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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jié)，懷念我的母親 文/石紅麗 又是一年清明節(jié)...... 吃過早飯，我們姐弟四個拿上祭品，捧著菊花，領(lǐng)著孩子去給母親上墳。公墳不遠(yuǎn)，就在村外。一路上，三三兩兩，成群結(jié)隊的上墳人，或父子，或爺孫，或耄耋老者攜子攜孫攜四代，還有的是兄弟姐妹、侄男子弟一大家子一起的，大家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少了份往日的喜悅，多了份肅穆。沒等走近公墳，遠(yuǎn)遠(yuǎn)望見母親的墳塋，我已忍俊不禁，淚濕腮幫…… 每逢清明倍思親！每年的清明節(jié)前夕，母親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里，不是殷殷叮嚀，就是問東問西，家長里短，總感覺母親好像從沒走遠(yuǎn)，一直就活在我的身邊！每每從夢境里醒來我都會難過好一陣子，想著夢境要是真實的該多好！ 母親的過早離世，是我此生永遠(yuǎn)揮之不去的痛，我是母親放不下的牽掛！ 母親去世好長一段時間了，我才從小時候的發(fā)小閨蜜口中得知，母親病重的時候，她去探望，母親流著淚告訴她，說我身體不好（我天生骨髓造血不好，年輕時一直貧血嚴(yán)重，愛眩暈，經(jīng)常要輸血，長年吃著補血藥，后來心臟又出現(xiàn)了問題），幾個孩子當(dāng)中，她最放心不下的一個就是我，以后沒有她在身邊，我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閨蜜的一席話，讓我瞬間淚流滿面…… 母親患卵巢癌離開我已經(jīng)快十八個年頭了，那年，她五十六，我三十三。她的生命永遠(yuǎn)定格在二零零二年的十月二十一日十七點四十五分！雖然過去了那么多年，我依然清清楚楚的記得母親去世那天的情景！ 那天早上，我回到父母家里，打算給母親拿幾件換洗衣服，領(lǐng)上剛從寄宿制學(xué)校休月假回來的兒子，上縣去醫(yī)院照顧住院的母親，讓孩子見見外婆。我身體不好，兒子從小一直是母親在幫我?guī)В退馄诺母星榭珊昧?。好久沒見著外婆了，從學(xué)校一回來就喊著要找外婆。 我一跨進(jìn)家門，看見妗子和小姨兩個坐在席子上縫壽被，兩個堂哥在打掃家里的衛(wèi)生，挪東西。看見我進(jìn)來，妗子和小姨緊張的互相看了一眼。那時我也知道母親已經(jīng)時日不多了，可看見眼前的一幕，我怎么也接受不了，我不相信母親會走得那么快！一時性起，就沖著妗子和小姨大聲喊，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要縫那個，我媽會好的，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不要弄那個，不要弄……！ 我邊喊邊哭，邊哭邊喊！妗子和小姨知道我身體不好，不能激動，她倆急忙起來拉住我，讓我坐下，勸我不要激動，還有堂哥也過來勸我，說母親一會就回來了，讓我不要鬧。我不聽，一個勁的求他們不要弄那些，告訴他們昨天我還在醫(yī)院照顧我媽，她好好的，絕對不會死，不會離開我，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 他們看我情緒很激動，硬是把我拉到后面二樓上的房間里，讓我休息，我吵著要去上縣，他們不讓去，讓小姨陪著我，他們繼續(xù)下去忙。坐在床上，想著母親就快要離我而去，我又難過的抽泣起來，越哭越傷心，小姨也在旁邊陪著我難過的流眼淚，哭著哭著我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大口急喘，呼吸困難，小姨嚇得急忙喊來妗子，妗子掐我的人中，小姨給我按摩胸口，幫我順氣...... 我好點后，妗子和小姨告誡我不許再哭了，說是要趕緊給母親把東西準(zhǔn)備好，要不然怕來不及了！我流著眼淚答應(yīng)她們不再哭，可能實在是哭累了，后來昏沉沉的睡去。不曉得過了多久，小姨推醒我，說“你媽回來了，快下去看你媽.”我一咕嚕爬起來，以為母親已經(jīng)走了，一下子就大哭起來，小姨趕緊說“不敢哭，你媽這會好著呢，小心讓你媽聽見了，趕緊下去看她吧。”
