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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賓《大瓢偶筆》(卷1——卷4)楊賓《大瓢偶筆》  卷一

 且聽風(fēng)吟詠 2019-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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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賓《大瓢偶筆》(卷1——卷4)

楊賓《大瓢偶筆》  卷一

  ○論夏周秦漢三國六朝碑帖

  大禹岣嶁碑,在衡山岣嶁峰。岳麓所刻者,宋嘉定間何致子一所摹,在岳麓山巔石壁間,有亭覆之。石東北向,高七尺,廣兩之,若屏然而亞其兩角,刻文于中,空其前后。拓墨處獨(dú)黑,望之若另一碑,其實(shí)則一石也。余于康熙戊子春從岳麓書院崇道祠登山,由道中庸極高明亭往觀之。亭外西北隅有摩崖古刻三行,大如斗,類八分,缺其上截,旁有小楷書二行,俱不可辨,不知何人所刻。亭中石刻尚多,大都近代人書,不足觀也。

  會(huì)稽山禹陵窆石,本無字,漢永建元年五月始刻題字于石。石在禹廟東南小阜,高五尺許,下大可合抱,而上微銳,銳處有一孔,形若秤錘,故土人呼之為石秤錘。予幼時(shí)見其孔若斷而復(fù)續(xù)者。朱竹曰:相傳千夫不能撼。歲在乙酉,有力士拔之而石中斷,部下健兒迭相助,及拔,陷地才數(shù)寸爾。土人涂以漆,仍立故處,覆以亭。

  案曝書亭集云:考古之葬者下棺用窆,蓋在用碑之前。碑有銘而窆無銘,驗(yàn)其文乃東漢遺字,王復(fù)齋碑錄定為漢刻,是矣。趙氏金石錄目曰窆石銘,誤。連江石鼓文。明時(shí)吳襄惠公文華得拓本于楊用修,用修得之李西涯,相傳為蘇子瞻藏本??滴醭?,襄惠后人吳子鈞屬李登、陳延之、歐陽惟禮篆而刻之木,與國學(xué)陳倉本不同。竹云:西涯偽作。

  案韓文公石鼓歌云:年深豈免有缺畫,快劍斫斷生蛟鼉。杜少陵云:陳倉石鼓久已訛。韋蘇州云:風(fēng)雨缺訛苔蘚氵齒。則石鼓唐時(shí)已無全文,集古錄歐陽公所見止四百六十字五。近時(shí)阮蕓臺(tái)相國取范氏天一閣所藏北宋拓本重刻于杭州府學(xué),亦止四百六十二字。元人吾子行自謂以甲秀堂譜圖隨鼓形補(bǔ)缺字,列錢為文,以求章句,又參以薛尚功諸作,亦僅得四百三十馀字。而升庵所拓乃至七百有二字之多,朱竹辨其妄自改增,可無疑矣。據(jù)升庵謂得之李西涯傳之蘇子瞻,竹謂,果爾,則子瞻應(yīng)先見其全,子由亦得縱觀,何以子瞻之詩曰:強(qiáng)尋偏旁推點(diǎn)畫,時(shí)得一二遺八九,糊模半已似瘢胝,詰曲猶能辨跟肘。子由和之有云:字形汗漫隨石缺,蒼蛇生角龍折股。是子瞻、子由均不應(yīng)有是言。又西涯石鼓歌云:家藏舊本出梨棗,楮墨輕虛不盈握,拾殘補(bǔ)缺能幾何,以一涓埃裨海岳。夫以歐陽、薛、胡諸家所見止四百馀字,若賓之本有七百馀字,拾殘補(bǔ)缺,亦已多矣,賓之亦不應(yīng)為是言也。觀此則竹非疑西涯偽作,直指升庵偽作耳。間考李文正懷麓堂集絕不道及,其為升庵偽作可知。

   《日下舊聞》載,賦石鼓者二人,曰周伯溫、李丙奎,作詩歌者二十人,曰韋應(yīng)物、韓愈、張耒、洪適、梅堯臣、蘇軾、蘇轍、張養(yǎng)浩、揭傒斯、宋褧、吳萊、顧文昭、盧原質(zhì)、唐之淳、程敏政、李東陽、何景明、王家屏、朱國祚、郭天中。

