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進入了鼎革之際的倒計時,天下大亂就在眼前。實際上"變"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明中葉以降,歐羅巴諸國便揚帆東來,先是葡萄牙人來了,落腳在澳門;隨后西班牙人來了,搶占呂宋。后來居上的是荷蘭人和英國人,他們打敗了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把海上貿(mào)易的商業(yè)利潤獨占。西洋人在中國海域發(fā)財,中國人自然不能瞪眼受窮。東南沿海一帶,紛紛興起海商武裝集團,較之倭寇,大有改觀。他們在更為廣闊的世界和更加開放的時代,分享了世界地理大發(fā)現(xiàn)成果和經(jīng)濟全球化利潤。 《大員港市鳥瞰圖》,藏于荷蘭米德爾堡哲烏斯博物館,描繪了荷蘭殖民時期的臺灣 從泉州混混到國際大亨在這個風起云涌的大時代,鄭芝龍站在了時代的潮頭,成了中國在海上的旗幟。倪樂雄在《鄭成功海上商業(yè)軍事集團與資本主義萌芽的關系》一文中,以麥尼爾的"商業(yè)·軍事復合體"為鄭氏海商軍事集團做了分析,黃順力在《明代福建海商力量的崛起及其對海洋觀的影響》中,根據(jù)麥尼爾觀點,把鄭氏集團稱為"海商·軍事復合體"。 鄭芝龍,原名一官,閩南泉州人,17歲時,因家庭生計艱難,鄭芝龍與弟弟芝虎、芝豹一起到澳門投奔舅父黃程。黃程在澳門從事貿(mào)易與夷人混在一起,就這樣鄭芝龍開始接觸到財富的秘密——國際貿(mào)易。澳門這個花花世界讓他如魚得水,精力旺盛、天生喜歡與形形色色人物打交道的一官,很快就嶄露頭角。他到過馬尼拉和日本,通曉葡萄牙文,還懂盧西塔尼亞語(猶太——葡萄牙語,為葡國猶太人秘密用語)歐化后,加入天主教,取教名賈斯帕,另名尼古拉,外國人都稱他為"尼古拉一官"。 有一個頗有意思的記載:"葡萄牙人注意到一官有一間奇特的禱告室。房間里有救世主和圣母瑪利亞雕像,還有中國的圣賢畫像。"鄭一官確實信奉了天主教,但他對基督教義根本不屑一顧,葡萄牙人還記載道:"尼古拉一官竟為耶穌基督上香"。但是,鄭一官通過"皈依耶門"打開了一扇通往世界的大門。由于很早就接觸世界,鄭氏家族的國際化程度極高。鄭芝龍,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泉州人,他不能改變自己的血統(tǒng),就信奉天主,還取了洋名——尼古拉一官。鄭芝龍的老婆是日本人,還是武士的女兒。他的一個兒子,也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鄭成功,鄭成功弟弟這一脈迄今還在日本繁衍著。據(jù)說,鄭成功最瘋狂的追求者當中,有一個還是紅毛碧眼的荷蘭妹子。更有意思的是鄭芝龍和鄭成功的貼身保鏢由非洲黑人和印度人組成。鄭成功雇用了意大利傳教士成為他的使節(jié)。鄭氏軍中除了中國大陸兵外,十分多元,日本人、琉球人、臺灣人,還有葡萄牙人、荷蘭人、英國人,只要前來投效的一律重用。 幕府將軍的座上賓明朝實行海禁,但這只能停留在口頭上,望著漫長的海岸線,明朝的官府只能在明州、福州、泉州、廣州等規(guī)定的??