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豐》卦：擺正君臣民三者的關系

舍棄小家為大眾，

無私方得天下同。

如若偏執(zhí)疑心重，

哪能舉國太陽紅？

（卦辭）（  ）：豐，亨。王假之，勿憂，宜日中。

（爻辭）上六：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戶，闃其無人，三歲不覿，兇。

六五：來章，有慶譽，吉。

九四：豐其蔀，日中見斗。遇，其夷主，吉。

九三：豐其沛，日中見沫。折其右肱，無咎。

六二：豐其蔀，日中見斗。往得疑疾，有孚發(fā)若，吉。

初九：遇，其配主。雖旬，無咎。往有尚。

        為王者要無私

（  ）：豐，亨。王假之，勿憂，宜日中。

天下歸順，君臣同心，國家就能夠繁榮昌盛，所以在《歸妹》卦后接《豐》卦。

“豐”是豐的簡體字。本意為豆形器皿內所盛的物品豐滿，引申為滿、大、多、富饒、興盛等義。

“豐，亨。”是對“豐”的肯定。《豐》卦接《歸妹》卦，可知卦辭中“豐”字是針對君王的管轄和控制范圍而言的。人多了，地多了，對宗主國而言，就是最大的豐。地大物博，人丁興旺，國家當然就會繁榮昌盛，所以說“亨”。

“假”的本義為借。“王假之”就是“王借之”。這句話不好懂，王借什么呢？在《家人》卦九五爻中，有“王假有家，勿恤，吉”的爻辭，原來王所借的是“家”，是借別人的家為家。借誰的家呢？借天下這個大家為家。也就是大公無私地以國為家、以天下為家的意思。

“勿憂”：“聚集眾人憂慮”。這是“王假之”的結果，是說為君者如果能夠大公無私地處事，就可以使大家來共同關心國家大事，關心國家的發(fā)展和存亡。

 “宜”即適宜的事、相稱、適當、應當的意思。“宜日中”的意思是：“適宜的程度有如正午時分一般陽光燦爛?！边€有什么社會比萬眾一心時的社會環(huán)境更好呢？

《豐》卦卦辭大意為：“土地和人口的資源豐富，國家就能夠繁榮昌盛。為王者如果大公無私地以國為家、以天下為家，就能夠產生巨大的凝聚力，使民眾共同關心國家的前途和命運，社會環(huán)境良好的程度也就會如陽光燦爛的正午時分一般和諧美滿。”

理解這段話的關鍵是正確理解“勿憂”一詞。“勿憂”就是聚集民眾共同憂慮，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經常說的大家共同關心的意思。如果理解成不要憂慮，就錯得很遠了。

為王者如何做才算“假之”了呢，下面各爻就是具體的講解。

好事多磨

初九（中孚  ）：遇，其配主。雖旬，無咎。往有尚。

 “遇”是冬時朝王的名稱，如《周禮·春官·大宗伯》說：“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會曰會，殷見曰同?！?/span>古代朝拜是臣服的象征，而冬朝“遇”是在一年里最后的季節(jié)才來，可以說是姍姍來遲，所以后面才有“雖旬”一詞。“遇”也有相逢、不期而會的意思，所以，這里的“遇”也是在作雙關語用，還指與“豐”相會。或者說，它既是指商遺族的臣服時間較晚，也是指因為這種臣服而帶來的天下一統(tǒng)的大好局面。

“配”字的本意為用不同的酒配制而成的顏色，引申為匹配、配合等義，這里指替代者。也就是上一卦《歸妹》卦中的那個頂替“妹”來出嫁的“娣”，指替代武庚領導商遺族的微子。

“主”是“炷”的本字，明亮的意思。與《坤》卦卦辭所說的“先迷后得主”的“主”同義，是“迷”字的反義詞，不要理解成主人的意思了。

“遇，其配主”的意思是：“在一年最后的一季冬天里來朝見君王，由此帶來了天下一統(tǒng)的大好局面，這是因為他們領袖的替代者還算是明智的原因?！?/span>

“雖”是連詞，相當于雖然、盡管、即使等義。

“旬”是古代的時間單位。古代以天干和地支相配記時，其中天干有十位數：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十天干依次與十二地支相配一周為一旬，引申為滿、足、周遍、巡等義。

“雖旬，無咎”的意思是：“雖然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努力和等待，才等來他們的臣服，也沒有過錯。”“旬”字可以理解成春朝、夏宗、秋覲、冬遇的朝王儀式已經經過了一周，即將結束。也可以理解成四季朝王的儀式所象征的曾經為了使商族臣服所使用過的各種政治手段。

