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遼往事：耶律大石回憶錄（上）

浮生偷閑 2020-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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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th中的耶律大石形象

1143年，虎思斡耳朵，經(jīng)歷傳奇的西遼開國君主：耶律大石的人生到了盡頭。在番漢臣僚的簇?fù)硐?，在佛教僧侶們的誦唱聲中，迷迷糊糊間，涂滿金粉的菩薩像，青牛和白馬的圖騰，巍峨渾厚的燕山山巒，西拉木倫河的燦爛霞光，一幕幕的浮現(xiàn)在眼前，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光，重溫起生前的一幕幕......

遼代木雕菩薩坐像

少年英雄

遼上京遺址俯瞰

“紫貂裘暖朔風(fēng)驚，潢水冰光射日明”。

遼道宗大安三年（1094年），大石出生在在遼上京。這里位于契丹民族的龍興之地，也是統(tǒng)治了多民族的大遼帝國的最北都城。這里的南城是中原式的坊市，供漢人居住，而城市的北面是契丹人的宮帳區(qū)。城市里還有回鶻人和粟特后裔聚居的貿(mào)易區(qū)。在多元文化的氛圍中，大石從小就受到了漢族文士和草原貴族的復(fù)合教育，同時精通契丹文和漢文。從小的成長氛圍，讓大石具備了跨越多種文化交際的潛質(zhì)，日后無論是對本民族，還是宋人，女真人，亦或是韃靼，乃至西域人，他都能應(yīng)對自如。

遼上京南塔

此時的大石，每天不是在西拉木倫河畔騎馬放鷹，射獵擊球，就是在上京的漢人聚居區(qū)，和漢族文士吟詩作賦，搖頭晃腦，隆冬降臨，他還會穿上華美的紫貂裘，飲用溫?zé)岬娜槔?。不知不覺間，雛鷹的羽翼正在日益飽滿起來。姿儀雄美的耶律大石中了進士，躋身翰林，后來還一度做到了泰、祥二州刺史，直至遼興軍節(jié)度使。

遼代人的生活，哈拉海場遼墓壁畫

但是，雛鷹想要高飛，但北國的寒風(fēng)卻凜冽入骨。步入壯年的大石，還有契丹族，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考驗。

喪亂

1119年-1120年，耶律大石成長的家鄉(xiāng)，遼上京遭到了如狼似虎的女真大軍的圍攻，并最終陷落。

遼上京遺址出土的彩繪泥塑頭部

面對女真人的進攻，連續(xù)的軍事失利，導(dǎo)致漢人和渤海人的小股反抗此起彼伏，對內(nèi)還引發(fā)了耶律章奴的叛亂。雖然叛亂最終被平定，但是首尾難以兼顧的天祚帝因為前后方均不穩(wěn)，久而久之喪失了認(rèn)真御敵的動力。于是他將珍寶打包500余囊，將2000多匹良駒送入飛龍苑喂養(yǎng)，大言不慚地向左右臣子表示：

“吾有日行三百五十里馬若干，又與宋國為兄弟，夏國為甥舅，皆可以歸，亦不失一生富貴?！?/span>

腰鼓人物玉牌，遼代文物

主上如此恬不知恥，遼國大臣無不心寒：哪有先拋棄臣僚和百姓，然后還想保全自己榮華富貴的君主呢？

眾大臣除了歸附金朝，就是謀劃擁立藩王為新君。擁戴頗有人望的晉王敖魯斡的計劃最終失敗，并導(dǎo)致很多人受到株連，就連晉王親信、勇將耶律余睹，都一怒之下投靠金國。

處死晉王并沒有減緩耶律余睹帶著金人伐遼的步伐。耶律余睹甚至帶著金國精兵，偷襲遼天祚帝藏身的安樂窩鴛鴦濼，嚇得天祚帝來不及打包珠寶，又一路縱馬狂奔到了遼國西京。

契丹人牽馬圖

逃到西京還沒有機會喘口氣，契丹大將就接二連三的背叛。眾叛親離，驚魂未定的天祚帝只好將希望寄托在漢人身上，下詔重用漢人官吏，但是幾個南面官宰相紛紛年老力衰，于是民間出現(xiàn)了這樣的民謠：