谠O立一些象征性的市舶關卡,這些市舶關卡的主要職能還要用于接待正當?shù)某暿箞F。對于地方官來說,保境安民才是要務,只要老百姓在陸地上好好的、別造反,除非是官府手頭緊了勒索些銀兩,否則是不愿意與走私販子為難。這正好為鄭一官這樣的能人提供了發(fā)財?shù)拈T道。在一年多的歷練之后,1623年前后黃程派鄭一官到日本平戶華僑、泉州人李旦手下辦事。從此,鄭一官寄身李旦門下,成了李旦的助手,后"以父事之"。 李旦資本雄厚,擁有一支船隊,還是當?shù)厝A僑的首領。干爹李旦已經(jīng)老了,處于半隱退的狀態(tài),在日本平戶港與眾多妻妾住在一所豪宅里,手下"兄弟"散在馬尼拉和澳門等地繼續(xù)他的生意。鄭一官憑著他的魅力和語言能力,獲得李旦的信任,讓自己有了獨當一面的機遇,李旦分了一部分資財和商船,叫他到越南發(fā)展,結果不過幾年鄭一官就發(fā)達起來。他還以華僑首領的名義,晉謁已退隱的前幕府將軍德川秀忠,獻上藥品,秀忠親問以中國之事,大喜,招待于長崎賓館。鄭一官得到了幕府的召見,當時讓日本人刮目相看。就在鄭一官的事業(yè)上了正軌之際,他認識了平戶藩家臣田川昱皇的女兒——田川松。 這位田川小姐就是鄭成功的母親。但是,鄭一官絕非安分守己的平庸之輩,新婚不久的1624年1月,就在田川氏懷有身孕之際,鄭一官被李旦派到澎湖,當了荷蘭人的通事(翻譯)。17世紀上半葉,荷蘭人一躍成為西方世界的"超級大國",他們的軍事和商業(yè)復合體"東印度公司"到處攔截葡萄牙、西班牙商船,攻占伊比利亞人的海外要塞、商館,在日本平戶建立基地,在巴達維亞(今雅加達)建立大本營。 荷蘭人為了壟斷對日貿(mào)易,指使一些中國船只在中國沿海掠奪,鄭一官也是和荷蘭人合作的海賊之一,為荷蘭人執(zhí)行在臺灣海峽上截擊前去馬尼拉的中國帆船的海盜任務。后來擔任荷蘭第二任臺灣長官的德韋特在一封信中寫道:"我們每天都期望能夠在這里集中二、三十艘中國帆船,通事一官被派往北方去截擊與俘獲一些船只。"就在此時荷蘭人在臺灣修筑了"熱蘭遮"和"赤嵌城"兩個要塞,占據(jù)了臺灣南部地區(qū)。此后在荷蘭與西班牙的競爭中,荷蘭得勝,獨占了整個臺灣?;蛟S是因為在荷蘭人手下遇到了瓶頸,或奉干爹李旦的指示,鄭一官離開了荷蘭人的隊伍,獨立發(fā)展起來。 墾殖臺灣成氣候隨著鄭一官漸成氣候,他身邊聚集起一票人馬,包括他的家族成員。鄭家的男孩子們長大成人,都渴望離開家鄉(xiāng),跟著他們的一官大哥闖蕩江湖,弟弟芝豹、芝虎等紛紛入伙,時間鄭一官的"兄弟"竟達17個之多。他還認了好幾個干親——當時的習俗,富商常常收養(yǎng)貧窮農(nóng)家的孩子,將他們培養(yǎng)成未來的幫手。除此之外,鄭一官還娶了一位有價值的老婆,海盜頭目顏思齊的女兒。這使得他又多了一大堆姻親,如此一來鄭一官在船隊擴張時,就順理成章的把這些可靠的親戚安插到最要緊的地方。就這樣鄭一官漸漸成了氣候,一旦世道變亂,他只要登高一呼,便可獲得極大的權勢。果然,老幫主在1625年8月12日死在平戶,整個幫派就有了分崩離析的勢頭。十幾個有實力的頭目相互傾軋,人人自危,再也顧不上什么江湖道義。 此時,幫中最有威望的就是鄭一官的岳父顏思齊。顏思齊,福建海澄縣人。1612年前后,顏思齊遭官家欺辱,怒殺其仆,逃亡日本,從事海外貿(mào)易,漸富。