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國古文的巔峰之作,《滕王閣序》和《岳陽樓記》就像兩座古文的高山,令后世難以超越。也因為這兩篇文章,捧紅了這兩座名樓,讓它們在千年后的今天仍是車水馬龍。但對于二者誰是古文第一的爭論,從來沒停止過。有人喜歡王勃“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絕美,就有人欣賞范仲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達,似乎很難分出勝負(fù)來。 但事實上,從后世諸多名家的點評中,我們其實可以發(fā)現(xiàn)古代文人對這兩篇作品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 《滕王閣序》寫于初唐,但唐代的名家中只有韓愈對此文作出了評價,韓愈是這樣說的:“壯其文辭,益欲往一觀而讀之,以忘吾憂”。韓愈這個評價寫得是頗有意思的,因為文章把滕王閣寫得太美了,所以他想親自去看看,覺得這樣的美景一定能讓自己忘記憂愁,這是夸《滕王閣序》寫得美。同樣的觀點,宋代大文人胡應(yīng)麟也曾有過,他說此文是:“唐人短歌之絕”。作為一篇駢文,《滕王閣序》的對偶之華麗,文韻之流暢確實是嘆為觀止的,他們的評價明顯只在美景和文字本身上。 再說《岳陽樓記》,在所有對《岳陽樓記》的評價中,宋代大詩人陳師道的評價是:“用對語說時景,世以為奇,唐裴铏所著小說也”,意思是這篇散文不只是寫了景,還說眼前事,就像讀一本小書一樣。這個評價其實就是將范仲淹這篇文章從游記寫景文,升華到一個更高的境界。 而清代金圣嘆則說道:“一肚皮圣賢心地,圣賢學(xué)問,發(fā)而為才子文章”,一篇好的文章, 我們不能聽看到文章本身的好,還要讀懂它背后那個人,顯然金圣嘆在《岳陽樓記》中讀到了一個有圣賢之心的范仲淹。 從以上名家的觀點中,我們能發(fā)現(xiàn)這兩篇文章在名家心中的格局是不一樣的,很明顯范仲淹的格局要更大。事實上無論《滕王閣序》寫得有多好,至少在兩個方面它是輸給了《岳陽樓記》的。 1. 滕王閣在王勃眼前,而岳陽樓則是在范仲淹的想象中 岳陽樓寫于1046年,彼時范仲淹57歲,當(dāng)時范文正公因得罪小人,被貶至河南鄧州,所以寫此文的時候他人并沒在岳陽樓。后來甚至有不少學(xué)者考究范仲淹的歷年行程,認(rèn)為他可能根本沒有去過岳陽樓,這篇散文很有可能是他靠一幅畫,或者靠別人的描述寫下來的。不管這一點是否是真的,但顯然寫此文的時候,岳陽樓確實不在范仲淹面前,而是在它的想象中,這本身就已經(jīng)很高明了。 2. 文章的格局不一樣 王勃的是駢文,而范仲淹的則是一篇散文,二者都是寄情于景的佳作,但兩文的人生格局是不一樣的。王勃寫文是為了抒發(fā)自己的懷才不遇,雖然也不失 “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的豪情之語,但只局限于他個人的得失。范仲淹則不同,他對于個人得失的理解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更是”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一個是為己,一個是心懷天下,哪個境界更高,一目了然。這也就能解釋名家為何評價《岳陽樓》時,大家只說景色多如何好;而評價《岳陽樓記》時,大家品的是胸懷。、 兩篇千古絕唱,一篇出自唐代20多歲的少年才子之手,一篇出自宋代經(jīng)歷半生坎坷的57歲文人之手,大家更喜歡哪一首呢?歡迎討論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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