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在江蘇省揚州市西北的西湖鎮(zhèn)司徒村曹莊,一宗土地開發(fā)案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中。
然而,隨著眾多高等級文物的出土,這座墓逐漸引起了文物部門的重視。出土文物有天子巡游所用的玉璋、青銅編鐘編磬、十三環(huán)金玉蹀躞帶等。尤其是蹀躞帶,它的環(huán)數(shù)決定了主人的等級。 出土的十三環(huán)金玉蹀躞帶 《隋書》曾經記載北周大臣李穆曾經送了一條十三環(huán)金帶給楊堅,勸他稱帝,十三環(huán)金帶是天子的服飾。 此外,用于墓室石門上的鎏金銅鋪首也非比尋常,只有西安唐大明宮遺址才有與之大小相似的鋪首。 種種跡象表明,這座大墓很可能是帝王墓。 楊廣只剩兩顆牙齒 隨著發(fā)掘的深入,大約1個月之后,墓志出土,人們才知道這座墓的墓主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隋煬帝楊廣。 史料記載,隋煬帝在江都被權臣宇文化及殺死,現(xiàn)代考古發(fā)現(xiàn)與歷史記載吻合。有意思的是,這個房地產的開發(fā)商名字為楊勇,正好與楊廣的哥哥楊勇同名。 隋煬帝為什么要千里迢迢從大興來江都,并且最后又死在江都呢?整件事都要從隋朝開國的權力分配說起。 1.關隴貴族集團 陳寅恪先生在《隋唐政治淵源論稿》和《唐代政治史論述稿》兩部巨作中,論述了隋唐兩朝的統(tǒng)治圈層特點。 他說,北周皇室宇文氏、隋皇室楊氏、唐皇室李氏三大家族同出自北魏負責鎮(zhèn)守西北邊境的關隴藩鎮(zhèn),經過長期經營,形成了政治軍事集團,被稱為“關隴貴族集團”。 不僅是周隋唐的皇室,這三朝將相文武大臣相當多的部分都出身于西魏北周以來西北關隴地區(qū)的豪強。因此,陳先生將其看作是一個集團。 陳寅恪(1890年7月3日—1969年10月7日) 將政治版圖以“集團”、“派系”的概念進行分門別類,是一種研究方法,但它未必是歷史的真實。 《國民黨高層的派系政治》一書作者金以林以研究國民黨派系聞名,但研究者大量采訪了臺灣的前國民黨高層后代,他們一致否認“派系政治”的說法,都認為“派系”不存在,斗爭只是個人政治權衡。 對于隋唐時期的政治,我們也應該持有比較客觀的態(tài)度,即認可陳寅恪建構“關隴貴族集團”這個概念來研究的研究方法,但不要認為一定就存在一個“集團”。 隋代皇室楊氏和北周皇室宇文氏、妻族獨孤氏,都來自北魏的西北邊鎮(zhèn)武川鎮(zhèn)。長期艱苦的戎馬生涯,讓這些家族之間,以及與他們手下軍官兵士之間,種下了深厚的情誼,構建了復雜的關系網絡。 與其說是“關隴貴族集團”,不如說是武川鎮(zhèn)幾大家族之間世代維系的交情。 此外,歷史學家還把并非出自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但又在北周宇文氏政權為官的其他北方世家大族成員也歸類到“關隴集團”,就更加不符合實際了。 一個士族出身的人是否選擇為官,取決于他本人的能力、野心和他的人際關系網絡,同樣是北方士族,有的選擇西魏北周,有的選擇東魏北齊,其中有很大的偶然性。 隋文帝楊堅(541年7月21日-604年8月13日) 雖然楊堅與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之間形成了復雜的關系網絡,但楊氏勢力的崛起,并非完全靠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的關系網,更多是靠楊堅之父楊忠個人的政治歷程。 北周武帝在位末期,加強皇權,企圖削弱軍事家族的影響力。獨孤信謀反失敗,楊氏因為與獨孤氏的關系,被周武帝刻意提防。 然而,周武帝突然去世,楊堅以外戚身份掌權,具備很強的偶然性。