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重要的圖,可以輔助我們理解人類思維的方式。 比如對于中間那個圖形是什么,得出什么答案不取決于它自身,而取決于我們選擇什么樣的參考物。
我們把在大腦里面選擇什么樣的參考物,叫作大腦里的背景模型。 于是,對于任何眼前的事物,我們能看到是什么,不取決于事件本身,而取決于我們大腦里面的背景模型。 洪蘭教授曾經(jīng)講過一個關(guān)于福爾摩斯與華生破案的一個故事,我們借它來理解背景模型的重要性: 在倫敦郊外有一個空屋,里面地上有一具尸體,身上沒有血,但墻上有血,是噴出來的,寫著“復仇”兩字。警察看了后,請來了福爾摩斯與華生,福爾摩斯仔細地看了一圈后,跟警察說:“兇手六尺高,臉很紅,左手小指指角很長,穿方頭的鞋子,大約40歲”。 說到年齡,警察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心想“你又不是目擊者,怎么會知道年齡”,可是福爾摩斯是大偵探,于是按他的描述去抓,果然抓到了。 華生等到晚上福爾摩斯破了案,心情比較好,在火爐抽煙時,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福爾摩斯說:
華生接著問,那你怎么知道兇手是40歲的? 福爾摩斯說:
從這個案例我們可以看到,所有的外在信息,警察可以看到,華生也可以看到,但是能看到信息背后所代表的世界,只有福爾摩斯看到了,因為他是偵探,他是專家,他的大腦里面有對應的背景模型。 于是,他就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世界,這就是背景模型的重要性。 我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大多數(shù)人,我們的一生,更多的像警察或者華生一樣,是看不到很多世界的,因為這才是正常人的人生,而福爾摩斯不是正常人,他這研究犯罪的專家,在他的大腦里面,存儲了超乎人們想像的模型,而且并不是每個人存儲了同樣多的背景模型,就都能看到一樣多的世界,因為還有更關(guān)鍵的一步,那就是資料的檢索。 資料的檢索到底是多難? 現(xiàn)代人都用過電腦,特別是都有在電腦的硬盤里面搜索資料的經(jīng)驗,那么我們在搜索資料時,電腦會變得很卡,沒錯,這是一種最消耗能源的事情。 因此,這類事情不在我們的日常生活里面。因為它違背了能量的熵增定律的規(guī)定,人體在長時間的演化中,其身體機能以及思維方式,被進化成我們開頭所提出的那種用智方式,也就是通過模擬與類比我們選擇的對象,然后來達成快速的判斷。 這種用智方式具有如下幾個特點:
這就是我們在默認狀態(tài)下的用智方式,它形成了我們自發(fā)狀態(tài)下的自動反應能力,我們把它叫作本能,這個本能的能力,是我們在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年前在叢林中當猴子的時候形成的,因此,把它稱為動物本能會更方便大家理解。 類比的自動化這個本能的最核心就是類比,類比是最重要的概念,所有動物的用智方式都是用類比來完成的,我們的日常生活里面,甚至可達99%的動作都是通過類比完成的,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在類比,所有的類比動作就自動完成了,它是如此的高效省能好用,以至于我們都不覺得我們需要主動去類比。 我們可以把它想象成人體的自動駕駛模式,而小務虛更傾向于把它叫作人在默認狀態(tài)下的主導者,控制者。 機體自動化進行類比是任何生物都不得浪費生物能所規(guī)定的,它是生命反能量熵增定律的體現(xiàn)。 