我調(diào)整好情緒，怕母親看出什么！一直以來我們都自以為是的以為母親不知道她的真實病情，讓她以為她的病可以好起來，所以從沒有在她面前表露出過什么，每次傷心流淚都是躲在母親看不見的地方，在她面前強顏歡笑。 其實母親早就知道她的病情，她怕我們傷心，就故意裝作不知道，陪著我們姊妹幾個演戲。我撥開人群爬上床，擠開姐姐妹妹，跪在母親跟前，一把拉住母親已被病魔摧殘成皮包骨頭的手說，媽你回來了，我以后就可以天天看見你了，你趕緊好起來，你孫子一從學(xué)?；貋砭驼夷悖薅己靡魂囎記]見你了。 母親用疼愛的眼神看著我，應(yīng)了聲“好”，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強忍著眼淚，趕緊拿紙給母親擦，可淚水怎么也擦不完！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急忙躺在母親身邊，別過臉去，怕奪眶而出的淚水讓母親看見了?？匆妰鹤舆M(jìn)來了，我急忙喚他，讓他過來到到母親床前。 看見孫子，母親疲憊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了笑容，拉起兒子的小手，愛憐的看著他，由于身體的原因，兒子小時候一直是媽媽幫我?guī)В珢圻@個小外孫了！當(dāng)時兒子只有八歲多，還什么都不懂，他看著已經(jīng)被病魔折磨得失了型的母親，有點害怕，怯怯的走到母親身邊，叫了聲“婆”，“我都想你了，你都沒去學(xué)?？次?。”
母親人緣好，來看她的親戚鄰居越來越多，房間里擠得滿滿的，雖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說著話，可我們姊妹還是怕哪個說錯話，就讓他們?nèi)ネ饷孀f我媽累了，要休息，盡量不讓她多說話，讓她閉目休息。母親不聽，用微弱的聲音和每個來看她的親戚鄰居打著招呼。看見父親走進(jìn)來，她用眼神示意要和父親說話，父親站在床邊，把耳朵湊到母親嘴巴跟前聽她說，我不曉得母親對他說了什么，只看見父親眼里噙滿淚水，一個勁的點頭答應(yīng)。 接著母親的目光移向旁邊，她瞅見了弟弟，目光直直地盯著弟弟看，那滿臉的疼惜和不舍的眼神讓在場的人無不揪心動容。當(dāng)時弟弟還沒有成家，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她最愛的寶貝兒子！接著她又移動目光，看見了我們?nèi)忝?，邊看邊流淚，那眼里有叮嚀，有期盼，有不舍，她可能是想告訴我們?nèi)忝茫欢ㄒ疹櫤酶赣H和弟弟，可她什么都沒有說，就那么看著她的孩子們！ 我想母親可能已經(jīng)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她是想要把她的親人和孩子們都看個夠，記在心，來世好再相認(rèn)！我們姐幾個難受得都不敢和母親的眼神交集！ 接下來，母親費勁的慢慢的抬起她的右手，拉住我的手，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眼里噙滿淚水（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母親看我的那眼神——心疼、不舍和不放心……），露出一絲笑容對我說“媽累了，想睡覺了。”我就對母親說你睡吧，我們在這陪著你。我傻傻的以為母親是真的累了想要睡會覺，哪里知道那是她留給我在這人世上的最后一句話！從那刻起她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再也沒有……！ 傍晚時分，母親突然神志不清，呼吸困難，氣若游絲，幾位長者和父親商量著要給母親拔氧氣，說是讓母親走，一聽那話，我們姐弟四個堅決不依，哭著喊著不讓拔，我大聲哭著求父親，說不要拔，不要給我媽拔，不能拔……！ 可他們不但不聽我的，還把我們姐弟幾個拉開，不讓我們靠近，我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的氧氣被拔掉卻無能為力，一下子哭暈了過去，后來聽說是大家又是掐我人中，又叫來了村醫(yī)大哥給我打了一支強心針，我才又清醒了過來…… 母親就這樣永遠(yuǎn)的離開了我們...... 我實在是無法接受母親已經(jīng)離開我的事實，悲慟不已，一次又一次的放聲大哭…… 母親下葬那天，至親的幾個親人商量著說我身體不好，不讓我去送母親最后一程，怕我又有啥事。我強烈抗議，說你們誰不讓我去送我媽，我會恨誰一輩子，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姐姐知道無法阻擋我，就答應(yīng)說我讓我去送媽媽，不過不許太傷心，不能再有啥事，我答應(yīng)了姐姐。