五個翁翁四百歲，南面北面頓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情管女真？

更荒唐的是，走投無路的天祚帝甚至下令漢人見到契丹人就殺。這讓積累已久的法律上的不平等徹底爆發(fā)了出來，漢人開始大肆報復(fù)契丹人，國內(nèi)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遼國治下的燕云漢兒大族同樣武德充沛

眼看西京城下也出現(xiàn)了金軍游騎，出身游牧民族的天祚帝又瀟灑地騎上駿馬，一路跑到夾山行營躲避。這份說走就走的快意，一定會讓后來坐車的徽欽二宗，還有乘船的宋高宗羨慕不已。

既然天子將首都和社稷安危當(dāng)做兒戲，于是以宰相李處溫，林牙耶律大石為首的一群番漢官僚，和僧道，父老，將官們一起，在由漢人和渤海人組成的怨軍的擁護下，擁戴身在遼南京的燕王耶律淳為新君。

新君登基后，將落跑皇帝降為湘陰王，將護駕有功的流民部隊，授予了另一個人們所熟悉的名字：常勝軍。這個自立的小政權(quán)，史稱北遼。大概是耶律淳一語成讖，這支軍隊在戰(zhàn)場上獨立作戰(zhàn)，幾乎沒有敗績，最后也是因為被繳械后遭暗殺而全軍覆沒。

此時，天祚帝在夾山聯(lián)合西北諸番集結(jié)了5萬多精兵，揚言要和金人決一死戰(zhàn)，而此時新被征服的遼國故地，不滿金人野蠻統(tǒng)治的契丹、漢人起義軍風(fēng)起云涌，為了徹底終結(jié)遼人反抗，金太祖自己御駕親征，前往鴛鴦濼帶兵捉拿遼天祚帝。

也是由于天祚帝的西逃，一直在屢屢毀約，暗中觀察的宋朝終于決定出兵，收拾缺乏正統(tǒng)性和實力的北遼小朝廷。

歸離

遼金的軍隊

雖然貌似南北大敵同時壓境，但北宋方面的拙劣表演，給了耶律大石等人大顯身手的好機會。童貫本以為，遼國漢兒是大宋遺民，只要宋軍一到，他們就會簞食壺漿以迎王室；但是耶律淳上臺后，番漢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所緩和，童貫的使者手持《諭耶律淳禍福書》，嚴(yán)正聲明燕云十六州自古就是大宋領(lǐng)土，并要求耶律淳自立的偽朝廷加入大宋懷抱，而耶律淳也毫不含糊，將使者咔擦了事，面對后來趕到的馬擴，契丹人更是嚴(yán)厲質(zhì)問道：南朝總是自稱禮儀之邦，現(xiàn)在出兵來犯，怎么看都是出師無名，而且耶律淳稱帝時臣民擁戴，屬于本國內(nèi)政，南朝有什么資格問罪？

馬擴得瑟地表示：我大宋對貴朝雖然有扶危濟困之心，但是現(xiàn)在怕是也幫不了忙了；至于貴國的禍福存亡，貴朝君臣就自己掂量吧。

遼國番漢武士

很快，得意的馬擴就會因為大宋軍隊的感人水平而被啪啪打臉。

面對兩路宋軍兵分兩路，耶律淳分頭派大石和蕭干去抵抗。在騎兵戰(zhàn)中，擊敗了宋將楊可世的數(shù)千輕騎之后，白溝前線，看到宋人送來的招降榜文，性情耿直的大石邊看邊罵，表示“無多言，有死而已”，然后大手一揮，命令砲手和弓弩手對宋軍全力傾瀉怒火，契丹健兒們早已經(jīng)對宋朝聯(lián)金背盟的毀約操作極為憤怒。