此后,楊堅收攏了一些同樣被周武帝提防、打壓的原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成員,再加上其他北方士族,共同完成了代周建隋的政治歷程。 北周大定元年,楊堅代周建隋。稱帝后的楊堅,并沒有十分器重幫助過他的軍事家族成員們,反而積極培植高颎、王雄、虞慶則、蘇威等親信,占據(jù)朝廷大權。楊堅還大事屠殺北周宇文氏皇族,防止他們東山再起,基本將宇文氏滅絕。 可以說,宇文氏的慘遭屠戮,削弱了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的關系網絡。 2.楊勇和楊廣 隋文帝的長子楊勇很早就被冊立為皇太子,參與軍國大事。但是君主和儲君的關系是十分微妙的,君主需要儲君來鞏固家天下的政治格局,協(xié)助自己處理國政,進而實現(xiàn)未來政治交接的穩(wěn)定。 但君主又深知儲君是離皇位最近的人,也是對君主的權力威脅最大的人。 楊勇性格直率,楊堅多次對他強調,“雖居上嗣,義兼臣子”,要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但是楊勇卻沒有放在心上。 影視劇中楊勇的形象 楊勇的太子妃元氏出自北魏皇族,是楊堅和獨孤皇后專門為他挑選的政治聯(lián)姻對象,意在鞏固皇室與北方士族的關系。 但楊勇輕薄元氏,寵愛側室云昭訓。太子妃元氏沒有為楊勇產下一兒半女,側室云昭訓反而生了三個兒子。元氏十分苦悶,不久抑郁而死。 在隋唐時代,北方士族的風氣是重嫡輕庶,楊勇不僅輕薄正妻,更沒有產下一個嫡子,讓楊堅和獨孤皇后十分生氣。獨孤皇后甚至誹謗元氏之死是楊勇下毒謀殺。 與此同時,楊廣也加速了對太子之位的爭奪。 在家庭事務上,楊廣十分重視他的妻子,后梁皇帝蕭巋之女蕭氏,他給楊堅生的孫子是正妻所生。 隋統(tǒng)一進程 開皇九年,隋滅陳,楊廣擔任軍隊總指揮。 但這一年楊廣才19歲,實際統(tǒng)兵的是名將賀若弼和韓擒虎。第二年,前陳境內的地方豪族叛亂,文帝又任20歲的楊廣坐鎮(zhèn)江都,支持江南的隋軍平叛。 一年前,十九歲的楊廣第一次到建康城,看到江南風物清雅瑰麗,瞬間就被吸引。但由于政治需要,建康城被毀,隋軍將陳朝的部分物資和人員轉到江北的江都,便于看管,于是江都就成為建康的延續(xù)。 一年后,二十歲的楊廣被父皇指派坐鎮(zhèn)江都,再次感受到南方對他的巨大吸引力,與一年前不同的是,此時的楊廣終于可以把江都的一切當成他的私有之物。 與楊勇的僚屬多系北方士族不同,楊廣利用自己與南方的兩次淵源,大力發(fā)展自己在南方的勢力,招募了大量南方士人進入他的江都總管府。 其中有虞世南、庾自直、諸葛穎、王胄等,從他們的姓氏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南方屬性。 此外,楊廣利用朝中兩個權臣楊素和高颎的矛盾,延攬楊素為內應。楊素手段果然高超,經營獨孤皇后這條線,成功把楊廣變成取代楊勇的第一選擇。 3.危險的分裂 楊勇被廢后,原來楊勇的東宮僚屬,以及支持楊勇的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成員和北方士族遭到大規(guī)模的清洗和打壓。 如高颎和賀若弼就被免官,煬帝即位后于大業(yè)三年被殺。這次清洗受牽連者竟然達到二十余萬家。 影視劇中的賀若弼形象 這其中也不乏能征善戰(zhàn)的將領,為后來東征高句麗失敗,以及隋末亂世中朝廷軍事力量的羸弱買下了伏筆。 與此相對,曾經不受重用的南方和原北齊治下東部地區(qū)的士人被大量提拔進入朝廷中樞,如虞世基、裴蘊。 當然,南方和山東士人進入權力中樞,既是楊廣培植自己的親信勢力,也是隋朝統(tǒng)一之后擴大統(tǒng)治基礎的必然需要,也為后來唐代的穩(wěn)定打下良好基礎。 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大業(yè)年間中央權力圈層的矛盾,逐漸體現(xiàn)為南北官僚的矛盾。 