好點以后，我急忙追趕送靈的隊伍，等趕到地里的時候，母親的棺木已經(jīng)放在了墓口，看著母親的棺木緩緩被推進(jìn)墓道，堵住口，填上土，我大哭一場后，終于接受了媽媽已經(jīng)去了另一個世界的事實！安葬好媽媽回到家，看見媽媽的遺像放在那里，看著空蕩蕩的床，想著媽媽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家，再也不會睡在這張床上，我一時又悲從心起，大哭了一場…… 母親天資聰明，秀外慧中。聽說母親年輕的時候很漂亮，也很能干，家里家外樣樣精通。母親識字不多，由于那個年代的特殊性，貧窮加上兄弟姐妹多，她又是長女，外公外婆要干農(nóng)活，她要照看弟弟妹妹，所以沒讀過幾天書，可母親很是聰明，不管什么都是一看就懂，一學(xué)就會！ 父親年輕的時候，在村里的供銷社干事，家里爺和婆年事已高，地里的農(nóng)活，四個孩子的吃喝拉撒和教育都落在母親肩上，她起早貪黑，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再苦再累都扛著，從不在父親面前抱怨，讓他安心工作。 記得我小時候，母親白天干一天的農(nóng)活，晚上就著昏暗的煤油燈紡線，經(jīng)常我半夜三更醒來，媽媽還在紡線，有時候天亮我醒來，看見她還在紡著，我問母親為啥不睡覺，她說她不困睡不著，我當(dāng)時真以為母親是超人，不知道累，不用睡覺的。為此，爺爺還經(jīng)常埋怨媽媽母親，嫌她整晚上點燈費油。 我八歲該上小學(xué)的那年，母親有了小妹，那時是在農(nóng)業(yè)社掙工分，為了一家老小的日子，她哄我說讓我看妹妹，到過新年的時候給我買新衣服穿，那時穿的都是母親自己紡線織布給我們做的粗布衣服，我看見過有錢人家的小孩穿的買的花布衫很漂亮，很是羨慕，就答應(yīng)母親看一年妹妹。 那年秋天，我沒有去上學(xué)，幫著母親看護(hù)妹妹，讓她出去干活，到了第二年秋才去的學(xué)校。我十三歲那年，母親又有了小弟，本來那時候已經(jīng)實行了計劃生育，可是地里繁重的體力活讓母親很是羨慕那些有男孩可以幫忙的人家，還有些許的愛男孩思想，加上有次母親因為家庭瑣事和大媽爭執(zhí)的時候，大媽說母親沒有兒子是絕戶。就這樣，媽媽不顧爸的反對堅決要了第四個孩子，有了小弟。 有小弟的那年，改革開放的春風(fēng)吹來，爸辭去供銷社的工作，干起了個體戶，開了個小商店，媽就在農(nóng)閑的時候幫賣貨，她雖然識字不多，不會打算盤，可她算起賬來甚至比爸的算盤還快，我親眼看見她給顧客扯布，幾尺幾寸剛扯下來，她的錢數(shù)就準(zhǔn)確無誤的報出來，顧客買幾樣?xùn)|西，她剛?cè)⊥曦浛們r就立刻出來了，經(jīng)常獲得顧客的稱贊，說她的腦子比算盤還好使。她和父親一樣，心底實誠，待人熱情，不缺斤短兩，童叟無欺，所以店里的生意一直很是紅火，遇到逢年過節(jié)，店里面經(jīng)常是擠得滿滿的。 母親心地善良，孝敬老人，寬宏大度。她侍奉公婆直到天年。爺和婆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父親長年住在店里，爺和婆的生活起居全是母親在照看，生養(yǎng)死葬，全是父母一手操辦，雖有點微詞，但她毫不計較得失，說一個兒子的還不要老人了。記得爺去世的時候，從爺爺離世到下完葬以后，還請了三天的客，整整一個禮拜，母親是衣不解帶的忙，最后她終于累倒了，躺在炕上起不了身了！ 婆去世的前一年腦子糊涂了，不是爬在后院的地上用手刨土墻弄得滿身是土，就是上到做飯的案板上，東抹西抹，碟子碗什么的亂翻亂扔一起。母親干著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是一次次的跟在婆的后面收拾干凈。后來婆實在是糊涂得不行下不了床，母親就每頓飯做好后給婆送到床前，放到手里讓她自己吃，等婆吃完了她再端回去收拾干凈。婆在八十四歲的那年春節(jié)無病無痛，壽終正寢。 母親熱心腸，做事干凈利落。誰家有了紅白喜事，她都會去幫忙。誰要是有啥事用著她了，她絕不會推辭；她易相處，從來沒有和左鄰右舍，隊上的鄉(xiāng)親們紅過臉。她常常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有千年的鄰居，沒有千年的親戚！ 母親極其節(jié)儉，她也一直教育我們姊妹幾個不要浪費。從小到大，家里的剩飯剩菜都是她的，讓她倒掉她總是舍不得，說好著里，能吃，你們吃新的，剩的我吃！