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唐代隸書 1 、唐代隸書簡說。 當隸書發(fā)展到東漢的末年,由于過分講求點畫的規(guī)矩嚴謹和八分舒展的裝飾特點,結字亦板滯森嚴,缺少變化,這表明隸書發(fā)展己走到了末路。這種現象在《熹平石經》、《白石神君碑》等碑刻中己非常明顯。 (東漢)《熹平石經》三部 《春秋殘石》: 《春秋殘石》正面(局部) 《春秋殘石》背面(局部) 《尚書殘石》: 《尚書殘石》(局部) 《易經殘石》: 《易經殘石》正面(局部) 《易經殘石》背面(局部) (東漢)《白石神君碑》: 《白石神君碑》拓片 《白石神君碑》(局部一) 《白石神君碑》(局部二) 《白石神君碑》(局部三) 《白石神君碑》(局部四) 《白石神君碑》碑陰: 《白石神君碑》碑陰:(局部一) 《白石神君碑》碑陰:(局部二) 《白石神君碑》碑陰:(局部三) 《白石神君碑》碑陰:(局部四) 到此為止,隸書的正統(tǒng)地位受到了一種更為簡便的新興書體--楷書的沖擊,并逐漸被楷書所替代,隸書的衰落也就勢在必行了。楷書取代隸書,就象當初隸書取代篆書一樣,是書體演變規(guī)律,書法發(fā)展的需要,也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 魏晉時期,以新興的楷、行、草書為主要代表,而隸書只不過是漢末的流風余緒而已。這一時期主要的隸書作品有:苻秦《廣武將軍碑》,傳為魏鐘繇的隸書《上尊號奏》,魏黃初元年所刻的《受禪表碑》,西晉的《好太王碑》,傳為粱鵠所書的《 孔羨碑 》,三國青龍三年刻的《范式碑》、《曹真殘碑》等。 下面請欣賞魏晉時期的隸書代表作品。 苻秦《廣武將軍碑》,也稱《廣武將軍口產碑并陰側》、《立界山祠碑并陰側》, 刻于前秦建元四年(368年), 苻秦其實就是十六國里面的前秦(351年-394年)因為建立者姓苻,所以也習慣叫苻秦。 《廣武將軍碑》文字線條細勁,結體寬博,整體宕逸,樸拙奇態(tài),含隸含篆亦含楷。 苻秦《廣武將軍碑》: 《廣武將軍碑》拓片 《廣武將軍碑》碑額書“立界山石詞” 《廣武將軍碑》(局部一) 《廣武將軍碑》(局部二) 《廣武將軍碑》(局部三) 《廣武將軍碑》(局部四) 鐘繇隸書《上尊號奏》,又稱《百官勸進表》、《勸進碑》、《上尊號奏》,全名為《魏公卿將軍上尊號奏》。 《上尊號奏》: 魏《魏公卿將軍上尊號奏》拓片 魏《魏公卿將軍上尊號奏》拓片局部放大 魏《魏公卿將軍上尊號奏》(局部一) 魏《魏公卿將軍上尊號奏》(局部二) 魏《魏公卿將軍上尊號奏》(局部三) 魏黃初元年所刻的《受禪表碑》,此碑無書者姓名,唐劉禹錫說是王朗撰文,梁鵠書丹,鐘繇鐫刻,世謂之“三絕”。 魏《受禪表碑》: 魏《受禪表碑》拓片 魏《受禪表碑》(局部一) 魏《受禪表碑》(局部二) 魏《受禪表碑》(局部三) 魏《受禪表碑》(局部四) 魏《受禪表碑》(局部五) 魏《受禪表碑》(局部六) 西晉的《好太王碑》,全稱《高句麗廣開土境平安好太王碑》。 《好太王碑》: 《好太王碑》(局部一) 《好太王碑》(局部二) 《好太王碑》(局部三) 《好太王碑》(局部四) 《孔羨碑》,又稱《魏魯孔子廟碑》、《孔羨修孔廟碑》,傳為粱鵠所書。 《 孔羨碑 》: 《 孔羨碑 》 《 孔羨碑 》拓片 《 孔羨碑 》碑帖(局部一) 《 孔羨碑 》碑帖(局部二) 《 孔羨碑 》碑帖(局部三) 三國青龍三年刻的《范式碑》,全稱《漢廬江太守范式碑》。 《范式碑》: 《范式碑》拓片 《范式碑》》碑帖(局部一) 《范式碑》》碑帖(局部二) 《范式碑》》碑帖(局部三) 《范式碑》》碑帖(局部四) 魏《曹真殘碑》,又稱《上軍大將軍曹真殘碑》,全稱《魏鎮(zhèn)西將軍上軍大將軍曹真殘碑并陰》。 