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東華 父母住在鄉(xiāng)下的老宅里,雖然離我居住的地方不遠,但每年只回去幾次,大多也是來去匆忙,能陪著父母吃飯的時間其實不多。
周末,我回了趟老家,母親非要我吃了飯走。想想,真的好久沒吃過母親做的飯了,便幫著母親在廚房里一陣子張羅,飯菜做好,端上桌,父親順手從筷筒里抓過一大把筷子,“嘩”一下放在餐桌上,起碼有七八雙。 我一愣,看著父母各自拿了筷子吃飯,禁不住問:“還有人來吃飯嗎?”把父母也問住了,他們迷惑地看著我,父親說:“沒有啊,怎么了?”我說:“沒有,拿這么多筷子干什么??!”
父母相互看了看,有點拘謹?shù)匦α?。母親說:“看我們,怎么就沒想起來呢,每次吃飯,還是順手抓一把筷子放桌上,以前人多的時候,做點好吃的,放這筷子,你們兄妹幾個都搶啊,一個個狼似的?!?/p>
母親的話,悠悠的,說的仿佛就是昨天的事。那時候,當我們兄妹爭搶著吃的時候,母親總是一聲一聲地制止著:“慢點吃,慢點吃……”可母親現(xiàn)在是在催促我:“愣什么神呢,快吃啊?!?/p>
兄妹幾個里,我最小,最后一個離開父母,可到現(xiàn)在也有20年了,外出上學(xué),打工,結(jié)婚,生兒育女,對家的理解,早就從鄉(xiāng)下的老宅換成了現(xiàn)在的小家。老家,早就只剩下父母相守著,在慢慢地變老。
近幾年,母親上了年紀,開始健忘,做飯開始丟三落四,以前從不入廚的父親開始學(xué)著做飯,平日里,兩個人的飯,兩個人做,一生簡樸的父母,一日三餐也無非是青菜米粥,而筷筒里的筷子卻沒有減少,每天抓過來,放在偌大的餐桌上,飯后,再和用過的碗筷一起收了,洗過,整齊地放回筷筒里。
這么多年,父母一日三餐居然都是這樣的,子女不在身邊,而筷子還時常備著。一大把筷子,也許就是父母眼里的滿堂子孫。而我,離家這么久,也走過了許多地方,怎么就疏忽了每天都有一雙屬于我的,等著我回家吃飯的筷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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