自動化最核心的體現(xiàn)就是在生物的長期億萬年的進化中,把生命體對外界信息的刺激壓縮成自動反應的模塊,這種反應的關(guān)鍵在于,它不需要經(jīng)過我們的顯意識,而是在潛意識層面直接反應的,一方面可以快速反應,一方面能最大限度節(jié)約能源。 而節(jié)約能量的方式,就是把一個需要反應的目標信息,壓縮成一個條件反射。 比如巴甫洛夫的狗,狗看到食物會分泌唾液。然后巴甫洛夫在喂食狗之前,都搖下鈴聲,多次訓練后,狗聽到鈴聲也會分泌唾液。 原來狗是對食物反應的,而現(xiàn)在狗經(jīng)過訓練可以對鈴聲進行反應。這個例子可以輔助我們理解人類視覺的類比自動化。 我們都知道我們視覺看到的可見光,其本質(zhì)是能量400-700納米波長的光波,一束光,原理上包含宇宙所有光波的波長,即使在大氣圈大量被過濾,依舊有大量的不同頻段的光波進入到地球,但是我們的視覺經(jīng)過大量的基因突變與自然選擇的進化,進化為能自動看到我們想要的400-700納米頻段的光波,就如上面的狗對鈴聲的訓練一樣,還進一步把這300個納米頻段的光波壓縮成7種主要顏色進行條件反射反應。 這就類比自動化的作用,本質(zhì)上我們需要的是400-700納米頻段的能量,但如果我們的視覺直接對這300個無區(qū)別變量進行反應,那么它的效率會極低并且還極度消耗能量。 比如把650-700壓縮成紅,把600-630壓縮成橙,把630-640壓縮成黃等等,于是只需要對7種主要顏色進行類比式反應,就可以看到我們所需要的顏色世界。 比如在一片綠色的葉子中,遠遠就可以看到一顆紅色的果子,紅色在綠色的襯托下,一眼就可以看到,但如果是700納米光波在550納米的光波中,這幾乎是無法達成判斷的,而本質(zhì)上,如果是一臺計算機,它在判斷時,它背后對應的就是這些數(shù)字,而且它還把這些數(shù)字進一步壓縮成更簡化的二進制。 我們的耳朵聽到的轟鳴作響的聲音,其本質(zhì)是20HZ-20000HZ的機械振動波的振動頻率,它同樣也只需要聽到人類在叢林時代生存所需要的振動波即可,并且還把它進化成響聲不一樣的轟鳴作響聲。 于是我們的耳朵通過類比響聲的大小,就可以快速判斷振動源的頻率,實現(xiàn)快速判斷,而如果我們聽到的一切聲音都是20HZ-20000HZ,那么我們將極難實現(xiàn)對這個世界的快速有效依存。 生存需要不一樣,則進化也會不一樣,比如蝙蝠就可以聽到2萬HZ以上的振動波,因為它是需要在飛行的時候捕捉其他小飛蟲,通過捕捉小飛蟲翅膀發(fā)出的高頻率振動波來判斷對方的速度及位置變化等等。 鯨魚則需要次聲波來定位上百公里以外配偶的位置,因為短波可以進行遠距離傳播。 人類或者說所有生命體,其所有功能的進化都遵守這樣的原則,都會把依存目標壓縮成可以快速反應的模塊,進行自動化可類比反應,而所有這一切,都僅僅是在基因突變與自然選擇的共同作用下完成的。 類比的普遍性我們?nèi)绻屑氂^察,這個多姿多彩的千變?nèi)f化的世界,不管是不同物種還是同一物種,不管是人體體內(nèi)功能器官的構(gòu)建,還是人體體外能力的延伸,都可以在某些方面找到他們的共同線索,而類比的用智方式,就貫穿所有的物種,甚至貫穿人類的所有生活。 難道這只是巧妙的偶合? 大自然表面演化看似沒有任何方向,基因突變可以向任何一個方向突變,環(huán)境也可以有任何環(huán)境,但是如果我們從大尺度上觀察,把時間拉長,甚至拉到最長,會發(fā)現(xiàn)一切卻是單向演化的,萬物呈現(xiàn)出從簡單到復雜的結(jié)構(gòu)化演化過程,比如從基本粒子-->原子-->分子-->有機大分子-->細胞-->多細胞有機體-->動植物-->人體-->早期采集狩獵社會-->農(nóng)業(yè)社會-->工商業(yè)社會-->現(xiàn)代社會 。 根據(jù)王老師的遞弱代償原理及現(xiàn)代宇宙學,這樣一個不斷結(jié)構(gòu)化的升級過程,其背后是能量的不斷衰減所驅(qū)動的,因此,萬物的不斷結(jié)構(gòu)化就是為了抵抗能量的熵增過程,其基本原則就是在進化時,遵守能量的最小作用量原理,而類比的用智方式,就是這個原理的體現(xiàn)。 