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文字很豐滿,可以表達所有我想表達的情緒,直到寫到父母,文字原來是這世界上最貧瘠的語言,一件件小事堆砌不完父母的愛,一段段文字也表達不完我對于父母的感激與愧疚 小時候父母生意忙,家里很少吃一頓團圓飯,我也很少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有父母幫忙輔導作業(yè),所以長大后的我十分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對我來說一大家子一起吃著水果看電視聊天是世界上最溫馨的事情。
小時候的我媽,是個無所不能的鋼鐵俠,小時候的她不怎么對我說話,因為她總是在忙,忙著做飯,忙著家務,忙著照顧兩個孩子,忙著做生意忙著賺錢,很少停下來休息,更沒有時間蹲下來聽聽我講話。
小時候的我總是哭著一個人在夜里醒來,瘋了似的跑在大街上找媽媽。 總是一個個的追著雇工問:“我媽呢?”“我媽干嘛去了”“我媽又去哪了”然后一間一間的前門后院的翻個底兒朝天,后來發(fā)現(xiàn)找到也沒用,找到了她也沒時間理我。
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操持,在我心里小時候的媽媽真的無所不能,事實上她真的一個人扛起整個家。 她喜歡在刺骨的冬天穿一件到膝蓋的羊皮大衣,領(lǐng)著小小的我,走在路燈都沒亮的凌晨的大街上準備開門做生意。這是我印象最深的場景。
我爸他喜歡打牌,還有和我媽吵架??粗覌屇ㄑ蹨I,我也跟著哭,還有一次我媽私自買了房子,那是2005年,她左手拿著十幾萬現(xiàn)金,右手領(lǐng)著我偷偷看房選房付了全款,我爸得知后拿著磚頭追了她三條街。 再后來拆遷父母退休,不用再忙碌,我媽覺得小時候虧欠我太多,于是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高中早上每天五六點鐘起床幫我做早餐,印象深的的是一次凌晨五點起床給我包包子吃,晚上我熬夜寫作業(yè),她就陪著我,在我旁邊看書,幫我準備水果牛奶。高三那段時間我媽眼里只有我一個人,什么都以我為優(yōu)先,硬是把我姐和蛋蛋趕出去住,理由是打擾我學習。
再后來,我媽像所有的老年人一樣,招人煩了,一件事能不停的嘮叨。是真的很煩的嘮叨,“你就是要學做飯啊,不然以后餓死啊,連飯都不會” “你還是沒長大啊,你應該去社會上多接觸人,多鍛煉。”家里飲水機換水讓我抗:“現(xiàn)在扛不動以后指望誰!”買菜買東西讓我拎:“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媽骨子是女強人型,所以在教育我姐和我上很嚴格,我們做什么她都希望能夠十全十美,所以無論我做什么都會挑出瑕疵來,然后一頓說教。
我放假回家第一天就被她罵了,因為我九點起的床,是真的劈頭蓋臉的罵,然后第二天八點起床還是被罵,有時候覺得她對我要求太高心生抱怨,但是每次她一說:“媽媽怕以后我和你爸不在了,你不能照顧好自己?!本驮僖脖г共黄饋怼?/p>
一家四口,我和我媽感情細膩,淚點低,我爸我姐雷厲風行,脾氣大。我姐22歲結(jié)婚生子,自己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基本從小沒讓爸媽操心過。我媽雖然脾氣好但是主意正。所以一家四口算起來各個都是人物 ,除了我。
家里的重大決策我從來不上心,甚至他們?nèi)齻€在飯桌吵起來我還是繼續(xù)看電視,因為我知道這仨人磁場太強我一個都干不過,或者是覺得我根本不用操心任何事,天塌有這三人頂著。 我姐比我大整整12歲,她事業(yè)上很優(yōu)秀,當然如今30歲的她算是我的榜樣和目標了。她每年都給我買衣服,護膚品化妝品,偷偷塞我零花錢。她常常給老爸私房錢去打牌,給老媽買保養(yǎng)品。其實每次我姐做這些時,我心里滿是愧疚,因為我知道這也是我的義務,只是我還沒能力。
當聽說表舅帶父母去國外旅行,我心里暗暗想,以后我賺了錢一定要帶爸媽去歐洲,逛街看到櫥窗里好看的大衣,我心里暗暗想,等我能賺錢了,也給我媽買一件,前天去河北買東西,坐的保險公司大巴,路上有工作人員講解保險,其中有一項重大疾病險,我當時暗想,等我賺錢了一定給爸媽上一份。沒有人知道我內(nèi)心多堅定這些想法,沒人知道這些愿望在我心里扎根多深,沒人知道我到底有多在意和著急爸媽的衰老和自己賺錢能力不成正比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昨天晚飯,我媽像是往常閑聊一樣:“我告訴你們姐倆兒,我所有銀行卡的密碼都是xxxxxx'. 這幾年我媽經(jīng)常跟我提她的銀行卡密碼,我只當耳旁風,但是昨晚看著我略顯遲緩的眼光,心頭一陣酸。
今晚她走進我房間,心事重重的叫我打開床頭柜,拿出保險單:“明天又要給你交保險了,你過來仔細看看這幾份保險,年頭太長我怕以后我忘了?!?/p>
看著她遲鈍緩慢的算著利率然后發(fā)呆然后再算,我一下子意識到小時候的鋼鐵俠老了。
她一件件的交代著以前我從不在意和不參與的事,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必須替這個家記著,因為我長大了他們老了。 晚飯是老爸一個人做的,我和我媽在屋子里算保險金額,出來吃飯了我還在算,聽我說著我爸一下子把筷子摔了,原來第三份保險我媽一直背著我爸給我交費。我爸生氣她又一次欺騙他,就像當年買房子。 我很久沒哭的那么慘了,其實當她拿出保險單我就忍不住了,我默念著:這是我應該為你做的啊。
三份都是到我60歲領(lǐng)錢:“我60歲不需要那么多錢”。“媽媽這不是不放心你嗎,萬一有什么意外,我和你爸也都不在了。”我媽抹著眼淚說。 18歲以前,一看到我媽哭我就跟著哭,18歲以后,只要我一哭我媽媽就心疼的跟著哭。“
我哭是因為心疼我媽一輩子為了家庭為了兒女忙綠,斤斤計較的過日子,只為多留存款給兒女,一家四口血濃于水,她卻瞞著三個人,只為家人考慮。
我媽偷偷抹著眼淚,把這些年,不,是她一輩子背著全家人偷偷攢下的存折全都攤開來。
就像我之前說的,沒有人知道我的堅定,我想等自己賺錢帶父母出國旅行,我想給他們買保險,想象每個月工資卡劃走幾百就是因為幫父母買保險,那時候的自己會有驕傲多安心。
我不知道有沒有能理解我現(xiàn)在的心情,他們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我,他們有能力自己出國,他們甚至給我們上了很多保險,可是他們滿心滿眼想的只有兒女,讓人心疼的那種想。 而我心疼她,操勞一輩子,她卻不心疼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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