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子
習慣“米飯”,追捧“蘇州一碗面”。美食版圖中,西北地區(qū)仿佛是麥世界,面條特別棒;東南方水稻天下,米粉類糕點出色。 面粉天然有筋道,壓成皮,搟成條,做面條正得其所。米粉或糯或粳,均缺乏韌性,做糕團宜,做“粉條”勉為其難了。 女兒大學是在廣州讀的,也就在那兒,第一次見識了被我稱為“白面條”的“米粉”。原以為“米粉”就是米糊一類米食,端上來一看,又想當然以為是廣式面條——白,短,筷頭一撩撥,滑溜溜亂躥,加以佐料,特鮮爽。“米粉”在南方別處,叫做“米線”,貼切。如“云南米線”,名聲在外又名副其實。廣州酒樓還有一種“蒸腸粉”,米漿攤薄蒸熟成皮,裹以餡料,既可作點心,又可作冷盤菜肴。制作精致者,玲瓏剔透。 去年春末,到貴州。賓館旁有一家店鋪,赫然寫著“老黃牛肉粉”。什么買賣?一時吃不透。一逛,方知那是“老黃”開的“牛肉粉”店?!芭H夥邸币膊皇窍氘斎挥门H饷雍统傻姆?,而是下就的“米粉”(米線)調(diào)配以牛肉湯、牛肉粒。給同行轉(zhuǎn)達,意譯為“牛肉面”,米粉做的。老黃資深,據(jù)說此店老顧客幾十年如一日,要吃“頭湯”,非“叫早”不可。叫上一碗“寬湯”,熱騰騰下箸,口感確實不一般:辣醬、細蔥、牛肉粒,香氣飽滿;潔白,滑潤,Q彈,鮮爽味蕩漾。湯燙,米線有如鱔絲在舌面上游躥,真叫酣暢淋漓!聽說,還有一種“羊肉粉”,與此類似,不知腥不腥,想來更鮮美。 如果用“甜糯”來形容蘇式糕點,更南方的米粉當以“鮮爽”突圍,別開生面。但兩處也有相通處,在往貴陽的飛機上,吃到這樣一種飯食:拌醬油、豬油,摻幾片薄薄的香腸。若做得緊致些、濕潤些,包上箬葉,豈不就是江南米粽?這般食法,令人憶起小時候吃過的豬油燉醬拌飯。貴州當?shù)氐男∈硵偳?,不少上學的學生就買了當早餐。 在吃過“粉”后,開始關(guān)注“粉”。柳州螺螄粉,怪怪的,如榴蓮,如臭豆腐,重口味,吃上癮者,特別鐘情“這一口”。好多報刊的副刊都刊登過尋味螺螄粉的文章。為解口饞,購得干螺螄粉,先浸泡“粉”(呈膠質(zhì)粉絲狀),再沸水煮,投入佐料,方法一如開食方便面。結(jié)果,味蕾“排外”,只覺得有股米的酸餿味與螺螄肉的土腥氣??磥?,脾胃的習性真是養(yǎng)成的;同時,“吃”也是有場域,需要氛圍的。聽得桂林的文友形容,只要到大排檔或小巷中的“蒼蠅店”叫上一碗螺螄粉,酸辣鮮爽勁就會油然涌起。食材與香料作伴,時間共期待慢慢地“熬”。因而,螺螄粉的精華全在湯中,而一顆螺螄便是一鍋湯的精靈。想象,一片喝湯聲,再加此起彼伏的一陣陣吮螺螄聲(現(xiàn)吃可以外叫上一小碟螺螄),那場面也真叫“嗨”了。 米粉(米線)都由精米制成,文言譽之為“粲”,鮮亮也。不管是發(fā)酵后磨成漿,還是水磨后再晾制成干米線,個性鮮明又恰如其分的“酸”,可能是米粉最大的誘惑。不由聯(lián)想起鎮(zhèn)江陳醋,傳說,有的米粉也要使用陳米,而且“越陳越好”。 味蕾倦怠時,不妨另辟蹊徑。吃碗米粉,另類面條,感覺爽歪歪。 2019-1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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