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說的三皇五帝到依稀可見的湯周革命,歷史的坐標終于接近了蕩氣回腸的春秋戰(zhàn)國,放下嚴肅,筆者可以用點輕松的筆調(diào)了。 引子:商君的帝道、王道和霸道不同于電視劇里面的求賢若渴,商鞅在獵頭景監(jiān)的引薦下興沖沖的跑到了秦候嬴渠梁的宮殿推銷自己。其實商君是一個學貫百家的全才,他先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口味。 孝公既見衛(wèi)鞅,語事良久,孝公時時睡,弗聽。罷而孝公怒景監(jiān)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監(jiān)以讓衛(wèi)鞅。衛(wèi)鞅曰:“吾說公以帝道,其志不開悟矣?!?-《史記.商君列傳》 第一次會面不歡而散,商鞅的“帝道”成了催眠曲;第二次換成“王道”,結果被發(fā)了一張好人卡,但是老板還沒表態(tài)。第三次講“霸道”,商鞅又被追加了一張好人卡,但老板的表態(tài)是怕自己活不了那么久。 終于第四次的“ 彊國之術”二人相談甚歡,史載“ 公與語,不自知厀之前于席也?!保ú恢挥X就坐到了一起) 那么在這次翻轉版的“四顧秦宮”事件中,“帝道”、“王道”和“霸道”分別是指的什么呢? “帝道”指的是黃老一派道家思想,參考堯、舜、禹、黃帝等五帝的冶理方法,無為而冶,但并不是什么都不干,是要跟據(jù)天道人道客觀情況定出最適合當下情況的法,也就是這個法不是固定不變的,是靈活萬變的。 但所謂的“帝道”只是傳說,鬼都沒見過。 “霸道”的本意,乃是“伯道”?!安闭?,方伯之謂也。其特質并非恃強凌弱,而是在西周封建體系下,建立和平的諸侯國國際體系,抑制兼并、干涉篡弒、提倡國際仲裁。 爭霸不如滅國實惠,這是戰(zhàn)國的共識了。 ▲“王道”示意圖 “王道”,即周公創(chuàng)立封建宗法制,形式上而言是以宗族血緣為紐帶,打造了一個周天子至高無上、諸侯國眾星捧月的格局,試圖用一個千秋萬代的國家聯(lián)盟取代從前的部落聯(lián)盟,其核心則在于以公族士卿構成的貴族階層制約君主權力,形成類似貴族共和的體制。 這在筆者頭條文章先秦策(三):分封是一項嚴肅的國家工程中有過詳細說明。 然而,偏安西垂的秦國在消滅六國何來實施“王道”的資格呢? 用三個過時的學說做鋪墊,無非為法家的“疆國之術”(富國強兵之術)開路罷了,商鞅作為求職者試探秦孝公是真,但探的不是格局,而是口味。 商君的話只是個引子,本文的重點在他說的“王道”,這是八百年周王室的既定國策,據(jù)關中河洛要地的西周,還是偏安洛邑的東周他們都不改初心。 ▲先秦的貴族聚會 這是一個將相王侯真TM有種的年代,層層分封的貴族把持了社會的所有資源和上升渠道,同時也壟斷了行政權力。王室則是宗法制度的核心,也是保證所有人安分守己的權威所在。但嚴格說來,國家的狀態(tài)是不死不活,似分似統(tǒng)。 這個東西,怎么說呢,說他不好吧,周王朝好歹堅持了八百多年,這是歷朝歷代都望塵莫及的記錄,說他好吧,很明顯這是東周亂世的根源,也是“滅霸”晉國的自我毀滅之道。 或者說,這曾經(jīng)是個好制度,但后來因為各種原因玩不下去了,看似天衣無縫的王道在確立三百年后就迎來了黃昏。 “王道微衰”:一不小心就開始了一開始,周公通過平定叛亂和確立禮樂制度而將“王道”的思想深入人心且有效執(zhí)行。他充分借鑒了夏商兩代被滅國的歷史教訓,在擴大控制面積,抑制潛在對手都做的挺好在分封這項嚴肅的國家工程面前,只要中央具備足夠的威懾力,一切都將不是問題。