家里的日子好過了，她也總舍不得給自己添件新衣服，每次我們姊妹給她買，她都要說有衣服穿，都好著哩，花那冤枉錢干啥，有錢給你們攢著，花錢的日子在后頭哩，別浪費。我們嘴上答應(yīng)著，下次照樣買，她拿我們沒辦法，也就高興的穿上了。 母親打過我一次，是因為我的婚事，我從小身體不好，愛生病，所以母親在姊妹幾個中一直偏愛我一點，她不愿意我嫁給現(xiàn)在的老公，因為他家里窮，弟兄多，妯娌多，她怕我吃苦，怕我應(yīng)對不了復(fù)雜的妯娌和婆媳關(guān)系，勸了我一次又一次，我不聽，她第一次動手打了我一下，我沒哭，她卻哭了。 從小到大，她沒舍得動過我一指頭，因為我的婚事卻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打了我，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可我鐵了心，看實在是拗不過我，最后她答應(yīng)了。結(jié)婚前夕，她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在婆家好好的，不要和誰計較啥，缺吃少穿的告訴她。 后來有了兒子，她和父親看我根本就吃不了下地勞作之苦，就給我在父親的商店旁蓋了兩間房，尋思著讓我做點小生意維持生計。就這樣，我這個哭著鬧著要離開娘家村，遠(yuǎn)遠(yuǎn)的嫁出去的女兒領(lǐng)著老公兒子，帶著婆婆給的兩個盤子三個碗，兩根蒸饃籠，外加一百元錢又回到了娘家門前。 母親看我寒酸回來，她什么也沒有說，把我領(lǐng)到街上，給我置辦好鍋碗瓢盆和生活必須品，告訴我說以后這兒就是我的家了，缺什么少什么告訴她，孩子她幫我?guī)?。家安頓好后，父親拿錢給我說讓我先做點小生意自力更生，他和母親忙前忙后的幫我張羅。 有母親在我身邊，我不用為生活拮據(jù)犯愁，不用操心孩子的吃穿用度，不用為不會蒸饃做飯發(fā)愁，不用為扣子掉了，褲邊長了，衣服哪兒開縫了而手足無措，一切母親都給我料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幾年后，公路拓寬，要求公路兩旁的住戶都往后退十米，大家都不愿意拆房。父親當(dāng)時擔(dān)任村上的支部書記，他就帶頭把他的商店和給我蓋的兩間房全都拆了往后退，從新打地基蓋房，房子建成后，父親又和母親商量著把商店給我，讓我經(jīng)營，他搬回了村里的家，跟著母親伺弄地里的幾畝莊稼。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就在父親搬回家不久，婆過了三周年，我們姊妹都以為這下母親可以輕松了，父親能幫著母親干地里的農(nóng)活了，母親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什么都是自己一個人扛了，都打心眼里替母親高興。母親也高興的對我們說，自從父親搬回家，她一下子輕松了好多好多，每天早上父親都早早起來把房前屋后打掃得干干凈凈，地里的農(nóng)活他總是搶著和母親干，說他這么多年欠母親的太多太多了…… 都說好人一生平安，可誰知老天爺也有打盹不睜眼的時候，剛剛過了兩年舒心點的日子，母親就病倒了。因為我們的疏忽大意，這一病竟然要了她的命！成了我們姐弟四個一輩子的恨和遺憾！ 母親很早之前就查出來有膽結(jié)石，二零零二年她卵巢癌發(fā)作的時候，我們都以為是膽結(jié)石在作遂，就把母親送到縣上醫(yī)院做了膽結(jié)石手術(shù)，出院以后母親一直說還是疼，和沒做手術(shù)之前一樣，我們就安慰她說可能是沒有恢復(fù)好，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誰知母親疼得越來越厲害，在地里干農(nóng)活的時候疼得起不來身了，我們趕緊又把母親送到醫(yī)院檢查，這一查才知道母親患了卵巢癌，之前的疼痛就是早期癥狀。 這一結(jié)果，猶如晴天霹靂，我當(dāng)場就大哭起來！我們趕緊把母親送到西安腫瘤醫(yī)院，可醫(yī)生告訴我們已經(jīng)過了最佳治療期，說已經(jīng)是中晚期了，這時距離做膽結(jié)石手術(shù)已經(jīng)過了幾個月的時間。醫(yī)生說做手術(shù)可以有三到五年的生存期。我們姊妹說只要有一線希望，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給母親把病看好！ 恨蒼天弄人，母親手術(shù)之后并沒有好轉(zhuǎn)，反而一次次的放化療把母親折磨得死去活來！