這就是為什么萬物的功能進化均表達為類比的用智方式,一個物種的某個能力如果過度消耗能量,那么它首先是被淘汰的,因此它違背這個原則。 因此,類比不但成就了我們?nèi)梭w的所有器官功能,還全面存在于我們的生活中。 比如我們的知識體系,我們不斷的學習各種知識就是在存儲背景模型的過程,被存儲到大腦里面后的所有模型,都可以作為我們判斷眼前信息的類比對象。 如果你沒有對應的背景模型,那么眼前的信息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未知,比如人類在農(nóng)業(yè)革命之前,是沒有字母數(shù)字與數(shù)字模型的,因此,如果你此時看到如下這個圖形,它對你來說就果真只是一個黑色圖形。 任何一個信息如果無法達成有效的依存,那么我們的生存隨即會面臨威脅,比如農(nóng)業(yè)文明必然出現(xiàn)數(shù)字類模型,因為農(nóng)業(yè)文明龐大的人口體系必然形成管理集團或統(tǒng)治階級,而統(tǒng)治階級要能有效管理如此龐大的體系,單單靠人腦去記憶那些龐大的稅收數(shù)據(jù),國家數(shù)據(jù)是完全行不通的。 于是如果沒有數(shù)字模型及后來的文字模型的發(fā)明,農(nóng)業(yè)文明一定無法發(fā)展壯大。 這就是模型的重要性與普遍性。 如上這圖即使是黑色圖形,此時我們也調(diào)用了先天模型里面的顏色光波模型與圖形模型。 我們在生活里面學習到的經(jīng)驗,養(yǎng)成的習慣,其目的都是為了把這些有效的經(jīng)驗作為下次對外界作用判斷的依據(jù)。 甚至是我們整個社會的各個層面,也都在不斷的比較,一個人有多優(yōu)秀,有多壞,不是看自己,而是看你所類比的對象,大自然演化進化的本質(zhì)是類比,而人類社會進步的本質(zhì)也是類比,不斷的把每個人往前推,也正因為如此,人類社會不斷的在滾動前進。 另一方面,一個人開心痛苦與否,也完全不是由任何眼前的事實決定的,而是由我們類比的對象決定的,如果你當前獲得的成就比你對比的目標高,那么你就覺得快樂,但是同樣這個成就,你去對比一個更高的目標,比如說馬云,說我要像馬云一樣富有,像他一樣有成就,那么我們可能一輩子都很難開心起來。 所以有一句說叫“知足常樂”,就是這個道理,你只需要把你對比的對象稍微調(diào)整下,你的幸福指數(shù)就可以立即上升,有時候,幸福就是要懂得生活而已,而不是苦苦去追求與執(zhí)著。 類比的強模型如下這張圖,對于一般人來說,大多數(shù)人第一時間看到大海,樹與人。但是對于一位媽媽來說,她第一時間會看到一個光著身子的嬰兒。 對于每個人來說,我們的大腦里面會存儲非常多的模型,但是所有這些模型在大腦里面并不是均等地存儲著的,而是有優(yōu)先級別的,有強弱之分的,它在大腦里面對應神經(jīng)元的粗大與細條。 比如在一位母親的大腦里,她的大腦神經(jīng)元存儲的嬰兒信息就會非常全面且細致,因為她在日常生活里面,張嘴閉嘴是嬰兒,張眼閉眼也是嬰兒,她的生活充滿了嬰兒的各種信息及情緒,她會不斷的拿嬰兒相關(guān)的信息來解讀她看到的聽到的任何信息,解讀后的這些信息又被存儲為背景信息,如此重復,結(jié)果她大腦與嬰兒相關(guān)的神經(jīng)元會變得粗大與豐滿,各個神經(jīng)元之間的與嬰兒相關(guān)的鏈接也是四通八達。 我們把這位母親的嬰兒相關(guān)模型叫作強模型。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強模型。強模型可以說是演化分化的目的,正如前文萬物都是反熵增的結(jié)果,因此能量都是不足的,萬物就必須增長出自己最擅長的能力,憑借自己最擅長的那個能力去競爭能量獲得生存。 