在這種一級只對一級負責的體制中,君主很難肆意妄為,雖然不能有效動員國力資源,但只要諸侯安分守己,王室大夫忠誠給力的話,天子幾乎沒有什么勞心勞力之事,這也是后世“垂拱而治”思想的淵源。 在教化大興的“成康之治”之后,周昭王繼位,繼承盛世遺產(chǎn)的姬瑕南征北討,擊敗了東夷中的淮夷和徐夷,以及蓬勃發(fā)展的楚國。
古人認為天象和人間為表里,王道缺失會招致異象疊生,紫微星乃是帝星,被“五色光”貫穿自然在古人看來是天子即將受到?jīng)_擊,昭王后期的一系列怪異天象也預示著王室的衰微。 ▲“南巡不返”的周昭王 不管是真實的天象還是后人的附會,這位爭議頗多的天子很快在“不服周”的楚人那里遭遇了滑鐵盧,“天子六師”全軍覆沒,自己也被人使壞淹死了,于是乎“王道微衰”(請注意這個“微”字)。
“微衰”的也許不僅僅是周王室的實力和號召力,更是天子也會被人耍陰招弄死的困惑,不是說好的“天命所歸”嗎? 除了略帶偶然性質的敗仗之外,昭王處置國事的態(tài)度更是“王道微缺”。昭王十四年秋七月,魯國發(fā)生政變,魯侯之弟姬沸殺死兄長魯幽公姬宰奪取侯位,自稱魏公?!吨芏Y》制定者的后代國家發(fā)生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王室竟聽之任之,無怪于后來的諸侯國都有學有樣了。 ▲穆天子的瑤池會 隨后繼位的穆天子是一位神話色彩濃厚的雄主,比如名聲顯赫的“穆王八駿”。當然,貌似天天搞自駕游,泡妞泡到東歐,風流韻事萬古流芳,史書上只有艷羨而無詆毀,其實他不過是征討和旅游合二為一罷了。 穆天子發(fā)布《臩命》和《呂刑》,告之四方以正天下,國家大事就打理得井井有條,猖獗一時的犬戎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周王室在這位“頑主”的領導下居然奇跡般地安定了下來。 王室傳統(tǒng):自廢武功據(jù)經(jīng)驗,越是堅固的壁壘,越是必然從內(nèi)部出幺蛾子。
到了周懿王姬囏(難以置信,這個字念間,請連起來讀)時西周又不行了,政治日趨腐敗,國勢不斷衰落,甚至由于西戎屢次進攻而一度將都城遷往槐里(今陜西興平)。
上文的“命”代替了從前的“冊”,可見冊命過程中宣讀冊命的人改為周天子本人,其至高無上的光環(huán)這時已經(jīng)開始消退。 ▲周懿王用大鼎烹殺齊候 而當血統(tǒng)不純潔(老娘是戎人)的周夷王在位時,為了改觀眾諸侯國不待見的現(xiàn)狀,他決定展現(xiàn)一把親命的姿態(tài)而一反前輩們神神秘秘的傳統(tǒng)而跑出來打招呼,史稱“夷王下堂”。 當然結果是適得其反,諸侯反感的只是異族血統(tǒng),但王室的尊嚴如果自己都不在乎了,還能苛求別人嗎? 隨后繼位的周厲王是一位斤斤計較之人,他也許只是一個試圖將山川河流的產(chǎn)出收歸國有的激進的改革者罷了,但他顯然忘了宗周的人口構成。 天子是姬姓家族的法定酋長,貴族則多是王室的遠親或近親,宗周的平民則是貴族的遠親,而他們也幾乎都姓姬,都是姬氏祠堂的合法成員。 族長打族民財產(chǎn)的主意,你說是不是不應該? ▲國人暴動 總之在這場反對族長專權的“國人暴動”中,厲王被首都人民攆成兔子而一去不返,還好有個聰明能干的兒子宣王帶領周朝重新體會了一把小康社會。 表面上看是中興之主代替了暴君,但影響其實特別不好。這就好比某個單位上的大領導,平素習慣了不可一世地指手畫腳,后來有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領導鼻青臉腫地來上班,一問才知道被家里的悍婦給家暴了。 那大家會怎么看待呢?首先自然是偷笑,然后最多是同情,雖然嘴巴上不敢亂說,但是原有威嚴的人設怕是崩塌了。
諸侯們又回來拜碼頭了,宣王在成功“中興”西周后,又陷入了老而昏聵的雄主宿命。 第一,征討無功,徒損國力。
簡單點解釋,就是仗沒打贏,國家財政卻破產(chǎn)了,國家狀況跟昭王被淹死時候有些類似。 第二,破壞周禮,自絕于諸侯
