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語: 在安陸,隨處可見他(她)們的詩履。似涢水輕唱,似濃墨白兆。他們是錢沖銀杏的魂靈,堅守著不滅的詩心。他們是安陸土生土長的白花菜,質(zhì)樸自然,與世無爭。他們是龍王寺五月草尖的露,剔透明心。 請再喚出兒女們的乳名丨一葉秋黃 液體流入身體 人便睡去,腦海 有一些冬麥和翩飛的麻雀問候斜陽 長途跋涉的人,拄著拐杖 立村莊前 歸家,一條清澈的溪流 老屋燃起炊煙 在林中講一些蒼白的故事,柿子紅了 母親會撿些干柴,把灶堂填實 小狗走過石橋 瞎汪一陣 土坯墻落下流塵 咳嗽聲陡起 殘荷凋零在路口 有幾樹落葉再也擁抱不了她的枝 綠皮火車從門前駛過 紡車聲嘎然停止 母親取下線團(tuán) 繞,直到一盞油燈喚醒又一個黎明 冬麥漸黃,南山開滿山花 母親干咳著,走了 稻場上,油菜籽角果兀自開裂 八大“重山”為母親堆砌墳塋 四十年前在墓前植下兩棵翠柏 只想今天,能 喚出兒女們的乳名 2020.05.11 歸隱丨一葉秋黃 該平和地安放自己 在這靜幽處,煮茶、煮酒,釣一輪明月 螢火蟲飛來,點燃蘭香 植上柴籬 預(yù)約一粒露珠的到來 松風(fēng)不緊不慢 擦拭、或驅(qū)趕蚊蠅的喧囂 把靈魂交給長路、深澗,作漫步者 只需一簾清風(fēng),一闋宋詞 歸隱于菩提樹下 轉(zhuǎn)身,棄一世之欲 說,仗劍天涯 檣櫓舟楫,為滄海評說,皆為過往 踏馬歸來,以綠意相許 勸褪那些苔冷的文字 置一方桌,獨酌 品高山流水 吳炬,網(wǎng)名,一葉秋黃;詩人、作家,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安陸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兼秘書長。著有長篇小說《正值銀杏葉黃時》(上、中、下三卷),《城事》,《我不是真的要離開你》。發(fā)表網(wǎng)絡(luò)詩歌一千余首,全國散文詩歌大獎賽多次獲獎。出版詩集《月光,圍城》。 網(wǎng)丨馬虹 我將死于無聲的曠野 云站在高高的山崗上 撒開一張網(wǎng) 把風(fēng)摁進(jìn)沉默的土壤 我死去之后 遙遠(yuǎn)的星辰再也看不見 因為它躲在宇宙的背面 比遙遠(yuǎn)本身更加遙遠(yuǎn) 我死去之后 一定會回憶我活著的日子 它像一株小草、一朵野花一樣幸福安寧 沒有愛情的雨水 沒有痛苦的霜雪 只有一個高貴的自由的人 站在高高的山崗上 靜看云起云落 沒有悲哀的黑暗 沒有憤怒的火種 只有太陽的溫暖和月亮的沉靜 洗涮世間的塵土與莫名的憂傷 我要把我的生命 置放在這張曠野的云的網(wǎng)中 我不再糾結(jié)我是否會死去 一株小草、一朵野花會告訴我 如何幸福、安寧地活著 越丨馬虹 站在高高的山頂上 我不相信 來時的路 已被我輕輕走過 下山時 鞋子里填滿了歌詞 歌聲從沿途的樹皮里蹦出來 像歡快的山泉水叮咚叮咚 樹林和巖石編成的山 在白云里懸掛 在藍(lán)天里徜徉 我踩著云霧在山道上走著 像一只喜鵲嘰喳而過 像一頭老牛沉重而行 我肯定走得像個瘋子 搖晃得像個醉酒的人 我實在不相信 我會越過那座山 現(xiàn)在 我站在山的那一面 仍然不相信我已越過了它 馬虹,湖北安陸人,國企員工,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孝感二十四才女”之一。創(chuàng)作文體以散文、小說為主,作品散見于報刊雜志、文學(xué)網(wǎng)站、平臺,入選多個版本文集,多次榮獲全國、省、市各類征文獎。 習(xí)慣丨垂柳 有一種感覺,涉及習(xí)慣 必須在田野或者山川,讓情感盡情放牧 眼眸與世界,總是那么親密無間 與時光握手,與心靈調(diào)侃,始終離不開日子的平淡 呼吸與清新,總會產(chǎn)生一系列判斷 自然賜予我們和諧,生活成就了學(xué)會欣賞 就象一片飄落的葉子 你一拾起來 就想到了樹林 山中丨垂柳 樹林在山中,山在樹林中 一輪明月被一大片樹枝裹得很嚴(yán)實 密集的樹葉,在悄悄地長 而此時的月亮很吝嗇,總是灑那么一點點光 因為我在山中,很清楚是什么阻擋了視線 以為山和樹林要搶奪月光 心中免不了恐慌,還有些緊張 我知道,站在山外的人 絕不會這么想 徐向陽,筆名垂柳。湖北安陸市人,安陸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喜歡詩一樣清歡簡單的日子。