他廣結豪杰,遐邇聞名,成了華僑首領。1624年,他決定暫到臺灣發(fā)展,在臺灣島上是"伐木辟土,構筑寮寨"。還派手下赴漳、泉故里招募移民三千余眾。顏思齊將墾民分成十寨,發(fā)給銀兩和耕牛、農(nóng)具等,開始了臺灣最早的大規(guī)模拓墾活動。1625年9月,顏思齊和部眾到諸羅山捕獵"豪飲暴食"便一病不起,英年早逝,年僅37歲。 顏思齊故后,眾推鄭一官為盟主,繼續(xù)樹旗招兵,下設參謀、總監(jiān)軍、督運監(jiān)守、左右謀士等,建立了初具規(guī)模的鄭氏地方統(tǒng)治政權。鄭一官自立門戶后,改名為"芝龍",拋棄了"一官"舊名。 鄭芝龍繼續(xù)拓墾大業(yè)、不斷壯大,成為海上頗具實力的武裝集團。當海上走私達到一定規(guī)模時,自然就有了尋求"突破"的意愿,總是在官府和外商之間冒險賺點"差價",還不如集中商船武裝,守在海岸線上打劫發(fā)財。反正正常貿(mào)易就是違法的,被洗劫的老同事只能吃啞巴虧,就這樣黑吃黑的買賣就愈發(fā)猖獗起來。正常貿(mào)易演變成了"誰的拳頭夠大,誰就是贏家"的強盜邏輯。再后來,小股海匪出現(xiàn)聯(lián)盟,實力大到連官軍都不敢招惹。但是,如此一來誰還敢貿(mào)易呢?為了維持貿(mào)易的繼續(xù)發(fā)展,幾個大家族大聯(lián)盟便劃分勢力范圍,過上了收保護費的日子。 鐵質大香爐,為明崇禎十年(1637年)鄭芝龍敬獻禮佛所用 大明朝的"五虎游擊將軍"勢力膨脹起來的鄭芝龍終于進入了朝廷的視野,福建有這么多海盜集團還得了?在一份奏報中這樣提到鄭芝龍:"海盜鄭芝龍精于水戰(zhàn)。有黨羽三萬,戰(zhàn)艦眾多,火炮精良。他的火炮又準又狠,射程超過10里,炮彈所及,諸物皆成齏粉。"最讓官府擔心的是他與荷蘭人勾結起來,還有證據(jù)表明"鄭氏手下有日本人和歐洲人的雇傭兵"。實際上,鄭芝龍能夠縱橫江湖,荷蘭人只是助力,他本人精通海上戰(zhàn)術。明軍多次出擊追剿,但多次戰(zhàn)敗。 此時,鄭芝龍開始注意自己的公眾形象。他一改以往海盜形象,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劫富濟貧的英雄。隨著前來入伙的兄弟越來越多,他越來越注意約束手下,不得劫掠鄉(xiāng)土。由于"嚴禁部下奸搶燒殺,民眾將他奉為仁慈和正義的化身,每天都有越來越多的人去投奔他。"崇禎初年的福建大旱,以至于十天之內就有幾千人投奔鄭芝龍。明朝終于意識到,鄭芝龍已非吳下阿蒙,朝廷的水師根本扛不住鄭芝龍的打擊。 明軍既無力剿滅鄭芝龍,又為了利用這支海上勢力與荷蘭人抗衡,鎮(zhèn)壓其他"海盜",只好對鄭芝龍施行綏撫。1627年,明廷起用曾經(jīng)擔任泉州知府的蔡善繼任泉州巡海道,對鄭芝龍進行招撫。鄭芝龍到了泉州,見到了蔡善繼。鄭芝龍之弟鄭芝虎、鄭芝豹認為朝廷毫無誠意,這次招安不了了之。次年,崇禎皇帝即位,新朝新氣象,朝廷又一次招撫鄭芝龍。鄭芝龍表示以"翦除夷寇、剿平諸盜"為己任,九月就撫于福建巡撫熊文燦、降明,詔授海防游擊,任"五虎游擊將軍"。從此鄭芝龍離開他多年經(jīng)營的海上貿(mào)易根據(jù)地臺灣,坐鎮(zhèn)閩海。此時,鄭芝龍有部眾三萬余人,船只千余艘。 