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在《家有兒女》第二部的最后一集，小雨問爸爸：“什么是‘別來無恙’？”15年后，漸漸懂得，別來無恙，是因為聚散無常。

15年前，電視還是個大盒子、手機還是黑白的、“萬能充”真的什么都能充、每家每戶都能翻出焦糖色的膠卷、大街上《月亮之上》響起來，一半人都會掏手機……

15年前的孩子，上學(xué)一定要給課本包書皮，畢業(yè)一定會寫同學(xué)錄，男孩人手一只悠悠球，女孩疊了一大瓶幸運星和千紙鶴，4399的小游戲好像總也玩不夠……“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樣?！?/p>

15年前，家庭情景喜劇《家有兒女》開播，收視火爆。

它講教育，也講教育背后的舉足輕重；

它講雞毛蒜皮，也講雞毛蒜皮背后的大是大非；

它講3個孩子的童年，也講大人們的朝花夕拾。

時光易逝，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15年一回首，看電視的我們，再也回不到曾經(jīng)；演電視的他們，也一直在向前走。

“嘿，我容易么我。”

在《家有兒女》中，宋丹丹所飾演的“劉梅”，總是把這樣一句感慨掛在嘴邊。

一個女人，中年離婚，拖著個上初中的“拖油瓶”，即將走進另一個家庭，無論何時，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戲如人生，宋丹丹與劉梅的經(jīng)歷如出一轍。

1997年8月25日，也就是宋丹丹36歲生日當(dāng)天，她與如今的丈夫趙玉吉開始了新的人生。

宋丹丹與丈夫趙玉吉

宋丹丹有一個8歲的兒子，丈夫有一個14歲的女兒，那天之后，不僅是兩個人的結(jié)合，也是兩個家庭的重組。劇中，夏雪第一次見到劉梅時，極不情愿地用“哎”來稱呼。劇外，當(dāng)宋丹丹的繼女第一次見到她時，更是用恨恨的眼神瞪著她，從牙縫里擠出她的名字：“宋丹丹?！睉蚶飸蛲鈨蓪Α鞍肼纺概保都矣袃号芬还?67集，劉梅等到小雪那句“老媽”只用了7集，而宋丹丹等到繼女叫自己“媽咪”也沒有用太久。

《家有兒女》第一部第7集，夏雪第一次喊劉梅“老媽”

劉梅為了小雪，追F4、研究大猩猩……宋丹丹也曾搜刮肚腸主動向繼女靠近。在劇中，劉梅說：“我一定要讓小雪知道我是愛她的?！?/p>

但很多年后，宋丹丹卻坦言：“其實人是不愿意去愛別人的孩子的，這是違背天性的?！?/p>

落水的人花了多大力氣抱住浮木，內(nèi)心就會有多少絕望。

“那是我人生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我覺得路邊存車的老頭兒都不會想娶我。”

在第三段婚姻開始之前，宋丹丹與導(dǎo)演英達(dá)的分道揚鑣，成為她生命中的至暗時刻。在《家有兒女》之前，中國家庭情景喜劇的標(biāo)桿是1993年由英達(dá)執(zhí)導(dǎo)、宋丹丹主演的《我愛我家》。

電視劇《我愛我家》部分人員，后排左2為宋丹丹，后排左5為英達(dá)

90年代后期，隨著《我愛我家》熱播，有一天，英達(dá)抱著6萬塊現(xiàn)金回家，看見宋丹丹后一股腦將錢撒向天花板，男有才、女有貌，兩口子看著漫天飄灑的鈔票笑得像個瘋子。

但與此同時，英達(dá)與《我愛我家》編劇梁歡的不軌之戀也即將大白于天下。

丈夫的緋聞滿天飛，年輕時的宋丹丹棱角分明，當(dāng)即選擇了離婚，她也曾想過一切可以重新來過，但是英達(dá)的迅速再婚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英達(dá)與梁歡

劇中，劉梅與胡一統(tǒng)離婚后，兩人依舊是朋友，胡一統(tǒng)依舊是劉星的爸爸。然而在1997年1月2日之后的現(xiàn)實生活中，宋丹丹與英達(dá)卻開始了長達(dá)二十多年的陌路。

英達(dá)說：“要開始新生活，就要把原來的一頁徹底翻過去，包括不見孩子?！?/p>

從那天起，巴圖便沒了爸爸，只有媽媽。后來，宋丹丹在書中寫道：“他（巴圖）曾經(jīng)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這個家庭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出色的。而在他還不到7歲的時候，一夜之間就什么都破碎了。”

