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何為天地之?dāng)?shù)?《系辭》明言之:“天數(shù)二十有五,地?cái)?shù)三十,凡天地之?dāng)?shù)五十有五”。天為陽,陽為奇數(shù);地為陰,陰為偶數(shù)。若將從一到十的所有奇數(shù)相加之和則為二十五,即以此奇數(shù)看作天數(shù);所有偶數(shù)相加之和則為三十,即以此偶數(shù)看作地?cái)?shù)。兩者之和五十有五即為天地之?dāng)?shù)。 其次,何為“大衍之?dāng)?shù)”?《系辭》亦明言之:“大衍之?dāng)?shù)五十”??墒?,問題在于從天地之?dāng)?shù)五十有五到大衍之?dāng)?shù)五十,相差的五到哪里去了?為此,從古至今說法不一,甚至有人認(rèn)為可能是誤抄,將“有五”二字遺漏。此等私揣臆想,豈敢茍同。古人極重蓍占,將其視為“通鬼神”之術(shù),又豈可兒戲! 然筮法、筮數(shù)本為人設(shè),亦為人謀,豈能獨(dú)無人之?dāng)?shù)乎?易者,“三才”之道也。既有天數(shù),又有地?cái)?shù),為何獨(dú)無人數(shù)乎?在人類之先,天地已然久存。人之生,于天地?zé)o加,故人之?dāng)?shù),非益于天地之?dāng)?shù)。況且卜易之要在于求天意之明示,無論是求者之私心,還是占者之妄念,皆不可參與其間,所以不僅不增,反而要將其中之五剔除。 筮數(shù)、筮法,無非以人之所設(shè),求合于天道?!把堋闭?,即以太極為體,流行以成其無窮之用?!按蟆闭撸匆云淞餍袨槠鹩?,乃盡天下之理事。凡天下之物與事,莫不是由一陰一陽交錯(cuò)所成。人藉易占以求天啟,于是就以乾坤及其六子作為其形象,并依據(jù)德與位之宜或不宜,乃斷理事之得失。凡五十有五,也就是所謂“成變化而行鬼神”者,此皆為流行之大用?!独献印吩唬骸疤斓夭蝗剩匀f物為芻狗。”因?yàn)樘斓夭慌c圣人同憂,所以其用廣博,毫無逾量之疑。圣人雖然能夠合天地以為德,卻不能完全效法天地?zé)o擇之大用。于是當(dāng)其專務(wù)于筮,就在五位之中各虛其一,聽之任之,容許其存在不可測之域,而立五十作為人用之全體。天道無所缺,而人用有不足。對于行天地之法,以俟固有之命者而言,實(shí)在不可能窮盡造化之奧藏,所以極乎衍之大,而立五十以盡天地之?dāng)?shù)。清王船山說:“《河圖》之?dāng)?shù)五十有五,大衍之?dāng)?shù)五十,不用全者,蓍以筮人事之得失吉兇,天之理數(shù)非人事之克備也。天地之廣大,風(fēng)雷之變動(dòng),日月之運(yùn)行,山澤之流峙,固有人所不可知而所不與謀者。五位之體,天體也,人無事焉,則筮不及焉,故筮唯大衍之五十,而虛其體之五?!彼嘀澹烙?jì)是卜易者若得其卦數(shù),還須藉天開其愚,神啟其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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