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閱讀成為一種生活方式 我是懷遠人。但多數(shù)情況下我是不愿主動提及“懷遠”二字的。“不主動”是懷遠有過文學大家,一經(jīng)提出文學人會馬上問一句:懷遠有個大作家祝興義,你知道吧?那口氣考證似的。弄得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知道?還是不知道呢?特別是對我這個“搞了半輩子”文學的人來說,說不知道也太有點小兒科,但若對“大家”了如指掌,似乎又有借威、借勢、借名之嫌,于是,這種情況下我多是一笑了之。 說到祝興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僅認識而且很熟!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文學最熱,祝興義因中篇小說《抱玉巖》享譽全國,知道他大名的全國有很多。但我卻近水樓臺先得月,靠著在政府招待所工作之便,經(jīng)常見到來此住宿的祝興義。許多的細節(jié)可以抹去,我能說的是祝興義老師見到我時只稱“彬彬”,因為我那時是小年輕,文學愛好者,祝老師有時還拍拍我的肩,對身邊的人介紹:小老鄉(xiāng)。 后來,我調(diào)到蚌埠市文聯(lián)《淮河》雜志社工作,與祝興義老師的接觸就更多了。那時他常來蚌埠講課,許多準備工作我是參與跑腿的。我還記得他有一篇小說就是在《淮河》上發(fā)表的,名字叫《續(xù)弦》,其中有一節(jié)寫老婆死后一個男人心神不寧:死了老婆的男人不續(xù)弦是不可能的,就像煙酒茶,染上后想戒了是很難的!這比喻真是絕了! 劉彬彬老師右二與安徽省文聯(lián)副主席省作協(xié)主席許輝(左三)、蚌埠市文聯(lián)主席葛亞萍(中)等領(lǐng)導合影。 我是懷遠人。老家的具體位置在懷遠老西門向西約30里的唐店。那時叫唐店公社,現(xiàn)在是不是改為了鎮(zhèn)?不得而知。老家在唐店的北面,叫劉家崗,劉家崗分“前劉崗”“后劉崗”,我的老家在前劉崗! 小學時、中學時,劉家崗是我暑假必去的地方。我至今還能記得老家的門口有口水塘,塘邊的一棵歪脖子的楝樹,楝樹上綴滿了楝果,楝樹果不能吃,自生自滅,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還有我兒時在劉家崗結(jié)識的小伙伴:玉貞姐、小尾巴、老母鴨、鐵蛋......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往事如昨,就在眼前,一經(jīng)憶起,平靜的湖面就泛起漣漪...... 我是懷遠人。但懷遠只是“籍貫”,不是我的出生地,也不算是我的成長地,充其量算是我的“老家”而已!也許正因為如此,我的“懷遠人”有人就多有質(zhì)疑,更由于我的父母均不在懷遠工作、生活,我“冒充懷遠人”似乎就有了更多的根據(jù)。對此,我從不對質(zhì),如果非讓我拿出當年在劉家崗生活的照片來證明我的真實存在,我只能說,這是強人所難,或者明知不可為非要為之,別有用心了。 事實上,這樣的懷疑薄如蟬翼,不堪一擊,稍有常識的人都不會根據(jù)父母現(xiàn)在的所在地以此類推,并認定一個人的“老家”在哪里。我楞嗎?何必要以數(shù)祖忘典的方式硬充自己是懷遠人呢? 劉彬彬老師與禾泉作家村部分村民在一起(前排左二) 我是懷遠人,雖然我?guī)资隂]能再回去過,但學生時代的生活記憶卻刻骨銘心??梢赃@么說,是懷遠成就了我的文學創(chuàng)作,是懷遠給予了我對懷遠人更多的了解和認知。上世紀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期間,我曾以劉家崗生活記憶為素材寫了一組短篇小說,這20多篇小說總標題就是《淮北人》,其中的許多人物和場景就是劉家崗的縮影!讀讀其中有著鮮明地域特色的語言,你可以評判我是不是懷遠人了! 我通常不去強調(diào)自己是懷遠人,但有時候我也會坦言我是懷遠人。那是在特定的場合上,比如酒桌上。當有人端起酒杯,提議:懷遠人干一杯時,我就會忘乎所以的加入大部隊,并主動申明:我也是懷遠人,懷遠劉家崗的!于是有人便興奮了,大叫道,好啊,俺懷遠人干一杯!這時候我會為自己瞬間被家鄉(xiāng)人認可感激涕零。 因為職業(yè)的原因,這些年我和懷遠的作者接觸是比較多的。用“一大批”來形容,一點不為過。不夸張的說,我一口氣能報出懷遠作者中的絕大多數(shù)。對懷遠作者我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和他們接觸時,我往往會主動說出我也是懷遠人,從不忌諱編輯與作者之間“老鄉(xiāng)”之嫌。相反,正因為是老鄉(xiāng),我才敢于大膽地提出意見。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老鄉(xiāng)起碼不會騙老鄉(xiāng),這讓我有勇氣對懷遠作者的來稿評頭論足。對他們提出意見時,我從不在表達上拖泥帶水,支支吾吾。談不上一針見血,但一定是有理有據(jù)。 當然,開始時也有作者對我處理稿件的方式很不習慣,認為我說話苛刻,難聽,不好處。對此,我也不多解釋,能說的一句就是,我也是懷遠人。我們要保持懷遠人的處世風格。至于“懷遠人的處世風格”如何定義?我也說不清楚。但我憑多年和懷遠人的交往,其體會是:很樸素也很精明!樸素時無比可愛,精明處也讓人不可掉以輕心!當然,這因人而異。 曾對我有看法的作者,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我。認可了我這個懷遠人。呵,我希望他說的話都是由衷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是忽悠我。 劉彬彬老師(右二)與女詩人沈曉燕(右一)江淮文藝微刊主編周喜霞(左二)懷遠作者潘順成(左一)合影 我是懷遠人。懷遠人的樸素可以體現(xiàn)在行文上。樸實無華,有啥說啥,不喜歡虛張聲勢,盛氣凌人。那樣的文字,給人以飛揚跋扈之感,凜冽之勢,給人造成心理負擔。心平氣和是做人的良方,如水的文字,體現(xiàn)的是人之修為。我非常敬仰懷遠人在集上常聽到的那句話:自己家地里種的,拿去!其胸懷與大度哪是幾句形容詞可以到位的呢?是懷遠人,先要學習好老祖宗留給我們的風度! 我是懷遠人。雖然我多年來寫得少了,工作太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江郎才盡。這篇拙文還是應懷遠作者潘順成熱情相邀。昨天是“霜降”,晚上7點他打來電話,囑我給《懷遠文萃》一篇稿件。前提是:你是懷遠人,對懷遠作者支持很大。當時,我一心的事,單位時值60周年報慶、“珠城影像”要配合花鼓燈展演、“淮花”要準備報慶專版等,一腦子的事要辦。真有點船快靠岸風正急的感覺。這個時候我哪還有心思寫作呢?于是,我當時就回絕了,我說,沒有新作。找別人吧。但放下電話后,我突然被潘順成說的那句話折磨了:你是懷遠人!懷遠人怎么了?懷遠人怎么可以對家鄉(xiāng)人的要求充耳不聞,無動于衷呢? 順著這句話,我開始了思考,很快來到寫字臺前,打開燈,點燃了一棵煙,并寫下了第一句話:我是懷遠人。結(jié)果是一氣可成,沒有想到的順暢和快捷! 我是懷遠人,有了這篇文字,算是驗明正身。 2016年10月24日于蚌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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