年輕時的宋丹丹與兒子巴圖

滿盤皆輸?shù)呢M止是巴圖，遍體鱗傷的宋丹丹變得像一只驚弓之鳥。一次，她在家中無意間看英達(dá)的專訪，期間有個問題，“如果只身去太空，只能攜帶3樣?xùn)|西，會帶什么？”后者脫口而出：“一本書、一張莫扎特的CD，一幅小兒子（英達(dá)再婚后所生的兒子）的照片。 ”

看到這里，宋丹丹第一反應(yīng)是關(guān)掉電視跑到兒子房間，看到巴圖沒有在看電視才松了口氣。

2011年，英達(dá)帶著小兒子參加節(jié)目，他驕傲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宋丹丹。她在微博發(fā)文痛斥其枉為人父，歷數(shù)過去種種：“我不允許你繼續(xù)傷害我的兒子?！?/p>

第二天一早，巴圖也在微博上寬慰媽媽：“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應(yīng)該開始保護你。”

那一年，那個將兒子護在身后的母親已經(jīng)50歲；那個無法享受父愛的孩子也已經(jīng)21歲。2016年夏天，巴圖在節(jié)目中為母親演唱《當(dāng)你老了》。宋丹丹躲在后臺，準(zhǔn)備給兒子一個驚喜。

歌聲還未響起，這個曾經(jīng)13次登上春晚的女人，緊緊地抓住話筒，眼神中閃爍著緊張。當(dāng)兒子一句“當(dāng)你老了”一出口，她一瞬間淚如雨下。

那一刻，形同陌路的前夫、不諳世事的孩子、差點自殺的自己……二十年的辛苦全都浮現(xiàn)在眼前，她蹲在地上哭泣的身影，只是一個正在老去的母親。

巴圖說：“小時候，我以為她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但現(xiàn)在我需要接受她老了，但是我還愛她，不管她是什么樣子?！?/p>

也是在那一年夏天，宋丹丹的母親去世，臨終時刻，老人家唯有拉著女兒的手才睡得安穩(wěn)。

宋丹丹的母親在臨終時刻拉著女兒的手，巴圖攝

宋丹丹拉著母親的手，對巴圖說：“有一天你也要這樣拉著我呢……”

凌晨3點22分，巴圖為母親和姥姥拍下照片；凌晨3點40分，老人家走了，走之前一直拉著女兒的手。

母親走后，宋丹丹一直在說感謝，只字不提悲傷。當(dāng)困境化為閱歷，一切都變得值得感謝。

2019年春節(jié)，借著《我愛我家》25周年重聚的機會，她也同樣感謝了英達(dá)。

往事不堪回首，時過境遷，那些恩恩怨怨她不愿再一遍遍拉扯。

宋丹丹與巴圖，圖源：電視劇《老牛家的戰(zhàn)爭》

59歲的宋丹丹不再不安、不必逢迎，她開始變得柔和。然而，很多人說，柔和是不再年輕的表現(xiàn)。這些年，宋丹丹婉拒了很多頒獎典禮的邀請，理由很簡單：“卡片上的頒獎詞，不戴花鏡真的看不到了?！?/p>

劉梅老了，夏東海卻正值壯年。

2004年4月，《家有兒女》開機，宋丹丹43歲，高亞麟只有28歲。

對于演員來說，最難的三樣就是：小孩、動物、落水。

《家有兒女》中3個小孩1個腕兒，高亞麟選擇接下這個老大難是因為父親?！胺堑淠悄?，我父親病危了。毫無防備，責(zé)任一下子就來了?！痹?jīng)父親是一家之主，父親倒下后，一家子人都等著高亞麟拿主意。

一個男孩長成一個男人，往往都是在一夜之間。

在此之前，高亞麟開過飯館、倒騰過服裝、賣過汽車防盜器，甚至在九十年代提出了衛(wèi)星導(dǎo)航和網(wǎng)上訂餐，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或許會一直游戲人間。

父親去世后，高亞麟久久不能平靜，他愿意用自己擁有的一切，交換能與父親再聊30秒：“全換！”

2019年，高亞麟在一檔綜藝節(jié)目中談?wù)撊松?，說到：“父母是我們與死神之間的一堵墻，父母在的時候我們感覺不到死亡，一旦父母離開了，我們離死亡就是近在咫尺。”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父母走后，人生只剩下了匆匆，失去父母的孩子，猝不及防地成了人生戰(zhàn)場的排頭兵。