在人類出現(xiàn)自我認知能力之前,強模型體現(xiàn)在機體能力的進化上,大自然的篩選就是選擇那些在相同條件下,能最高效率生存的基因。 而所謂的最高效率本質(zhì)上就如我們前面視覺的進化原則,對一個極細分的特定功能進行條件反射壓縮,比如我們體內(nèi)細胞,一部分細胞管視覺,一部分細胞聽覺,一部分管味覺等等,即使是管視覺的細胞,也會再細化,比如不同顏色對應不同細胞,甚至細化到400-700納米頻段有300個細胞對每一個頻段的具體顏色進行條件反射,這就是高精度的分工體系。 而我們的人體能細分到什么程度? 我們體內(nèi)有40萬億-60萬億細胞,大腦在800億神經(jīng)元細胞,如此龐大的細胞體系就是為這個原則而生的,因為只有不斷的細化,不斷的專業(yè)化,每個細胞都在它所管的那個細分領(lǐng)域都做到最強模型,因此每個細胞都能做到最高效率,這些細胞形成一個體系,這個體系就是高效率最省能的且最強大的,這就是我們?nèi)梭w。 我們可以借蜜蜂社會來理解這個強模型的演化原則,低等生物沒有復雜的細胞體系去針對不同事情在同一個機體內(nèi)分化,于是他們的社會就在不同個體上分化,以此來達成分化出強模型的最高效率。 比如蜂王就只負責產(chǎn)卵,雄峰負責與蜂王交配,工蜂里面還繼續(xù)往不同方向分化,分別負責不同事項,比較負責清潔的,保護的,采集能量的等等,所有這些分化,都是在DNA里面事先設置好了的。 其演化原則跟萬物的原則一致,就是分化出每個不同領(lǐng)域的強模型,以達成最高效率,形成高效率的社會,以便基因能更好的傳承下去。 因此,每一只蜜蜂,終其一生都恪盡職守的完成基因為它設定的事,從不違背,它當然覺得它是在為自己活著,因為,它只有那樣活著它才會快樂。 一切,基因已經(jīng)設置好了;一切,都只是基因?qū)崿F(xiàn)傳承的工具而已 《人類簡史》把智人開始會說話,會講故事定義為認知革命,說我們因此開啟了一項所有動物都沒有的能力,這項能力使得我們從一個居食物鏈中間位置的物種一舉站到食物鏈的頂端,智人于是統(tǒng)治了這個地球。 而這項能力的本質(zhì),就是我們把原來基因只能通過個體的機體來實現(xiàn)進化成強模型的方式,演化為我們智人可以在體外實現(xiàn)分工合作的強模型進化方式。 生命在38億年間,所有強模型的進化都只能通過基因遺傳與變異的方式進行,赫拉利稱這是一條慢速路,它歷時38億年。 而虛構(gòu)故事所形成的秩序使得我們?nèi)祟愰_始能夠合作,一開始還只能是小團體合作,然后隨著秩序的完善,合作的規(guī)模越來越龐大,直至我們今天的人類共同體,75億人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合作體系。 因此,這條快速路歷時僅僅只有數(shù)萬年,甚至真正的快速是在近幾百年而已,人類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能夠征服宇宙的能力了。 每一個人,都在攻克各自的極細分領(lǐng)域,甚至在極細分的領(lǐng)域,也有無數(shù)人在競爭(類比),每一個人都試圖把自己變成那個細分領(lǐng)域的最強模型,然后所有這些細分領(lǐng)域的強模型合作起來,形成我們今天這個最強大的人類共同體。 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基因的體質(zhì)進化,還是文化思想模型的虛質(zhì)進化,都何其相似,因為,他們都是在同一個規(guī)律的規(guī)定下進行的。 被強模型遮蔽蜜蜂社會里面的工蜂,雄峰和雌蜂被DNA設置好了它們在各自領(lǐng)域里面的強模型,然后每一只蜜蜂盡責的在他們所最擅長的領(lǐng)域發(fā)揮他們的能力,以此獲得它們的人生價值,從來不會有一只蜜蜂會去懷疑它們的人生價值,因此,他們盡忠盡責地做著在社會里面的各自角色,因此他們的社會得以發(fā)展壯大。 