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一聽車?yán)镉腥耍D時就傻了。車?yán)锟刹痪陀袀€人嘛,可是那是個死人,沒事就坐在棺材蓋上晃蕩腿玩,還伸著腦袋從車窗往外看。 可是老板娘讓下去看看,放放可不敢去,可是不去,放放又覺得跟人老板娘交待不過去,怎么跟人家說?說車?yán)镉袀€鬼,別理她。人家能信嗎?還是扯個淡?說那人就喜歡睡車?yán)?,不用管,可人老板娘不答?yīng)啊。要么說什么,說你看錯了,大姐,我們車?yán)餂]人??墒侨思乙菃柶饋砟銈兝氖裁?,要求看看呢,那可就不好辦了。放放想到這里是左右為難,本來他想喊我參,可是他知道我夢睡覺死,能喊起來不能喊起來還是兩回事。放放想了一會兒,一咬牙,硬著頭皮跟老板娘說,走,我跟你下去看看。放放穿了鞋,跟著老板娘走出了房間。放放跟老板娘下去的原因很簡單,他怕人家知道他們是干什么的,到時候不好辦。果不其然,出了門,老板娘問放放,你們車?yán)锢氖裁囱剑?/span>老板娘聽了,就沒有詳細(xì)再問,人家做買賣的,是明白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可。老板娘不問,放放心里松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要去車?yán)锟纯矗欧庞志o張一起來。出了門,放放當(dāng)時就慫了,一想到車?yán)锏哪桥?,放放心里就一個勁兒打顫。要說為什么怕這個女人,放放也不知道,就是怕,打心里怕。老板娘似乎看出了放放的疑慮,問放放,要不要找個人陪著去?要說這老板娘吧,長得也挺不錯,個兒也挺高,身段也挺細(xì)的,那胸前也鼓囊囊的。再說那小臉蛋,一雙柳葉眉,一雙丹鳳眼,確實好看。在這么好看的女人面前,放放是不能失了身份的,放放想了想跟老板娘說,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老板娘點了點頭,意思是,那你還等什么,就去吧。放放看到老板娘的神情,以為老板娘是在鼓勵他呢,一咬牙一扭頭,向那輛老全順走去。從旅店門口到車那也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放放一邊走一邊尋思,磨磨蹭蹭,就在二三十米,整整用了十分鐘。到了車跟前,放放前前后后繞了一圈兒,還裝模作樣地拉了拉車門。做完這一切,放放逃也似的跑回了旅店。但是他沒看到的是,就在他扭過頭的時候,車窗里伸出來一張慘白的女人臉來。女人看著放放逃跑的身影,在車窗里緩緩笑了起來。進(jìn)了旅店,放放跟老板娘說,我看過了,車?yán)锬挠腥税??剛才是你看到車?yán)镉腥税。?/span>老板娘聽放放這么一說,臉上露出來些許不自然的笑容,說道,不是,是我們家干活的,他倒垃圾的時候看到車?yán)镉袀€人,回來跟我說的。放放噢了一聲,說道,車?yán)餂]人,他估計看錯了。老板娘笑著說,沒人就好,沒人就好,那你就上去歇著吧,天也不早了。放放跟老板娘點了點頭,又找老板娘要了一壺?zé)崴?,轉(zhuǎn)身上了樓,進(jìn)房間去了。放放這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實,因為他也在聽著,是不是走廊里還會有人敲門。放放躺在床上放著電視,足足聽了有半個多小時,聽到走廊里沒人敲門,這才關(guān)了電視。這時候的放放,已經(jīng)哈欠連天了,困的不行。關(guān)了電視,放放一挨枕頭,輕輕地打起了呼嚕。這一覺,放放是睡得少有的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外面的霧也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我爹也起了床,正坐在鏡子前拿剪刀修他的胡子呢。兩個人在房間里呆的挺安穩(wěn),卻不知道旅館外面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了。直到聽到警笛聲,我爹才伸著腦袋往外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窗戶下面已經(jīng)圍了一圈兒人。我爹招呼放放趕緊起床,自己先下去看了。