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是我老公的高中同學(xué)，前幾年聽說他帶著兒子“嫁”了個北京未婚女孩。在女孩所在的拆遷村，這類人群不在少數(shù)。那么，李偉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出現(xiàn)了嗎？為方便述敘，現(xiàn)以第一人稱講述。

1

我叫李偉，家在河北省承德市周邊的農(nóng)村。由于家貧，1999年，父母傾盡所有，又借了不少外債，才幫我將媳婦小玉娶進(jìn)門。

為了給家人更好的生活，2003年春節(jié)過后，我去縣城考了駕照，帶著老婆和一歲多的兒子軍軍去了北京，投奔了老家的鄰居張華。

張華在北京開汽車修理部，早就勸我考個駕駛證跟他去北京給人開車，說這樣比守著那一畝三分地要強的多。

張華幫我們在他家附近租了房子，又把我介紹到北京一家醫(yī)院后勤部采購處開車，一個月三千塊錢管吃不管住。

我很高興，這比起老家掙得多太多了，小玉也為之高興。

兒子上幼兒園后，錢開始不夠花。為了增加收入，我又拿到了大貨車駕照，跳槽到一家貨運公司，給老板開貨車送貨，工資多了兩倍。

我以為只要我努力，日子就會慢慢會好起來。

誰知因我每天在外跑車，小玉性格內(nèi)向沒有朋友。漸漸地，她變得郁郁寡歡，開始敏感多疑。

我下班晚了，她會拉著我的胳膊從頭發(fā)絲聞到后脊背。

然后檢查我的手包，從里翻到外，看看有沒別的女人留下的痕跡。

開始我還賭咒、發(fā)誓并安慰她，也容忍她，任她亂折騰。

一次，我因為貨車超載被交警開了罰單，導(dǎo)致送貨晚了又被老板批評。一天都沒吃上飯的我，憋了一肚子火氣回到家。

哪知小玉見我進(jìn)門，就又像狗一樣撲上來開始聞我的身體。我一把把她甩到了地上，大聲呵斥道：“你有完沒完??？！”

她爬起來對我拳打腳踢，我氣急了大吼：“你是不是瘋啦？我都累死了，你發(fā)什么瘋？”我再次將她推倒在地。整個過程，她都不發(fā)聲，披頭散發(fā)地緊咬著牙，嘴里發(fā)出嗚咽聲。

后來，小玉徹底被激怒了，從地上爬起來，拿著什么砸什么。凳子、被子、廚房的碗和筷子……

睡著了的兒子被嚇醒，哭著喊媽媽。小玉根本不理兒子，只是發(fā)了瘋似地砸。

我不敢靠近她，抱起兒子奪門而出。我跑到張華家，叫他們?nèi)駝裎蚁眿D。

張華兩口子趕緊穿起衣服，跑到我家。此時的小玉一邊砸，口里還一邊模糊不清的念念有詞。

她的眼神渙散，臉上的表情獰猙得嚇人。

就在我發(fā)懵的時候，張華兩口子已用床單把小玉捆了起來，放倒在床上。小玉還在掙扎，嘴里仍然神神叨叨地不停歇。

第二天，小玉的情緒總算平復(fù)了，可眼神還是渙散的。我?guī)メt(yī)院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沒有異常，醫(yī)生建議我?guī)∮袢ド窠?jīng)內(nèi)科看一看。

結(jié)果，一系列檢查下來，醫(yī)生確定小玉患了精神類疾病。

詢問了她的發(fā)病史后，醫(yī)生告訴我，她這是因為憂慮緊張導(dǎo)致長期失眠，受刺激后，整個人就會精神崩潰。

我懵了！醫(yī)生讓我將她帶回去吃藥，不讓她再受刺激。

2

愁苦過后，生活還要繼續(xù)！為了給小玉治病，我?guī)е靸深^跑醫(yī)院。

特別是春雨綿綿的日子，小玉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我要賺錢養(yǎng)家，只得將她送到醫(yī)院住下來，孩子托付給張華老婆接送。

那段時間，我覺得這日子過得沒有一點希望，夜里回來總是用酒把自己灌醉，這樣才能睡個沒有噩夢的踏實覺。

渾渾噩噩的日子一過又是三年，軍軍也上了附近的打工子弟小學(xué)。

小玉仍是那樣，不犯病的時候好好的，照顧孩子和家。犯病了就誰都不認(rèn)識，亂打亂砸。

軍軍從小看到大，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并接受了這一切。

他乖巧懂事，從不提額外的要求，看著他坐在被她媽媽砸得稀巴爛的家里安靜寫作業(yè)的身影，我的心跟針扎一樣疼。

這種雞飛狗跳的日子讓我無法喘息，后來我好說歹說，讓老丈人把再次犯病的小玉接回去，我每個月支付3000元的護(hù)理費。

此后我一個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除了賺錢養(yǎng)家給老婆治病，還要照顧軍軍。