人類社會與蜜蜂社會極其相似,只不過人類社會復雜無數(shù)倍,同時人類由于其具有強大的機體體系,因此使得我們增長出了一種與蜜蜂體系最為不同的能力,就是我們具有體外進化迭代強模型的能力,這個能力使得我們更靈活,因此也可以在任何一個極細分的領(lǐng)域不斷分化與進化,不斷競爭出每一個終極細分領(lǐng)域的最強模型。 表面上,我們每一個人比每一只蜜蜂自由無數(shù)倍,蜜蜂被DNA限定了在社會某個分化的具體領(lǐng)域,而人體卻可以選擇任何他想成為強模型的領(lǐng)域,僅此一點不同而已,最終我們每個人也會像蜜蜂一樣,在一個極細分的領(lǐng)域里面過完我們的一生,跟蜜蜂一樣,從來不會有一個人覺得他是被迫的,我們每個人最終都會在社會里面無限分化,并且最終固定在那個極度分化點上,終其一生。 沒有例外,我們跟蜜蜂一模一樣,甚至萬物都這樣,因為一切都是一同個規(guī)律展開的結(jié)果。 人類今天所面臨的生存形勢,均離不開依賴共同體為我們提供安全的庇護,而共同體要發(fā)揮他最大的作用,就是每一個人全力分化,在每一個細分點上,分化成那個點的最強模型。 橫掃一眼今天的人類社會,到處都是強模型,每一個人都想充當他所在領(lǐng)域的專家,每一家公司都想成為獨角獸,每一個品牌都想稱霸一方,甚至是國家,也在想著在國際上壟斷某些領(lǐng)域,比如美國,就想著成為全世界核心技術(shù)的最強模型,而中國則在技術(shù)應用層面不斷的實現(xiàn)突破,有站上頂端的趨勢。 因此,這樣一個未來是非常可以想像的,人類社會會如蜜蜂社會一樣,每個人每個組織都被固定的某個強模型上,然后驅(qū)動著共同體前進。 表面上是我們自己在選擇,但實際上我們沒得選擇,我們最終都會被自己的強模型遮蔽住,強模型就像一個井口,我們就像井底之蛙,每個人只需要或者只能看到自己的天,自己的世界。 這是人類分工合作社會生存需求所規(guī)定的,我們必然只需看到自己的世界,然后像一只勤勞的蜜蜂一樣,盡忠盡責的發(fā)揮自己強模型的能力,當好一顆專業(yè)的螺絲。 同時,如蜜蜂一樣,他從來不會懷疑他的生活,他深刻的覺得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他的人生在他的把握之下。甚至還有一大把蜜蜂,因為采集的蜂蜜無法比其他蜜蜂多,或者好,然后終生耿耿于懷,悶悶不樂,因為他沒法在他負責的那個領(lǐng)域做到最好,做到最強模型,所以他很苦惱。 這就是基因與文化的強大力量,它規(guī)定一切生物都必須按它的游戲規(guī)定來玩,否則你的日子就會比較難過。 因此,基因與文化有強大的遮蔽力,它們所代表的是基因與文化的利益,個體利益必須讓位于整體,或者說,個體必須服務于整體。 又或者說,個體必須依靠整體才能實現(xiàn)其生存。 這就是個體與整體的關(guān)系,而所有一切,都首先必須確保基因的承傳,實現(xiàn)基因利益的最大化,因此,個體在完成基因利益最大化的同時,會得到個人成就感的獎賞,僅此而已。 因此,基因給人生設置了種種快感引誘劑,驅(qū)使我們?nèi)ジ偁帲?qū)使我們?nèi)コ蔀閺娔P停踔潦沟梦覀儾蛔杂X的沉浸在類比的海洋里,不斷的升級欲望,以期比其他個體更高更快更強,這使得人類共同體可以不斷滾動前進,因此基因也可以實現(xiàn)更多的傳承,實現(xiàn)其利益的最大化。 但它卻是因此造成個體痛苦的根源,它的利益并不代表個體的利益。 因此,當我們在不斷的從本能出發(fā),追求人生的意義時,我們實際上做著基因讓我們做的事,幫助它制造更多的基因,即使有時候,這使得個體痛苦也在所不辭,而我們個體在其中而全然不知。 因此,赫拉利在其《人類簡史》中講到農(nóng)業(yè)革命時,說它是史上最大的一樁騙局,我們?nèi)绻灤┧娜膩硭伎迹瑫r把眼光拉到最大,我們會發(fā)現(xiàn),所有的生命體都展現(xiàn)出同樣的結(jié)論,即我們都是被基因籠罩著的,基因才是最大的贏家。 