姬靜因個人偏好導致魯武公廢長立幼,這個事件的惡劣影響一直被低估。如果說周懿王的行為只是被動消極的話,昭王就是沒事找事了,其實周天子只是建立在宗法封建制度基礎一個被神化的政治符號而已,由他來捅嫡長子繼承制的馬蜂窩無疑是動搖國本之舉。 在幾代人的努力(zuosi)下,周天子從高高在上的神逐步被歸入凡間,但畢竟西周王室的地盤和實力還在,諸侯們再怎么有小心思,面子還是要給的。 看來,想進入紛紛攘攘的春秋時代,還需要各位周王繼續(xù)加油。 霸道總裁:表面上的西周終結者糊涂一時的宣王最終還是貫徹了地長子繼承制,周幽王姬宮湦這個極品二世祖因此順利登場,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霸道總裁和白富美的故事 《史記》記載驪山烽火失靈后,犬戎攻破鎬京,褒姒失蹤,周幽王和兒子姬伯服被殺,劫掠無數(shù),西周王朝受到重挫,但“烽火戲諸侯”一事爭議頗大。
筆者也是不信的,烽火這個東西本來就受天氣的影響極大,加之當時落后的交通,最多也就用來召喚一下京畿駐軍,等到諸侯聯(lián)軍到來是怕是連收尸都嫌晚。
但不管他有沒有戲弄諸侯,有沒有打算廢長立幼,也不管宗周的守衛(wèi)部隊狀況如何,諸侯有沒有救駕,對手都有誰,總之西戎打破了鎬京,西周快完蛋了。 其實周幽王憑借宣王時打下的基礎和威望也當了十年的太平天子。不同周厲王的沒朋友,史書上的他只是單純的好玩而已,這在分封宗法制這樣成熟穩(wěn)定的政治體制中不算什么災難性后果,畢竟后世比他“城會玩”的君王多了去了,比如明武宗朱厚照。 西周的世襲貴族們并不缺乏管理國家的經(jīng)驗的和能力,按照儒家天子“垂拱而治”的理念,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并不缺乏原動力。最多,讓姬宮湦玩到腎虛掛掉,再換一個王就是了,比如前文的穆天子。 周幽王顯然沒這個運氣,他只有一個腹黑的兒子。 坑爹兒子:亂世潘多拉魔盒的開啟按照《史記》上的記載和小說《東周列國志》的描述,諸侯們驅逐犬戎之后一團和氣地擁戴平王登基和搬遷,但姬宜臼從被廢的太子到東周的開國君王,事實遠不是這么簡單。 從作為而言,“平”自謚號恰如其分,但實際上是他的狠辣和愚蠢才是西周國祚中斷的主因。 錢穆先生認為是幽王討伐申國過程中被犬戎夾擊導致失敗,這也是有可能的。因為鎬京是有“天子六師”(四萬五千人)作為常備軍的,野戰(zhàn)不行也不至于被人輕易打破城池吧?如果連守衛(wèi)國都這種事情也要靠諸侯勤王,那西周王朝何以立足三百年呢? ▲犬戎襲破鎬京 大膽假設一下,周幽王試圖廢長立幼是真,而太子姬宜臼的母國則是世代聯(lián)姻的申國,如此,聯(lián)合申國和犬戎反戈一擊當有可能。 為了讓讓弒父行為變得合法,周平王團隊在全面勝利之后抹黑周幽王,讓父子相殘的真相變成姬宮涅的咎由自取。 但畢竟當時的人沒有寫小說的經(jīng)驗,導致編出來的故事漏洞百出。 其實,與其說鎬京被犬戎攻破事件是“烽火戲諸侯”的蝴蝶效應或者周幽王的昏庸所導致,不如說是以嫡長子繼承制為代表的宗法勢力對于挑釁行為的反撲。并非說“弒父”行為可取,而是幽王動搖周王朝乃至諸侯國本的行為成為了野心家造反的口實,類似于明初的“靖難之役”,都具備造反“情有可原”的表像。 宗法分封體系絕非豆腐渣工程,其嚴密性和深入人心遠遠超出想象。這是一個讓所有諸侯國和貴族階層身不由己去維護的制度,各級貴族既是國家穩(wěn)定和有效動員的基礎,其繼承流程也是貴族階層存在的法理性依據(jù)。諸侯國們面對王室亂局的倫理大劇確實有點束手無策。 因此對錯就很難界定了,周幽王的確實有錯,他不該為了追求美人而不惜千里迢迢攻破漢中褒國,進而獲得褒姒,也不該生下一個搶王位的姬伯扶,更不該廢掉無錯的太子。但很多人都沒有想過,這就是他的親兒子和前親家引狼入室的理由嗎?