《曹真殘碑》: 魏《曹真殘碑》 魏《曹真殘碑》碑陽(局部一) 魏《曹真殘碑》碑陽(局部二) 魏《曹真殘碑》碑陰(局部一) 魏《曹真殘碑》碑陰(局部二) 這些隸書碑刻方棱扁平的筆道,矯揉造作的波碟,千篇一律的結體,己無法再現漢隸淳古厚重的風韻。但它們的意義在于,為隸書向楷書過渡作了鋪墊,開了唐人隸書楷書化的先河。從南北朝至隋,己是楷、行、草書發(fā)展的觸盛時期,隸書有時作為統(tǒng)治階級的廟堂文學,或是復古、尊古者的崇尚,雖然還不時出現在碑石上,但己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在隸書發(fā)展史上,從東漢末年到清代初年,相比較而言,真正把隸書發(fā)揚光大,既繼承漢隸古風,又具有時代風貌的還是唐代隸書。 唐代的隸書雖然不能與漢隸同日而語,雖然沒有象楷書、行書、草書那樣成為唐代書法的最強音,但卻在書法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唐代的隸書家有李隆基、韓擇木、梁升卿、史維則、蔡有鄰、殷仲容、李潮、白義晊、歸登等??瑫谐跆扑拇蠹遥W陽詢、虞世南、褚遂良、雪稷),隸書亦有四大家(韓擇木、蔡有鄰、李潮、史維則)。唐玄宗李隆基是唐代隸書的代表人物,他的隸書作品有立于西安碑林入口處碑亭之中,作為西安碑林象征的高大雄偉,氣勢磅礴的《石臺孝經》和刻于東岳泰山之上的《紀泰山銘》。 《石臺孝經》碑文乃文帝孔子所撰的《孝經》,唐玄宗以隸書抄寫,因碑下有三層石臺階,故稱《石臺孝經》。 《石臺孝經》: 《石臺孝經》 《石臺孝經》拓片 《石臺孝經》一: 《石臺孝經》一(局部1) 《石臺孝經》一(局部2) 《石臺孝經》一(局部3) 《石臺孝經》一(局部4) 《石臺孝經》二: 《石臺孝經》二(局部1) 《石臺孝經》二(局部2) 《石臺孝經》二(局部3) 《石臺孝經》二(局部4) 《石臺孝經》三: 《石臺孝經》三(局部1) 《石臺孝經》三(局部2) 《石臺孝經》三(局部3) 《石臺孝經》三(局部4) 《石臺孝經》四: 《石臺孝經》四(局部1) 《石臺孝經》四(局部2) 《石臺孝經》四(局部3) 《紀泰山銘》,又稱《東岳封禪碑》、《泰山唐摩崖》。 《紀泰山銘》: 《紀泰山銘》 《紀泰山銘》(局部一) 《紀泰山銘》(局部二) 《紀泰山銘》(局部三) 《紀泰山銘》(局部四) 《紀泰山銘》(局部五) 《紀泰山銘》(局部六) 《紀泰山銘》(局部七) 唐玄宗的隸書最具楷書化,用筆、結字缺乏變化,相同的筆畫寫法雷同,幾乎可以重疊,嚴謹規(guī)矩有余,活潑變化不足。韓擇木為韓愈的叔父,以善隸書名重當時。作品有《祭西岳神告文碑》(現存西安碑林),用筆結字方整規(guī)矩,有漢隸余風。 史維則的隸書有現存于西安碑林的《大智禪師碑》,樸厚沉穩(wěn),稍顯肥美。 《大智禪師碑》,也稱《義福禪師碑》。 《大智禪師碑》: 《大智禪師碑》碑陽 《大智禪師碑》碑陰 《大智禪師碑》放大(局部一) 《大智禪師碑》放大(局部二) 《大智禪師碑》放大(局部三) 唐代隸書家中真正寫出個性,有漢隸風韻的當推梁升卿。梁升卿為唐開元間人,歷任奉天尉、廣州都尉等,以善寫隸書著稱。時人稱其隸書“體甚古”,即有漢隸之風,筆勢“如驚波往來,巨石前卻”,作品有現存于西安碑林的《御史臺精舍碑》。此碑不大,亦立于不顯眼的角落,但識者卻可一眼看出其不同凡碑。骨力清勁,體勢從容,雖有界格,卻能長短相宜,自然天成,全篇風格勻整統(tǒng)一。 