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忘記的幸福 回憶過往,我和我父母比較美好的時光,是郊游或者是爬山。 我小的時候,不在父母身邊,他們也忙自己的工作,幾乎沒有一同出游的記憶。后來稍長一點,他們從陸續(xù)從郊區(qū)調回城里,開始與他們一起吃住。 小學五年級時,父母招待即將到長沙工作的同學一家,酒足飯飽之后,趁著興子,兩家人去了當時唯一的公園—青山湖公園,大人們包辦了我們幾個孩子的吃喝,我們只管玩樂,真是恣意飛揚,在公園里,我們幾個孩子還合了影,我當時第一次燙著卷發(fā),學著電影明星的姿勢,照了生平第一張“藝術照”,說是藝術照,其實就是將手放在胸前,翹起蘭花指而已。后來我每每經(jīng)過青山湖公園,總能想起那一游,我不知母親是不是也還會念想當年與同學依依惜別之景,回味舊時的伙伴? 母親和她同學早年經(jīng)歷過文革,她同學的父親被打為“牛鬼蛇神”,當年同學幾乎都不和她來往,只有我母親和她暗通款曲,阿姨說你母親不僅維護我,還是深夜里與我說話的良伴;我母親則總是能想起兩人念書時談天說地的情景,即便那時的言語幼稚的不得了,可都還記在心頭。只是,只是兩人分手后,我母親與阿姨只有書信來往,再沒有相見過,那些在公園里的留影成了她們之間最為珍貴的紀念。 家里有兩個青春期的孩子,大概是件非常頭痛的一件事,更何況是我思想保守的父母,看見我和弟弟兩人吊兒郎當?shù)呐深^,心里更是吃緊,好在做老師的父親,和性情溫柔的母親,帶著我們去新近開張的兒童公園去轉轉。究竟玩了什么?其實真的不記得,多年后再看相片,相片里不是我和弟弟兩人在吃冰棒,就是我家老弟的長頭發(fā),我的不羈眼神,真心不知道,那日子父母是怎么度過得? 隨著我和弟弟的成長,我們開始以黃石為起點,東游西走,不敢說走遍全中國,但輻射面比早先要廣闊的多。偶爾我去浙江探望跟隨弟弟生活的父母,我母親就會帶著我在杭州及其周邊地區(qū)吃各式小點,那幾乎都是我平時不可能企及的餐飲場所,我也不知道吃了她多少工資,她不說,只是笑瞇瞇的叫我吃。 我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成長在家鄉(xiāng),有時工作之余想逃開嘈雜,逃躲一些理不清情緒時,就會去山野尋找寄托,即便有時舟車勞頓,上山和下山需要費體力和功夫,但我仍然很歡喜,你可以是說讓心靈放空,也可以說是為了擁抱大自然,我喜歡從山的縫隙間看到的藍天,還喜歡四周環(huán)抱的山脈安謐靜然,它總是能讓千瘡百孔的我,找到繼續(xù)生活下去的勇氣,哦,忘了!當在山上,看見露珠掛在葉尖上,在太陽下晶瑩透亮時,思緒會很清明。 去年,我?guī)赣H回到她工作過的鐵山,她異常激動,宛若重新參加了一場青春的嘉年華會。我?guī)е郎咸炜?,一路上她回憶舊日的種種,還有那些輾轉流離失散的老朋友,最后我們又在物事皆非的街頭信步,遇到了她的幾位老同事,相見甚歡,只是天公不作美,開始下雨,母親與她們一一惜別,踏上返程的車,我能感覺到母親心境的轉換。 前幾日,帶她去熊家境,我一直擔心患有心臟病的她能否爬的上去?順著修好的水泥馬路,我們走走停停,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登上山峰,她說不喜歡水泥鋼筋的城市,就喜歡有野草花香的郊外,臨了,她還不忘采些山邊的野菊花,一如她當年在山上采藥的模樣。 任何一次和父母的郊游,在我記憶里都是美好的。我看著她在池塘邊洗手時,其實很想告訴她,我永遠記得和她一起爬山的幸福時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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