  會(huì)稽山碑,舊傳李斯篆,在鵝鼻山。近見明南逢吉會(huì)稽三賦注云:宋升明本縣民家兒,襲祖行獵,見山上有文三處,苔生其上,刮而視之,有大石文、小石文。其大石文云:黃天皇肅字道成得賢師天下。似與秦碑不同。

  案孫淵如寰宇訪碑錄:會(huì)稽石刻,二世元年李斯篆書,在浙江會(huì)稽。元申屠厓摹本,近時(shí)所刻。又范氏天一閣書目史部:會(huì)稽三賦一卷,宋王十朋撰,明南逢吉注,嘉靖二年南大吉序。原鈔本誤作會(huì)稽山賦。

  秦東門三字,相傳丞相斯書,刻海州馬耳山上。宋中丞求之?dāng)?shù)年不得,亡弟楚萍于無意中忽見之,明日再往,復(fù)失所在。

  漢荊州刺史度尚碑,相傳初在北陵東郊,缺裂仆地。大水至沖入河,或集善水者挽出之,徙于使星亭。不知何時(shí)徙沛縣湖陵城閘下,明顧崇善工部出理漕渠,徙置徐州官廨。吳文定公云:殘缺已甚,獨(dú)額完。有宋人題識(shí)。

  案婁彥發(fā)漢隸字源碑目第六十三:荊州刺史度尚碑,永康元年立,在徐州湖陵荒野。政和壬辰,巡檢王當(dāng)世遷于官廨,劉宗儀立之使星亭。所記與此不同。

  介休郭有道碑,中郎隸書。舊石相傳為一秀才盜去,介休令重刻以應(yīng)求者。趙子函曰:盩王正己再刻。王阮亭秦蜀后記又云:萬歷中郭青螺鉤摹重刻。夫子函正萬歷時(shí)人,如果青螺重刻,石墨鐫華何以不言青螺而言正己?豈刻者正己而青螺為之主耶?抑子函、阮亭所傳有一誤耶?或又云墓前今有二碑,一為明人翻刻,一為康熙初白門鄭谷口所臨。余足跡所未至,無從考證,敢問世之往來于介休者。

  案范氏天一閣碑目載:郭有道碑,康熙三十一年,介休令王直重摹郭青螺重刻郭林宗碑,自跋云:介休王尹正己訪于汾故家,得舊碑示予。予近過許昌,摹魏受禪文,參之斯碑,字體畫一,其出蔡手無疑。王乃命工鐫之貞珉。據(jù)此,則刻者正己,而主之者青螺,王、趙所傳均無誤也。周武帝時(shí)除天下碑,惟林宗碑詔特留。乃此碑自宋以來著錄家皆未之及,知已亡于唐代或宋初矣。今林宗墓前二碑。一為明人傅山刻,字跡丑惡,殊昧古意。原跋稱碑在南渡前已不可見,吾從汾陽曹孝廉偉得一本,不知近代何人補(bǔ)書,陋甚。其一為國初鄭簠所書,皆不足觀。翁覃溪云:家藏別有姜任修本,較傅、鄭二刻頗有根據(jù)。姜自識(shí)云:予從寒山趙氏拓本摹得,又摹北海孫氏所藏石經(jīng)殘碑,得中郎筆法,以吳炳補(bǔ)桐柏碑之例,重補(bǔ)此碑,或比近人傅、鄭二家杜撰者差勝云。

  陶丘謂余曰:漢陽故相吳公正治家,有蔡中郎隸書圣主得賢臣頌四十馀字,書綱紙上,后皆帝王跋,自吳大帝至?xí)x元帝、梁武帝、唐太宗、高宗止于宋徽宗。此奇寶也,予又烏從見之!