“往”即過去。“尚”即增加。“往有尚”是說：“與過去的行為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和提高?！边@句話是解釋為什么“雖旬，無咎”的，原因就在于他的進步明顯。

初九爻爻辭大意為：“在最后的時刻才來朝見君王而歸順，從而帶來了天下一統(tǒng)的大好局面，這是因為只有他們這個新選取的領袖才明智的原因。雖然經過了漫長的努力和等待，也沒有過錯，因為他們現(xiàn)在的行為與過去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和提高。”

這一段爻辭非常清楚地起到了《歸妹》卦與《豐》卦之間承前啟后的作用。對周族的領導而言，只有商族完全歸順后，政權才算基本穩(wěn)固，其宗主國的位置才算真正實現(xiàn)。所以在《豐》卦中，依然以商族的歸順為題開頭，也可見商族的臣服對周族來說意義有多么重大。

初九爻爻象為“  ”，《中孚》卦卦象。中孚就是中正誠信的意思。大家坦誠相見，才能融洽相處，故有此爻辭。

這可也是周公的主要政績啊。

不與臣民爭功利

六二（益  ）：豐其蔀，日中見斗。往得疑疾，有孚發(fā)若，吉。

“蔀（pou部）”字從“廾”、從“部”。“部”字的本義為總領、統(tǒng)率，也就是指君王之下的諸侯大臣。“部”字作草頭寫作“蔀”。草有蔽蓋之義，因此“蔀”字的本義應為遮蔽忠臣良將，或埋沒人才之義。傳統(tǒng)易學將“蔀”字解釋為席棚等覆蓋之物，基本上是對的，但忽視了“部”字的含義，忽視了覆蓋的對象。

“斗”字的本義為古代的一種量器，也是古代的一種酒器名。后將形狀像斗的器物也稱為斗，其中有三個星座形狀像斗，故以斗為名。它們分別是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和天市垣中的小斗五星。本爻之“斗”是指北斗七星。

“豐其蔀，日中見斗”的意思是：“使君王的光芒所隱蓋下的忠臣良將的功勞顯現(xiàn)出來，這就有如在中午時分可以看見北斗星一樣。”天上的星宿有三組稱為斗，但只有北斗七星最為明亮，最容易在日食之類的天氣條件下顯現(xiàn)，也只有北斗七星的位置與“部”相當，所以我們以為本爻辭所說的斗就是指北斗七星。

在《周易》成書的時代，北斗七星較現(xiàn)在更接近于北天極，處于恒星圈內，每天晚上都可以見到。古人發(fā)現(xiàn)北斗星在不同季節(jié)的黃昏時分，斗柄的指向是不同的，因此，把其斗柄的指向作為確定季節(jié)的標準，稱為斗建。《鶡寇子》說：“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边@就是指當時不同季節(jié)里黃昏看到的天象。因為這個原因，北斗七星被古人看得很重。

在占星術中，古人將天空分為三恒二十八宿。三恒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其中的紫微垣包括北天極附近的天區(qū)，大體相當于拱極星區(qū)。古人認為天上的星象是以地上的人事相對應的，紫微垣對應帝宮。北斗星正在紫微垣內，被稱為帝車，相當于帝王的指揮系統(tǒng)，也就是對應于王宮大臣們。“日中見斗”的字面意思是：“正午的時候能看見北斗星”，就正是比喻在君王的光芒下讓君王大臣們的功德顯現(xiàn)出來，不要埋沒了他們的功勞。“日中見斗”和“豐其蔀”可以互訓，是一樣的意思。

“往”的本義為去、到（某處），引申為過去、實行等義。這里用實行義。

“發(fā)”即啟發(fā)、開啟。

“若”是如同、順從、和善、應允的意思。

“往得疑疾，有孚發(fā)若”的意思是：“實行這種政策容易使人產生疑心病，只要保持心中的誠信，就可以使他們順從。”當大臣的名聲高過君王的時候，最容易使人懷疑大臣有篡位奪權的野心，這也是為君者最為忌諱之事，所以作者說“往得疑疾”：實行這種政策將產生疑心病。不僅民眾有疑心，君王有疑心，就是得寵的大臣也會有疑心，會以為是君王有意的試探。但這種做法，也的確可以檢驗一個人的胸懷，這樣的領袖是可以感動自己的下屬為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所以作者說“有孚發(fā)若”，有真誠之心，就可以引發(fā)對方對自己的順從。劉備的知人善用就是一個例子，他文不如孔明，武不如關羽，勇不如張飛，但他們都能夠死心塌地的跟隨，正是他“豐其蔀”的原因。現(xiàn)在有許多大公司在成功的時候，往往鬧得雞犬不寧，兄弟反目，其根源也正是因為未能明白這個道理而在名利面前爭先恐后，從而傷害了合作者。