2012年，我認(rèn)識了北京女孩林雅晴。她在107國道進(jìn)京入口處一家餐廳當(dāng)服務(wù)員，我送貨返回公司時，常去那里吃午飯。

一來二去，我和林雅晴熟識了，時年29歲的她，矮胖的個子，樣貌也普通。但性格活潑開朗，常用一口地道的京腔和我逗趣。

日子久了后，我得知她還沒有結(jié)婚，是獨生女，就住在附近村子里。

一次，我偶然聽到當(dāng)?shù)厝苏f他們村子有可能被征用，政府打算把那里建成旅游景區(qū)。

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急著找老婆，或者招男方入贅，好占人頭。近幾個月，村里辦了好幾場喜事。

大家對此事接受度也很高，并沒聽說婚后有過得不好的。

我一聽，腦子里突然冒出個念頭：我要把林雅晴追到手。

隨即，我又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我怎么能為了錢而做這種事呢？ 可轉(zhuǎn)念一想，說不定這是唯一改變我和我兒子命運的機會。

這時，老丈人又給我打電話，說小玉的弟弟要在承德市買房，要我支援8萬元，否則就把小玉送回來。

我握著手機的手直發(fā)抖，那一刻，我要翻盤命運的想法再次堅定：和小玉離婚，把林雅晴追到手！

咨詢律師后，律師告訴我，如果“感情確已破裂”的原因是由配偶患有精神病所致，是可以提起離婚的，但前提是，解決好病人的監(jiān)護(hù)人、生活起居等問題。

隨后，我回家和老丈人談與小玉離婚的問題。

我提出，只要他同意小玉和我離婚，我就一次性支付小玉10萬元作為補償，每個月依然給3000元的贍養(yǎng)費。

如果不同意，我就把小玉接回去，小舅子的房款我一分都不出。

丈母娘哭哭啼啼的不同意，老丈人見我態(tài)度堅決，而且他給兒子買房心切，思忖了片刻后，提出小玉的贍養(yǎng)費每個月再加500元。

為了盡快離婚，我咬牙答應(yīng)了。

手續(xù)辦好后，我答應(yīng)丈母娘，今后會每個月帶軍軍回來看一次小玉，也請他們好好照顧小玉。

軍軍得知我和他媽媽離婚的事后，低下頭，眼淚一顆顆滴落下來。我走過去，抱住他說：“軍，爸爸以后會照顧好你，我們也可以經(jīng)?；厝タ磱寢尅！?/p>

沒想到，軍軍懂事的說：“爸，我知道，你要照顧媽媽，又要照顧我，很累的。只是我覺得媽媽太可憐了?！闭f完，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那一刻，我為自己卑鄙的行為深深自責(zé)，同時又覺得追求好的生活并沒有錯。

3

離婚后，我加快了追求林雅晴的腳步。我雖窮，可我身材高大，面龐俊朗，能說會道。

林雅晴自身條件不好，我有信心撬開她的芳心。

不久，在我的追求之下，林雅晴果然接受了我的表白，還說不嫌棄我離過婚還帶著兒子，她愛的是我這個人。

搞定林雅晴容易，可她父母那邊就沒那么簡單了。

雅晴的父母并不接受我，尤其是雅晴的媽，我?guī)状稳ニ?，都碰了一鼻子灰?/p>

好在雅晴是個果敢的女孩，她干脆搬來和我同居。

不久，雅晴懷孕了。當(dāng)她挺著肚子回家，要求和我結(jié)婚時，她的母親哭著罵她不聽話，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再反對也沒有任何意義。

就這樣，我們舉辦了簡單的婚禮，把家安在了雅晴家，兒子也轉(zhuǎn)到當(dāng)?shù)卮遛k小學(xué)。

婚后，雅晴辭職在家安胎，我在外努力掙錢。

雅晴的媽不待見我兒子，覺得他是個拖油瓶，時常用話敲打我兒子。我兒子乖巧，也不敢反抗，默默忍受著。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把自己全部積蓄拿出來，又找張華借了幾萬塊，湊了十多萬，把雅晴家住了幾十年的舊房子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