我爹下了樓,出了旅館門兒,到了外面,扒拉開人群,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趴著一個人。這個人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兩只手一前一后往前伸著。那個姿勢,跟翹腚的王八差不多。所有人都在議論,說這個人大早上就一直這么趴著,一直趴到現(xiàn)在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派出所的人到了之后,把這人一扒拉,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死了。我爹看死了一個人,覺得還挺來勁的,也趴下來跟公安局的人一塊研究。這派出所的人可不認(rèn)識我爹,問我爹干嘛呢。我爹說沒事,就看看。派出所的人還兇他,這是你看的東西嗎?沒事該干嘛干嘛去。我爹本來還想跟著幾個人敘敘,可是聽這幾個人這么一說話,我爹就沒有和他們敘的興趣了。因為我爹前兩年還在體制內(nèi)的時候,還到信陽來辦過案。和信陽這邊的公安局還挺熟的。我爹被派出所的人一年就站了起來,正巧看見放放從樓上下來了,就招呼放放去吃了個早餐,然后又買了幾瓶水兩包煙,開上車,準(zhǔn)備走了。可是剛發(fā)動車子,我爹手里的方向盤都沒動,那兩個派出所的警察向他們走了,過來對他們吆吆喝喝,讓他們把車停下來。警察沖我爹招了招手,下來下來,都下來,有話問你們。我爹對警察這套的做法太熟悉了,他們肯定是先來一個先發(fā)制人,在氣勢上壓迫你,當(dāng)你氣勢弱的時候,他們在問你任何東西,你就會老老實實的說了。我爹可不吃他們這一套,坐在車上問警察,有什么事你們就趕緊問吧,我們著急走。過來的兩個警察,一個年紀(jì)大些,一個年輕一些。年輕的聽我爹這么一說,不耐煩的說道,讓你們下車你們就下車,哪來這么多廢話。放放哪經(jīng)過這種陣勢,正準(zhǔn)備下車呢,我爹拉著放放,然后跟警察說,你要問什么我們倆全力配合你們,別吆五喝六的。年輕警察聽我爹這么一說,非常的不高興,指著我爹說道,現(xiàn)在我們懷疑你謀殺,抓緊給我下車。我爹聽警察這么一說樂了,你別胡說八道啊。一張嘴你就說是謀殺,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啊,我和你們市局的張隊長可喝過酒的。老警察聽我爹這么一說,彈了彈手里的煙灰,問道,張隊長?哪個張隊長啊?我爹掏出一根煙遞給老警察,說了張隊長的名字,老警察一聽,一下就明白了,也不繞彎子了。直接給我爹說,這死人了,也不是小事兒,你也都懂,老板娘說這個人夜里的時候趴著你們車窗往里看,看了一會就嗷嗷叫,然后往回跑,就趴在地上了。所以你得把這個車打開讓我們查看一下。我爹聽著老警察這么一說,這屬于合情合理的范圍,當(dāng)一下老老實實下了車,把后邊車門拉開了。老警察和小警察一看,這車?yán)镙d著一個大棺材呢,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神里,復(fù)雜的很。兩人對完眼兒,小警察也不吆吆喝喝了,客客氣氣的問我爹,你在棺材里裝的什么呀?我爹聽了小警察的話一下就笑了,說道,我要跟你說,里頭裝了半扇豬肉,你信嗎?我爹這么一說話,把小警察窘的夠嗆。老警察看了看棺材,沉思一會兒跟我爹說,這個實在不行啊,你這棺材還真的打開給我們看一看。我爹聽老警察這么一說,當(dāng)下就為難了,把老警察拉到一邊,給老警察遞上一根煙,點上后說道,大哥,你這個要求確實讓我為難了,這棺材都是客戶委托的,我現(xiàn)在身上沒皮了,在戰(zhàn)友那混口飯吃。要是真把這棺材給開了,人家客戶不樂意,我這還真不好交代。老警察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沉思了一會兒跟我爹說,這個事情不那么好辦啊。你這個事呢,確實挺難辦,但是這邊我也不好辦。要是你這棺材不開開看看,我這個事兒不好交代啊。我爹不是不明白老警察的顧慮,像這種案子只要是死人的,涉及的事肯定是方方面面的。按道理來講,這人死在旅店門口,這旅店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要調(diào)查一遍。