荷蘭人所制海圖,主要描繪鄭芝龍與鄭成功的基地:金門與廈門一帶 合縱連橫,重建海上秩序明朝希望鄭芝龍"全力剿滅在海上危害朝廷的海盜",反之鄭芝龍希望得到朝廷這塊金字招牌擴充自己的勢力,雙方一拍即合。有個段子很能說明問題。朝廷希望海盜火并、兩敗俱傷,以便明軍進一步剿清殘匪。陰差陽錯,朝廷把圣旨搞混了,一個日本文獻記載:"官府鄭重其事,向鄭芝龍發(fā)布了一道讓他清剿臭名昭著的海盜頭子鄭芝龍的命令,收到詔書后的鄭芝龍鄭重地回復說他將遵命行事!" 此時鄭芝龍的霸業(yè)才剛剛起步,他面前的對手首先是他的同行們,許心素、李魁奇、劉香這些海盜,其次是虎視眈眈的荷蘭人,最后就是等待時機徹底消滅他的明軍。 許心素,福建泉州府同安人。他是鄭芝龍干爹李旦的結拜兄弟,當李旦在日本打拼時,許心素在泉州、廈門等地擁有商業(yè)網(wǎng)絡,許李二人一度共同控制了福建、臺灣到日本的海上貿(mào)易。1622年,荷蘭人侵占澎湖后,許心素被荷蘭人扣押。 這次經(jīng)歷成了許心素與荷蘭人搭線的一個契機,1624年起許心素逐漸取得荷蘭人的信任,成為對荷貿(mào)易的代表人物。當時,由于荷蘭人急需與中國貿(mào)易,以獲得日本航線及總公司急需的生絲等物品,許心素多次獲得荷蘭人預付購買資金的待遇,金額多達數(shù)萬兩。這些資金不但說明荷蘭人對許心素的信任,也說明許心素的生意規(guī)模和在當時臺海貿(mào)易中的地位。許心素也沒有讓荷蘭人失望,他積極運用自己的大陸商業(yè)網(wǎng)絡,在得到荷蘭人預付資金后,一次性給荷蘭人運去250擔生絲。 李旦死后,原有的海上秩序不復存在,海盜橫行起來,海上航行安全形勢嚴峻。雖然有荷蘭人的協(xié)助,以及荷蘭人送他的武器,但也不能解決問題。走投無路的許心素決定投身官府,以官府的力量保護自己。他先買通當時海防的關鍵人物——總兵俞咨皋,成為俞的心腹,后積極促使俞總兵同意招撫海盜。成為官商后,許心素作為地方官府與荷蘭人的中間者,成為唯一一個獲得與荷蘭人貿(mào)易許可的商人。利用這么大的一個優(yōu)勢,許心素幾乎以承包形式包攬了荷蘭東印度公司與中國的全部生意,壟斷了中國與荷蘭人的貿(mào)易。 鄭芝龍被招安后,知道自己遲早要與荷蘭人翻臉,就處處防備許心素集團,雙方矛盾漸深。最終雙方展開大戰(zhàn),許心素敗亡。據(jù)荷蘭人記載"鄭一官以他的勇氣沖上敵人戰(zhàn)船,親手斬殺許心素,砍下首級,獲得全勝。"許心素一死,殘部樹倒猢猻散,紛紛歸降。這一速戰(zhàn)速決的結果是明軍始料未及的,許氏敗亡讓鄭芝龍勢力更加尾大不掉。 許心素敗亡后不久,鄭芝龍手下的大將李魁奇又自立門戶,很快成為又一個能跟鄭芝龍叫板的人物。明朝政府對鄭李二人均有招安之意。最終在與鄭芝龍爭奪官家青睞的過程中,李魁奇落了下風。官府以招安為名義,希望海盜相互廝殺、消耗。李魁奇投靠朝廷后,在1629年一度把鄭芝龍趕出廈門。一時間商船出海貿(mào)易,須李魁奇首肯,交納重稅。李魁奇的做法,激怒了荷蘭人。荷蘭人決定到廈門沿海找李魁奇,希望與之談判。 1629年12月11日,荷蘭人抵達廈門沿海。聽到這個消息后,李魁奇對荷蘭人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表示愿意合作,還送了很多新鮮的食物以拉攏荷蘭人。