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天衣懷禪師碑》行書。

【始】

【1】右皆在雍丘壬申歲制觀記分春作《天衣懷禪師碑》佛以一法接二乘，離則法生，合乃法盡。拘法則小作游戲，去

【2】法則大用縱橫。是以二乘有果，果自念生，一法無殊，殊因惑起。不昧因果，則法存性在；不證因果，則法滅性空。故大能仁，去罪忘心，留果不證。去

【3】罪忘心，故惡生無所；留果不證，故異類可行。所以寒影對空，紅爐點(diǎn)雪，如如不動(dòng)，全體相呈者也。雪竇禪師，釋迦正宗，仁銑巨派，有嫡子義懷

【4】者，溫州樂清陳氏。以漁為業(yè)，母夢星隕于庭，因而有娠，生而異稟，每求出家，欲往投師，神先告夢，曰：法王來也。翌旦師至，眾遂異之。嘗在雙林聽講

【5】經(jīng)，至'應(yīng)無所住而生其心'，師乃問曰'既無所住，何處生心？'講師嘆曰'此非義學(xué)所，解汝必大禪宗，速須求度。'遂詣京師，景德寺落發(fā)，于稠人中遇

【6】言法華，撫師背曰'云門臨濟(jì)去'。已而一缽游方，諸方畢到，頭角既露。將徒已多，遠(yuǎn)就顯公，請執(zhí)下事。嘗入室，顯公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

【7】恁么不恁么總不得'師擬對，顯公便打推出。翌日天寒，水桶墮地，豁然大悟。通身汗流，遂入室投機(jī)，顯公覺師舉止異常，向前掬定，叫'賊'。師兩手托

【8】開，珍重便去。至翠峰，開堂出世，曰'雁過長空，影沉寒水，水無流影之心，雁無遺蹤之意。若能如是，方解向異類中行。'顯公聞之，令書于塔下，曰'此大吾

【9】宗矣'。時(shí)瑯琊覺禪師并主化大行。嘗指學(xué)徒曰'懷公古佛，試知問看。'一旦示疾，山谷晝鳴，林木夜吼。乃語門人智才曰'吾今行矣。'仍作頌曰'紅日照扶桑，白云

【10】生華岳。三更過鐵圍，拶折驪龍角。'智才曰'此外如何？'師扣枕三下，推枕便行。住世七十二年。僧居五十四臘，時(shí)治平元年九月二十二日也。若夫哲人斯萎，四眾

【11】失恃，十八變已，三昧火生，堅(jiān)固墮空，窣堵涌地，皆常跡也。何足道哉。凡住楂林、天衣等八剎，其接物利人，忘身忍辱，既得古佛之密印，皆極如來之善

【12】行。所謂萬緣無漏，故得四眾歸心，王臣護(hù)持，天人瞻仰者也。嗣法者不可勝紀(jì)。一旦，師孫仲宣，會(huì)集云游衲子，林下相逢，謂襄陽米芾曰'如來數(shù)百

【13】千言皆真實(shí)，諦假托一語人有眼目。蓋道緣偽喪，派逐濫澌，各道所聞，請書樂石。'芾曰'然'。南岳二碑，曹溪四碣，備述厥德，稽首贊云：

【14】稽首皈依無上尊，清凈圓滿千億化。三身俱現(xiàn)立法祖，一法不立即如來。示現(xiàn)有漸緣慈悲，慈悲本不為佛祖。佛祖不立無皈依，所以三身開后

【15】覺。寥寥千古古佛遠(yuǎn)，堂堂此身即古佛。眾生不昧本來心，此是古佛行住處。芾呈。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