六二爻爻辭大意為：“使君王的光芒所隱蓋下的忠臣良將的功勞顯現(xiàn)出來，這就有如在中午時分可以看見北斗星一樣。實行這種政策容易使人產生疑心病，但只要保持心中的誠信，就可以使他們順從，并由此產生良好的結局。”

六二爻爻象為“  ”，《益》卦卦象。益就是利益增加等義?！柏S其蔀”是利人?！凹笔抢骸４蠹夜餐芤?，故有此爻辭。

九三（家人  ）：豐其沛，日中見沫。折其右肱，無咎。

“沛”字的本義為沼澤、多水草之地，引申為水充盛貌、廣闊、豐盛等義。古人也常以沼澤地最為低洼之義，用以比喻普通民眾。如《孟子·梁惠王上》說：“誠如是也，民歸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誰能御之？”焦循正義：“劉熙《釋名·釋水》云：‘水從河出曰雍沛?！栽诤影断迌龋瑫r見雍出，則沛然也……此水之就下，比天下來歸，故云沛然而來，謂民之來如水之涌也。”本爻辭之“沛”字正是如孟子在此所用的“沛”字一樣，是對民眾的比喻。

“沫”即液體形成的細泡，浮泡，這里指天空中像泡沫的無數小星星。

“折”即折斷。

“右”字的本義為以手護口，引申為幫助、保佑、親近、右手等義。

“肱（gong工）”即臂。

“豐其沛，日中見沫”的意思是：“使民眾的力量顯現(xiàn)出來，正如在中午時分可以看見天上弱小的群星一樣。”“豐其沛”也就是使民眾豐滿起來，這個豐滿是指他們在社會中的作用和形象，也就是他們的重要性。“日中見沫”是對這一層含義的進一步解釋，是說日所象征的君王的形象暗淡一些，從而使民眾的形象突出地顯現(xiàn)出來。

在《豐》卦中，初九爻的“配”、六二爻的“蔀”、九三爻的“沛”、九四爻的“夷”，分別代表了與新政權分享政權的舊宗主國商族、朝廷百官和諸侯、普通民眾、邊遠少數民族這四個方面的勢力。與他們的關系處理好了，國家也就必然地興旺發(fā)達，國泰民安。作者以“豐其×”的形式表達了君王應當謙讓的愿望和要求。這也就是卦辭中要求的“王假之”的具體體現(xiàn)。

“折其右肱，無咎”的字面含義為：“折斷保護自己的手臂，沒有過錯”。折斷手臂怎么會沒有過錯呢？這里的“臂”是比喻君王的大臣，相當于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左膀右臂”的臂。這句話是說：如果“豐其沛，日中見沫”的話，可能會損害朝廷百官的利益。因為原因很簡單，國家的總收入只有這么多，給別人的利益多了，你自己的利益就會減少。民眾的利益多了，諸侯的利益就會減少。譬如廢除奴隸制的政策就是“豐其沛”，這個政策顯然是損害奴隸主的利益的，而這些奴隸主也正是君王的最大支持者，有如左膀右臂一樣，所以作者以“折其右肱”來表述其相互的關系。同時，作者又下了“無咎”的判斷語，認為不會有問題。為什么呢？因為這種對百宮的損害是以君王自身的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為基礎的。他首先做出了榜樣，他自己不與人爭利，諸侯百官當然也就不好意思不服從。理解這句爻辭的關鍵是要將“右”字作幫助之義解，不要理解成左右之右。

九三爻爻辭大意為：“讓民眾的光芒顯現(xiàn)出來，就如正午時分可以看見天上水沫般的星空一樣。這樣做可能會損害一些權貴、大臣們的利益，但沒有過錯?！?/span>

九三爻爻象為“  ”，《家人》卦卦象。家人即家中之人。天下大同，君民親如一家人，故有此爻辭。

九四（同人  ）：豐其蔀，日中見斗。遇，其夷主，吉。

“夷”是邊遠少數民族的稱呼。

九四爻爻辭大意為：“使君王的光芒所隱蓋下的忠臣良將的功勞顯現(xiàn)出來，這就有如在中午時分可以看見北斗星一樣。這種行為將使得遙遠的邊民也會在漫長的跋涉后趕在冬天之前來朝會賢明的君王，邊遠民族的被感化將會產生圓滿的結局。”