  漢淳于長夏承碑,蔡中郎書也,介于篆隸之間,何良俊定為八分。宋元祐中開河,碑始出,不知何時(shí)毀壞。成化間秦民悅重刻廣平學(xué)宮,訛勤約為勤紹。嘉靖間知府唐曜又刻之漳川書院。

  案碑出土于元祐,修于永樂七年。歲久踣仆。成化己亥,廣平守秦民悅于府治后堂見碑仆地,復(fù)建愛古亭覆之,自跋云:碑之下截凡一百一十字,年久蘚蝕,系后人摹刻,覽者當(dāng)自擇之。據(jù)此是重樹原碑,非重刻也。在府治,非學(xué)宮也。元王惲秋澗集訛府治為府學(xué),后人遂疑成化間不應(yīng)尚在府治,而以民悅所見為非原碑。夫使原碑果在府學(xué),民悅既稱愛古,必不遺之。蓋緣王集誤刻一學(xué)字,遂致疑議。今曰重刻廣平學(xué)宮,則更誤矣。觀唐曜自跋云:嘉靖癸卯筑城之后,為工匠所毀,越二年,來守郡,索諸瓦礫間不獲,乃取摹本刻石,置亭中。似亭即愛古軒舊址,未知何時(shí)移入漳川書院。又案秦跋,則原碑下半截成化間已經(jīng)重刻。案唐跋,則嘉靖二十三年筑城取石,碑復(fù)全亡。今世所行,皆唐曜以曾經(jīng)重刻之拓本勒石者??计渥之嬛炆醵啵缢囎?,漢碑皆從A1或省作圭,未有從幸者,今碑從幸,若偽約為紹,又其甚焉者耳。

  漢槐里令韓仁殘碑,隸書,近劉寬碑,熹平四年立。金正大五年滎陽令李輔之發(fā)地得之。今在中州滎陽縣,所謂京索之間也。后有金翰林學(xué)士趙秉文及趙郡李獻(xiàn)能跋。

  案碑原額題漢循吏故聞憙長韓仁銘。蓋仁自聞憙遷槐里令,除書未到而卒,故額不云槐里令。仁既歿,司隸校尉愍之,命下河南尹,遣吏祠以少牢,豎石以旌其美。法以上表下,故題額稱名。碑以金哀宗正大五年出土,吳山夫金石存謂:劉太乙青藜續(xù)金石錄始載之,至??丈竭\(yùn)震始摹圖,近乃遍鬻于世。碑隸書,趙周臣跋亦八分,李欽叔跋及李天翼題名均正書。

  漢蕩陰令張遷碑,歐、趙、洪三家皆不載。明時(shí)始出土,因字多訛謬,故顧寧人疑其摹刻。余取而細(xì)閱,雖敗筆不免,而古勁處要非后人所能。

  案碑字畫古折樸勁,自是東京法物。其字之訛謬,諸家辨論不一,遂有強(qiáng)為求合者。惟翁學(xué)士覃溪云:撰碑之人未必即書石之人,想東漢時(shí)胥吏能書固不乏人,竟似草稿審視未明而茫然下筆者如此,則從政之為從,畋暨之為既且,及來字之類,或皆誤筆。又碑合表頌僅五百言,而敘先世事乃三之一。頌文無曰字,而碑尾紀(jì)年月后又若頌詞,是書與文皆未可以常格律也。此論最當(dāng)。又案所敘先世曰良、曰釋之、曰騫,宗系絕不相及,復(fù)誤以釋之為苑令。文后忽贅詩云舊國其命維新經(jīng)句,亦裁截成文。想其人亦粗涉經(jīng)史,率任己意,而不自悟其謬者,固不必疑后人之摹刻耳。

  廣東韶州府樂昌縣監(jiān)豪山有漢郭蒼周府君碑。唐周夔到難篇,皇華紀(jì)聞稱其文字最佳,然金石諸書都不載,若到難則并無其目矣。

  案翁覃溪粵東金石略:粵東石刻以周府君碑為最古,碑題神漢桂陽太守周府君功勛之紀(jì)銘,傳為荊州從事曲紅郭蒼伯起撰。府君名憬,字君光,徐州下邳人,開鑿瀧水。曲紅長區(qū)祉與故吏龔臺(tái)、郭蒼、龔雒等勒銘公功。碑建于漢靈帝熹平三年。原刻在樂昌縣昌樂瀧上府君廟中。唐重刻本在張曲江廟,后移府治。又英德縣西南十五里巖前村碧落洞,有唐元和六年周夔羽皇撰到難篇,所謂碧瀾之下寸寸秋色者也。上有蛻仙臺(tái),壁間鐫行草書到難真境四字。洞含水氣,石壁題刻易于漶滅,所謂羽皇到難之文,當(dāng)南宋時(shí)已不可見矣。周府君碑,歐、趙錄及天下碑錄、洪氏隸釋均載之。若到難篇,則王象之輿地碑目亦不載也。