通過長期處心積慮的斗爭而取得皇位的煬帝,對自身的地位和處境并不自信,對失去權力的恐懼又遠甚于其父隋文帝,對臣下的猜忌和提防也更甚一籌。 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煬帝大力提拔曾經與他共事過的南方士人,進一步打擊曾經在朝中占據(jù)主導的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和北方士族成員,連曾經幫助他奪取皇位的楊素家族也不例外。 楊素(544年—606年8月31日) 楊素有大功于煬帝,煬帝表面上也對他尊榮甚隆,但實際上內心對楊素十分嫌忌。 楊素生病臥床的時候,煬帝每次叫太醫(yī)前往診療,賜給藥物,但太醫(yī)回來復命時,煬帝卻問太醫(yī),楊素的病究竟嚴重不嚴重,是不是不治之癥,唯恐楊素不死。 當然,楊素也不是吃素的,煬帝在宮中的私語很快就傳到楊素的耳朵里,楊素知道煬帝希望他快點死,十分憤懣,對他的弟弟說:“我豈須更活耶?”不久,楊素就病死了(一說是被煬帝毒死)。 楊素之死,加劇了武川鎮(zhèn)軍事家族和北方士人對煬帝的離心離德。而北方官僚的離心離德又促進煬帝進一步猜忌北方官僚,依靠自己的親信,隋朝統(tǒng)治集團出現(xiàn)了以煬帝為首的新勢力和以武川軍事家族和部分早年仕西魏北周的北方士人組成的舊勢力的分裂。 同時,二者內部也并非鐵板一塊,每個人其實都是以個人為單位存在,而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所謂“集團”、“派系”。 煬帝提拔的親信,互相之間橫向聯(lián)系十分微弱,所有關系都僅限他們自己與煬帝本人的關系;北方舊官僚們互相之間也并非一黨,沒有互相聯(lián)合。 這也就解釋了后來隋末大亂,諸侯烽起,天下亂戰(zhàn)格局的成因。 4.窮折騰 煬帝是個野心很大的君主,他希望重塑國家的政治、軍事和經濟結構。 為此,他結交西域,修建大運河,東征高句麗。這些舉措雖然有滿足個人私欲、制造繁榮假象、喜好風光排場的成分,但也不能完全否認煬帝的戰(zhàn)略部署。 在這當中,東征高句麗是最重要的戰(zhàn)略安排,其他舉措都與此相關。 大業(yè)五年,隋煬帝帶著文武百官,從大興出發(fā),浩浩蕩蕩前往張掖。西巡途中,煬帝深入吐谷渾領地,遣兵擊之,大勝。 煬帝西巡 到達張掖后,煬帝邀請西域多國使者和商旅在此集會,辦成了一場“萬國博覽會”。隋煬帝西巡的目的,是為加強對甘涼的控制,確保關中西面的安全。 同時讓西域諸國看到中原政權天威浩蕩,促進他們對中原的畏懼和臣服,防止西域與北方的突厥聯(lián)合,威脅中原安全。這一招的靈感來自漢武帝。 但隋煬帝比漢武帝更進一步。為夸耀國家富強,每年正月當少數(shù)民族和外國首領、商人聚集洛陽時,煬帝都會命人在洛陽街上盛陳百戲散樂,戲場綿亙八里,動用歌伎近數(shù)萬。街道也裝修一新,珍貨充積,連賣菜的都要墊以龍須席。 當這些商人從酒店飯館前經過時,都要請他們就坐用餐。并說:“中國豐饒,酒食例不取直。”還將市上樹木纏以絲織品做裝飾。有些胡商說:“中國亦有貧者,衣不蓋形,何如以此物與之!纏樹何為?” 大業(yè)元年,隋煬帝就命人開鑿通濟渠,連接黃河與淮河。大業(yè)四年,開永濟渠,連接黃河與海河。 大業(yè)五年又開江南運河,連接長江與錢塘江。至此修成了洛陽為中心,勾連涿郡和余杭的大運河。 隋運河 隋煬帝修大運河,其主要考慮一是經略南方的需要,二是物資運輸的需要,三是東征高句麗的需要。之前結交西域,削弱突厥,也有騰出手來對付高句麗的目的。 然而,隋煬帝只知道父皇留下的這片江山穩(wěn)定富足,哪里知道農業(yè)社會的國家根本經不起大規(guī)模的折騰。 在實物經濟為主、金屬貨幣為輔,缺乏現(xiàn)代金融手段的古代,政府財政完全來自農業(yè)生產盈余的積累。 