▲春秋“弒君”行為頻發(fā) 趙盾僅僅因為不作為就導致史書記載為“弒君”,那么親自聯(lián)結犬戎并殺死父親的姬宜臼,這“弒父”的帽子難道還逃得掉嗎?這顯然不是什么失手或者預案準備不足的蹩腳理由可以搪塞過去的。對這一點諸侯們也洞若觀火,無論是周王室忠實擁躉還是另懷心思的野心家們此刻也都頭大不已,畢竟大家都沒有處理類似事件的經(jīng)驗。 那不如就索性隔岸觀火吧,風風火火趕來的各路勤王諸侯在驅逐犬戎之后就一哄而散了。 如此的父子相殘,其實還只是作死的序曲而已。 二王并列:作死高潮的降臨周幽王成功玩脫掛球,犬戎被打發(fā)回家,太子姬宜臼厚著臉皮回來繼位,申國也沒有被諸侯給燴掉,天下風平浪靜。然而美好的時光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周天子突然多了一個,幽王的弟弟姬余臣在虢書翰的支持下在豐鎬單干了。
▲“二王并列”的格局 “王”這種生物屬于競爭關系,最終的結果無非是二選一或者同歸于盡,二王在關中打了二十年,把鎬京徹底打成了廢墟(這口鍋犬戎背了)。 攜王那邊有北方十幾路諸侯朝拜,前十年勉強可以視為正統(tǒng)。而大部分諸侯們則繼續(xù)袖手旁觀,天下暗流涌動,一來在等等風向,怕站錯隊,同時也在等待重新制定游戲規(guī)則的機會。 ▲平王東遷 戰(zhàn)爭的第十個年頭,平王終于決定下點血本找人幫忙。但國家之間不會有楊白勞,為了獲得日益強大的晉鄭秦衛(wèi)四個諸侯國的支持,周平王給予了他們不可思議的特權。 晉秦兩國領到的是局部無限開火權。晉國后來把河東河西的小諸侯國掃蕩了一個遍,十二年后的公元前750年,晉文候突襲干掉了周攜王,順帶帶走了周朝北部大片疆土,打下了春秋時期超級巨無霸的基礎; 秦國先升級為伯爵從而晉身諸侯之列,后又被承諾了一個關中之地的口頭支票,實在的老秦人在平王東遷之后干翻西戎從而全面占據(jù)關中,獲得了進退自如的地緣資本。 鄭國因為與王室血緣關系非常近(嫡親堂兄弟)而獲取了王室卿士的世襲職位,同時也擴充了地盤和實力; 難道沒一個白差遣的了嗎?還真有一個。沖在攻擊犬戎的第一線的是老當益壯的衛(wèi)武公(九十多歲),這位老英雄的最終獎賞是公爵的頭銜,就沒有什么然后了。 西周時任何向無主之地以外開發(fā)或者針對周封邦國的擴張都是非法的。王室雖然衰落,但基于慣性,諸侯也不愿讓當這個始作俑者,但是經(jīng)過王室橡皮圖章確認的擴張就合法了。 給諸侯國壯大到足夠與王室分庭抗禮的機會,是作死的第二步。 付出沉重代價之后姬宜臼終于成為了唯一的正統(tǒng),犬戎跑了,國家廢了,威望沒了,諸侯賺了,貌似一切都回到了熟悉的軌道。然而細細琢磨,這些私通外敵,坑死老爹,干掉親叔,以土地爵位賄賂諸侯的勾當,不知道周公的棺材板是否還壓得住。 當然,沒有人認為自己活該伸著頭等死,尤其是貴人,也許為了生命和權利做抗爭的任何行為都不能用正義與否來評價,但勾結蠻夷就是萬世不能洗脫的罪名了。 ▲天子勾結外寇的第一人--姬宜臼,可以罵他一聲周奸嗎? 周平王也不忘與各路諸侯達成協(xié)議,將周攜王的歷史痕跡幾乎抹殺干凈,這也是《史記》上沒有記載的原因。 平王東遷:春秋在醞釀公元前747年,一切都塵埃落定,西岐在二十多年里被打成了一堆瓦礫,周平王突然想起遠在成周還有一片安全的土地和巍峨的宮室。 ▲東周的確很有安全感 筆者認為,宮室破敗只是表像,東遷的最重要原因是脫離犬戎威脅后的安全感,在振興祖宗基業(yè)和和茍且偷安中姬宜臼果斷選擇了后者。此刻除了祖墳之外,全體臣民和財產(chǎn)都要去,包括先祖牌位、九鼎和國家圖書館。 至此,作死三部曲的高潮也終于到來。