  魯靈光殿磚刻漢長生未央瓦頭,皆工匠書刻,而其妙若此,古人勝今人遠(yuǎn)矣。

  撫州臨川縣劉象兩家有曹孟德草書鳶飛魚躍四字,武昌黃鶴樓亦有孟德書涌月臺(tái)三字,今臺(tái)字已斷。

  楊椒園曰:湖廣黃鶴樓有涌月臺(tái)三字,真書,大尺馀,相傳為曹孟德書。臺(tái)字不可見,見者僅上二字,雖剝蝕而神采猶在。近年來官斯土者恐朝廷巡幸,取其碑覆墻陰,而涌月二字亦不可得而見矣。

  安慶府東門曰樅陽門,門有額大尺許,相傳為曹孟德書,而不得一見。乙未歲客皖公使院,因拓而觀之,雖極勁健而無古雅之致。且自漢魏至今幾二千年而毫無剝蝕,其非曹書也無疑。

  漢程博古旌忠太廟銘,黃初三年陳思王曹植文,鍾繇正書,大如桃,渾厚沉著,與宣示同一結(jié)法。不知者疑趙孟壒偽書。余謂孟壒多肉少骨,豈能辦此。元常真跡在晉已不傳,故戎路、季直,世多疑之。若此碑立于鳳翔而金石諸書無一紀(jì)載,烏能免于世人之疑?獨(dú)是筆畫堅(jiān)厚,確非六朝以后人書,不可忽也。

  鍾太傅薦季直表,相傳元時(shí)始出,至明始刻入真賞齋停云館法帖,前后皆有陸行直印。然予見舊帖中已有之,但無陸印耳。

  前輩稱梁鵠受禪、尊號(hào)二碑,去篆而純用隸法,為隸書之祖。然余特愛尹宙、曹全諸碑。四友齋叢說極稱元人吳叡、褚奐隸書,謂宗梁鵠受禪等碑。

  南都江寧縣學(xué)尊經(jīng)閣下立圓石三段,孫吳天璽間紀(jì)功碑也,相傳皇象八分書。因石斷,文不可讀。中州周雪客聯(lián)而貫之,并為之考,書未成而雪客下世,歸其稿于繡水王安節(jié)伏草。安節(jié)為之賦伏草續(xù)為之考,而書猶未成。丁亥夏,余過白下門伏草寓齋,索觀至再不可得,悵悵者久之。然其圖則已得之三山林氏矣。顧起元曰:其石四方。余親往觀之,石微圓,非方也。中一段高三尺五寸,東西各二尺五寸,圍各七尺,古樸類石鼓,而書亦奇奧絕倫,江南第一舊物也。

  吳皇休明八分書禪國山碑,在今宜興縣董山,世無拓者。壬辰春,從弟千一以事至宜興,拓以相寄。雖漫漶而筆力尚在,在三段石上。

  陶隱居舊館記,前人言其首一行自書,后是其弟子書。余曾見舊拓本,前后出一手,前人豈可盡信哉!