出演《家有兒女》時，年僅28歲的高亞麟是個實打?qū)嵉膯紊頋h，成為“夏東海”，他唯一的參照就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從不會嚴(yán)厲地與他討論問題，通過聊天解決問題是父親的一貫方式。對于很多人來說，《家有兒女》是治愈的，這其中大多要歸功于爸爸的角色。

夏東海不擅長做家務(wù)，喜歡癱在沙發(fā)看電視，但一旦犯了錯誤，一定會向孩子道歉。因而在電視劇播出之后，高亞麟“國民爸爸”的形象深入人心。

對此，高亞麟喜憂參半：“夏東海之后，就再沒人找我演反派了?！?/p>

2017年，他親手將自己原有的形象打碎。那一年，反腐劇《人民的名義》開播。

隨著劇情深入，抽絲剝繭般地逐一出現(xiàn)關(guān)鍵人物，其中漢東油氣集團董事長劉新建令人印象深刻。當(dāng)他在反貪局的追捕下，站在窗戶邊高聲背誦《共產(chǎn)黨宣言》時，很多觀眾甚至并沒有聯(lián)想到那個坐在沙發(fā)上給孩子們講道理的“夏東?！?。

圖源：電視劇《人民的名義》

雖然戲中劉新建只是一個戲份很少的配角，但戲外，高亞麟?yún)s是《人民的名義》的幕后大老板，身兼制作人、出品人。

在投拍之初，由于沒有市場參照，《人民的名義》并不被看好。開機前，劇組還差2000萬資金的缺口，導(dǎo)演李路只能向好友高亞麟求助。

高亞麟為朋友仗義疏財，冒著血本無歸的風(fēng)險，咬牙賣掉了房子，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成了這部劇占比40%的主要投資人。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冒險?！?/p>

劇中，張豐毅、陸毅、吳剛、許亞軍、凱麗、侯勇……等戲骨云集。

其中有5位影帝、影后，13位國家一級演員，但這部劇中的總片酬才不過5000萬，不足當(dāng)紅流量小生一人片酬的一半。大部分演員都是高亞麟搭著人情請來的，片酬只是市場價的五分之一，“嚴(yán)格說都應(yīng)該叫沒要錢”。

演員陳道明曾經(jīng)帶著牛奶到劇組探班，因為經(jīng)費緊張，這些牛奶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道具，劇中大風(fēng)廠發(fā)慰問品的時候桌上擺的牛奶，都是陳道明的手筆。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人民的名義》開播后的盛況不必贅述，“富貴險中求”的高亞麟笑談：“過去觀眾叫我劉星的陽光老爸，現(xiàn)在叫我7個億巨貪，還讓我快把7個億吐出來。”

高亞麟不僅做過制片人，作為1998年空軍系統(tǒng)中唯一就讀導(dǎo)演專業(yè)的人，在《家有兒女》中出演兒童劇院的編導(dǎo)，其實是本色出演。

在第二部第45集的開頭，夏東海曾舉著劇本，口中念念有詞：“在嘩嘩的流水中，一個倩麗的身影款款向診所走來，她就是本劇的女主人公，楊紫。這時，本劇的男主人公張一山，正在憑窗遠(yuǎn)眺……”

彼時，這只是劇中無足輕重的一個背景橋段，甚少有人會深究：楊紫是誰？張一山又是誰？而在很多年后，這兩個名字已經(jīng)變得家喻戶曉。

2004年，《家有兒女》劇組招募小演員的通知在電視臺滾動播出，家長們給孩子報名的電話打到了每一個劇組成員的手機上，試戲的孩子排起了長隊。但即便如此，由于曾在電視劇《小兵張嘎》中出演“樂樂”一角，12歲的張一山很快脫穎而出。

在電視劇《小兵張嘎》中，張一山飾樂樂

《家有兒女》中3個孩子，夏雪優(yōu)秀，夏雨可愛，但多年之后回憶起來，大多數(shù)人還是會認(rèn)為那個“政治課上睡覺，歷史課上畫猴，自習(xí)課上亂扔粉筆頭”的劉星，才是代入感最強的。

年少成名意味著比別人更早地獲得榮耀和光環(huán)，也意味著比別人更早地感受到某種桎梏。父親回憶，成名之后，張一山就失去了過兒童節(jié)的自由。

有一年六一，父親帶兒子到北京朝陽公園過節(jié)，遇上了一隊小學(xué)生，都是《家有兒女》的忠實觀眾，孩子們追著“劉星”簽名。父親說：“他給人簽名啊，簽得這手都不會動了，僵了?！?/p>