先后在《詩刊》、《今日詩界》《作家美文》、《湖北詩歌》、《中國詩鄉(xiāng)》、《江南微詩》、《中國詩人名錄》等網(wǎng)紙刊有作品發(fā)表。 湖邊丨蔡國文 油菜花可以開出一片春天 卻開不出我希冀的新意 千百年來 千篇一律 一群晨練的人 扭動著枯燥的歲月 陶罐似的軀體 還能回添多少青春 我正要離去 溜鳥的人 將一籠子喧鬧倒進(jìn)了樹林 湖邊頓時生動起來 我駐足良久 看著晨光 清風(fēng) 花香 和鳥的影子 把湖的胸膛重新注滿 鄉(xiāng)間小路丨蔡國文 那年 我去省城深造 母親送我到路口 她問我 一百多公里有多遠(yuǎn) 是不是到了天邊 母親終于松開了我的手 把離別的話語擦了又擦 憂傷留在衣袖 我轉(zhuǎn)過身 用一塊棉布手絹 把這樣的場景包了又包 貼在胸口 我已離村很遠(yuǎn)了 母親在小路的那頭 我在這頭 我像試飛的雛鳥 母親像丁補在鄉(xiāng)間小路上 黑色的布綢 蔡國文,出生于一九五二年,文化旅游局退休干部,二0一七年試著寫分行文字,一發(fā)不可收拾,寫了近千首,在網(wǎng)絡(luò)平臺和紙質(zhì)媒介發(fā)表若干篇。 歸丨靜和山居 所有流失的 光陰 你何曾逝去 最終匯聚成 夕陽的金光 滿載上 一舟的星輝 黃昏 你依舊可以 隨它回到 夢的故鄉(xiāng) 2020.01.15 角色丨靜和山居 人在心的復(fù)制中奔跑 心在人的復(fù)制中顛倒 生活的舞臺都是配角 誰又是誰的主角 只想去跑龍?zhí)?/div> 即使被嘲笑 閑時 還有方凈土 站在臺下 陳海燕,安陸山居古琴館古琴老師。 天倫樂丨魯杰紅 種子撒向田野, 陽光普照大地, 天生萬物,一切是那么自然。 一如詩歌落在尋常的日子里, 生活便會充滿希冀。 聰明的寶貝,適逢解封之日降臨, 一聲啼哭像一道光刺破陰霾, 續(xù)寫四世同堂的傳奇。 似夢非夢,擁你入懷, 瞬間激起我全部愛的能力。 此后余生,我的心里, 我的睡夢里,無不是你。 有一種愛叫隔代親。 那樣溫暖柔軟的一團(tuán), 心都被萌化了, 相信石頭也能開花。 與孫語丨魯杰紅 親愛的寶貝,謝謝你使我成為你的奶奶。 定然是上天的指引,送你來到我的身邊, 續(xù)一段祖孫情緣。 我們彼此應(yīng)和, 奶奶的懷抱里有搖籃曲, 定然讓你睡得安穩(wěn)香甜! 每當(dāng)換尿不濕的時候, 你會笑著哄人開心, 一個小酒窩我就醉了。 給你洗澡的時候, 忘不了你舒服的小模樣, 撒著歡兒,冷不丁在澡盆里撒尿。 親愛的寶貝,我愿意這樣 陪著你一天天長大。 教你說話,如清風(fēng)拂面。 教你做人,似寒梅傲雪。 某天,你將長大,我已垂暮, 可曾記得 遺落在歲月長河里的那些絮語。 魯杰紅,女,湖北省安陸人,70后,醫(yī)務(wù)工作者。我手寫我心!于生活的畫卷涂鴉,讓生命多一抹亮色,多一些詩意。 借我一縷炊煙丨劉曉慶 走出村莊的人 終究要回到村莊 在某個城鄉(xiāng),某個角落 無論多么遙遠(yuǎn),多么漫長 所有世間萬物,乃至生命情感 似流星無聲無息墜落 村莊生長的一縷縷炊煙 那是頂禮膜拜的靈魂圖騰 像咸腥的海風(fēng)永遠(yuǎn)吹拂—— 吹進(jìn)眼睛是顛沛流離的淚水 落到田間是燦爛的向日葵 飄上天空是潔白的月亮 落在草尖是秋冬的冰霜 站在河的對岸,借我一縷炊煙 潮水般涌來,淹沒心頭的悲涼 祈求堅硬的石頭含苞待放 至愛親人身披霞光 我衰老孱弱的身軀啊 也會成為風(fēng)雪中翠竹的模樣 2020.05.09 親愛的,五月丨劉曉慶 五月,我們終于可以相擁而泣 你剛剛拂落身上的雪 以及一身的傷痛和憂傷 用滾燙的語言,燃燒的身體 描繪刻骨銘心的動人故事 雖然櫻花凋謝,但杜鵑花及蛙鳴 已彌漫鄉(xiāng)村的田野和山岡 風(fēng)兒從指尖輕輕拂過 趁布谷鳥的叫聲,清脆明亮 打開一扇窗,靜靜地呼吸 咀嚼道德經(jīng)天長地久的緘言 聆聽神靈的悟語與回響 多美呀,夜空分娩出燦爛的星辰 潔白的槐花,芬芳清澈的河流 此刻,贊美是秋天的落葉 唯有時光是不老的傳奇 親愛的,待你長發(fā)及腰 我們便攜手去遠(yuǎn)方 看日出,逐海浪 2020.05.11 劉曉慶,先后在《解放軍報》《空軍報》《孝感日報》《孝感晚報》等軍地報刊雜志發(fā)表詩歌、小說、散文以及新聞、通訊、政研等各類題裁作品,著有文集《呼喚遠(yuǎn)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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