▲在宋代之前,西安一直是建都首選 小說中衛(wèi)武公把話說得非常透徹。成周(東都)的建立只是為了方便周天下接受四方諸侯朝拜,只是行宮的性質,真正單獨面見周天子還是要去鎬京(宗周)的。西周王室控制諸侯的資本在于綜合國力的威懾和關中平原“天下形勝”的地緣資本。 姬旦也一早就看透了洛邑的地緣格局--四通八達,易攻難守,這樣的國都在危難之時是靠不住的。東遷之后周王室的直轄地盤不過中等諸侯國大小,且在一堆諸侯國的包圍之中,不光失去擴張能力,甚至連王室的賞賜和分封都難以為繼。 因此,當周平王拋棄祖先起源之地而決意東遷時,這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因私心而引狼入室,與各懷心思的諸侯國與虎謀皮,為了茍且偷安而將祖宗基業(yè)棄之如破履,不斷的作死當中西周終于落下了帷幕。先秦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搬家開啟了一個激蕩的大爭之世,可惜始作俑者卻當不了主角了。 以“禮崩樂壞”開頭的東周王朝,后面的事情似乎糟糕得理所當然。自公元前770年東遷(一說前747年)到前258年被秦國滅掉,共歷時五百多年,一個偉大的王朝以如此低調(diào)和無奈的方式創(chuàng)造了茍延殘喘的世界記錄,確實是個諷刺。 PS:支持平王東遷于公元前747年的說法。 黍離之悲:都是自己惹的禍在后世的傳說故事中往往夸大了“烽火戲諸侯”的危害性,其實那不過是一個疑點重重的傳說罷了。之所以西周覆滅這個黑鍋會結結實實的扣在了周幽王的頭上,在于周平王勉強笑到最后而獲得了史書發(fā)言權。 說來都是對權利的占有欲在作怪罷了,西周的王道被后人世代傳頌,關鍵在于與儒家“內(nèi)圣外王”的理念相符而已。但我們也能夠看到,在分封的格局下,忠誠不會遺傳,但野心總會隨著實力的增長而逐漸滋生,王道的黃昏遲早都要到來的,不過由于一場看似偶然的事件提前發(fā)生罷了。 ▲秦惠文王跪領祭祀文王的胙肉 很多人質疑周王室為何沒能再次雄起,但在“王道”的慣性思維和思想指導下,他們可以為“五霸”捧場,也可以給篡逆的三晉和田齊給予侯爵封號,因為在骨子里他們依舊認為天下都是他們的臣民,雖然調(diào)皮了一點。 但他們他們寧可自說自話,“重拾舊山河”的重振雄風卻是做不來的。 若干年后,當某位東周大夫踏足故都鎬京之時,看到曾經(jīng)巍峨的宮殿破破爛爛,四處荒草茂盛,凄愴之情和對故國的思念涌上心頭,一時間心情迷離,寫下了流傳千古的《黍離》(野草茂盛的樣子)。
后人幾乎都能直接聽到他如哽如噎的心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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