據(jù)說這樣拆遷價格也會算高一點，當(dāng)然住著也舒坦多了。

雅晴媽不再說什么，默認(rèn)了我兒子的存在，我心里踏實多了。

2013年，女兒妞妞出生了?？粗蓯鄣呐畠?，懂事的兒子，我覺得生活終于向我展開了笑顏。

可好景不常，在女兒三歲的時候，前岳父突然找上門，說他兒子結(jié)婚，還差五萬元彩禮錢，讓我借給他！

這些年來，我從未少過給前妻一分錢的贍養(yǎng)費，便果斷拒絕。

沒想到，他跑到家里鬧，說我婚內(nèi)出軌雅晴，為了做北京人，還處心積慮拋棄了有病的妻子……

雅晴的媽本來就對我一肚子意見，前岳父這一鬧，她更是認(rèn)準(zhǔn)我是個渣人，罵我沒良心拋棄病妻、道德敗壞。

她還要雅晴把我盯緊點，說我是渣男，歪心眼多。

生了孩子后，雅晴的身形更胖了，她聽了她媽的話，對我開始嚴(yán)防死守。每天晚上回來，對我里里外外的檢查。

我絕望至極，感覺生活按了重復(fù)鍵。我倆的矛盾愈演愈烈，隨便一句話都能吵起來。

吵完架，我去上班。她的痛苦沒發(fā)泄透，就把怨氣撒到我兒子身上。

一個周末，我不用上班，就帶兩個孩子去附近水庫玩。我看見兒子卷起褲腳后，他的腿上到處是淤青。

我趕緊問他怎么回事？兒子趕緊放下褲腳，低頭不肯說。我擔(dān)心他是學(xué)壞了，跟別的孩子去打架造成的，就揚起巴掌逼問道：“你說不說？”

我的動作嚇壞了妞妞，她跑上來，哭著抱著我的腿說：“爸爸，不準(zhǔn)打哥哥，你為什么又打我哥哥……”

兒子抱著妹妹不做聲，女兒的話讓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在我一再追問下，兒子向我坦白，身上的傷都是雅晴弄的，有打的、掐的。他怕我們吵架，所以不敢告訴我，一直默默承受著。

撫摸著兒子身上的傷，我淚如雨下。我怎么這么失敗啊，不僅婚姻不幸，還連累兒子跟我受罪。

看我哭了，懂事的兒子反過來安慰我說：“爸，沒事。我是男孩子，這點痛不算什么。再說，還有妹妹保護(hù)我。每次阿姨打我的時候，妹妹都會上來抱著阿姨，讓她不要打……”

我心如刀絞，我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如三歲的女兒啊……

4

我想過為了兒子和雅晴離婚，女兒怎么辦？她還那么小，又要像兒子一樣生活在破碎家庭嗎？

那天回家后，我跪在雅晴跟前，流著淚向她承諾，今后我出門只帶十元錢，除了上班，不在外多逗留一分鐘?？梢噪S時發(fā)定位，隨時視頻查崗。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再打我兒子了。

也許是突然被我戳穿了，也許是被我的樣子嚇壞了，雅晴答應(yīng)了。

果然，這以后，我再也沒有在兒子身上發(fā)現(xiàn)傷痕。用自己的尊嚴(yán)換來兒子的健康成長，我覺得值！

然而沒過多久，雅晴的老毛病又犯了。她雖然不打我兒子，可只要我不在家，就不給兒子飯吃。

有時候中午放學(xué)回來，雅晴不給他飯吃，兒子只能餓著肚子回學(xué)校。

我知道后，只能偷偷省下自己的零花錢給兒子，讓他自己買點什么吃。

可兒子知道我手里的錢也不多，不敢多要。有時候錢花完了，就只能餓肚子。

好在妞妞機靈，見哥哥沒飯吃，總是偷偷給他藏飯。但女兒畢竟還小，不能次次都護(hù)著哥哥。

一次，軍軍早飯、中午都沒吃，在課堂上餓暈了。

學(xué)校老師通知了我，得知原委后，我氣憤極了，和雅晴大吵：“我把掙的錢都交給你了，我兒子連一頓飯都吃不上，你還有沒有良心？”

雅晴也是口不擇言，當(dāng)著兒子的面罵道：“我是小三上位，你兒子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對他好有什么用。你個騙子，我肯留你兒子在這就不錯了，還想怎樣？嫌棄我不好，都給我滾！滾！”

說著她就把我兒子往外推，正打算關(guān)門，女兒跑進(jìn)來了，她站在雅晴面前邊哭邊拉著雅晴的胳膊說：“媽媽別趕哥哥走，他是我哥哥，哥哥走了我就沒哥哥了，我也不上幼兒園了?！?/p>