  瘞鶴銘本摩焦山石壁,不知何時(shí)為雷所碎,俯臥山麓,故山中人呼為雷轟石。若問瘞鶴銘,則舉大殿程康莊碑亭宋射陵翻刻本以對矣。余拓得五十六字,為陳香泉太守取去。

  案王述庵金石萃編所載瘞鶴銘,全文計(jì)一百八十字。今石本現(xiàn)存者,合全與半共九十字,據(jù)張力臣所補(bǔ)者六十九字,原文泐者十一字。又近年海鹽張燕昌芑堂,嘗取楊大瓢未出水藏拓本重摹刻之,增多華陽真逸紀(jì)也六字,亦足見舊拓之不易多見者也。據(jù)此,則張芑堂所刻楊大瓢藏本只得六十二字耳。

  瘞鶴銘圖考莫詳于張力臣所刻,然余親至雷轟石傍,觀拓碑人下手仆臥一石,乃直長,并非斜曲。所指江陰真宰十二字,正與爽塏十九字直對,恐不與真?zhèn)H一石并列也。須再考之。

  案翁覃溪瘞鶴銘考,載著錄者七家:一瘞鶴銘辨證,見元郝經(jīng)陵川集;一華陽真人瘞鶴銘考,見明司馬泰家藏書目;一瘞鶴銘辨一卷,本朝山陽張召力臣撰;一瘞鶴銘考二卷,本朝長沙陳鵬年滄洲輯;一瘞鶴銘考一卷,本朝長洲汪士澍退谷撰;一抄撮池北偶談瘞鶴銘考一卷,本朝曲阜陳潁手錄;一瘞鶴銘考一卷,本朝金壇王澍虛舟撰。摹傳者七本:一太平州重刻本,見宋周密云煙過眼錄載鮮于伯機(jī)所云;一南宋鄧州重刻本,見元郝經(jīng)陵川集;一明廣東黎瑤石翻刻本,見明關(guān)中來浚梅岑金石備考;一明海寧陳氏玉煙堂刻本,萬歷四十年壬子陳元瑞摹勒上石;一明華亭董氏刻本,一焦山重刻橫直二本,俱見張力臣辨;一本朝武鄉(xiāng)程氏翻刻玉煙堂本,見汪退谷考。計(jì)僑玉煙堂翻刻本跋下注云:郡別駕武鄉(xiāng)程君翻刻玉煙堂本,順治十八年十一月,潤州逋客計(jì)僑為跋之。

  焦山瘞鶴銘,圓健舒徐,不露鋒鍔,真從篆籀中出,恐非右軍不能。顧況書,生平未見,無從論定。若陶隱居書,余曾見許長史舊館壇記,方嚴(yán)峭厲整密,似從黃初勸進(jìn)、受禪諸碑來,與瘞鶴銘殊不類。黃長睿、董逌輩群指為隱居筆,豈未見舊館壇碑耶?抑舊館壇碑首行亦非隱居手書,皆出于其弟子耶?此余因舊館壇而致疑,非敢與黃、董樹敵也。

  案歐陽公以華陽真逸為顧況道號(hào),考唐書及況文集皆無此號(hào),惟況撰湖州刺史廳記自稱華陽山人耳。且銘后有唐貞觀王瓚詩,則碑之刻非顧況時(shí)可知。陶貞白自稱華陽隱居,蔡絳西清詩話云:予讀道藏陶隱居外傳,號(hào)華陽真逸,與此適合。黃伯思東觀馀論,以貞白所著真誥,但書己卯歲,不著年號(hào),他書亦爾,為此銘但稱壬辰歲甲午歲之證。壬辰者,梁天監(jiān)十一年也,甲午者,十三年也。隱居以天監(jiān)七年游海岳,住會(huì)稽,來永嘉,十一年始還茅山,十四年弟子周子良仙去,為作傳,可知壬辰甲午正在華陽。且王逸少以晉惠帝太安二年癸亥生,年五十九,至穆帝升平五年辛酉卒,則成帝咸和九年甲午歲,逸少方三十二,逮四十九歲始去會(huì)稽而閑居,不應(yīng)三十二歲時(shí)已自稱真逸,況未官及閑居均不在華陽,決此銘非右軍書。董彥遠(yuǎn)廣川書跋所論亦同。故胡仔、劉昌詩、馬子嚴(yán)、曹士冕、朱長文、都穆、顧炎武、計(jì)僑、汪士鋐諸家,多斷以為隱居遺跡,王述庵亦謂諦觀此銘飄飄有仙氣,其為通明無疑。然以右軍未嘗至朱方華陽,則銘但稱華陽真逸撰耳,其書者上皇山樵也,上皇山正在會(huì)稽,又安知非右軍之跡乎!