契丹武士護甲

現(xiàn)在他們終于找到了久違的武力自信，將根本就沒準(zhǔn)備打硬仗、企圖以規(guī)模嚇?biāo)廊说乃诬姡缍绮藲⒐习憧碃€。

耶律大石親自帶領(lǐng)精騎過河殺敵，側(cè)翼包抄對手，倉皇撤退中，楊可世被鐵蒺藜弄傷；在古城繼續(xù)一戰(zhàn)后，就連西陲名將種師道都險些被擒。從雄州到莫州之間的水塘和洼地里，宋軍的尸骸堆積如山，不可勝數(shù)，而這些，還是所謂的西軍精銳。

違約在先的宋軍被內(nèi)憂外患的遼軍輕松打爆。此時的童貫，還在那里為自己“待其內(nèi)有變，切不可忘殺一人”的懷柔義舉沾沾自喜。

在第一次伐燕戰(zhàn)爭以無厘頭的方式結(jié)束后，童貫一面讓種師道背鍋，一邊繼續(xù)派出外交老手馬擴出馬招降。耶律大石懷著滿腔憤怒，質(zhì)問馬擴：既然宋遼百年交好，現(xiàn)在為何要出兵犯邊？耶律大石也表現(xiàn)出了老道的一面，向宋使表示：為了兩國友好，貴使可以宴會后歸國，還請為我傳話童貫：現(xiàn)在還能講和，如果想打我樂意奉陪，只是不要在酷夏用兵，讓將士們受苦。

鐵血強送郭藥師

1122年，宋朝看到耶律淳去世，開啟了第二次伐燕作戰(zhàn)。雖然宋朝有郭藥師加盟，但是蕭干和耶律大石還是挫敗了郭藥師的燕京突襲戰(zhàn)，兩人又故意讓俘虜聽到遼軍準(zhǔn)備夜襲宋營的計謀，并故意讓他們看到遼軍準(zhǔn)備兵甲，挑選兵將準(zhǔn)備劫營。這番虛張聲勢，居然讓宋軍卷甲燒營而去：“士卒踐踏死者百余里，自宋神宗以來所儲軍實損失殆盡”。

已經(jīng)垂死掙扎的契丹王朝還就此收復(fù)了清城，安次，固安等地，但是北方的強敵還是如同泰山壓頂般，給北遼帶來滅頂之災(zāi)。

隨后，北遼派出精兵防御居庸關(guān)，為生存做最后的掙扎，但是關(guān)上山崖間的巨石和關(guān)門突然崩塌，眾軍見狀，不禁感嘆大勢已去，一行人作鳥獸散。于是蕭德妃和大石、蕭干等人一起，連夜打點行李和裝備，策馬西去，暗示留下的漢官可以自由決定城池的命運。

遼國的漢人樂隊

過了不久，阿骨打帶著馬擴，春風(fēng)得意地登上居庸關(guān)，向南眺望華北的萬里平川。燕京城如同一個熟透的落地果實，等待著他去摘取。阿骨打一邊邀請馬擴進城去招降漢人，一面還揶揄道：劉延慶都統(tǒng)喪師失地，不知道會得到怎樣的懲戒呢？

而在南下潰敗的宋軍中，有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隊長跟著一群人逃命。但在日后，他將成長為金人最敬畏的對手之一，他就是岳飛。

自立

常勝軍

離開了契丹人經(jīng)營已久的遼南京城之后，一群流亡貴族又因為去向發(fā)生爭執(zhí)。蕭干執(zhí)意前往自己的奚王府自立門戶，但是這個小國僅僅延續(xù)了半年，就遭到了常勝軍郭藥師的重創(chuàng)，日后郭藥師會多次以類似的方式，回報故主的恩情。

契丹牧民

而耶律大石覺得靠近宋金邊境的地區(qū)都不安全，他更不愿意屈居人下。于是裹挾剩下的7000多人馬逃到了遼天祚帝的夾山行營。這里地形復(fù)雜，以樹林和沼澤地為掩護，是游牧的契丹人經(jīng)營的秘密基地，外族人沒有向?qū)婈J，就是死路一條。