雅晴見妞妞不聽話，一把拽著她去了她媽那邊。在女兒的護(hù)衛(wèi)下，兒子被留了下來。

我不敢再說什么，日子奔到今天不容易，我能做的就是偶爾拉個外活，偷偷攢點私房錢，讓兒子有錢吃頓飽飯。

磕磕碰碰中，傳言中的旅游景區(qū)開發(fā)終于要落實動工了。

5

根據(jù)各種補償和標(biāo)準(zhǔn)，雅晴家的院子只換得一套不到八十平的房子和八十萬塊錢的補償款。

我心里有點失望，這比我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我覺得可以再談?wù)?，多分一套房?？裳徘绨謰屩弊∩蠘欠?，?dāng)場就簽字，也沒有人問我一句意見，我心里不舒服。

我和雅晴結(jié)婚以來，收入每年在不斷增加，除了給前妻的贍養(yǎng)費，我和兒子花費很少，收入的大半都交給了雅晴，可他們一家還當(dāng)我是外人。

不僅如此，當(dāng)初這個家整修以及擴建院子，我都掏了錢啊。

所以當(dāng)晚，我提出：能否看在我為這個家做了這么多年貢獻(xiàn)的份上，把我的名字也加在房本上。

我的話剛說了一半，丈母娘就像火燒了屁股“噌”地從沙發(fā)里蹦起來，指著我大聲罵：“你放屁呢？干嘛要加你名字？真是好笑，還加你名，能讓你住就不錯了！”

什么叫讓我住就不錯了??？好歹我和雅晴是夫妻，又不是他們家雇的幫工！

盡管不愿意和丈母娘正面沖突，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說：“您說這話就有點欺負(fù)人啊，這房子當(dāng)初是我花錢翻新的，當(dāng)初借的錢現(xiàn)在還沒還清呢！再說了，上門女婿半個兒，我好歹也算家里半個兒子??！”

這是我第一次和丈母娘頂嘴，我隱忍了這么多年，不能啥啥都撈不著?。课矣掷徘缯f：“媳婦，你來做個證，當(dāng)初去借張華家錢時，你是不是也在場？”

雅晴一臉不屑地說：“多會的事我?。慷纪??！?/p>

我的心當(dāng)場就涼透了，敢情她們這是商量好了，根本就沒把我當(dāng)個人。我想厚著臉皮再爭取一把：“行，房子不寫我名也成，錢總得分我一份吧？”

丈母娘輕蔑地冷哼一聲：“你甭跟我們說這個，當(dāng)初你讓我姑娘那么快懷孕，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們一家能讓你們爺倆住著就不錯了，還在這想分房又想分錢的，怎么著，當(dāng)我們一家人是傻子？！”

我腦子嗡嗡的，只聽著丈母娘在那碎碎念，身子開始發(fā)抖，頭腦一片空白，覺得自己像掉進(jìn)了冰窖。

我想和雅晴立即離婚，離開這家市儈的人。

可一想到這些年在他們家受的氣，特別是兒子遭的罪，我又不甘心。

一番思忖后，我決定打感情牌。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起床，去廚房給一家人做早餐，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重提舊話，期望他們多少能替我考慮一下。

