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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jīng)》把群巫登山與草藥聯(lián)系在一起，似乎暗示了中國的巫教傳統(tǒng)同樣在使用致幻性的藥物①。在戰(zhàn)國成書但經(jīng)過后儒修訂過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簡稱《本經(jīng)》)和《黃帝內(nèi)經(jīng)》②，我們可以找到當時薩滿昏迷可能使用的一些麻醉藥物?！ ∈澜绺鞯氐乃_滿昏迷所用的麻醉藥一般是有毒藥物，如毒蘑菇、佩約特仙人掌、莨菪、大麻、曼德拉草等。這些植物都是非成癮性(non— addictive)的藥物，但是服用后毒性發(fā)作能夠引起昏迷或者幻覺的效果，屬于人類藥理學中討論的致幻藥(Hallucinogens)一類?！侗窘?jīng)》把所記載的藥品分為上、中、下三品，以無毒為上品。從這一點看，這顯然是經(jīng)過后人修訂的結(jié)果。在《本經(jīng)》中有幾種藥物可能會用于薩滿的昏迷之中，它們是：云實、麻黃、莨菪(孫本作蕩)子、狼毒、羊躑躅、芫華、雞(烏)頭和附子等。 《本經(jīng)》云：“云實，味辛溫。主泄利(舊作痢，《御覽》作泄利)，腸湃，殺蟲，蠱毒，去邪毒結(jié)氣，止痛除熱，平主見鬼精物，多食令人狂走。久服，輕身通神明。生川谷。”(上品) “麻簧，味辛平。主五勞七傷，利五藏，下血，寒氣，多食，令人見鬼狂走。久服，通神明，輕身。一名麻勃。麻子，味甘平，主補中益氣，肥健不老神仙。生川谷?！?上品) “莨菪子，味苦寒。主齒痛出蟲，肉痹，拘急，使人健行，見鬼，多食令人狂走。久服輕身，走及奔馬，強志益力通神。一名橫唐。生川谷?！?下品) “芫華味辛溫。主咳逆上氣，喉鳴，喘咽腫，短氣，蠱毒，鬼瘧，疝瘕，癰腫，殺蟲魚。一名去水。生川谷。 ”(下品) “狼毒，味辛平。主咳逆上氣，破積聚飲食，寒熱，水氣惡創(chuàng)，鼠瘺，疽蝕，鬼精，蠱毒，殺飛鳥走獸。一名續(xù)毒。生山谷。”(下品) “羊躑躅，味辛溫。主賊風在皮膚中，淫淫痛，溫瘧。惡毒，諸痹。生川谷?！?下品) “雞頭，味甘平。主濕痹，腰脊膝痛，補中，除暴疾，益精氣，強志，令耳目聰明。久服，輕身不饑，耐老，神仙。一名雁喙實。生池澤?！ ?上品)“附子，味辛溫。主風寒咳逆邪氣，溫中，金創(chuàng)，破癥堅積聚，血瘕，寒溫，足踒蹩拘攣，腳痛，不能行步。生山谷。 ”(下品)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說《本經(jīng)》中記載的這些藥物一定就被先秦兩漢時期的薩滿們使用過，但它對藥物非醫(yī)療后果的表述來看，云實、麻黃、莨菪子的特點都是“見鬼”、“狂走”、“久服輕身”，不難看出這是當時巫醫(yī)服用之后的體會。 “見鬼”應該等同于薩滿昏迷中的幻視，“狂走”就可能與薩滿飛行的感覺有關，這些都是藥物麻醉后的跡象。芫華在《本經(jīng)》中沒有記載服食的效果，但是阜陽漢簡《萬物》第38簡云：“草以元根也，輕體以越山之云也?！焙單牡拿枋鐾耆纤_滿在昏迷中感覺到的飛行體驗，整理者認為此藥即芫根?！ ≡诔趺裆鐣?，致幻性植物往往用于宗教儀式，不同的地區(qū)使用的致幻藥也不一樣，有的只有一種，有的則不止。如西伯利亞的薩滿只用飛傘菌，印度在吠陀時期用蘇摩，也用曼陀羅，北美印第安人使用的昏迷藥物種類就更多一些。。雞頭和附子的情況比較復雜，我們下面再專門討論。狼毒、羊躑躅都是下品藥物中毒性強烈的藥物，從后來的醫(yī)藥文獻來看，羊躑躅、狼毒常常和烏頭、附子一類毒藥配伍，也的確作鎮(zhèn)疼、去癰疽之用，如《備急千金要方》卷22第183方。另外，西方和阿拉伯也很早就用野卜盧黑(Yabrah，狼毒或曼陀羅花)作麻醉劑。這也可以旁證狼毒、羊躑躅一類的藥物具有麻醉作用，它們有可能用于薩滿的昏迷活動?！ ?烏頭、附子可能是薩滿昏迷中的致幻劑 在人類學的調(diào)查中，不少地方的初民社會都有以引發(fā)幻覺的麻醉性藥品形成的祭祀和植物崇拜，薩滿使用這些致幻性植物幫助實現(xiàn)昏迷的目的是為了獲得與超自然的聯(lián)系( [4]，134頁)。在美洲印第安人昏迷的儀式上一般是以一種藥物為主，如曼陀羅或者佩約特，其他的致幻性藥物還有毒傘菌類(Agaricaceae)、仙人掌科(Cactaceae)的佩約特、旋花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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