在見到故主之后，天祚帝因為這些流亡者擁戴耶律淳而殺死了蕭德妃，并開始質(zhì)問耶律大石：

朕這還沒有駕崩，你怎敢擁立耶律淳呢？

結(jié)果耶律大石昂首挺胸，當(dāng)著眾人的面，毫不客氣地將天祚帝一頓怒斥：

陛下以全遼的疆土國力，都沒法打退一個金國，還放棄國都和人民，遠(yuǎn)躲在荒漠里茍且度日；就算我擁立10個耶律淳，也都是太祖的子孫。不管何種手段，只要保住社稷，難道不比聽命于金人強么？

看著耶律大石身后的數(shù)千百戰(zhàn)老兵，還有身邊侍從們深以為然的眼神，天祚帝竟然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為了給大家找臺階下，只好下令賜予大石酒肉，赦免了他的罪過。天祚帝的統(tǒng)治策略過于混亂，也許是有自知之明，也許是已經(jīng)放飛自我，所以對于很多臣下的悖逆之舉和諷刺言論都相當(dāng)寬容，一笑了之。游牧民族在被強敵打散，首領(lǐng)失聯(lián)后，不乏強人自立為君，而后還權(quán)的先例。

女真精兵

在天祚帝手下任職了一段時間后，大石帶兵試圖收復(fù)奉圣州，但是遭到了完顏照立、完顏婁室、馬和尚輪番暴打，被迫投降。完顏宗望還給大石套上繩子，用刀架著他給金軍帶路，深入天祚帝位于青冢濼的秘密營地，眼睜睜地看著金人大肆屠戮自己的同胞。

帶路的結(jié)果是秦王，趙王，許王和嬪妃、公主、從臣多人，輜重車萬余輛均被搶走；而大石也因為帶路有功，受到了完顏阿骨打的親自接見，并且以婚姻加以籠絡(luò)。

這段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日子里，大石過得實在憋屈，眉宇間藏不住對故國的思念和對金人的怨憤，雖然深陷敵營，但是他一直在伺機脫身，而且對這些危險的新對手有了更加深刻的認(rèn)知。

遼代迦陵頻伽紋鏡

最后的矛盾，在和粘罕下雙陸棋的時候爆發(fā)了。兩個人為了爭奪一時輸贏而結(jié)下梁子，性情兇悍的粘罕早就想做掉大石了。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感覺氣氛不對的大石，就帶著5個兒子輕裝簡從，策馬而逃，但是沒有通知他的妻子；第二天在詢問了大石的妻子后，為了泄恨，粘罕強行將大石的妻子許配給部落里最低賤的奴隸結(jié)婚，其妻不從，破口大罵，最后被粘罕亂箭射殺。

還在修整的遼軍

在收集了一些散兵游勇之后，1124年9月，風(fēng)塵仆仆的大石帶著部眾找到了天祚帝的行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得到了大石和陰山地區(qū)室韋人的兵馬協(xié)助后，和徽宗一樣輕佻的天祚帝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南下收復(fù)燕云，一舉復(fù)國。

看到主上又想瞎折騰，大石聽了立馬勸阻：

此時金軍銳氣正盛，而且和宋朝暫時保持和平；以前遼國軍隊健在時沒有好好部署，結(jié)果國土全部淪喪；現(xiàn)在只有幾個部落的人馬就輕舉妄動，實在是失當(dāng)。

看到大石又來敗興，于是天祚帝憤憤然罵了幾句之后拂袖而去。

君臣間的數(shù)次不和，讓大石認(rèn)識到眼前的這個皇帝絕非中興之主。想想蕭干當(dāng)初自立門戶，也不算沒有遠(yuǎn)見，只可惜稱王的時間和地點不對。于是大石帶著自己的部屬遠(yuǎn)走西方，開辟自己的事業(yè)。他帶著親信突破天祚帝的監(jiān)視，歷經(jīng)了三天的跋涉之后，途中遇到白韃靼人首領(lǐng)床古兒，床古兒送給耶律大石四百匹馬，二十頭駱駝，若干只羊的援助。

耶律大石一路向西北馳驅(qū)，于1124年到達(dá)了只在地圖上見過的可敦城，他召集十八個室韋-突厥部族首領(lǐng)盟會。遼國為防御室韋，于1004年在可敦城設(shè)置了各部族的2萬騎作為邊防軍，而且這里還有遼國宮廷的御馬數(shù)十萬匹，現(xiàn)在大石打著為天祚帝效力的旗號，收編了這些珍貴的資源。