作為回報,荷蘭人決定送三百里爾的象牙、檀香木、胡椒和紅尼龍給李魁奇。但李魁奇說一套、做一套,未能兌現(xiàn)諾言。荷蘭人決定支持鄭芝龍重新控制廈門,以達到通商的目的。 與此同時,當盜匪成性的李魁奇再次叛亂。鄭芝龍抓住機會,為了徹底消滅李魁奇,他一面聯(lián)合荷蘭人,一面得到了明軍的支援,準備一戰(zhàn)成功。就在鄭芝龍代表的官方與荷蘭人一起謀劃絞殺李魁奇的時候,李的內部出現(xiàn)了分裂。李魁奇部將鐘斌自覺形勢不妙,決議投誠。1630年1月11日,鐘斌正式與李決裂。這讓李魁奇大為惱怒。21日,李魁奇集中力量攻打鐘斌,但未能得手。到2月7日,決戰(zhàn)的日子到了,鄭芝龍和鐘斌組成的聯(lián)軍與荷蘭人約定戰(zhàn)爭時的識別信號:夜間在船尾點火,白天掛起一面有三個黑圓圈的白旗。這時,荷蘭知道自己在這場戰(zhàn)爭中占了一定的地位,提出了五點要求,主要是鄭芝龍勝利后與之達成通商,一起打擊西班牙人及葡萄牙人,瓜分戰(zhàn)利品等。在多方的共同打擊下,李魁奇在1630年2月10日被抓,處以極刑。先前作壁上觀的中國官府見到勝負已決,便紛紛恭維鄭芝龍是大功臣,祝賀他最終解決了海盜問題。 明崇禎十年(1637年)鄭芝龍在七星巖的摩崖詩刻 把海上力量納入地方官府體制海上的盜匪往往分分合合,鄭芝龍受明朝招撫后,原先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劉香勢力心有不甘,到廣東,繼續(xù)其海上劫掠營生。劉香勢力與荷蘭人勾結,在一段時間內對鄭芝龍造成很大威脅。劉香勢力在廣東崛起后,海上貿(mào)易安全再次成了問題。屋漏偏逢連夜雨,新上任的福建巡撫鄒維璉宣布恢復海禁,力阻鄭芝龍與在臺灣的荷蘭人私下通商,鄭芝龍勢欲掃除劉香。 劉香,又名劉香佬,廣東省香港南丫島人,為鄭芝龍組"十八芝"武裝海商集團成員之一,他拒絕降明遂與皆日拜把契兄弟鄭芝龍決裂,與鄭芝龍代表的明朝、荷蘭買辦代表相對,劉香適為佛朗機(西班牙、葡萄牙)買辦代表。 1632年12月4日,鄭芝龍與劉香的船隊在福州附近遭遇,雙方發(fā)生血戰(zhàn),從早上打到傍晚,這場硬碰硬的戰(zhàn)斗讓雙方均死傷近千人。鄭芝龍弟弟鄭芝虎在身上兩處負傷的情況下沖入敵陣,被劉香的人用四爪錨和鐵鏈纏住,幾乎不能脫身,后來被部下拼死救出。此戰(zhàn),劉香本人向南逃逸從此一蹶不振。等到料羅灣海戰(zhàn)鄭芝龍擊敗荷蘭主力后,劉香就更加走投無路。1635年5月,鄭芝龍在廣東田尾洋擊潰劉香海上武裝集團,劉香引火自焚;但在此役,鄭芝龍最心愛的胞弟鄭芝虎不幸戰(zhàn)死。 鄭芝龍剪除群雄,把海上力量納入地方官府體制,取得制海權,掌控東西洋貿(mào)易。1639年,日本退出東亞海洋競爭;荷蘭殖民者也不得已與鄭氏達成海上航行與貿(mào)易協(xié)議,規(guī)定荷蘭的對日本貿(mào)易,須鄭芝龍將中國特產(chǎn)運至臺灣,轉手后方由荷蘭方面運往日本出售。就這樣鄭芝龍遂成為東方海洋世界的唯一強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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