我才真正把他當做重點作者培養(yǎng)對象,倍加呵護。不論是請人講課,還是召開創(chuàng)作研討會議,不論是農(nóng)村故事員培訓班,還是組織臨時創(chuàng)作班子,反正是只要有利于創(chuàng)作的任何機會,我總是忘不了通知這位家境貧寒卻又躊躇滿志的農(nóng)村青年到文化館來,盡可能給他多一些學習和實踐的機會。記得有一次組織業(yè)余作者創(chuàng)作劇本,參加洛陽地區(qū)文藝匯演,我把從未寫過戲的郭進拴也抽到臨時創(chuàng)作組來了。目的只有一個,重點培養(yǎng)他,我從他的執(zhí)著中看到了他的潛質(zhì),我相信勤奮的他一定能終成大器。隨著交往的增多,友誼也日漸增強。實在沒有學習班和會議,他也會到文化館來和我廝守在一起,有時一住就是十天半月,一個燒餅掰開吃,一個被窩倆人睡。甚至我到洛陽開會,到鄭州參加文藝調(diào)演,也把他帶在身邊。我們真正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幾天不見,兩人都想得慌。那年臘月二十九,文化館要到上海去拉一批哈哈鏡,趕在正月十五(燈節(jié)期間)辦展覽用。臨年傍節(jié)的,誰不想過個團圓年?正愁沒人給我當幫手,我就向張久益老館長提議:“讓進拴和我去吧!”就這樣,兩個司機輪流駕駛,我們在敞篷卡車上用被子包著身子,一路顛簸著向上海駛?cè)?。從未出過遠門的進拴高興地在卡車上一路高歌,幾乎是唱到了上?!,F(xiàn)在回憶起來,心里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感覺;幾十年的風雨見證了幾十年的友情,進拴感我知遇之恩,總嘮叨著栽培之情,我卻覺得這是一種緣分,一種患難之交的親情和純潔的友誼。以至他后來到上海復旦大學進修,到魯迅文學院鍍金,到北京人民大會堂去領(lǐng)獎,總忘不了給我寫封長信,在信的落款處寫上:你的拴!從一個放羊娃到一個專業(yè)文化干部,從一個地道的農(nóng)民,到一級作家,五十歲的進拴已步入人生的輝煌和創(chuàng)作的黃金期??v觀他的成長歷程,恰恰印證了逆境出人才這個真理。如果說幾十部文學專著是他奉獻給社會的精神食糧,但勤奮、執(zhí)著則是他傳給子女們寶貴的精神財富。哲人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倍覅s說:五十來歲正年輕,正是作家勤奮時!進拴弟出身寒門,飽嘗生活艱辛,生活在最底層,更了解平民疾苦。生活這部百科全書給了他厚重的知識積淀,在一定程度上講,我們都應該感謝生活,因為生活才是他真正的老師。他的創(chuàng)作路子很寬泛,無論是小說、詩歌、散文、戲劇、曲藝、報告文學都能涉獵,而且卓有成效,屬于高產(chǎn)型作家。文如其人,這話不假。細讀他的作品,都有一種直面人生,橫陳其概的感覺。寫景狀物,不吝華詞,大贊大嘆,盡情揮灑,言猶盡而意未酣,物已現(xiàn)卻情未了!而且多用排比句式,夸張中坦露,揮灑中言情,讀來韻味濃烈,誘人且多感懷;寫人敘事,表意直觀,妙語連綴,淋漓酣暢,快人快語。奔放而不失細微,樸實中透出靈氣,而且善于刻劃人物內(nèi)心世界,借物詠志,直抒胸意,很容易讓人對號入座。特別是一些報告文學作品,宏揚正氣,鞭撻丑惡,愛憎分明,直言不諱,字里行間透出柔腸俠骨和一個耿直漢子的人生價值觀。在他的筆下,有叱咤風云的弄潮浪子;有櫛風沐雨的民企老板;有忠貞不屈的村野鄉(xiāng)姑;有紙醉金迷的貪官污吏;有忠厚樸實的山村農(nóng)夫;有迷途知返的回頭浪子;有甘為人仆的黨內(nèi)高官,也有為民請命的古代下僚;一個個鮮活的人物,一幕幕驚天的事件,一波波撲面而來的改革大浪,一曲曲醒世喻人的和諧鄉(xiāng)音,一幅幅濃墨重彩的生活畫卷,一樁樁懸而未解的當代公案,向人們展示的是一個充滿真情愛意的生活長卷和一個當代作家的審美觀點和社會責任。因為他的作品太多,實在不能逐一評論。雖然我熟知他的作品像熟知我自己一樣,但他對生活的解讀的玄妙,對社會感知的深邃,對人間美好的謳歌,對丑惡現(xiàn)象的痛惡是我這個摯友也不便妄加評論了。作家五十正年輕,我盼望他有更多的大作問世。加油吧!進拴弟,我這里向你送上深深的祝福!

我終于找到一次機會,向我尊敬的編輯老師們致敬了!因此,我現(xiàn)在感到很幸福。而這個機會,是作家出版社給我提供的,因此,讓我在幸福之余,再次誠摯地說一聲:“謝謝!謝謝我的各位恩師!

謝謝各位編發(fā)過我作品的兄弟姊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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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魯文學》是齊魯文學雜志社主辦的刊物之一,時代性、探索性為辦刊宗旨,堅持“發(fā)表原創(chuàng),繁榮文學”的辦刊路線,發(fā)掘和推出了一批中國當代詩人、作家,名篇佳作如林。富有時代氣息,可讀性強,國內(nèi)外公開發(f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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