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之夜

文/雨山

我對六朝古都南京一直很向往，更想往看看自古繁華，文人騷客云集，艷貫金陵的圣地秦淮河，試圖通過秦淮河找找古都的歷史和文化命脈，也試圖透過歷史的滄桑，想象江月金粉奢華笙歌徹夜繁盛。

因為行程時間的機緣巧合，圓了我游秦淮河夜景的夢。

或許是因為時間實在是有限，也或許是秦淮河邊照壁上的二龍戲珠圖案在璀璨的燈光映射下格外顯眼，抑或是照壁旁店鋪牌匾上“秦淮人家”四個大字中“人家”二字有親切的味道，總之，我們既沒沿著河岸瀏覽也沒踏上一個拱橋，就徑直購票上了游船。從雙腳踏上通往游船艞板的那一刻，我每走一步，心里都多一絲愧疚，關(guān)于古都關(guān)于秦淮河關(guān)于秦淮河承載的那些文人與秦淮才妓之間的故事，我都知之甚少，我甚至覺得自己慕名而來的這顆隨眾的心有辱了秦淮河厚重的歷史。不管怎樣，沒經(jīng)住燈火闌珊誘惑的我還是和同伴們坐進了船艙。

和我前日在外灘看霓虹閃耀的黃浦江以及江畔直沖云天的現(xiàn)代化標志性建筑物不同的是，同樣燈影斑斕的秦淮河河面倒映的是低矮錯落的徽派建筑。這條仿古畫舫在水中緩行，兩岸灰白色調(diào)建筑上顏色各異的樓型燈與河面上穿梭往來游船上的紅燈籠散發(fā)出橘紅的光相融相映，交錯的光影將整條河涂抹得五顏六色，似一條彩帶的水暈粼粼的，那光雖斑斕卻因一束束一縷縷掉進水里被暈染了，柔和不晃眼。

華燈映水，畫舫凌波，水光中的月被切割得細碎成星，船在彩色的水光中緩緩前行，連漾起的柔波都似一幅恬靜的油彩畫，暗夜與明媚的色彩交織著，燈月交輝如夢似幻。秦淮河上的橋，都是很舊的暗褐色的磚，有些陰森森的。船燈照得見的壁雕很多，不探究它的年代，也不探尋每幅雕刻的故事和我一樣的后人能否知曉，只驚嘆于臨水的這些作品的制作者的匠心。

每近一座橋，船艙擴音器里柔婉圓轉(zhuǎn)的歌聲就會被切斷，導游便開始做景觀介紹。不愧是六朝古都的母親河，每座橋以及岸邊諸多的遺址建筑，于我都是新鮮的。那一刻塵封的歷史在視聽里鮮活，它甚至讓我沒有了一絲物是人非的感覺，融入其中的我似乎就嵌在歷史的章節(jié)里。要不是那些邊走動邊錄視頻的游人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我真的陷在夢境里了。

船行五十分鐘，徜徉在古老的秦淮河上，許是人在其中的緣故，我沒有體會到“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狠，隔江尤唱后庭花。”的感慨，反倒覺得導游一一講訴“金陵八艷”的故事，讓我對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的后人所熟知的那些著名文人以及文人生活中出現(xiàn)的那些才妓，有了別樣的理解，或者說對落魄兩個字有了更深刻的解讀。

一座城以及一條河擁有的歷史，是一艘游船遠遠承載不動的。因為踏上這只船我有幸接近歷史，但我沒能撥開浩渺的歷史煙云看清曾經(jīng)的一切。不是因為夜色蒙蔽了我的雙眼，而是和秦淮河一樣厚重的歷史長河，會淹沒世間所有的繁華與鼎盛，榮耀與屈辱。感謝那晚的秦淮河，感謝那只載著歷史的游船，帶我在閃耀著繁盛光芒的燈影里，看到了一點歷史微小的片段。

作者簡介

雨山，國家二級編劇，中國散文家協(xié)會會員，黑龍江省作家協(xié)會、戲劇家協(xié)會、電視藝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齊齊哈爾市作家協(xié)會副秘書長，龍江縣作家協(xié)會榮譽主席。在國家及省市級報刊發(fā)表各類文學作品近百萬字，2011年出版散文集《剪愛》?，F(xiàn)在文聯(lián)供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