最后，還是帶隊的小學(xué)校長，踩在垃圾桶上喊話，張一山才得以脫身：“孩子們，你們要真是喜歡劉星的話，也讓他休息休息。”后來，張一山就與垃圾桶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小時候，無論是想吃肯德基還麥當(dāng)勞，他和父親都得找靠近垃圾桶的最角落的位置，他窩著，父親站一旁擋住，才能順利把一頓飯吃下來。然而，“失去童年”并不是最讓張一山苦悶的事情。

“劉星”讓觀眾認(rèn)識了張一山，同時也貼上了標(biāo)簽。

很長一段時間里，人們提起張一山，就會說：“他是那個家有兒女的劉星?！狈劢z遇到他，也會說：“劉星，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很多次，張一山都會握著簽字筆彷徨：“我簽什么呢？‘’劉星’還是‘張一山’？”再加上隨著年齡的增長，外貌的變化讓他的形象無法滿足市場上對“小鮮肉”的需求。

漸漸的，他從一個家喻戶曉的童星，長成了公眾視野里“長殘”了的男演員。好在，張一山并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他的涅槃重生其實早已寫在當(dāng)年的《家有兒女》之中。

有一集的結(jié)尾，劉梅深夜驚醒，對夏東海說：“我夢見劉星，進少年管教所了?！?/p>

“不出所料”，當(dāng)張一山再一次走進人們的視線時，就是穿著一身監(jiān)獄服。

圖源：網(wǎng)劇《余罪》

2016年，網(wǎng)劇《余罪》開播?！百v人余”是一個跟劉星完全不同的臥底警察，打架、殺人、吸毒犯罪分子的劣性他手到擒來，幾度登上微博熱搜。

截止至2016年7月14日，《余罪》的播放量累計超過30億次?！百v人余”打破了人們對警察的刻板印象，也幫張一山撕掉了“劉星”的標(biāo)簽。但是，張一山并不是這個角色的第一人選。

當(dāng)時，劇組的第一想法是要找有顏值的小鮮肉：“這是現(xiàn)在做戲的大趨勢，是粉絲經(jīng)濟時代下獲得投資回報相對可靠的保障?！?/p>

15年前，在《家有兒女》第一部第11集里，劉星說：“我不想當(dāng)奶油小生，我想當(dāng)硬漢小生?！?/p>

15年后，張一山當(dāng)真把這條人跡罕至的路越走越寬。

《家有兒女》開播15周年，有人問張一山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張一山笑著指向身邊的楊紫：“演她哥?！毕难┖蛣⑿窃┘医愕艿男蜗笊钊肴诵?，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出生于1992年11月6日的楊紫，比出生于1992年5月5日的張一山還要小上半年。

圖源：《家有兒女》第一部

當(dāng)年，因為年齡相仿，12歲的楊紫原本只是去客串劉星的同學(xué)，誰知當(dāng)導(dǎo)演看到她的身高（當(dāng)時楊紫身高1米62）后，當(dāng)場拍板讓她出演17歲的高中生夏雪。

但是隨著角色的爆紅，楊紫也遇到了同張一山一樣的問題，并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拍完《家有兒女》，楊紫的父母曾經(jīng)向宋丹丹請教女兒未來的道路。

憑借多年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宋丹丹直言不諱：“閨女，你這長相以后當(dāng)不了演員，因為你不夠漂亮?！痹诮酉聛淼氖昀?，宋丹丹的話沒錯。

楊紫10歲拍《孝莊秘史》、11歲拍《大宅門2》、12歲搭檔何炅主演《女生日記》，卻在12歲參演《家有兒女》之后，因為青春期外表變化，幾乎無戲可拍。

在電視劇《孝莊秘史》中，楊紫飾少年宛如

“大家都認(rèn)識我，但就是沒人找我拍戲?！?/p>

所有人都以為，楊紫沒戲了。被否定，似乎成為她青春期的主旋律。這樣的煎熬一直持續(xù)到二十歲以后，每次將要被擊垮時，楊紫都會想著一句話。那是她大學(xué)的第一堂課，老師指著全班的32個同學(xué)：“你們今天來到這個教室，你們每一個人都是藝術(shù)家，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們要相信你們自己?！?/p>

2013年，后來拍出過《瑯琊榜》、《偽裝者》等匠心巨制的山影團隊投拍抗戰(zhàn)劇《戰(zhàn)長沙》。像張一山不是”賤人余“的第一人選一樣，楊紫也不是原定的女主角。

因為劇組開機前忽然被原定女演員放鴿子，楊紫毛遂自薦進組“救火”。比男主角霍建華小13歲，外界沒有人看好楊紫。但21歲的楊紫選擇背水一戰(zhàn)：“因為沒有更好的作品，在大家心里永遠(yuǎn)是小雪?！?/p>