沒想到，早餐還沒上桌，丈母娘就頤指氣使地來到我面前說：“你別在這假裝獻(xiàn)殷勤了，李偉，我告訴你，房子、錢，你想都不要想。

你要是聽話，對我們家雅晴好，你們爺倆就暫時可以住在這；如果膽敢欺負(fù)我們雅晴，我分分鐘讓你滾蛋?！?/p>

丈母娘的喧鬧聲把一家人都吵醒了，我看見兒子可憐兮兮地趴在門后面看著我。

兒子的眼神刺痛了我，從希望到失望再到憤怒絕望，我惡狠狠盯著丈母娘，她還在那插著腰，兩片薄嘴唇不停翻飛，用刻薄的詞匯來羞辱我。

心中的火焰在翻騰，我轉(zhuǎn)身操起砧板上的刀，向丈母娘身上砍去。她嚇得大叫著躲開了，我沒砍到。

雅晴也嚇得大叫：“李偉，你瘋了嗎？”我想我是瘋了，我已經(jīng)被這一對母女給整瘋了。岳父坐在輪椅上，不停叫喚。女兒在一旁嚇得哇哇大哭……

失去理智的我，繼續(xù)追著丈母娘，作勢要砍她。由于廚房后面就是他們的臥室，她嚇得抱頭躲到屋里，并插上插銷。

我狠狠踹了幾腳，門沒有開，丈母娘手里抱著枕頭，瑟瑟發(fā)抖地站在床頭，從窗玻璃里看著我。

我踹不開門，扭頭又回客廳打算找雅晴算賬。

這個讓我拋家舍妻娶回的女人不和我一條心，什么都聽她媽的，我在她眼里算什么？

我掙的錢都給了她，她不僅虐待我兒子還經(jīng)常給我甩臉子，我心里的火氣、怨氣和委屈此刻全化作仇恨，撲向雅晴……

6

就在這時，我兒子突然沖上來，一把抱住我哭著說：“爸爸、爸爸，你不能砍啊，你把阿姨砍死了，妹妹就沒有媽媽了！爸爸，求求你了，別砍阿姨！我已經(jīng)沒有媽媽，妹妹可不能沒有媽媽啊！”

雅晴嚇得不輕，躲在桌子底下哆哆嗦嗦地說：“軍軍說的對，不能砍，我是你女兒的媽，有話好好說?！?/p>

我瞬間癱軟，跌坐在地上，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

雅晴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拉起女兒跑去了她媽屋里。

我摟著兒子嚎啕大哭，算計一場，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過了許久，兒子拉我坐到沙發(fā)上，緊緊抓住我的手，淚眼朦朧地說：“爸爸，你別哭，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好好學(xué)習(xí)，長大了努力掙錢養(yǎng)您，給您買大房子住。您別在這爭了，好不好……”

我低著頭，捂著臉再次哭出了聲。多懂事的兒子啊，我差點犯了混，多虧了兒子讓我清醒過來。

這么一鬧，我和雅晴的日子再也過不下去了，協(xié)議離婚。

她要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我也沒爭，并答應(yīng)她以后會每個月按時給孩子打2000元的撫養(yǎng)費。

我們爺倆收拾東西走的那天，女兒眼淚汪汪地拽著兒子的衣襟，不讓走。

我們只好答應(yīng)她，等她放假了，我們來接她回河北住幾天，她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在回承德老家的路上，兒子對我說：“爸，在雅晴阿姨家住的時候，我有個很大的感觸，那就是我們自己要努力，將來我一定不看別人臉色過日子，我要靠自己讓別人瞧得起?！?/p>

聽了兒子的話，我羞愧極了。兒子確實很努力，即便在村里的學(xué)校，即便生活在動蕩的家庭，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

老師經(jīng)常跟我說，這個孩子要好好培養(yǎng)，將來會有出息。

我以為等兒子長大還是很遙遠(yuǎn)的事，可沒想到，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孩子早已成為了我的老師。

后來，我?guī)е鴥鹤尤タ此龐寢尅?/p>

這些年，我承諾過每個月送他回去看他媽媽，實際上經(jīng)常一年都難得回來一次。

時隔幾年再見小玉，我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狀況比以前差了許多。前岳母說：“小玉清醒的時候總惦記著孩子，吵著要去北京找你們。被她爸爸關(guān)了幾次，病情不怎么好，現(xiàn)在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p>

我自責(zé)不已。她看見我，壓根不理，但當(dāng)兒子叫她時，她一把將他拉過去，摟在懷里，又哭又笑。

此時的軍軍個頭已經(jīng)和他媽一樣高了，他體貼地用手幫小玉擦眼淚。

低頭的瞬間，他看到小玉的一只鞋帶開了，又蹲下身子幫她把鞋帶系好。

看著這一幕，我心酸又愧疚，兒子其實心里一直是掛念他媽媽的，為了我，才沒有總提出來找小玉，是我一手造成了他們母子的分離啊！

我沒有資格祈求小玉的原諒。但為了讓兒子能夠經(jīng)常見到他媽媽，我讓兒子在前岳父家附近的學(xué)校讀書。

我還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房，找了份開車的工作，總算和兒子一起安頓下來。

生活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原點，感覺像做夢一樣。好在現(xiàn)在的我成熟了，不再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想法。

因為我想撈到的好處，老天爺早就在暗中都標(biāo)好了價格。老話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努力靠自己吧。

作者 | 域星 寶媽

編輯 | 菜花 男友力Max

當(dāng)今社會，因拆遷而結(jié)合的婚姻不在少數(shù)。李偉的經(jīng)歷非常具有代表性，他甚至為此不惜拋棄得了精神病的前妻。所幸，他的兒子并未受到影響，反而快速成長起來。正如軍軍所說：“我們自己要努力，要靠自己讓別人瞧得起。”是的，挺起脊梁，比彎下腰要活得更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