母親一次次的說，是把她打死又救活！因為放化療的緣故，母親一頭烏黑的頭發(fā)全部脫落，飯是吃一口吐一口，人也消瘦得不像樣子了。每次疼起來頭上豆大的汗水往下直流，可她怕我們傷心難過，蜷著身子，把頭埋在被子里，硬是咬著牙說不疼，不要緊，媽沒事……！西藥中藥偏方，再苦的藥拿到她面前，她都會一口氣喝下去，她說弟弟還沒有結(jié)婚，父親不能沒人管，她一定要好起來！我們也一直告訴她她的病沒事，一定會好的！ 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告訴母親她得的是什么病，怕母親知道后會放棄治療，每次有瓶裝藥，姐幾個誰在場都會悄悄的撕掉藥瓶上面的敏感詞，怕母親認(rèn)得。母親那么聰明，所住的科室又都是那一類的病人，她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就是沒告訴我們罷了！每一次聽著母親說一定要好起來的話，我就恨我自己，恨自己耽誤了母親的病情，恨自己不能分擔(dān)母親的一點點疼痛，恨自己不能在醫(yī)院病床前盡孝！ 母親住院期間，一直都是父親和姐姐妹妹輪流照顧，她不讓我在醫(yī)院呆，說我身體不好，在醫(yī)院撐不住，每次去看她都被她趕回來，只有等到每次放化療結(jié)束回家的時候才有機會白天照顧她，晚上還是堅決不讓我在她跟前呆，怕我累著。就這樣放化療斷斷續(xù)續(xù)的維持了半年的時間，母親的病情再度惡化，腹水，杜冷丁也止不了她的痛！ 背過母親，父親對我們姊妹幾個說決定不再去西安給母親看了，我哭著說不行，一定要給我媽看，我有錢，花再多的錢都要看！姐姐妹妹也都是和我一樣的想法。我們要求父親一定要給母親看病，錢我們出。父親流著淚對我們說“娃呀，沒用了，要是能看好你媽的病，我就是砸鍋賣鐵賣房子也會給你媽看的，別再折騰你媽了，她再也經(jīng)不起放化療的折磨了，看看你媽都成啥樣了！”是的，當(dāng)時的母親真的已經(jīng)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風(fēng)了！一百四十多斤的人被病痛摧殘成了八十斤！躺在床上是那么的羸弱不堪，令人心疼！ 我們含著淚答應(yīng)了父親。當(dāng)母親的病情再次出現(xiàn)惡化的時候，為了延長母親的生命，盡為人子女的最后一份力，我們又把母親送到了縣上醫(yī)院，吊蛋白，輸能量，用各種營養(yǎng)藥，可母親的病情惡化得太快，再好的藥對她也不起作用了。醫(yī)生給母親下了病危通知書，母親被接回了家，才半天的時間她就帶著對兒女和父親千般的不舍萬般的無奈，與我們陰陽兩隔！任憑兒女們呼天喊地也喚不回了……！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母親的離去，給我們姐弟留下了永遠(yuǎn)的痛和一輩子的遺憾！人，只有親身經(jīng)歷了，才能真真正正懂得這句話的真諦！時間最無情，親情不等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都永遠(yuǎn)無法彌補的遺憾！ 我經(jīng)營著父母當(dāng)初給我的商店，現(xiàn)在改成了超市，每每看見顧客大包小包的買東西說是回娘家，看老媽，我就心生羨慕，鼻子發(fā)酸想母親，想著要是母親還在世該多好，可以陪著老父親安度晚年，可以知道她的兒女們現(xiàn)在的生活都挺好，看得見她最牽掛的二女兒如今身體已無大礙，再也不需要用藥物來維持，還有她最疼愛的小外孫如今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 可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奢望，母親再也看不見她的兒女，再也回不到我們的身邊，想見母親除非是在夢里！幸得蒼天垂憐，老父親還健在，我們姐弟還有機會替天堂里的母親照顧父親，盡自己的一份孝心，彌補一點點沒能在母親床前盡孝的遺憾…… 一、原創(chuàng)作品獎勵 贊賞金額全部歸作者。7天內(nèi)閱讀量達(dá)到1000，獎勵10元。作品發(fā)布一周后以紅包形式發(fā)給原創(chuàng)作者。須加微信suyan834398802 二、投稿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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