唐《御史臺精舍碑》: 《御史臺精舍碑》 《御史臺精舍碑》碑陽 《御史臺精舍碑》碑陰 《御史臺精舍碑》碑陽(局部一) 《御史臺精舍碑》碑陽(局部二) 《御史臺精舍碑》碑陰(局部一) 《御史臺精舍碑》(局部放大) 漢代人寫隸書由篆法入,講中鋒用筆,藏鋒含蓄,雖波磔外顯,卻中和樸厚,高古雅逸。唐代人寫隸書,漸失古法,受時風影響,以楷法入隸,用筆過于方勁,氣象過于外顯,規(guī)整有余,含樸不足,所以不足為法。唐代以后,隸書每況逾下,歷代雖有能隸書者,如宋代的米芾、元代的趙孟順、明代的文徵明等,他們雖然都是書法史上有名的行草大家,但隸書卻寫得不如人意,與漢隸不可比肩。只有到了書道中興的清代,古老的隸書才得到了空前的發(fā)展,恢復了漢代的氣象,名家輩出,流派紛呈,給后人樹立了漢代以后隸書變法真正的典范。 2 、唐代隸書的章法。 唐代隸書在書法發(fā)展史上,有一定的地位,其主要意義在于承前啟后,將秦漢隸書這一特殊的書體繼承下來。但從書法藝術的真正意義和價值來看,唐代隸書確實不能和秦漢的古隸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唐代隸書和秦漢隸書的最大不同在于取法各異,取勢不同。秦漢隸書以先秦古樸厚拙的篆書為基礎,字體造型,風格韻味,甚至用筆、結構、章法等,都接近于篆書,完全是以篆書來寫隸書;唐代人的隸書則過于刻板,是以楷書的筆法、結體和章法去寫隸書,所以比東漢后期的隸書還要平直規(guī)矩,毫無生氣可言。 唐代隸書的章法完全以東漢隸書的章法為模范,一字一格,有的有明顯的格線,如《御史臺精舍碑》,大多數則無線格,以靜為美,平直端嚴,過于刻板。只有到了清代篆隸中興,名家眾多,風格多樣,才使隸書真正出了新意。 (三)清代流派隸書 1 、清代隸書簡說。 清代歷時268年,是書道中興的一代。它雖處于中國封建社會的后期,但正由于此,它才有條件繼承和發(fā)展歷代書法藝術的成就,加之有外來文化的影響,使清代的文化藝術又有了新的發(fā)展。清代書法以乾窿年為界可明顯地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稱為“帖學期”,宗董其昌和趙孟順,受帝王好尚左右,以圓轉流美為能事;后期稱為“碑學期”,宗漢唐和北碑,以古拙樸厚為風尚,所謂“篆隸中興”指的就是這一時期。 自乾隆 、 嘉慶以來,金石文字學、考古學興起,學者書家大多矚目于出土日增的兩周金文、秦漢石刻、六朝墓志、唐人碑版等。隸書的興盛自然和這些分不開。此時的書法家正苦于被“館閣體”所束縛,創(chuàng)新無出路,借著文字、考古的興盛,他們棄帖而尊碑,上溯溯周、秦、漢、唐及北魏,尊崇傳統(tǒng),取道高古,給沉寂的書壇帶來了新鮮的空氣。清代的隸書是繼漢代之后的又一個“里程碑”,取得了很高的成就,“直逼漢人”,使中絕了近 1500 多年的漢隸法度得以恢復。清代隸書在書法史上的重要意義還在于它既繼承了漢隸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又具有時代特征和創(chuàng)新特點,開創(chuàng)了流派隸書。 清代最早取法漢碑,以隸書名世的書法家是鄭簠,鄭簠的隸書取法漢代《曹全碑》及《史晨碑》,又參以行草,寫法活變,筆勢靈動,秀逸流美,別具一格,飲譽清初書壇。 鄭簠隸書中堂: 鄭簠之后以隸書著稱的書法家很多,且別具風貌,各領風騷。如金農以吳碑入隸,鄧石如以篆法入隸,伊秉綬以顏體入隸,趙之謙以北碑入隸,吳昌碩以石鼓入隸等,各有千秋,卓然獨立。除此以外,清代的隸書家還有何紹基、桂馥、高鳳翰、鄭板橋、陳鴻壽、楊峴、萬經、俞樾、陳允升、梁同書等,舉不勝舉。在所有這些隸書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顏底隸面”的伊秉綬和集漢碑大成的何紹基。 