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家匯評忠義水滸傳》,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不但金圣嘆、李卓吾、王望如、余象斗四位名家與我們看的《水滸傳》版本不一樣,就連對其中的人物評價,也有天壤之別。華帥SEO優(yōu)化平臺 比如在金圣嘆眼里,李逵忠義無雙天真爛漫,在我們眼里,李逵則是窮兇極惡濫殺無辜做人毫無底線。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大家都比較討厭宋江,認為他是一個偽君子真小人:若夫宋江者,逢人便拜,見人便哭,自稱曰“小吏”,或招曰“罪人”,是假道學真強盜也。 從四家匯評的文字看來,宋江這類偽君子真小人,無論是在官場還是社會,都比比皆是,但卻殺之不盡——他那樣的卑微小吏,恰恰是知縣大老爺和江湖盜賊所喜歡甚至敬重的。宋江之流,一直有很廣闊的生存發(fā)展空間,要想將這類人斬草除根,鼠年肯定做不到,可能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有一點希望。 宋江是梁山第一小人,那么誰能跟他相提并論呢?看了四位名家的評論才知道,這個能與宋江并列的小人,既不是智多星吳用,也不是黑旋風李逵。這位梁山好漢之所以跟宋江并稱梁山極品小人,似乎可以用“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來解釋。 經(jīng)過李雪健老師的演繹,宋江的形象算是深入人心了:看著那高高撅起的屁股,很多人都想上去踹幾腳,而他那經(jīng)典的小碎步,也入木三分地刻畫出了卑微小吏的經(jīng)典形象:所謂走狗,就是要小步快走的,那是奴才特有的步態(tài)。 當然,很多朝代的官員見皇帝或上官的時候,也是這種小碎步,這叫“趨”,這是一種以卑見尊的利益,讓我們想起了一個成語:趨炎附勢。 根據(jù)步態(tài)來看,宋江小步緊走,趨炎附勢;李逵橫行如蟹,六親不認;吳用鷹視狼顧,滿腹心機。 那么與宋江并稱為極品小人的這位梁山好漢怎么走路呢?他是晝伏夜出、躡手躡腳、探頭探腦、首鼠兩端。 看了這種描述,讀者諸君可能要很憤怒地發(fā)問了:你說的不是鼓上蚤時遷吧?他就是再不濟,也不能跟宋江相提并論呀,起碼很多小偷都供著他的畫像呢——時遷是小偷的祖師爺! 讀者諸君少安毋躁,也不要大動肝火,把時遷與宋江并稱為極品小人的,不是筆者,而是金圣嘆。金先生可能是被小偷偷過,所以對這些三只手恨之入骨——哪一個成年人沒有被扒手光顧過呢? 時遷確實是立了不少功勞:賺徐寧上山,時遷盜甲;打大名、鬧汴梁、破遼國、征方臘,時遷放火。要是沒有時遷潛入敵營搞破壞,梁山好漢可能還要折損好幾個。 但就是這個屢建奇功的鼓上蚤時遷,在梁山一百單八將中卻排行倒數(shù)第二,排在他后面的,也是一個賊:盜馬賊金毛犬段景住。 時遷與楊雄石秀有過交往,但是上了梁山之后再無交集,托塔天王晁蓋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時遷:“把梁山泊好漢的名目去偷雞吃,因此連累我等受辱?!?/p> 只有宋江對時遷情有獨鐘:“那個鼓上蚤時遷,他原是此等人。” 宋江的意思很明顯:時遷就是一個小偷,他偷東西,天經(jīng)地義! 這才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蔡京高俅童貫屬于不操矛弧之大盜大賊,宋江屬于黑白通吃之中盜中賊,時遷是鼠竊狗偷之小盜小賊——歷朝歷代之盜賊,大致以這三種為主,李逵王英等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匪。 李逵王英之匪不常見,蔡京宋江時遷之大中小三賊比比皆是,而細算起來,平民百姓深受其害的,還真是時遷那樣的小盜小賊——保正晁蓋那個級別的,直接欺壓百姓,自然被恨之入骨,至于蔡京,宋朝沒有幾個老百姓認識他。 深受蔡京之害的,是授武德大夫、楚州安撫使兼兵馬都總管宋江和武功大夫、廬州安撫使兼兵馬副總管。至于鎮(zhèn)江潤州都統(tǒng)制李逵,蔡京還真懶得理他。 蔡京不屑于搞李逵,知府一般只收知縣的錢,知縣比較喜歡搜刮保正,保正直接欺負百姓,在這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食物鏈中,除了吃就是被吃,但很少有越級吃。 只有時遷們是大小通吃,而且經(jīng)常吃小不吃大,他們才不管你的錢是用來活命還是治病,只要被他瞄上,那就離倒霉不遠了。 所以我們恨老虎,也恨蒼蠅,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恨時遷,金圣嘆把時遷和宋江并稱極品小人,其實也不無道理:時遷、宋江、蔡京都是賊,雖然偷的東西不一樣,但本質是一樣的。 其實在很多讀者眼中,時遷的可恨,遠不如宋江,更不如蔡京。這時候就要請問讀者諸君了:時遷與宋江并列,是否受了委屈?您遇到過小偷扒手嗎?這種人是不是可恨程度僅次于蔡京宋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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