  焦山瘞鶴銘原刻之外,予所見者有四:一為墨妙亭宋曹所翻本,一為大殿東廊程康莊所翻本,一為海寧陳增城家玉煙堂本,一為陳鷲峰太守刻在原本前者,自有此本而前三刻俱廢矣。

  焦山瘞鶴銘,或云右軍書,或云陶隱居,或云顏清臣,或云顧況,或云王瓚。予主隱居。不知何時(shí)為雷所轟,沒山麓水中,拓墨最難。今為陳滄洲太守移置山門,人人可得而拓矣。

  焦山瘞鶴銘,不知何時(shí)為雷火所轟裂而為三,故山僧以雷轟石呼之。三四月后沒水中,不能拓,十月后涸出。其俯臥一石如爽塏以下十九字,去地三尺,雖仰臥而拓,墨汁淋漓被面,然猶可得也。若江陰等十三字,去地才數(shù)寸,墨無所施,世遂無得之者。余告同人欲扶立之,輒以事阻,竊嘗恨焉。壬辰十一月朔日,蘇州前太守陳公滄洲鳩工相度,鑿其背而薄之,遂移砌山門。此古今一快事也。

  焦山瘞鶴銘,陳太守滄洲患其石為雷所轟,不便拓墨,乃削其背而薄之,移砌焦山寺門外壁間。陶甄夫云:滄洲告之曰,石背有天寶間及大歷二年題跋。然則指為顧況者可以語塞矣。

  案上皇山樵,至今莫定為何人。石背既有天寶、大歷間題跋,正當(dāng)表而出之,以斷顏清臣、顧逋翁之疑。今削而嵌之于壁,何以傳信?且碑以難拓而久存,今移砌山門,雖便摹拓,然恐自此遂無鶴銘矣。又案王箬林竹云題跋云:銘后題識(shí)有唐王瓚詩、宋陸放翁題名。瓚詩在銘側(cè)小石,放翁題在未至銘數(shù)十步崖上。又潤城蔣亦垕于北固得米老題字云:仲宣法芝,米芾元祐辛未孟夏觀山樵書。凡十有六字,亦左行,字類鶴銘,乃從來未有者。

  丁亥冬,客南京權(quán)按察使魏江鎮(zhèn)官舍,遇滁之駱遇安。詢之,遇安曰:康熙間有不知姓名楚人,寓寺數(shù)月,遂失是銘。驗(yàn)之,蓋逐字鑿取云。昔人有臥碑下三日而盜碑以去者,楚人殆其苗裔耶?若日本之易萬安橋蔡碑,則又平平無奇矣。

  案此則原鈔本列在陳太守滄洲患其石為雷所轟一則之上,今審其詞意,恐即指盜瘞鶴銘事,或上文別有脫落,亦未可知,姑類編于后。

  焦山瘞鶴銘,學(xué)之者顏魯公、黃涪翁,人皆知之。若張嘉貞,則知之者少矣。今觀其北岳碑,則豈二公所能及耶!

  古人但知黃魯直學(xué)瘞鶴銘,不知魯直以前則有唐張嘉貞,魯直以后則有明八大山人。

  唐太守評蕭子云書:行行如結(jié)春蚓,字字若綰秋蛇。此評其草書也。今草書不傳,而真書列子則絕佳。

  案唐張懷瓘書斷:梁蕭子云,字景喬,晉陵人,官至侍中國子祭酒滁州太守。少善草、行、小篆,諸體兼?zhèn)?,而?chuàng)造小篆飛白,意趣飄然。其真書少師子敬,晚學(xué)元常,及其暮年,筋骨亦備,名蓋當(dāng)世,舉朝效之。其肥鈍無力者,悉非也。以太清三年卒。景喬隸書、飛白入妙品,小篆、行草、章行入能品。又今所傳有福州府學(xué)章草書出師頌。