九四爻爻象為“ ”，《同人》卦卦象。同人就是與人同心之義。邊遠民族也來朝王（遇），正是文明開化（主）的象征，故有此爻爻辭。

六五（離  ）：來章，有慶譽，吉。

六五爻爻辭大意為：“完美的樂章從臣民中傳來，賢明的君王必將因為其謙虛謹慎的作風而受到國民的廣泛慶賀和贊揚，將由此產生一個圓滿和結局。”

“章”字本義為完整的樂譜。“來章”的字面意思是：有完整的音樂從外面?zhèn)鱽?。音樂有悲傷的和歡樂的之分。這里所傳的是“有慶譽”的聲音，是臣民們對君王的贊揚之聲。為什么而贊揚呢？因為君王對代表了各利益集團的“配”、“斗”、“沫”、“夷”一律厚待（豐），才會得到這種盛大的贊譽。

老子《道德經》第七章說：“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無私歟？故能成其私。”

第二章說：“是以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span>

這些話與本卦的精神是十分合拍的，可見老子的思想深得作者的精髓。

六五爻爻象為“  ”，《離》卦卦象。離的本義為黃鶯鳥，即夜鶯。黃鶯鳥以善唱美妙的歌為特征，故有此鶯歌燕舞之辭。

暴君的毛病

上六（豐  ）：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戶，闃其無人，三歲不覿，兇。

“闃（qu去）”字從“門”、從“  ”?！墩f文》：“  ，犬視見?！薄队衿と俊罚骸?nbsp; ，犬視也。”因此，“闃”字的本義應為門內有惡狗看家。惡狗看家，拒人于門外，誰也不敢進前，故“闃”字又引申出寂靜、空虛等義。

“覿”字從“賣”、從“見”?！百u”的意思是以物換錢，引申為炫耀，有主動示人之義，所以“覿”字的本義當是顯示、現(xiàn)出。這里指君王主動會見臣民。

“豐其屋”也就是金玉滿堂的意思?！捌洹弊衷诖俗鞣瓷泶~用，指君王自己。“豐其屋”是與《豐》卦卦辭的“王假之”相反的行為。“王假之”是君王以國為家、以天下為家，是一種大公無私的行為。而“豐其屋”則是為君者謀求較多的個人利益。

作者在《豐》卦卦辭及前五爻講述了一個好君王處在國泰民安的“豐”時所應有的行為準則?，F(xiàn)在則是反過來講，如果君王自己不能嚴以律己，不能依照前面所述的要求去做又會是什么樣的結局?！柏S其屋”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第一種行為：以民爭財、謀取私利。

“蔀其家”：“將忠臣良將隱藏在家中?！薄?/span>蔀”字的含義我們在六二爻已經作了注釋，大意就是隱藏部下。“蔀其家”是與“豐其蔀”相反的行為。“豐其蔀”是讓自己部下的功績顯現(xiàn)出來，不占為己有。而“蔀其家”則是將別人的功績隱藏起來，或記到自己的頭上。這是君王政治的第二種不正確的行為：妒賢忌能、貪天之功。

“闚其戶”：“從門縫中偷看別人的內室?！薄?/span>闚”是從門縫中偷看的意思?！皯簟钡谋玖x為單開門。一般而言，大門為雙開，稱為門，而房門為單開，稱為戶。所以“戶”字是指內門。“闚其戶”也就是探視別人的內室秘密，也就是六二爻爻辭“往得疑疾”所說的疑心病的癥狀。為君者總是提心吊膽，擔心臣民們有反叛之心，所以才去疑神疑鬼地探視。這是君王政治的第三種毛病：用人疑人。

“闃其無人”：“以惡狗看家，拒人于千里地孤獨地生活。”“闃”的本義是門內有惡狗看家，這里是形容君王由于犯疑心病，就加強自身的保護，并任用專橫跋扈、狐假虎威的人阻止外人的接近，從而使得別人誰也不愿來親近君王，造成“無人”的孤獨處境?！盁o人”不是說沒有人，而是說沒有外人來親近。這是君王政治的第四種毛病：濫用近臣，脫離民眾。

“三年不覿”：“三年的時間里也不出門與臣民相見。”“三年”不是實數，而是虛詞，比喻很長時間。“不覿”就是不上朝。古代君王是要求每天都上朝的，前面說“無人”來親近，這里又說“三年不覿”，自己也長時間不去主動與臣民們相見，朝政不是會因此而荒廢嗎？這是君王政治的第五種毛?。翰焕沓?/span>

有了以上五種毛病，一個國家還能夠治理好嗎？顯然是有問題的，所以作者下了“兇”的結論，將產生災難性后果。

上六爻爻辭大意為：“身為君王、天子，如果不能嚴以律己，而是以民爭財、貪天之功、用人疑人、濫用近臣、不理朝政，必將產生災難性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