農業(yè)積累緩慢,消耗卻很快,古代農業(yè)國家無論社會多么繁榮富裕,其財政承受力也不可能太大,往往幾代的積累,一代就能耗光。 而且,煬帝雖然曾經參與過平定南方的戰(zhàn)爭,但那時候他才19、20歲,并不能正確、完整地理解戰(zhàn)爭,只知前線勇武,卻不可能深入了解戰(zhàn)爭的后勤組織。這讓煬帝大大低估了發(fā)動戰(zhàn)爭所需要的成本。 在第二次東征高句麗的過程中,負責督運糧草的楊素之子楊玄感叛亂。他發(fā)動叛亂導火索,正是因為沿途的百姓,為朝廷東征高麗供應糧草,不堪重負而引發(fā)了民變。 此時的隋帝國,已經是一觸即潰。 5.下江都 煬帝意氣用事,為泄私憤,連續(xù)三次東征高麗,不撞南墻不回頭。這一舉動加速了隋朝的敗亡。 大業(yè)十二年,此時天下已經群雄并起,各路軍隊在中原逐鹿,隨時可能攻克洛陽。煬帝在洛陽變得十分危險,為確保安全,只能盡快逃離。 此時,煬帝可以選擇回到關中的大興,組織力量與各路軍隊作戰(zhàn)。但是煬帝久居洛陽,又疏遠關中人士,早已失去了人心,回到大興不會有太多作為。 江都 因此,煬帝選擇到他長期經營的大本營——江都。一來可以暫避起義軍鋒芒,二來也能在江淮一帶收拾力量,東山再起。 即使無法東山再起,平息起義軍,也能在江都割據(jù)。煬帝在與太子楊勇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就曾與親信張衡、郭衍、宇文述等密謀如果失敗,就割據(jù)江淮。 郭衍曾說,“若所謀事果,自可為皇太子,如其不諧,亦須據(jù)淮海,復梁陳之舊。”如今全國危機,煬帝終于有了割據(jù)江淮的條件,真是莫大的諷刺。 當時煬帝身邊還有十多萬軍隊,包括號稱最為精銳的驍果軍。以這支軍隊為基礎,再加上南方各地的隋軍,煬帝應該有力量與北方起義軍抗衡。在中原地區(qū),煬帝還有王世充率領的數(shù)萬隋軍,為他保留了回到中原的希望。 唐高祖李淵(566年12月21日—635年6月25日) 東下江都幾個月之后,李淵就從河東出兵占領了關中,立隋煬帝的孫子楊侑為帝,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 李淵的廢立在隋煬帝眼里,當然是不合法的。但是跟隨煬帝到江都的文武官員和軍隊將士心里就不知道會怎么想了。他們雖然還有力量,但是天下之勢尚不能明判,萬一李淵最后勝利了,早日歸降李淵對他們才是安全的。 況且李淵又不是自己稱帝,擁立的也是隋煬帝的孫子,也是名正言順。這段時間的江都,人心惶惶。 煬帝在這段時間也沒閑著。他發(fā)覺手下并不完全忠于自己,本應該抓緊收拾力量,建立威信,整軍備戰(zhàn),賞善罰惡。 但煬帝似乎已經失去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回到江都這個少年時代魂牽夢音之處,就有了富貴還鄉(xiāng)之感。他在江都宮中宴飲游樂,日夜常醉。 在江都宮中,煬帝邊照鏡子邊說,“好頭頸,誰當斫之!”此時的煬帝似乎已經看破紅塵,“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復何傷!” 6.江都兵變 由于跟隨煬帝的禁衛(wèi)軍中,有相當多的關中人士,他們并不像隋煬帝一樣,把江都當作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 煬帝南下江都,對于關中人來說,是標準的逃難,他們終究還是要想辦法回到關中的。為了籠絡關中的兵士,煬帝搜刮江都地區(qū)的婦女,強行與關中兵士婚配。 不過這一招似乎收效不大,逃兵依然眾多。煬帝抓回逃兵,全部斬首,此舉非但不能安撫人心,反而更加劇了兵士的恐懼和絕望。 為此,煬帝又想新招,將一部分驍果軍遠調到會稽,分化他們,并且也增加他們逃回北方的難度。 隋朝具裝騎兵 由于一部分軍事力量已經到了江南,江都的防衛(wèi)力量就薄弱了。