伊秉綬,清代書法家,乾隆五十四年進士。伊秉綬出身于書香之門,曾從劉墉學習書法,又與王文治、桂馥、黃易等書法家相友善。他工書畫,善治印,詩亦工。其書法獨尊秦漢,以隸書著稱,取法《衡方碑》,參之以《夏承碑》、《華山碑》及《張遷碑》、《禮器碑》、《郙閣頌》等,集漢隸之大成。又以顏體寫隸書,遂形成自家風格,其隸書取法高古,個性鮮明,不強調筆畫的波碟和隸書的“蠶頭碟尾”,點畫平直均勻而具變化,字體方嚴整肅,規(guī)正而不刻板,凝重而有韻致,方中有圓,寓巧于拙。善寫隸書大字,而且字愈大愈佳,高古博大,氣勢雄闊。伊秉緩的隸書個性強烈,書風獨特,富有大膽的創(chuàng)造精神,歷來評價較高。 伊秉綬隸書中堂: 伊秉綬隸書中堂 伊秉綬能把隸書寫活,全得力于他深厚的學養(yǎng)和扎實的功底,形成“顏底隸面”的風貌,古樸厚拙,渾圓古雅。伊秉綬又以隸書和顏楷入行草,蒼郁古勁,老辣險絕,開了一代新書風。 何紹基 ,清代書法家,何紹基博學多才,精通文字學,長于金石考據、圖畫、篆刻、律算等。尤工書法,為晚清書壇最有影響的書法家之一,有人評其書法為“清代第一”。何紹基天姿聰穎,又勤于臨池,所以在書法創(chuàng)作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他精通諸體,變化生新,楷書早年學歐陽通的《道因法師碑》和李豈的《麓山寺碑》。行書學顏真卿的《爭座位帖》及《裴將軍詩》。中年以后研習北碑,得 《張玄墓志》 之神。晚年上溯秦漢,漢碑上用功尤深。《張遷碑》和《禮器碑》他臨習過百遍,《衡方碑》 、《史晨碑》等亦臨過不下數十本,集漢碑之大成,有《何紹基臨漢碑十種》行世。 何紹基隸書《臨張遷碑》冊頁: 何紹基隸書《臨張遷碑》冊頁 何紹基把篆隸在金文和《曹全碑》高古淳厚的韻味注入到行草書之中,“融將金石到筆尖”,隨心變化,和諧自然,意態(tài)超群,妙絕古今??梢哉f何紹基是清代開宗立派的重要書家,篆、隸、行、草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如果說鄧石如、伊秉綬開了清代碑學之先聲,那么真正把碑學推向最高峰的乃是何紹基。 3 、清代隸書的章法。 隸書自秦漢以下,一直在走下坡路,很不景氣,這一方面是書法史發(fā)展的必然,新的實用的書體總是要逐漸取代舊的書體,隸書作為古今文字的分水嶺又是章草書、楷書及行書的母體書,其在書法史上的意義是極為重要的。 只有到了書道中興的清代,才使隸書出了新意,才真正繼承了秦漢隸書的優(yōu)秀傳統(tǒng),并發(fā)揚光大,為我們今天的隸書創(chuàng)作開拓了新的思路。加上社會的發(fā)展,經濟的繁榮,大都市的出現,以及人們對書法藝術作品的實用和欣賞價值新的認識,隸書書這一古老的書體也煥發(fā)了新意,出現在書法作品新的章法格式中,如隸書中堂、對聯(lián)、扇面、橫卷等。從內容到形式上都有了新的變化。清代人作隸書,大多以柔軟的羊毫來寫,顯示出其深厚的基本功,既繼承了秦漢隸書的古樸自然之美,又自出新意,雜揉諸家,把隸書完全寫活了。從整體章法上來分析,有的平直端嚴,有的左分右展,有的外拓,有的內斂,有的以縱長取勢,有的以寬扁見長,有的疏朗,有的密集,即所謂“疏可走馬,密不透風”。為后人明確樹立了篆、隸書章法的典范。 趙之謙隸楷書扇面: 趙之謙隸楷書扇面 吳昌碩隸書對聯(liá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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