這些人要是不做個筆錄,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這些警察都得承擔(dān)責(zé)任。而且老板娘也說了,這個人就往他們車?yán)锟戳藘裳郏慌ゎ^就跑,結(jié)果死了。他們在車?yán)镞€載了一口棺材,這棺材不打開確實也說不過去。可能有人會問,這棺材和這人的死就算沒有關(guān)系也要打開嗎?對不起,也要打開。就像警察說的,誰知道你棺材里裝的是什么。不能說因為你載的是一口棺材,你里頭裝的就一定是死尸了。那些販毒的,利用西瓜,利用木材,利用蔬菜,利用竹子都能販毒,更何況棺材呢?另外一個來說,這人死之前確實是在你車旁邊的,這有目擊證人,你想躲你躲不了啊。而且像這種事你找熟人一般不管用,要是一般小偷小摸的案子,找熟人說兩句也就過去了??蛇@是人命案,誰敢擔(dān)這個責(zé)任,沒人愿意擔(dān)。這把我爹愁壞了,想了想之后,決定給猴子打個電話。我爹拿出他的西門子手機(jī),撥通了猴子的號碼,把情況簡單的說了。猴子一聽,這不是倒霉催的嗎?但是這邊你不開關(guān),人家警察不讓你走啊。猴子本來想把這個事兒給客戶說一遍,但是猴子一想,給客戶說完了,人客戶肯定不樂意。猴子這邊琢磨了一會就跟我爹說,讓開吧,但是你得做好準(zhǔn)備,這棺材花里胡哨的活挺多。他那繩怎么綁的怎么系的你記在腦子里,到時候給人家綁回去。別運到地方了,人家一看這繩都沒了,人家生氣,到時候不給錢,那咱們可就賠大發(fā)了。其實我爹知道這趟活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賺到手了,賠肯定是賠不了。但是運到地方還有好幾萬塊錢呢,這個錢你要是不拿,那不是天誅地滅嗎?我爹和猴子商量好了,轉(zhuǎn)過頭給老警察說,既然要開棺那就開吧,但是你別給我瞎開,這是人家客戶的棺材,你要是把我撬壞了,那我跟你不答應(yīng)。老警察聽了我爹的話,緩緩地點了點頭,跟我爹說,這個你放心,我們怎么給你開的,我們怎么給你釘回去,你看怎么樣?我爹聽了老警察的話,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肯定愿意,行,那就來吧。可是當(dāng)我爹把棺材外面那層絨布罩子拿掉的時候,這老警察也有點兒傻眼了。這是什么棺材呀?上上下下貼了這么多黃紙,還用這紅繩子捆了一圈又一圈。老警察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物,他長期混跡在基層,各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事情見識了也不少。如今看到這么一個棺材,這還真是第一次見呢。老警察看到這個棺材,這心里也在猶豫,這棺材你說開還是不開?不開吧,這跟人家都說好了。而且人也來了,工具也制備齊了。開吧,這棺材這幅模樣,里頭誰知道裝的是什么東西呢?萬一是那種東西那可真就麻煩了,倒霉事兒小,到時候真是惹點什么東西上身,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老警察在這邊琢磨呢,小警察捅了捅老警察,問道,師傅,咱開還是不開?老警察呲了呲牙花子,又點上一顆煙,看了看我爹又看了看小警察,又看了看那邊忙忙碌碌的同事,跟小警察說,開吧。我爹看老警察這副做派,知道老警察也是經(jīng)的多見的廣的人物。我爹蹭到老警察身邊問道,老哥,在下邊兒多長時間了?老警察彈了彈煙灰,跟我爹說道,算上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六年了。老警察說完話,車那邊的人操持著東西就要上手了。我爹在這邊喊道,解繩子的時候小心點兒,繩子別給我扯斷了。那邊人解繩子的時候,我爹交代放放,讓他盯著點兒,別讓人把黃紙給蹭掉了,到時候貼回去麻煩。放放給我爹爹擺擺手,讓我爹放心,他盯著呢。可是方放這句話剛說完,那邊的人把繩子解開了。這繩子剛解開,棺材里頭,就聽到咕咚一聲。這把那解繩子的人,還有周圍要拆棺材的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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