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 網(wǎng)絡(luò)
01
李宗盛寫過一首歌叫《為你我受冷風(fēng)吹》,雖然收錄在林憶蓮的專輯里,但歌里的情感,卻是李宗盛要表達的。
26歲的林憶蓮和34歲的李宗盛相識之時,一個還是甜美麗人,一個已經(jīng)是“臺灣音樂之父”。和李宗盛合作《當(dāng)愛已成往事》之后,林憶蓮迎來事業(yè)巔峰,兩人日久生情。但彼時李宗盛有家庭,還有兩個孩子。
1994年,李宗盛在臺北小巨蛋舉辦暫別歌壇演唱會,邀請林憶蓮作為最重要的嘉賓。兩人雖然彼此喜歡,但林憶蓮扛不住外界的輿論壓力,一聲不吭賣掉香港的房產(chǎn),中斷和李宗盛的所有合作,移民去了加拿大。
得知林憶蓮的離去,李宗盛崩潰了,追到林憶蓮在加拿大的住處。打電話林憶蓮不接,按門鈴也不開門。李宗盛就坐在院子里,吹著冷風(fēng),苦等一夜。
第二天早上林憶蓮打開窗簾,看見李宗盛一個人瑟瑟發(fā)抖站在冷風(fēng)中,瞬間淚流滿面,被感動了。這一夜的枯坐,李宗盛有感而發(fā),寫下了《為你我受冷風(fēng)吹》。
隨后兩個人一起返回臺灣,于1995年推出新專輯《love sandy》,林憶蓮將每一首歌演繹到極致,《傷痕》《為你我受冷風(fēng)吹》《聽說愛情回來過》,火遍整個東南亞。而sandy,正是林憶蓮的英文名。
李宗盛于1997年和原配離婚,1998年和林憶蓮結(jié)婚,本以為才子配佳人會相愛到白頭。不曾想他們終究也沒能抵過七年之癢,2004年選擇友好離婚。婚姻聲明充滿詩情畫意,沒有怨恨,更多的是放下的從容與祝福。
2014年,李宗盛在演唱會現(xiàn)場與林憶蓮隔空對唱《當(dāng)愛已成往事》,聽者無意,歌者有心,一曲未完,早已泣不成聲。
“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一段感情走到最后,李宗盛是否記得那一夜的崩潰與苦等?如果重新選一次,他是否依舊義無反顧?
02
我有一個女性朋友,也曾有過為愛受冷雨淋的經(jīng)歷。
大四的她在大學(xué)最后一年,和一個與我同是大二的學(xué)弟轟轟烈烈談了一場戀愛。和所有的情侶一樣,他們也分分合合好幾次,但想著相互喜歡不容易,她都主動妥協(xié)保住這段感情。
她提前畢業(yè),兩人因為異地愈吵愈烈,最終還是被現(xiàn)實打敗。分手后她走不出來,三次從江蘇趕回貴陽求見面,都未能如愿。
真正讓她心灰意冷的那次,她就站在學(xué)弟的宿舍門口,風(fēng)雨大作,她在雨中耗了一個多小時,學(xué)弟只顧打游戲,也沒看她一眼。
后來,我和另一個朋友把她帶走。那一夜崩潰,我們陪她喝到天明。她也只能“試著放下往事,管它過去有多美”。
大概過了幾年,她的心才慢慢冷卻,終于接受現(xiàn)實,陪她走到最后的,不會是那個三次拒絕見面,沒有多看她一眼的男人。
“收起真情誰也不給”,她用了七年的時間才走出這段感情。她從遠方趕來,在雨夜等著溫暖將她包圍,無奈到最后只有冷風(fēng)冰雨相伴。而她的心也在那一刻被凍成堅冰,誰也融化不了。
將舊事一件件放下,我能做到的就是忘記所有關(guān)于你。從此燈紅酒綠,絕口不提愛過誰。余生自己一個人過,真心自此誰也不給。
再后來聊到往事,她只是羨慕年輕的自己勇敢,因為比起生活的艱難,失戀真的微不足道。
她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凡事都要做到滿意才肯放過自己,工作業(yè)績成了生活唯一的主題,人一旦忙起來,就沒有閑功夫思前想后。
等到停下來回顧經(jīng)歷的種種,情緒也會低落,偶爾也會喪氣,但在極端的壓力下,也只會晚上一個人躲著哭。
03
托馬斯·卡萊爾有一言:“沒有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strong>
不可否認,痛苦永遠比快樂給人更大的經(jīng)驗教訓(xùn),也由此區(qū)分出了人與人的不同。傷痕累累如果避無可避,也許會比幸福滿滿更迷人。
我們都喜歡有故事的人,甚至以此為標(biāo)準(zhǔn),尋找同類。
一個人愿意和你深交,都免不了走出這么一步,愿意分享彼此的痛苦,清楚知道對方的傷口。真正的交心,是可以坦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無論這份痛苦是父母感情不合,還是高考失利感到恥辱,抑或愛情失敗被人挖墻腳自尊心受到傷害等等,都是人生的組成部分。
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自己不足,會想要奮力改變,當(dāng)你殊死搏斗卻還在原地踏步,就會絕望痛哭。沒有一個人能安慰你,只能自己默默地隱忍。
哭過幾次以后,或許連你都覺得麻木了。你多想回到過去,永遠停在那天最美的日出里。你咬牙硬撐,在喧囂與孤獨并存的城市里飄來飄去。
你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只要有耐心,總有一個人會等著我。
直到生命的盡頭,閻王爺說,沒想到是我吧?
04
承認吧,我們都是在深夜里崩潰過的俗人。
不管是為愛受盡冷風(fēng)吹,還是為了填飽肚子受了一肚子氣,抑或面對親人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不知所措。
只是,成年人的崩潰,都是悄無聲息的。
從來自生活的壓力變成來自生存的壓力,從居高不下的房價到小小的廉租公寓,從徹夜難眠的思念到愛而不得的不甘,這個城市的風(fēng)很大,孤獨的人總是晚回家。
每天按時打卡上下班,機械重復(fù)日復(fù)一日的工作,存款卻不見漲;虛假營造一些關(guān)系,真正關(guān)心自己的人沒有幾個,跟父母只敢說沒事。
渴望愛情,害怕付出,沒有面包,不敢采摘玫瑰。哪有什么十里洋場、風(fēng)花雪月,光是生存,就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這是一個壓力快要能凝固成冰塊的時代,我們都是在深夜里崩潰過的俗人,心事沒法說給誰聽。一個人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哭過,醉過,絕望過,經(jīng)歷過低谷,擱淺在淺灘。
也許風(fēng)雨后沒有彩虹,還好我有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