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臺

唐.李商隱

青陵臺畔日光斜，萬古貞魂倚暮霞。
莫訝韓憑為蛺蝶，等閑飛上別枝花。

注釋

①《明一統(tǒng)志》:“青陵臺在開封府封丘縣界。”一說在鄲州須昌縣。見《太平御覽》引《郡國志》。青陵臺是韓憑妻自投之臺。

②訝:全詩校:“一作許?！钡乳e:隨便。“飛上別枝花”當(dāng)有所托寓，或為己之“復(fù)以文章干綯”自解。

解析

此詩因為寫作年代不詳，所以你搞不懂它到底想表達啥，張采田說作于大中四年，但諸家似乎也未能形成統(tǒng)一意見。我認同馮浩的觀點，詩可能作于李商隱青年時代、令狐楚死后、他準備去別處打工之時，他路過青陵臺，想起了韓憑夫婦生死相守的故事，忍不住感慨：不要驚訝韓憑（就是指詩人）變?yōu)橥惖S便就飛上了別枝花（李商隱有《流鶯》一詩，把自己比作流鶯，最后一句曰“鳳城何處有花枝”，是說京城沒有可以讓他倚靠的花枝，即無所歸依，而此詩“等閑飛上別枝花”也就是說他要去投靠別的府主了），因為老板（令狐楚）死了，沒人給我開工資了，小哥我得吃飯啊，頭兒！雖然我不得不離開你的公司，但是我會像青陵臺畔的“萬古貞魂”一樣永遠懷念你，感激你滴恩情。

    此詩帶著一股自我戲謔的勁兒，但感覺這種戲謔似并不悲愴，也不像是要竭力自解的樣子，而是透出一股淡淡的玩笑感（“莫訝”二字體現(xiàn)得比較明顯），詩人當(dāng)時還未陷入牛李黨爭的漩渦，應(yīng)該是有玩這種小情調(diào)的逸致，如果是大中四年所作，那時牛黨早已把李商隱視為李黨之人并深恨之，義山未必有心情去搞這種自嘲，因為可能會越描越黑。

    李商隱腦中從未有過黨派的概念（說實話這類人真沒法混官場），他出自令狐楚（牛黨）門下，卻娶了王茂元（李黨）的女兒，盡管是出于真愛，可他的行為并不被時人理解，從此他就被牛黨視為叛徒（我想起施瓦辛格是共和黨，他前妻的家族是民主黨，卻沒見他遭共和黨之打擊報復(fù)，義山若知世上有此怪國，不知會作何感想），他很欣賞李德裕（李黨中堅）的執(zhí)政方針，當(dāng)李德裕被得勢的牛黨打擊迫害時，他敢于作詩為其鳴不平，他只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