在此地休養(yǎng)生息，整頓兵馬后，大石積累了上萬的精銳兵力。

最后抵抗的遼兵

到了1125年初，身在可敦城的大石得到了一條令他百感交集且震驚的消息：天祚帝被俘虜了。至于被俘獲的過程，也令大石感到十分熟悉：

宋徽宗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遠(yuǎn)在汴梁的徽宗和天祚帝確實是同一類人，沉浸在滅遼之功里的徽宗現(xiàn)在又對天祚帝生出了憐憫之心。現(xiàn)在兩個人遠(yuǎn)隔萬里，居然開始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南北互動：徽宗表示愿意將末代遼皇當(dāng)作親弟弟對待，地位比燕王和越王還高。而且還有女樂和宮殿供他享用。

天祚帝一聽拍手稱快，喜上眉梢，覺得有機會去繁華的中原終老非常不錯，這不就是當(dāng)初自己想象的“和宋國為兄弟”嘛。而且這次沒有大石一類的人阻攔了。

胡笳十八拍的出行圖

受到皇帝哥哥宋徽宗的“盛情邀請”，吃夠了漠北風(fēng)沙的天祚帝離開了安全的夾山行營，帶著大隊人馬大張旗鼓地南下。結(jié)果金人一舉擊潰了這些如驚弓之鳥般的部隊，即使是在危急關(guān)頭，天祚帝都不改游牧本色，再次將家人和軍隊大方地甩給對手，自己金蟬脫殼。

由于北宋招降遼天祚帝的書信再次被金人發(fā)現(xiàn)，基于張覺事件的前車之鑒，金人發(fā)出嚴(yán)厲警告：只要遼天祚帝敢于進入宋境，那么宋金合約立即失效，而且在宋金邊境每隔30里安排100騎兵，層層封鎖善于跑路的天祚帝。

嚇得童貫再次變卦，下令一旦有契丹人從山西北部入境，不論貴賤一律殺了，送給金人。好在天祚帝因為金人的攔截，沒能去投奔不靠譜的宋國大哥，不然怕是會提前送命。

西夏武士

之前被他視為最后希望的西夏，只希望趁著南北亂世渾水摸魚，對于接納燙手山芋沒有興趣。遼天祚帝雖然一人二馬，換著騎乘，還是在大漠中被俘虜。在被金人活捉時，他還不忘擺譜：“反了，你們竟然敢捆綁皇帝！”

天祚帝的余生，就是徽欽二宗的提前預(yù)演：妻女被虎狼金人瓜分，頭頂綠帽的他，被侮辱性地封為海濱王。在他被俘后，靖康元年，宋朝邊將折可求還收到了天祚帝之子發(fā)出的書信，想聯(lián)合宋朝夾攻金朝，之前宋朝背盟的往事既往不咎。欽宗一開始很高興，但這些交通文書在被金人發(fā)現(xiàn)后，宋欽宗依舊是矢口否認(rèn)。這位末代遼國太子，受到了和父親類似的待遇。

在宋人的筆記小說《大宋宣和遺事》里，81歲的他還在海陵王的安排下，和宋欽宗打馬球，趙桓中途從馬上跌下來，被馬亂踐而死，耶律延禧則因善騎術(shù)，企圖縱馬沖出重圍，結(jié)果被金人以亂箭射死。雖然不可信，但這個結(jié)局，說明宋人倒是很明白三個人物一貫的行為邏輯。

望著草原上星星點點的牛羊，和可敦城外開闊的水草地，正在摔跤的室韋壯漢，大石感到天地開闊，心曠神怡，西部的世界，還有大片舞臺，供他縱橫馳騁，現(xiàn)在的他，如同雪山上的雄鷹。也是在這一過程中，這些契丹后裔正在重新回歸草原，加入到中亞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中，之后的帝國，其實更偏向一個中亞式的強權(quán)。

現(xiàn)在，大石成為了遼國殘余勢力中的最強者，也只有他，才有振興大遼的能力和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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