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中國畫藝術如何突破千年來超穩(wěn)定、傳統(tǒng)的文化價值體系,去實現(xiàn)工業(yè)文明社會中審美需求更高層面的精神追求,這是中國畫藝術在當下情境中迫切需要解決的審美問題。不論是五代、南唐的“釘頭皴”、“披馬皴”,還是近人經(jīng)過濃縮后的“散鋒皴”、“顫鋒皴”,都已成為昨日曠古的絕響。你若再拈來咀嚼,早已是索然無味。即便是北朝、唐朝最經(jīng)典高古游絲——“曹衣帶水,吳帶當風”,也難挽當下中國畫衰微的頹勢。難怪,就連香港著名學者董橋先生也喟然長嘆:“溥心畬逝去,中國文人畫絕矣?!庇纱丝梢钥闯鲋袊嫷膭?chuàng)新,首先是文化理念的創(chuàng)新。 王寧新品創(chuàng)作六尺橫幅山水畫《云滿山頭樹滿溪》 遍觀今日畫人,都云創(chuàng)新。然蓋不知“新”字合意。一少筆墨,二缺澹泊,恬與舊時王孫的繪事欠波瀾氣一樣的傷神。創(chuàng)新之作,筆墨、澹泊,庶幾缺乎?今人之畫,或張揚,或怪異,若說沒有時代氣息有失公允。要知,氣息太重,有傷畫格。在這捍格不入的當下,有復歸傳統(tǒng)者,有假洋興中者,有中西合璧者,個中心事,蓋與處身之時代相標異。這是形式上的改良,斷非中國畫創(chuàng)新的精神關照。就形式的屬性看,中年名家的集群中,不泛才情橫溢的佼佼者,有獨自品味幽靜世情的描繪,有精謹婉轉(zhuǎn)縹緲情思的吐露,有求古人意強調(diào)自我法度的畫格,有重視形象內(nèi)在情感的昭示,有養(yǎng)氣怡情遠離塵囂在審時度勢,把心情化為一種平和、平淡之風??陀^上說來,這些作品在冰紈蠶素兼倒也不失自我廟堂的佳境,于尺牘、手札中意態(tài)神思一派飛動,但時代精神內(nèi)涵不足,盡管有審美視覺上的享受,但時代精進的人生理念黯然神傷。著名畫家江兆申曾有言:“書畫都有時代風氣,要打破這種時代的束縛很難?!辈⑴e例說,書家中只有趙孟頫的小行書直可超過兩宋,直入晉唐。畫家中只有唐伯虎,他的畫可以超元入宋。特別是對他恩師的成功,道出了機關。溥儒游藝之間追摹的是超今入古,可是他一生談詩談做人而不甚談畫,畫藝也未曾從師,通古之余,反而容易嚙繭而出,自成面貌。 由此想到王寧,依仁志道,他尋覓著古人的青綠脈搏之道,學前人的筆法、技法、理法以及自我的情境意識,自得蹊徑,開始找著自己的青綠語言,這種青綠山水有一種獨到的山林海勢之感,雖有寧靜祥和之態(tài),但更有某種氣場貫穿其中,得到無聲的升華。讀《云滿山頭樹滿溪》的畫,其精神旨意有一種家園式的隱士之感。家園是他夢寐的地方,家園外是廣闊的海天,那份獨得,只有靠近海的,在海的山上才有的感悟,融化在他的山林家園中,讓情懷得以釋放,這是王寧對山林對海勢對家園的一種期冀也是一種眷戀,只是這種戀融進筆墨中,釋放出精彩的繪畫作品——《云滿山頭樹滿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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