因此,人生也極有可能是一個騙局,我們都是基因的工具而已,正如雞是雞蛋制造更多的雞蛋的工具一樣,雞也一定認為這是它自己的意志,是它自己的人生,因為它為此覺得人生有意義,有價值。 跳出井口世界就在我們眼前,但是整體似乎不需要全能的人,把整個世界都看得一清二楚,又或者說,假如某個人說他把這個世界都研究透了,那么這個人要么是騙子,要么他的大腦早就被撐爆了。 人類社會分工合作是自然律延伸的結(jié)果,我們必然會自發(fā)的自動的朝著某個細分領(lǐng)域的強模型去分化,我們自然會乖乖的如一只青蛙一樣,跳進一口井里面去專研,甚至去折騰,我們會因為在同一個細分領(lǐng)域無法做得比他人好而苦惱,同時也會因為做得比他人好而快樂,我們的苦樂不是自己的現(xiàn)實決定的,是我們決定類比的對象決定的,而我們的本能,就一定會選擇更強的模型來類比,只要你知道同個領(lǐng)域有更強模型存在, 你就會不自覺去類比,去追趕,然后生活會因此或喜或悲。 當然,大多數(shù)時候,人生更多的是痛苦,因此我們會不斷的升級欲望,因為你會不斷的類比別人的強模型,這是當代每個人都壓力重重的原因,因為到處都是張眼閉眼都可以看到比我們強的人,到處都可以看到強模型的專家存在。 但請一定注意,當今這個社會,必然會導出千千萬萬的強模型專家,他們必定在他們所負責的細分領(lǐng)域具有話語權(quán),但是如果你不自量力一定要向每一個強模型專家看齊,那么你的人生可能會很痛苦,你永遠都找不到快樂,找不到成就感。 這個社會必然要求每一個人進行極度細化的分化,比如分化到做一顆螺絲的最強模型,甚至是一家企業(yè)上千人只做一顆這樣的螺絲,全世界最好的螺絲都得跟他購買。 每一個人每一個組織的自發(fā)本性,一定是朝極度分化的方向發(fā)展,這是被內(nèi)置到基因與文化里面的本性。 但是我們必須深刻的知道,我們的本性不一定是跟個人的利益是等同的,有時候甚至的違背的。人的本性是億萬年來被基因規(guī)定著的,而基因的利益是首先為基因的種群傳承服務的。 人類文明化后,文化成為基因的繼續(xù),因此文化的利益是為了實現(xiàn)人類整體的傳承的,他們在很多時候,并不代表個體利益。 這是我們每個人要清楚的,這也正是難度所在,因此它意味著,你要偶爾跳出井口,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是必須承受巨大壓力的,你是必須首先反你自己的本性的。 而這些本性,都是內(nèi)置到基因與文化層面的,它已經(jīng)被進化成我們的最強模型,因此,我們一直都被基因蒙在鼓里,這就是突破遮蔽的難度。 但是如果你偶爾確實能跳出井口,那么你會發(fā)現(xiàn),你的很多原先的痛苦,原先的很多折騰,很多執(zhí)著都是無謂的,無意義的,不足一談的。 因此,人生意義的真相是,我們僅僅是基因制造更多基因的工具而已。 我們的本能一定會去類比,一定會去追求更強模型,但這一切只會帶來痛苦,它更多的是基因傳承的需求,而不是個體真正幸福的需求,因此,活著不是為了類比,更不是為了成為比別人強的模型。 當我們能看到這一點,看到這個人生意義的真相,那么就能更好的,更冷靜的對待我們的本性,我們當然還是會去追求,因為我們的人生價值來自這里,但我們也清楚的知道,一切的執(zhí)著一切的折騰就變得毫無意義,特別是基因本能所驅(qū)動的對強模型的追求,我們不需要基因的驅(qū)動才去追求,我們可以選擇自己去追求,但我們絕不執(zhí)著類比,絕不執(zhí)著強模型,僅此而已。 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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