揚州地處江北,地勢平坦,無險可守,煬帝的處境并不安全。 如果能夠向江南遷移,有長江天險和江南丘陵的保護,煬帝的防守會更容易一些。不過,那樣也就決定了煬帝政權再也回不到北方了。 煬帝下定決心,要遷都丹陽郡,也就是今天江蘇省南京市。南京曾經是南朝時期的都城建康,隋滅陳之后,破壞了南朝的宮殿宗廟,把資料和物資運往江北的揚州,建康被毀之后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城了。 如果要在這里建都,又免不了開展一批浩大工程,首當其沖的又是跟隨煬帝的禁衛(wèi)軍兵士們。 公元618年年初,煬帝準備遷都的消息已經傳遍揚州。禁衛(wèi)軍中扶風人司馬德勘與虎賁郎將元禮、直閣裴虔通商量,組織了數(shù)萬兵士,準備脫離煬帝而西歸。 經過一番聯(lián)絡,內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牛方裕等人都要一起溜走。參與人一多,事情就不再私密,連蕭皇后都知道這件事了。有人向煬帝報告,煬帝竟然殺了向他報告之人,此時的煬帝已經不想聽到一點對自己不利的消息。 影視劇中隋煬帝與宇文化及形象 此事被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倆得知。他們早有圖謀不軌的野心,便勸阻逃跑的人,對他們說,逃跑不如造反。 宇文氏兄弟的說辭其實根本站不住腳。司馬德勘等人之所以要聯(lián)絡大部隊一起逃跑,正是因為大家一起逃,才不會被煬帝抓住。 而宇文氏兄弟卻對他們說,逃跑就一定會像之前逃跑的小股部隊一樣,被煬帝抓起來斬首。 這么荒謬的話,他們竟然全都聽信,足可見煬帝的部下智商之低,這也是早前大事屠殺前朝功臣的結果。 大業(yè)十四年三月,驍果軍在凌晨發(fā)動叛亂,殺進了江都宮。 煬帝被叛軍抓住之后,先殺了煬帝的兒子趙王楊杲,進而準備殺煬帝。煬帝此時又有了些天子威儀,對叛軍說:“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鋒刃!取鴆酒來!”叛軍不許,按著煬帝坐下。 煬帝自己解下練巾交給叛軍,由令狐行達親手勒死了隋煬帝。 宇文化及領導叛軍弒殺隋煬帝后,就成了天下群雄共同討伐的對象,不久就兵敗被滅了。 結語 隋煬帝死于江都,也葬在江都。最初,蕭皇后讓宮女們把床板拆下來,做成簡易的棺材,裝殮煬帝的尸體。 據(jù)史書記載,煬帝死后,最早停尸于江都宮流珠堂,后被江都太守改葬到江都的吳公臺。 入唐之后,唐高祖李淵曾經兩次下詔將隋煬帝改葬,為其修建陵墓。貞觀二十一年,蕭皇后去世,與隋煬帝合葬于江都,也就是今天我們發(fā)現(xiàn)的揚州市西湖鎮(zhèn)曹莊的隋煬帝陵。 據(jù)學者估算,隋煬帝即位后的八年內,他一共興修了22項大的公共工程,平均每年征用400萬人次的勞動力,將近全國人口的十分之一。 一個農業(yè)帝國,絕無如此巨大的財力,去實現(xiàn)隋煬帝的“雄才偉略”。煬帝的窮折騰,所消耗的并非都是中央政府的財政積累,更多是龐大工程和軍事行動所經過地區(qū)的百姓財力。 不管是修大運河,還是東征高麗,所需后勤物資都要當?shù)匕傩站偷毓?,此舉嚴重破壞了當?shù)匕傩盏霓r業(yè)生產,導致青黃不接,最終引發(fā)民變。 可笑的是,東方已經民變四起,而大興城朝廷國庫里還有大量的財富花不完。隋朝積累的財富,是初唐開國后數(shù)十年的基礎,讓唐高祖和唐太宗得以掃平群雄,安撫天下。 人之貴在一個知字。知己知彼,對自己的處境、天下的形勢、做事的后果,都要有一個正確的判斷。 如果一個統(tǒng)治者不顧一切,完全按照自己的臆想行事,甚至意氣用事,為泄私憤而不顧百姓,其后果必定如隋煬帝。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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