  魏高祖吊比干碑,似隸似楷,與汲廟碑相伯仲。后有元祐五年秋左朝請郎知衛(wèi)州吳處厚記,承事郎林含書。今在汲縣。

  案魏書劉芳傳:高祖遷洛,路由朝歌,見殷比干墓,愴然悼懷,為文以吊之,芳為注解,表上之,即此文也。此碑字多別構(gòu)。隱綠軒題識(shí)云:崔浩之為國書也,皆自書刻石。當(dāng)時(shí)被毀,即拓者不可得見,惟吊殷比干文傳為浩書,今猶存衛(wèi)輝府城外比干墓上。

  曲阜孔廟張猛龍碑,筆意近王僧虔,而堅(jiān)勁聳拔則過之。六朝正書碑版可得而見者,當(dāng)以此碑為第一,崔敬邕不及也。

  案猛龍,南陽白水人,熙平中為魯郡太守,郡人立碑頌之。魏孝明帝正光二年幸國子學(xué)祀孔子,此碑立于正光三年正月,其得列孔林者,以當(dāng)日有興起學(xué)校之功也。碑文雋永,開齊梁風(fēng)致。正書虬健,已開歐、虞門戶。碑額題魏魯郡太守張府君清頌之碑,正書大字十二尤險(xiǎn)勁,又蘭臺(tái)之所自出也。石墨鐫華暨金石后錄諸書具論之。

  南北朝書雖多生強(qiáng),而古意猶存,若張猛龍、崔敬邕碑,則精拔粹美、妙不可言矣。

  案敬邕碑于康熙間出土,無書撰人姓名。王漁洋居易錄載,安平令陳崇石掘地得之。孫淵如寰宇訪碑錄、續(xù)古文苑、李兆洛駢體文鈔均載之。題為魏故持節(jié)龍?bào)J將軍督營州諸軍事營州刺史征虜將軍大中大夫臨青男崔公之墓志銘。其略云:敬邕,博陵安平人,以功授龍?bào)J將軍太府少卿臨青男,永平初除營州刺史,延昌四年徵為征虜將軍大中大夫,熙平二年十一月卒,贈(zèng)左將軍濟(jì)州刺史,謚曰貞。

  馮欽南為余言:睢州王少司農(nóng)公垂家,有宋拓智永千文,與今陜本不同。余托寧編修觀齋借觀,再三不得。

  陳傅巖觀察家藏智永千文,紙墨雖不甚舊,然薛嗣昌跋下有侄方綱摹李壽永壽明刻二行小字,目所未見也。董跋亦云然。

  余鄉(xiāng)張陛家所刻永師真草千文,正書缺三十五字,草書缺九十八字,字與薛本迥別,雖覺勁健,然微近俗。墨本為縣令景融取去,今歸徐氏。

  吾鄉(xiāng)張氏智永千文墨跡,山陰令景融以事勒取之。融死,歸昆山徐氏。余訪求數(shù)載,徐氏子孫無知之者。然觀張氏摹刻本,亦不佳。

  山陰張登子家藏智永真草千文墨跡,為知縣景融所取,后歸昆山徐健庵司寇。司寇沒二十年,始得見于花溪之二澞草堂。疑元明間贗本。

  山陰張登子家智永真草千文墨跡,今在徐藝初家。草書疑元明間習(xí)永書者所為,真書別出一俗工手,與草迥異。明清間人題跋,不足信也。

  吾鄉(xiāng)張登子家智永真草千文,初為山陰令景融所得,后歸東海徐氏。庚寅夏,余觀于花溪之二澞草堂,前有東嘉士楨篆書永師真跡四大字,后有徐天池、張登子、孫北海、曹秋岳諸公題跋。案徐張跋云:此本寧邸世寶,宸濠之變,王文成公取以歸。文成沒,歸張文恭公。缺真書三十五字,草書九十八字。余自幼聞此冊為探花橋董氏物。登子之母,董氏也,攜歸于張。觀此始知傳聞之謬,然字跡不佳。

  會(huì)稽董氏智永千文,乃草書,今藏董茲懷家。張登子家所刻真跡為景融勒去,后歸東海徐氏者,則一行真,一行草。余向誤信人言,為即董氏本,今始悟。然董氏本亦贗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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