在電視劇《戰(zhàn)長沙》中，楊紫飾胡湘湘

在《戰(zhàn)長沙》中，胡湘湘（楊紫飾）完成了從少女、到為人妻、為人母的蛻變，楊紫也完成了從“夏雪”到“一名女演員”的破繭重生。值得一提的是，劇中楊紫依舊是姐姐，演她弟弟的牛駿峰是在《家有兒女》第三部中出場的、劉星的朋友錢壯壯。

牛駿峰在《家有兒女》第三部中飾演錢壯壯，在《戰(zhàn)長沙》中飾演胡小滿

楊紫說：“我不像別人，顏值沒有那么高，只能算是正常。我的優(yōu)勢在于，我要去好好演戲，演好角色?！本\所至金石為開，時至今日，《戰(zhàn)長沙》依舊是2014年度國內(nèi)評分最高的電視劇。

2019年，楊紫的新劇《親愛的熱愛的》引爆整個夏天，男主角李現(xiàn)也身價倍增。同樣的現(xiàn)象級事件，也發(fā)生在2018年出演《香蜜沉沉燼如霜》的鄧倫身上。

有人借此調(diào)侃楊紫的“旺夫體質(zhì)”，甚至編了句順口溜：去年的倫，今年的現(xiàn)，楊紫不變，讓人“倫現(xiàn)”。面對夸獎，楊紫卻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只要大家喜歡李現(xiàn)演的韓商言，這部劇就成功了?！?/p>

參演《家有兒女》后沉寂了十年，不被看好的楊紫又再一次回到觀眾的視野之中。

在“老戲骨”王勁松感慨：“我真的很遺憾，什么時候我們這個職業(yè)，變成了背臺詞都要被表揚的職業(yè)了”的時候，楊紫每一部戲都堅持自己配音。

她說：“只有我知道，我的情緒是怎樣的。有些戲，我可能會哭到破音，因為感情需要這些瑕疵?！?/p>

就像她對演技的理解，她也許永遠(yuǎn)無法成為最漂亮的，但太陽照耀萬物，尚有黑子現(xiàn)象，不夠完美的她，更加令人動容。

當(dāng)年，《家有兒女》開機前，劇組人員深入一些學(xué)校做市場調(diào)查和收集素材。許多孩子給劇組寄去書信和發(fā)送電子郵件，郵箱總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

如今15年過去，我們已經(jīng)不再寫信，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當(dāng)我們終于到了可以理解《家有兒女》里的高樂高是廣告植入的年紀(jì)，卻已經(jīng)喝慣了網(wǎng)紅奶茶，記不起童年的味道；

當(dāng)劉星終于可以不寫作業(yè)，放肆馳騁球場，被他貼在門上的科比卻出人意料地墜落在北美大陸的荒野中；

當(dāng)人們再次回首過往，卻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飾演爺爺?shù)奈呐d宇已經(jīng)闊別人世13年，宋丹丹也在參加完2020年春晚后說：

“這一屆春晚后，就真的和大家說再見了吧。我老了，該和兒孫團聚?！?/p>

文興宇（右）

在微博上，宋丹丹感嘆時光匆匆，當(dāng)年的小毛孩都已經(jīng)開始各自闖天下，提及張一山的《余罪》、楊紫的《歡樂頌》，卻無意間搞錯了小雨（尤浩然飾）的微博id：實際id為“尤浩然丶”，錯用id為“尤浩然”，二者極為相似。

尤浩然幽默轉(zhuǎn)發(fā)，語氣不卑不亢：“沒我哥我姐爭氣，還得接著努力追上他們的腳步，沒準(zhǔn)等我拍出來的時候您正好有空直接看了?！?/p>

2010年，楊紫和張一山雙雙考入北京電影學(xué)院，5年后，尤浩然卻名落孫山。這些年，雖然寂寂無名，但他仍然在堅持拍戲。

尤浩然一直在堅持拍戲

或許，小雨才是真正的我們，在“別人家孩子”的光環(huán)之下，漸漸活成了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也許不是最發(fā)光的一個的，但也照亮了該照亮的地方?！?/p>

長大后的我們，有時駐足、有時回頭、有時懷戀，但今時今日早已不是往事往日。

?無論如何懷念，2020年的暑假就要來了，而2005年的那個寒假，不會再回來了。

15年前，在《家有兒女》第二部的最后一集，小雨問爸爸：“什么是‘別來無恙’？”15年后，漸漸懂得，別來無恙，是因為聚散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